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之下 恕我不附
听唐浩明先生《湘军为什么崛起于湖南》有感
一笑了之
湖南省第二届“三湘读书月”在株洲市天台宾馆请著名作家、湖南省作协主席唐浩明先生主讲《湘军为什么崛起于湖南》，本人有幸到场聆听了大师的讲座。
不可否认，我属于崇拜唐浩明先生的一类读者。从他的长篇历史小说《曾国藩》开始，大凡唐先生经手出版的书籍，只要遇到，都会购上一本，并认真读之。除开《唐浩明点评曾国藩家书》《唐浩明点评曾国藩奏折》需时太多没有一一过目外，其小说等几乎是一字不漏地拜读了一番。就冲着对唐先生的这份爱，当好友承东告诉我唐大师将来株洲讲座的消息后，我立即请他为我办了一张听课证。
我是抱着诚惶诚恐的态度来洗耳恭听的，见多了电视上那些哗众取宠的讲座，多希望在自己的偶像那里得到一点历史的启迪啊！
讲座开始了！
唐先生的讲座分为8个部分，从湘军兵源讲起，直到湘军淡出历史的视线。毋庸置疑，唐大师的见解，确有他人不可及之处。我相信抱有和我一样的态度来听唐大师讲座的，应该比比皆是。不这样认为，就无法解释可容纳600余人的天台宾馆和谐厅为什么座无虚席。但需要指出的是，这堂讲座，并不如预料中的那样精彩绝伦——泛泛之词过多，于深刻之处揭示不足，是我的真实感受。
尤为让我不敢附和唐大师的论说，在关于湖湘民风强悍、霸蛮的部分。
唐大师首先说的是湖南人口的构成，以及湖湘民风形成的过程。并强调：民风强悍、霸蛮，乃湖湘的特征。为佐证湖湘人霸蛮的说法，指出有宋以前，湖南是天荒之地，若不是晚唐刘蜕破了天荒，这里连文化都没有。可稍晓历史的人都知道，且不说三闾大夫投在汨罗江，有唐的文化巨匠杜甫在湘江河里了却的余生，仅看后来居上数不胜数的湖湘文化名人，便不应该一个“霸蛮”之词就将湖湘人一网打尽！如果非得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湖湘文化话，愚以为只有湖南人喜欢挂在口边的“不服周”三个字最贴切。
所谓服，不仅仅指的是行政隶属，还有文化顺从。敢于不服那个号令诸侯的周天子，必定有周朝奈何不了的绝招。以我看，湖湘文化的特殊之点，恰恰不是蛮，而是雅。这个雅自有湖湘人的特色，这个雅自有湖湘人自己的主张。我们知道，评判一种文化现象的时候，不同的标准得到的结果完全不同。即以有唐之前湖湘大地不出文化人为例，并非斯时湖湘大地因蛮因落后而无有学问之士，而是斯时文化评判的标准、朝廷取士的准则与湖湘之地的文化风气相悖，甚或湖湘人的文化准则远高于朝廷公认的标准亦未可知。我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若是湖湘尽皆蛮荆，为何杜甫晚年有歌不向知音弹，非得跑到不辨五音的地方来创作吟唱近100多首诗词？为何还在公元前便有人断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岳麓书院那“惟楚有才，于斯为甚”的门联，何以敢在睽睽众目之下一挂上千年！？
此我对唐公关于湖湘文化以“霸蛮”一词概全的商榷。
另外，我还有一不同意唐公关于湖南人口构成的论述，即楚人北人南迁以后，原始的湖南土著到了深山成为少数民族，而这些楚人北人则是后来湖南人的主要组成部分即湖湘文化的代表。这种说法显然与史实不符。我们知道，在明代和清代都有重大的迁徙动作，特别是在平定吴三桂的战争中，湘中湘北几成焦土。当时从恢复农耕起见，为了配合落实朝廷“湖广填四川，江西填湖广”的移民政策，实行了相当残酷的逼迫民众迁徙的手段。不愿离开故土的民众，被绑着押解到了异地。如“解手、混帐”一词，就源于移民时代。被捆绑了双手，要方便之时，便得请押解官揭开绳索；押解途中遇上无法躲避的雨雪，便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 男女混同钻进了帐篷之中。
真正的湖湘文化，我们确实不能从南移的楚人北人中去寻找，那样的话，只会徒费时间。那些占据湖湘原住民地方的家伙的后裔，早就被押解到巴山蜀水去了。被江西老家族长们认为不服管教、难以驯服而选为供朝廷迁徙的调皮捣蛋者的后人，才是我们所说的湖湘文化的载体。这些人并不蛮，而是十二分地珍惜他们好不容易安下了身子的故地；这些人绝不只有热血，引天下兴亡为一己之责，是他们的价值取向。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这些湘军杰出代表人物，没有一个人的祖籍在他们的出身地，即是最好的注脚。
谨以此文表达我的浅见，若对我崇拜的唐浩明大师有些许不恭，也只有请老人家海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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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6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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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10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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