呷哒亏,还死不认账

买鱼记

快过年啦，朋友们都在准备带点什么回长沙孝敬父母，我们修配厂的知青也都各自暗暗教劲，只想比别人准备得好些，丰我和刘园商量带点新鲜鱼回家，做腊鱼时间来不急了。当时鱼不算贵，‘青，草，鲤，’壹级鱼都只要0.295元壹斤，可在计划经时代，我们知青无依无靠，熟人也不多，那就更难买到手。不像现在，只要有钱，农贸市场到处有买滴。从洞庭湖回长不带点湖区特产回去，好像说不过去。

我们只好另想办法，那天是大礼拜，我听讲北大堤外有鱼买，还是活滴，就一个人跑到那里。见堤下有一小舟停靠在岸边，忙下去问看有没有。船夫见我是知青，连说没有，因当地人对知青应响不好，打群架还偷鸡摸狗，怕引火上身。对背井离乡，远离亲人的知青还缺乏理解，更淡不上同情了。

我上前给了根‘白兰烟’，慢慢与他聊起家常来。他看我带着眼镜还像‘师文人’又听说买鱼回家孝敬父母。见堤上无人行走，旁边又没有其他船只，对我说；‘鱼还有点，我这是晚上偷着打的，被红船上人发现，抓起来不说还要扣船罚款呢，你买哒快点离开要得啵，就是碰见人都莫讲在我这里买的。’

只见他从船边水中捻着绳子提上一个网子，里面装了二，三十斤活跳哒的鲜鱼，一色的贵鱼，金贵斤贵就是咯号鱼，这是长沙人最喜欢，最爱吃的鱼。我说；‘多少钱一斤，我全要哒。’他说外面0.29元，我咯是偷湖鱼，收你0.25元算哒。我讲耍不得，按0.3块钱一斤快点称哒装好我就走。可一算钱差伍块，我忙对他说；‘这下面队上我有知青朋友，到那里拿达就把你，连网子扁担一路借给我耍得波’。他讲你先走我就来。

我挑着鱼一路小跑下了堤，只想快点把鱼送回家，勿让活鱼死了。忘记那渔夫还要网代子和还差他伍块钱。到了修配厂和刘园一商量，他决定就走，马上带活鱼回长沙。买鱼是我，送鱼回家由他负责。

第二天上班，把这事同大家一讲，说法不一，有讲反正他也是打的偷湖鱼，还在乎呼咯点钱，有的说我缺德，贪小便宜。说得我心里不好过，每月26.5元钱工资，这也是五分之一呢。又一想，人家打渔人也不容易，风吹雨打，担掠受怕不说，可能靠这点收入养家湖口，我诀定请假把钱送去，东西刘园拿走了，就多给几块钱吧。

当我到达北大堤后，看见打渔人正和一个带红袖章的人在聊天，我急忙把钱送上，连说对不起。他停屯了一下说；‘你认错人吧，我从没买过鱼呀，’难到真是我眼神不好，那不可能，我看人一眼就能记住，何况还就在昨天呢。我感到非常不解。

过了好久，在场部遇见七队的王明礼和欧兴振，他们讲我要不得，欠钱还把别人东西拿走，那人找到队上知青屋里，硬要东两和钱。搭帮队长出来解闱，这才一步一回头骂着离去。我自今不明白，当时这人吃哒亏，为什么还不认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