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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交响歌剧《江姐》的另类思考

           看交响歌剧《江姐》的另类思考

  前不久,女儿从省歌舞团搞到两张赠票,请我们老两口到湖南大剧院观看交响歌剧《江姐》的演出。两张都是第一排的贵宾票,这让我们激动了好大一阵子,凭以往的经验,第一排的票是领导们的专利,有钱也买不着,虽然在这个城市混迹了几十年,却从来没有坐过第一排。再一看票价:每张680元,好家伙,顶得上一个月的伙食费了!这上层建筑、精神食粮比大米白面、萝卜白菜就是值钱。湖南大剧院是全省级别最高的剧院,连楼上的座位票都要80元一张,一张贵宾票顶8张半楼座票,这是多大的荣耀。到了剧院门口一打听,退票的不少,一些单位集体订票发到个人,有的人没兴趣,退票,80的票只退30,进剧院的多是中老年,这让我们感慨,年青一代与我们的兴趣爱好真是大不相同了。

  从来没有观赏过交响歌剧这种表演形式,看过才明白,大致是交响乐团加歌剧主要唱段演唱。省略了许多台词对白、布景道具和剧中人物,精选了最精华的唱段,配备以阵营强大的合唱伴唱作为烘托,这也算是一种创新吧。

  《江姐》是我们这一代人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虽然已经过去几十年,但坐在剧场里,熟悉的音乐响起,那些剧情、台词、唱腔甚至是间奏都一一重现,亲切得很。记得四十多年前最早一次,我是在南门口与劳动广场之间的劳动剧院看歌剧《江姐》演出的。《江姐》和《洪湖赤卫队》这两部优秀的文艺作品的熏陶和浸染对于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艺术品位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文革”结束以后,《江姐》和《洪湖赤卫队》也是最早解禁恢复演出的剧目,我所在的县剧团也排演了这两台歌剧,深受观众的欢迎。我在《江姐》中扮演的是主要反面人物——军统特务头子沈养斋,因而观看交响歌剧也就多了一层思考。

  《洪湖赤卫队》和《江姐》都是反映党领导下夺取政权的斗争、歌颂革命英雄人物的文艺作品,不同的是,前者是三十年代土地革命时期的农民武装斗争,后者是新中国建立前夕的地下和狱中斗争,韩英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农民起义的领导人,江姐则是以教师身份为掩护的知识分子、华蓥山游击队长、狱中斗争的主心骨。前者采用富有湖北地方色彩的旋律风格和民族唱法,后者更多吸取川剧、婺剧等地方戏剧精华和四川民歌而靠近广为城市观众喜爱的美声唱法,一俗一雅,双双登上了中国歌剧艺术的巅峰。两台歌剧都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有不少脍炙人口、流传甚广的唱段,例如《洪湖赤卫队》的《洪湖水浪打浪》、《手拿碟儿敲起来》和《江姐》的《红梅赞》、《绣红旗》等。两台歌剧都有两段篇幅很长的咏叹调成为全剧的核心唱段,《洪湖赤卫队》的《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和《看天下劳苦大众都解放》,《江姐》的《春蚕到死丝不断》和《不要用哭声告别》,无论作词或是作曲都非常完整严谨,跌宕起伏,酣畅淋漓,叙事抒情,一气呵成,具有强烈的精神感召力和艺术感染力,也是至今为止歌剧演员的必修课目。直到今天,重看这两部歌剧,仍然使人感动不已。扮演江姐的演员黄华丽比起彭丽媛从扮相、表演技巧到嗓音条件、演唱水平都略逊一筹,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但湖南作为一个出歌唱家的省份,连“华为”、“蓝洪顺”这样的二线演员还要到外面特邀,真叫湖南人没有面子。

  注意到演出中对个别唱词和台词作了修改,例如江姐演唱的最后一段《不要用哭声告别》的末尾,原本是“狂飙一曲, 牛鬼蛇神全压倒,红旗满天, 五洲人民齐欢笑!”现在改成了“重振山河,开出幸福阳关道。丽日蓝天,五洲人民齐欢笑!”幕间朗诵《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末句“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改成了“反动王朝”。奇怪的是“沈养斋”的台词没有改:“这里是中美合作所,歌乐山前黑铁牢,四十八套美式刑法,渣滓洞前白骨比天高”,中美合作所只存在于1943—1945年的抗战期间,并对击落日寇山本五十六和南太平洋战役建立了重要功绩,美方情报人员完全没有参与后来的两党之争。还有“十个手指钉竹签”的情节,也被证实是作者的“创作”,细节的失真出于四十多年前的国内外政治环境,现在仍维持原状会给剧目带来不必要的损害。



    研究一下“沈养斋”这个剧中人物也是有趣的。“沈养斋”大概是以当年“军统三剑客”的沈醉和周养浩为原型,另外一位“剑客”是徐远举,小说和电影《红岩》中的主要反面人物徐鹏飞的原型。在现实生活中,沈醉是我们湖南湘潭人,因参加云南和平起义被定为“起义将领”,得其善终。周养浩号称“书生杀手”, 1975年特赦出狱,台湾不接受,客死异国。徐远举生于湖北,黄埔军校第7期毕业, 1935年出任“护送班禅专使行署”少校参谋,随后在西藏开展情报活动,后调西南特区。“文革” 中逼他写黑材料陷害老干部,但徐远举宁肯挨骂甚至挨打,也不乱咬人,1973年病死狱中。沈醉的《我这三十年》和《军统内幕》都是引人好奇的书,如果把徐远举和周养浩的回忆录出版想必也是不乏读者的。在《江姐》里,“沈养斋”先是假装斯文攻心劝降,他的唱段是很儒雅的:“我也有妻室儿女父母家庭,我也曾历经沧桑几经飘零,将心比心也悲痛,能不为你凄凉身世抱同情。有道是好花能有几日红,难道你不珍惜自己锦绣前程?岁月如流,浮生若梦,人世间有几番明月清风?莫将这幸福安乐轻抛却,为一念之差遗恨无穷,你要三思而行。”但很快就凶相毕露,面目狰狞,成为一个脸谱化的反面人物。现实生活远比舞台艺术要丰富生动和复杂得多。

回复 1# 犟牛

  凑巧的是,看过《江姐》后的第二天,报纸上刊载了长篇通讯《“潜伏者”朱枫,60年回家路》,记叙了1950年在台湾英勇就义的朱枫烈士的事迹。朱枫是历史中一位真实的“江姐”,由于另一个“甫志高”台湾省委书记蔡孝干等人的变节出卖,朱枫被捕,与潜伏在台湾的“余则成”——时任“国防部次长”的秘密情报员吴石一起慷慨就义。连保密局在报告里也承认朱枫“党性坚强,学能优秀。被捕瞬间吞金自杀,证明其应付事变,早做准备。此种维护重要工作、不惜个人生命的纪律与精神,诚有可效法之处。”长期潜伏在汪伪敌特机关的关露坚强地活到1982年被承认特殊身份,我在重庆歌乐山还了解到潜伏在军统的地下工作者张露萍等直到“文革”后才被明确为烈士并立碑纪念,她们都是具有忠诚信念的英雄,虽然现实中的新中国并不一定如同她们的憧憬一样美好,但她们却无怨无悔地为之献出青春和生命。朱枫、关露、张露萍烈士与千千万万为理想献身的先烈们令我肃然起敬,尤其是在拜金主义和犬儒主义盛行的时代。

  而朱枫烈士遗骸回归大陆的经历更发人深省。这一过程其实早就开始。自从蒋介石威权政治时代结束,蒋经国解除戒严、开放党禁和老兵返乡以后,随着政党轮替,台湾朝野对于历史上“白色恐怖”杀害左派人士和共产党员开始反省,悼念政治犯。2005年10月30日马英九参加“政治受难者”秋祭追思会,对国民党过去血腥镇压包括共产党员在内的左翼力量之历史,公开鞠躬道歉。民进党政府时期对政治受难人及其后代家属的补偿金发放,扩及到遭受枪决和判刑的前共产党员,台湾社会对于伤痛的往事普遍存在着谦卑与自省的心理。时隔60年,经过友人多方寻找,终于在台北市南郊的富德公墓找到刻着“朱谌之”名字的骨灰坛,两岸“海基会”和“海协会”合作,朱枫的骨灰终于“回家”了。

  伟大的民族应该有宽阔博大的胸襟,伟大的政党应当有承认错误和担当历史责任的勇气。叶剑英元帅在《告台湾同胞书》里曾有两句诗:“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欣喜地看到两岸正一步一步地走近,摒弃前嫌,化解仇恨与敌意,这种趋势是符合两岸人民心愿的。“朱枫回家”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标志性事件。在台湾旅游曾遇到一位老兵,他谈到在大陆看“十年内战”和“三大战役”的电影,感觉是“同室操戈,两边死的都是中国人,痛心啊!”我注意到中央一台新年推出一部描写湖南和平解放的电视连续剧,这也许是新的姿态与希望。

  我还看到两个北方邻国,本是骨肉同胞却南北分裂,北方穷兄弟时常闹点动静惹人注意,南方本来忍气吞声,近来却依仗老大撑腰,耀武扬威,放言“视北方为敌”,反而与另一个侵略宿敌“达成军事共识”。我鄙视这样兄弟相残、认敌为友的小人,有朋友多次邀我们去那两国旅游观光都被我断然拒绝,哪怕他们经济再发达、风景再秀美。

  当看完《江姐》走出富丽堂皇的湖南大剧院,行驶在灯火辉煌的繁华街道,我深切缅怀为了祖国富强、民族复兴、人民自由幸福而献出宝贵生命的所有志士仁人。我又想起了台湾作家龙应台在《三鞠躬》里的结尾语:

成千上万的人,本来应该是我们尊敬的老师、倚赖的同事、宠爱的子女、依恋的情人,却在我们看不见、听不见的角落里叹息、哭喊、疯狂,流血,倒地时满口尘埃。而同时,我们在校园的阳光里追求个人的幸福,经济在起飞,社会在繁荣,国家建设在大步开走。


  你几乎以为,那些未经审判就被枪毙的人,那些被扔在黑暗中逐渐腐烂的人,是社会进步必付的代价:以他们腐烂的尸体来肥沃我们的经济发展。
  可是有一个问题还是避不开的:我们长期默许黑暗的存在,是因为我们天真。在我们的天真里,那掌权者所教给我们的价值,仍旧是公平、正义、和平、真理那一套。他必须这么教,否则他无法令我们相信他目标的崇高和正确。然而,我们是认真的。
  因为我们天真,所以我们认真,愈天真的人,愈认真。当社会繁荣到某一个程度,我们就不可避免地回过头来跟他较真,试图去看清楚、弄明白,公平正义究竟在哪里。

你再怎么天真也不能不看见漫天的蜘蛛网,不能不听见鬼魅一样的叹息,踩到青草堆里的白骨。


                                             2011-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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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犟牛


   

看长江




红梅赞




冲破重重封锁线

相对无言难开口


山雨欲来风满楼


狱中劝降




春蚕到死丝不断


绣红旗








不要用哭声告别,不要把眼泪轻抛



五洲人民齐欢笑




谢幕


热烈鼓掌久久不肯离开的观众多是中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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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枫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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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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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露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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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4年,湖南农机校排练、演出现代歌剧《江姐》,我母亲出演江姐一角,我和弟弟也上台扮演盼望解放的群众。因此《江姐》里的每一句唱我都会。
    但是母亲为演江姐买的红毛衣和士林布旗袍文革时被当做“资、封、修”“四旧”,被抄家的红卫兵剪的稀烂。
靖县是我家,我们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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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就是犟牛原来演过的角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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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犟牛这篇图文并茂的美文真的过隐,各方面的知识都有,学习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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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南知青网的采访团,哈哈,被摄影了!楚人夫妇拍照,看把椰风急的,还是落霞有大将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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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楼主的精彩随笔文艺评论,要是能退到30元的票,我也会去看一场呢!
我智慧的小船高扬着帆,航行在较平静的水面上,把那苦恼的海抛在后面了……(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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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岩精神是我们儿时的精神动力,江姐则是我们的偶像。红梅赞是大家十分喜爱的歌曲。如今又推陈出新,用一种新的艺术形式来演绎,带给我们的心灵震撼,依然是那么巨大,这就是经典!
独立思考,拒绝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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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就是历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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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我喻为游离于人体外的激活细胞,它给人以愉悦、给人以感奋、给人以追想。
   “江姐”、“红珊瑚”、“洪湖赤卫队”等经典歌剧离我们远去,却给我们影响至深,是那个年代不谙世事、少油寡荤的我们一道道盛宴,象“江姐”里面的“绣红旗”、“春蚕到死丝不断”、“天昏昏、夜茫茫”,“红珊瑚”里面的“海风阵阵愁煞人”、“渔家女要做好儿郎”,“洪湖赤卫队”的“看天下劳苦大众得解放”等等,不好意思,歌词大都记不全了,那优美的旋律至今常常萦徊于耳。
   感谢那个年代的作曲家们,给我灰蒙蒙的少年时代一丝亮色,感谢犟牛兄又唤醒了我依稀的回忆。
开心上网,平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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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事论事,《江姐》的第一代演员应该是唱得最好的。我现在记不起她的名字了。当时江青批她,大概是有小资味道,不够无产阶级吧;这有点无理取闹。我说她唱得最好主要是她把歌剧中揉进来的川剧元素表现得很地道而又很有分寸感。黄华丽我有点失望,有几处音准控制不到位,冒顶了。乐队也不好,二胡与管弦乐的配合有时节奏不够精准。一句话,湖南的水平不咋地。这一台戏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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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说,网络上真实的东西太少,人们高呼:我们要发现真实;因为我们太需要真实!心,已经麻木了,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了虚伪。太多的说辞亵渎了真实,无意识地让真实迷失了方向。
     犟牛兄的文章没有华丽的字词,不是一首歌,不是一幅画,却给了我们洗尽铅华后的原态。在这人生苦短的尘世间,在这金钱万能的高楼大厦下,善良的人们苛求什么呢?很简单,就是——真实。
         网络虽然是尘世间的缩影,但人们依然相信有真实所在,人们将时时刻刻在真假善恶间挣扎。可谓:家事国事天下事, 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拜读了好文章,明白了很多世间事。
快乐开心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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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犟牛兄总能从多方佐证新的思想,让人引起新的思维,这样蛮好。
   说的说,看的看,写的写,想的想,总有收获,谢谢犟牛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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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大的民族应该有宽阔博大的胸襟,伟大的政党应当有承认错误和担当历史责任的勇气。”
讲得好!
犟牛的文章深刻而富有哲理,读后发人深思、佘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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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6# asd99999


    犟牛兄的另类思考发人深省,让我们都来深切缅怀为了祖国富强、民族复兴、人民自由幸福而献出宝贵生命的所有志士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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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牛君的“另类”思考,我看就应该是现在的“正”思考,主流思考。文章夹叙夹议,看似谈歌剧,谈文艺,其实谈了历史,社会和政治,使人受益良多。学习了。

有个小肢节提供参考。现在的交响歌剧“江姐”是美声还是民族唱法我不清楚,但原来的歌剧“江姐”(包括电影版)应该是民族唱法的。其音乐的戏剧元素就是川剧,川剧高腔,类似于湘剧高腔。“江姐”与“洪湖赤卫队”“红珊瑚”“红霞”“柯山红日”以及更早的“刘胡兰”“小二黑结婚”等都属于民族歌剧。那时美声歌剧较少,我仅看过一出由李光羲和苏凤娟主演的“阿依古丽”。在此假称里手,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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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一辈人永远的记住了以江姐为代表的革命先烈们。都会爱看此歌剧。但我们的下一代,关心的重点可不在这,他们爱看进口的,有刺激性的大片,这就是代沟。但我认为,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宣传部门的导向是很重要的!
    谢谢犟牛君好文,好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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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牛君的“另类”思考,我看就应该是现在的“正”思考,主流思考。文章夹叙夹议,看似谈歌剧,谈文艺,其实 ...
隔山唱歌 发表于 2011-1-12 22:08



   

谢谢隔山唱歌的跟帖讨论。关于美声唱法与民族唱法,我认为主要是在发声方法、共鸣的运用、气息控制、咬字、真假声结合等方面的差别。现在这两种唱法互相学习和融合,有时越来越难以区分。以前国内演员多是民族唱法,从周璇、郭兰英到唱《刘三姐》的黄婉秋、演《洪湖赤卫队》韩英的王玉珍都是纯粹的民族唱法,这与当时文艺界很少接触和学习国外有关,也怕被批判为“崇洋迷外”。个别例外也有,例如“文革”中的《千年铁树开了花》就是典型的花腔女高音,马玉涛唱《老房东查铺》,还有男声独唱《我爱祖国的蓝天》、《我为祖国献石油》也是美声。唱花鼓戏出身的李谷一本来也是民族唱法,后来学习借鉴了一些西洋唱法,例如《乡恋》用气声,就不是纯粹的民族唱法了,但一开始也是议论纷纷。新秀宋祖英基本还算民族唱法,但也吸取了一些西洋唱法的优点,有所变化。彭丽媛从音乐院校培养出来,发声方法也有很大的长进。比较有代表性的美声唱法的歌唱演员有马玉涛、殷秀梅、戴玉强、廖昌永等。


    《江姐》的歌词多有古典诗词的韵味,比较文雅,符合江姐是知识分子的身份,这与《洪湖》的农民口语化不同。大段唱腔一咏三叹,起承转合,采用美声唱法可能更适合表现其气质和豪迈气概(民族唱法的高音比较尖细秀丽,美声比较嘹亮宽厚)。像第一幕的“看长江”和最后一幕的《五洲人民齐欢笑》等。所以演唱江姐的唱段都会借鉴和靠近美声唱法一些,这次演唱交响歌剧的黄华丽就是如此。

以上浅见,与爱好者探讨并就教于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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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江姐看到她憧憬的并为之献身的主义,竟能整死几千万人饿死几千万人,不知会有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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