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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牛粪”[原创]

 
   

天亮“牛粪” - 空山鸟语 - 月满江南


 

“天亮”牛粪

 

从认识她起,我们都这么叫她,她姓什名谁?知青们不知道,农民们似乎也不道,大家都叫她:天亮“牛粪”(“牛粪”是土话,老婆的意思),一叫就是几十年。

我十五岁从长沙插队落户下到江永圳景周家生产队,就认识了她。但从狭义上说,那还不算是认识,因为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她正哺乳着第二个儿子。她静,丰韵而白皙,不象是个村姑,是圳景公认最美的少。并且她很爱干净,她家的屋屋后,总是扫得干干净净的,那青石门坎,石阶擦得黑黝黝的。初中时,我特别爱看小说,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托夫》给了我深的影响。那影响不止是对音乐的爱好,它甚至在审美、爱情、欢乐、悲伤、苦难、呼唤、希望等思维上给了我一个定式。

《约翰·克里斯朵夫》中有个叫萨皮纳年轻寡妇,虽然萨皮纳比克里斯朵夫大了十五岁,但她温柔、宁静,而且浑身洋溢着一种令他痴迷的母性光辉。对于在艰难生活中深感屈辱和痛苦的克里斯朵夫来说,萨皮纳就是他的诺亚方舟。

“天亮牛粪”身上,我看到了萨皮纳的影子。从“天亮牛粪”身上,我在昏暗的生活感受到一丝母性的微光;从“天亮牛粪”身上,我艰难的劳动生活,窥到了一种象征女性的温柔;从“天亮牛粪”身上,我浓厚的“小资”情调得到了落脚。

天亮是个相当不错的男人,身材魁梧,是生产队最棒的劳动力之一。他不爱说话,大家聚在一块聊天,他总是站在一边听,从不插话,听到好笑的事,也只是憨厚地笑着,嘴里轻轻地笑骂着“憎---”!(憎是土话,即北方方言中“操”的意思)。天亮1米78的身高,在湘南的山村,这可以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天亮也非常爱的“牛粪”。“天亮牛粪”生第三个孩子是难产,那天半夜,周家全村一阵阵厉的“救命”声惊醒,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叫。那是天亮的恐惧。很幸运,“天亮牛粪”逃过了这一劫。

六九年离开圳景,我再没见过“天亮牛粪”,这次刚进村子就遇到了她,她依旧是那样精精致致,她们的房屋虽显破旧,但那青石门坎,阶梯依旧被擦拭得油光滑亮,虽然她已是一位八十一岁的老妇人了。

 

 

 


 

 

啊拜读美文,“大俗”的标题下包裹着一段“大雅”的心灵记忆……故事和人物随着时光淡淡的化入化出,却是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和情感冲击……读着,聆听着,缕缕忧伤,顷刻间进入和弥漫了我的心灵……

liumin52@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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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 老骥

 

 

老朋友来了!真是高兴!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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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0# 老骥

谢谢!

 

 

笨笨、厚哥、陈姐、落霞孤鹜、朵朵等等这些很务实,又有奉献精神的人在这里坚持不懈的耕耘,种做,我再也不好意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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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不愧是有文才的人,情感与众不同,充满浪漫色彩,其感悟能力也超过一般人。拜读了美文,希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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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二马

 

好象不行!字大、字小都是1600左右!

 

 

这么小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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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空山鸟语

 

——呵呵呵,不用谢!

    把边框加宽点呢?不就可以多放点字吗?

    二马蠢想的……只想漂亮点。抱歉!

_凤凰博客:http://blog.ifeng.com/247111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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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二马

 

谢谢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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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二马

是的,发帖有1600多字的规定,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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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空山鸟语

 

请教:

   你的文字为啥没有一起放入音画贴里面呢?是字数过多吗?

   呵呵呵,本来应该蛮漂亮的,分成两块了,视觉上有点打折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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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二马

 

 

谢谢二马,近事易忘,远事切心,这或许是老的表征,

 

但青少年时的事,决难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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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空山鸟语

 

——呵呵呵,第一次看到知青写村姑的专贴文字。

    作者的详尽回忆,不难看出心底烙印之深!

    是哦,一切美好的东东都会永存——不会受时间浊逝!

    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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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兴,虽然我不曾有过期望她还能认识我。我走到她身边,跟她说:我是清江。她眼睛 忽然明亮起来,大约想起了许多往事,她拉着我的手说:“你好久没来了”,而且很高兴地 跟我说起话来。说到她的眼病;说到她脚不方便的儿子五十岁了还单身一人;说到她的大儿子 “黑狗”。她突然说:“天亮已经走了七年”。这让我心里一颤,我知道,她在怀念天亮。 当初她难产时,天亮曾惧怕她死去,为之悲号,那惨痛的悲号,我依然记忆犹新。此时,天 亮“牛粪”喃喃而发自肺腑的眷恋,却把对天亮的怀念那么深沉得宣泄出来,让我为她悲 伤。 同行的曾希提醒我,要去吃饭了。“天亮牛粪”连忙邀我“进屋吃饭”,聊天时她其实一直 在邀我“进屋坐坐”。中饭,是定在另一家农民家吃,因此只好告别,她目送我走,我也再 三摇手道别,一直到看不见......

 

吃完饭,当我们驱车离开时,我看见她很孤独的坐在周家门楼。我们村的年青人大都外出打工去了,包括她那个因脚有残疾的儿子“黑狗”,因此她待在村子里是很寂寞的。此刻她独自张望着我们的车离去,心里拟或在念着去世了的“天亮”......

 

 

我们下放的那坐村落,已不复以往的宁静优美,但“天亮牛粪”,这个优雅的农妇却烙在我 的记忆里。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不经意就会给你一个伤感的永恒记忆!

 

 

 空山鸟语写于2011.11.30夜写于蓝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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