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带网欠费停了两天,今天才开通,点开就看到这篇文章。谢谢顾月影!有关先父与贺龙之间的微妙关系我听家人谈得不多,先父1952年就去世了。之后,家里的人从未与和贺龙有过联系,他当他的元帅,我们当我们的下等老百姓。直到1968年三月份,中央军委派来两位解放军到我们家调查贺龙的情况,我们才算与贺龙的事扯上“麻煞”,下面是我《回长沙》一文的一段:
“ ...... 过年后的一个晚上,大哥骑着单车来到我们家,样子好紧张。在我的印象中,这位比我大22岁共父异母的长兄胆子比较小,说话好稳重。尤其我回来这次见到他,他一再嘱咐我 :“你现在长大了,要稳重,不要跟着别人去出风头。我们的出身不好,不要去参加任何造反派组织,保皇派和造发派都可以拿我们这类人开刀,我们是运动中的‘活靶子’。”
他还告诉我:“一个胆子小的人并不是坏人,也不是坏事,他是为了自卫。”
大哥的这些话还是有点道理的,解放到现在,他在机关单位工作,就因胆小怕事、办事稳重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他把我们三娘崽喊在一起坐下,听他分析目前的一些形势:“贺龙已经被打倒,长沙到处贴着“打倒大土匪贺龙”的标语,父亲解放前任湘西统领,1949年起义,1950任全国政协委员及湖南省人民政府委员。旧社会他与贺龙有一段“交情”,1952年父亲去世后,贺龙和我们没有任何交往,他当他的元帅,我们当我们的老百姓。可刚才有两位中央军委派来的解放军找到我家,他们问我知不知道到贺龙的一些情况。我回答父亲当湘西统领时我才几岁,后来我们长大一直在外地读书,父亲从来不要我们挨政界的边。我们甚么都不知道。”
听大哥说完,我心里想,这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我生新社会,长在在红旗下,哪里会晓得旧社会的事情,万一来问我的话,我会一口清:不知道。 大哥说完又对着我母亲说:“梅姨,这两位解放军可能会来问你,你就照我这样说,什么都不知道,旧社会你只管陈渠珍的生活,其它什么事都不管。”
母亲听后点点头。七哥也嘱咐母亲:"妈,这就不是讲直话的时候了,没讲得好命都会保不住。"
读了高中毕业的七哥,好像把整个社会都看透了。他同母亲生活的时间长,近几个月又在母亲厂里做零时工,他了解母亲有个爱讲直话的习惯,所以,他要一再嘱咐母亲。
大哥也一再嘱咐母亲决不能讲直话,说完后匆匆地走了。
两天后正好是星期天,七哥到同学家去了,那两位解放军真的来了。他们问我母亲是否知道一位叫“覃甫臣”的人的情况,我母亲回答不知道此人。
他们还问好多人的名字,母亲一一回答不晓得,她说自己是文盲,嫁到陈家只管招扶陈渠珍的生活,只进厨房,没进过厅堂。那两位解放军没有问到一点情况,又转过身来问我 :“你听家里人说过有关贺龙的事么?”
早有准备的我只这样回答:“我是1950出生的,父亲死的时候我才一岁零四个月,我对他没有半点印象。他找了9个老婆,有6个我还没见过面。我们共父异母哥哥姐姐有15个,我排行十五,最小。到现在我还有4个姐姐没见过面,有两个姐姐,我还没搞清是第几个妈妈生的?我刚满15岁就下了农村,下去两年多刚回来。”
我这么一说那两解放军笑了起来。最后,他们拿出笔记本把我们兄弟姐妹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单位工作都记了下来,连我下放的生产队都记了下来。
晚上,七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母亲说了些什么,我说母亲没有乱说一句话,这一次她做了一回不老实的人。
七哥听后笑了笑说:“现在讲老实话会惹祸上身,会害自己还会害别人,像调查贺龙这样的大人物的情况,你只要讲出一点小事,他们就会大做文章,就会跟他增加一条罪状,而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七哥这一席话讲得有些道理。
后来,母亲和我们讲了实话,她说解放军问的那位叫“覃甫臣”的人,她听父亲说过,好像是红军的联络员,当年贺龙派他来与父亲联络......她讲到这里时七哥打断了她的话:“搭帮你冒讲出实话,不然的话贺龙又增加一条‘通匪”的罪状。”
七哥说完再三嘱咐母亲,这话就讲到这里打止,从此以后再不要提了(后来听说:父亲的一位部下在省参事室被那两位解放军逼得自杀身亡。他们那笔记本上记满了我们一家人的名字。我想,如果林彪事件成功,我们这些名字肯怕都要遭殃。)”
有关贺捷生的事,我听家里的人提得很少,只在九十年代在报上看到过一篇文章《摇篮里的红军》提到过先父的名字。我还听我三哥说过,1950年6月他陪先父到北京开会,见到了贺龙,贺龙要求先父莫回湘西了,留在北京住,他在中南海给先父安排住处,听说是什么“潇湘馆”吧,(不知是否正确)但先父拒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