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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青时代的文化生活

我知青时代的农村文化生活fficeffice" />

 

六十年代初在湘南边陲的农村,我们这群刚从城市下来的知青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年代,这时不但是长身体、长知识的时代、也是对文化生活、精神生活要求如饥似渴的年代。当时的桂阳农村不但物质生活贫乏,文化生活更是无从谈起。当地村民回忆,在五十年代凡是在逢年过节时,由当地比较大一点的村子组织的戏班子,编排几曲地方戏,多是反映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和不知流传了多少年代的故事(这自然带有部分浓厚的封建色彩),过年之后他们走村串户一直要演完一个今月,这给观众带来了难能可贵的一些精神上的享受,有同情、愤慨,也有悲伤和欢笑。 1958年的大炼钢铁,之后又是人民公社化吃食堂饭,紧接着 1960年过苦日子,农村几千年的生活习惯打破了,这农村唯一的一点精神生活就不存在了,人们只能整天为食以果腹而忙碌,哪有人去组织戏班子唱戏。

我们知青下去之后,活蹦乱跳,收工回来,吹拉弹唱,自然活跃了当地的文化生活,吸引了许多当地农村青年,当时又正值农村社教运动,社教工作队正需要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去占领农村思想文化阵地,所以我们知青就利用晚上时间搞排练,那时我们正值青春年少,精力充沛,白天劳动再辛苦,一吃了晚饭,参加排节目的人员就准备上路,到比较集中的村子排练,当时我们横村大队有四个自然村,处于中间位置的是糯汾生产队,而且该队有个宽敞的庵子,且离村子还有段距离,本村知青住宿都集中在那里,旁边还有个宽敞的小学教室,晚上在那里排练实在是个好地方,那时节目的内容都是自编、自导、自演,都是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歌颂当地的好人好事,歌颂知青和当地贫下中农改天换地的豪情壮志,当然还得紧跟革命形势,编一些关于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内容,文革中还要插入“忠字舞”、“学毛选”、“革命榜样戏”等一类节目。那时表演的形式有快板、诗歌、对口词、三句半之类的小节目,有时也编一些话剧。高桂荣和杨青就编排一些舞蹈,整个节目的导演是陈兴隆和高桂荣,那时的乐器就只是二胡和笛子,任务是我和陈兴隆、高桂荣等,到我们自认为排练好以后,就在大队部的所在地——横村生产队的一个古老的戏台上演出,这是一个大的公堂,建筑的年代无法考证,结构倒是画栋雕墚,描金飞檐,戏台上的装饰也是雕龙画凤,古香古色,台前一个较宽的操坪,都是青石地板,两旁是厢房,本是一个观戏休闲的好场所,后成为我们知青的宿舍,坪后就是个观戏的土台,后来成了横村小学的教室。一般村子演戏,放电影都是在这个地方。逢演出时全村的社员就如同逢年过节一般,大人们准备足沾满松油的松枝、松树柴火(俗称松膏火),把一个公堂屋照得如同白画,小孩们晚餐没吃完就跑到公堂里台上台下追赶喧哗,似乎比正在化妆的演员们还忙碌。本大队的其它几个村的社员也兴致勃勃,纷纷从几里外的村子打着松膏火或葵花杆火赶来,有糯粉、石街、勿冲弯的,也有外大队的社员们,等到大家陆续到齐,就准备开演,先由大队支书作些开场白,社教中就由社教工作队队长讲话,文革中就由大队文革主任讲话,之后就是在一阵急促的锣鼓声中由一个女知青报节目,于是一场趣味、别开生面、为村民们喜闻乐见的乡村文娱晚会就这样进行着。

记得刚下农村后的第一年(1965年),公社还组织了全公社好几个大队的知青集中排了一次节目,参加了桂阳县知青的汇报演出,是在桂阳县唯一的一个大戏院即桂阳湘戏院演出的,获得了观众热烈的掌声,这些节目还参加了当年衡阳市文化馆的一次公开文艺演出,以展示衡阳市知青在农村战天斗地的丰硕成果。我在这里的作用是写了个“汇报词”,由横村大队知青作集体诗歌朗诵,当时的感觉的确很好,有一定的激情,能感动一代年青人。再就是在西溪队几个知青的诗歌联唱的节目中与陈兴隆作二胡伴奏,吹笛子的是高桂荣。

搞社教那时记得有一次衡阳市文化馆还来了文艺宣传队到横村大队给知青作慰问演出,同时也对我们作了文艺上的辅导,我当时对这些人是非常敬佩的,我拉二胡的兴趣也就是那时加深的。印象中较深的花鼓戏“打铜锣”、“补锅”也就是在那个年代传到乡下的,同时也在我们心中扎下了根。

文化革命中全国各地都兴起“文艺轻骑队”,我们那时在县里,在公社看到城镇里的学生跳“忠字舞”,回来也就模仿他们跳,知青们学会了也就带着社员跳,除此之外就是排“革命样榜戏”,排“老俩口学毛选”、“父女逛新城”等一些小节目,女知青独唱的节目有“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抬头望见北斗星”等;大约在70~72年左右我在大队完小当民办教师期间,结合当时的“教育革命”我还曾编写了一个关于教育改革的花鼓戏,由民办教师和几个小学生同台演出。

回想起来也的确很有意思,但随着年代的变迁,知青小组的解散和知青陆续返城,我们那种对文艺的兴趣和追求也无法坚持下去,加上山村邋遢角落中无任何高人指点,我们当中没有哪个能最终在文艺的道路上发展,最多也只能作为一种业余爱好,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当时的公社、大队的领导对“文化艺术”重要性的认识根本欠缺,而且我们这批人都有成份出身上的缺陷,绝对不是什么文艺方面培养对象。现在留下这段难忘的记忆 也好给后代知道自己的前辈们在下放农村当中的“苦”与“乐”。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当地的文化建设和思想开化的确起到了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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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什么都缺,匮乏。唯一不缺的是场地和时间,还有精力和青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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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农民对知青打篮球很反感,说是吃饱了撑着的,唯有对知青搞文艺演出情有独钟,排练还给记工分,外村演出还招待一碗面另加一个荷包蛋。这在当時可是最高规格的接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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