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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在三线的那些日子》(55)在粟裕的故里(上)

在三线的那些日子(55)

在粟裕的故里(上)

 

 回到姚家滩,工地上一切如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股传言在同志们中间迅速流传,一说是,姚家滩的沙石采掘得差不多了,在别的地方发现了更好的沙石资源,新的沙石资源的开掘由当的民兵承担,我们姚家滩的职工,哪里来回哪里去;二是说,姚家滩的沙石不采了,姚家滩的这帮人员仍然不散,他们改为“房建连”。所谓的房建连的任务就是,在一个新工地尚未开工之前,我们这班人员就要先期到达那里,对新工地的房屋设施进行建设。不管怎么样说,姚家滩沙场要解散是必然的

 姚家滩的四十多名职工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心里又开始动荡不安了,当初来姚家滩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到这个偏僻的荒山沟里来,住了一年多,大家又对这个荒山沟有了“感情”,谁也不想离去。是真的对这个荒山沟里有了感情吗?那倒不是,他们想到的是:在别的连队里不是打隧道就是架桥梁,干那些工作不是一身泥就是一身水,还要三班倒,累得要死,脏得要命,尤其是打隧道,除了累和脏以外,还存在着各种危险,防不胜防

 打会同隧道就死了三个职工,还伤了几十个,想起了这一些,他们就不寒而栗,比较而言,这里毕竟安全,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人身伤害;他们宁愿呆在这荒山沟里,少看几场电影,少逛几次商店,少游几次马路,也不愿意到别的连队去做那些又脏、又累又危险的事情

 我对铺的兄弟杜勋飞就不太愿意回原连队。他的连队在打隧道,当他听到沙场要解散的消息后,心里就有了一定的压力,每天下班后,我们坐到一起,他就嘀咕这件事情。我对回不回原连队的态度是无所谓,我原先所在的六连一直就没有打过隧道,即使进洞也是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劳动强度及危险性都要小得多,所以,我无所谓

 同志们的想法只是个人的愿望而已,客观事实总有他发展的规律。先前的传说,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现实。一天连里开大会,梁连长在大会上说:“根据上级的精神,我们姚家滩存在的日子不会太长了,这个消息同志们在下面也风传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是可靠的,你们这些人究竟何去何从还要等上面的通知,不过,目前的任务是要先选五个青年人到广州去学习广东人搭建工棚的技术,学习时间初步确定为半年,大家酝酿一下选哪五个人为好,最好是要有一点基础的人,例如,以前当过架子工的,或从事过房建工作的------

 梁连长说完以后,大家议论开了,那些不情原离开姚家滩的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五个人很快就确定下来了,他们是文合义,李仕君、周颂德、罗荣才,还有我一个

 我能去广州学习,我的心里真高兴,广州,是南方的一个大都市,那时经济发达,物产丰富,我还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和二哥一起去过一次,在那里呆了三天。几年过去了,它肯定发展得更加美丽了

 自从去学习的名单确定下来以后,我就天天盼望着起程的这一天早一点到来。可是事与愿违,几天过去了,没有半点要走的消息,反倒是有不少小道消息传来,今天说是:不到广州去了,是到三大队的太阳坪去学习,太阳坪那里有一个从广州来的专门搭建工棚的施工队,到他们那里去学习;明天又说是:不是去太阳坪,是去杯化一大队学习------。总之是小道消息不少,人就是没有动的迹象。不走也好,我们照常天天上班,不过工人的干劲远不如以前那么高了,上班都在混日子,下班后,大家都在悄悄地收拾行李,做好随时归队的准备工作

 不知不觉又到了十二月初,天气渐渐地冷起来了,山区的气候冷得早,早晚路边的草地上都有厚厚的白霜,冻手冻脚的。就在此时我们接到了起程的通知,不是去广州学习,也不是去太阳坪或杯化学习,而是在本大队的一个新工地,新工地在会同县城以北约三公里的地方,在会同县通往坪村公社的那条公路(209国道)的西边的一个山寨里

 

 

回复 5# 何也 哦!谢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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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故居在坪村公社枫木大队(现在的坪村镇枫木树脚村),与城郊公社小寨大队还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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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建设的总是过着流动的生活,居无定所,环境太艰苦,会同也太穷了。

那时粟裕故居还是别的人在居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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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五连的那个负责人如是说,我们也就只好将就将就,我们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是哪两个人住进去,大家都不作声,我只好说:“我住这里算了------

 文合义见我住下来了,其他的人仍不作声,他赶紧说:“我也住这里算了,我跟周卫祖打伙。”

 余下的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对五连的那个负责人说:“走呀!我们还有三个人,你看安排住到哪里?”

 五连的那个负责人看着当地山寨的头头,轻轻地对他说:“这里还有三个人,麻烦你再给联系一个住的地方。”

 当地山寨的头头皱着眉头沉思了几分钟,对站在身边的房东叽哩咕鲁地讲了几句本地话,我们也听不懂,意思是问房东一些什么事情,然后双手一摊,摇着头说:“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排人员住宿了------”他转过身对五连的那个负责人说:“他们五个人都住这里算了吧。”

 五连的那个负责人看了一眼粮仓,说:“他们五个这么大的个子,这里住得下!”

 山寨的头头一边笑一边打着手式说:“大家挤一挤。”

 五连的那个负责人见山寨头头有意回避这个问题,知道住宿问题一时半截也解决不了,只好转过来做我们的思想工作,他说:“你们五个人今晚先挤一宿,明天我再到别的地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找一间房子,明天再作调整------

 我们看他实在是尽了力,又是这样劝说我们,我们几个人心里窝着的火,表面上又不好发作,只能勉强作罢。

 他们两个人看我们答应了,立即要房东拿来扫把、撮箕,帮我们把储藏室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并拿来了几把稻草铺在地板上,我们再把被包往稻草上一铺,几分钟的时间,一个大大的“人窝”就收拾好了

 睡觉的地方落实了,我们的心也就安定下来了。五连的那位负责人见我们的住宿地安排好了,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我们说:“我带你们去看看食堂在哪里,到时候莫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我们跟着他下得楼下,穿过几栋沿着山坡修建的吊脚楼,在一个狭小的山坡边,有一栋简陋、狭小的竹棚,竹棚周围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又湿又松的粘土,有几个工人正在朝竹棚顶上铺油毛毡,我们巅着脚尖走进竹棚,竹棚里的大师傅们正在忙碌着,他们有的在洗菜,有的在煮饭,有的在整理饮具,他们全然不顾条件的简陋,环境的恶劣,仍然热火朝天地干活,在竹棚里面还站着几个衣着单薄人,看模样有点不象湖南人

 我们正在纳闷,五连的那个负责人就热情地与他们打起了招呼:“你们好呀!我们大队来学习的五个人也到了。”

 他转过身来指着我们五个人对他们说:“这五个人就是来跟你们学习的。”

 那几个衣着单薄的人一齐把目光投向我们,并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欢迎欢迎呀!谈不上是来跟我们学习呀,大家共同学习啦!”

 我赶紧迎上去,同他们一一握手,并学着他们的普通话说:“你们是师傅啦,我们是来学习的啦,你们要好好地教我们啦。”

 我们十个人热情地聚在了一起,相互拉起了家常。从聊天中得知,他们来了五个人,是今天上午到的,在这边还要呆上一段时间。由于地方狭小,我们站在那里聊天,影响了食堂工作人员的工作,那五位一大队的师傅赶紧说:“你们下午才来,先不要忙于工作,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晚上好休息,等一下天黑了,就不方便了,至于工作的事情,明天早上上班再说。”

周卫祖

2011年3月7日星期一 13:4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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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通知后,我们五个人急忙赶到了那里,先期我们到达的有五连的一个排和一大队的五位广东籍工人。这个山寨录属于会同县城郊公社小寨大队,据当地老百姓讲,此地是我国署名大将粟裕将军的老家,因此地离县城不远,加之交通便利,所以住房不是十分宽裕,他们先期到达的人把空房子都占满了,我们后到的五个人没有地方可以安排

 记得我们到达小寨的那一天,天气特别冷,呼啸着的北风夹杂着毛毛细雨,吹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大家都是新来咋到,各人都只顾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来理会我们五个人,我们只好在老百姓的屋檐下避风躲雨

 冬天里的日子短,加之下雨,又是在山寨里,天黑得更早,还是下午三点多钟,老百姓的家里就点上了煤油灯,我们五个人经受不了山沟里的北风的考验,挤进一户陌生的老百姓的房子里避风,屋内桌子上的那盏微弱的灯火被我们推开门时渗透进来的北风吹得摇摇晃晃,晃动的灯火把我们五个人的身影投射到四面墙上,就象五张巨大的魔鬼扑向我们,吓得我们自己毛骨悚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半天喘不过气来,这个情形使我想起了一九六八年冬天在老家宽公祖堂开会的那个晚上,一丝不祥的感觉爬上了我的心头

 等吧,耐心地等待,总会有人来管我们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了一位“负责人”,他笑嘻嘻地对我们几个人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继而他又说:“哎!我也是忙不过来,几十个人一下子涌过来,要吃,要住,都要安排,这个山寨看起来蛮大,能住人的房子太少了,今天天老爷也不争气,老是下雨,想搭个棚子都不好动手------

 听了他的牢骚,我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暖意”,至少我们的埋怨之心就少多了

 继而他又问我们:“你们来了几个人?”

 周颂德回答说:“我们来了五个人。”

 “好!你们等一下。”说完他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领着一个当地农民进来了,看样子,这个人是本寨的一个头头。这个当地头头看了我们五个人一眼,问同他一道进来的那个工地负责人:“这五个人都要安排?”

 五连的那个负责人说:“是的,他们五个人是别的连队派过来支援我们连队的,要给他们另外安排一个地方住?最好是能够------

 那个当地头头摇摇头说:“很难啊,我问问看。”

 他转过身去与房东聊了起来,他们讲的本地话,我们听不太懂,一阵“叽哩咕鲁”后,他对我们说:“下面的房间是没有,楼上有一间装谷用的仓库,现在空着,可以睡几个人,你们去看看怎么样?”

 在房东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从屋外的楼梯爬上了二楼,二楼没有墙(当地农村里的吊脚楼,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二楼都没有墙)空旷的楼板上堆放着一些农作物或闲置的农具,楼部的中间用木板隔着一间粮仓,大约有四米见方,高一米八左右,主人打开仓门,一股浓浓的稻谷味迎面扑来,几只飞蛾伺机从里面窜了出来,主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让飞蛾散开后重新走了过去,只见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零星的谷子,我们看了后,摇着头说:“这里可以睡人呀?连个窗户也没有,怎么透气哟?”

 那个当地的头头摊开双手说:“现在我们这里就只有这个条件,再好的地方没有,你们看能睡人不?”

 五连的那个负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地方是差了一点,今天就将就着睡一下吧,时间也不早了,好在现在是冬天,没有窗户也不打紧,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莫把仓门关得太严哒,留一条缝缝透气-,以免发生意外-----明天要是找到了好一点的地方,再作调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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