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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保姆“二重唱”

 

 

           【似水流年】——保姆“二重唱”

 

 

——世纪风情录之四

            

  ——人生不仅仅是柴米油盐,衣食住行,人生更应是爱人,求美,真诚,行善和寛容。——
              
                       

 

                        【一】段妈的乳汁
    

         

     当我俩个顽皮的大哥二哥长成九,十岁的儿童时,时隔十年,母亲又怀上了我,疲惫烦恼的母亲不想让我来到这嘈杂莫名的世界,瞒着父亲和亲人,偷偷的服用治虐疾药物——奎宁丸,想将胎儿打下,阻止我来到这浑沌世界遭磨受难,但上天还是悲悯宽厚的接受了我,竟奇迹般的豪发无损的来到这世界。

当我赤条条的来到这世界,挥午着红嫩的小双拳,对着母亲哇哇大哭时,其声音之响,之亮,之猛,足以证明在娘肚子里;我是如何勇猛的“击退”了那可恶的奎宁丸,多少次“猛攻”和“剿杀”,“坚强不屈”的守住了我的“生命的营盘”,尔后满怀悲壮和梦想,才蹦到这磨人的世界的。

听到我来到人世的几声“牛”哭之后,憔悴的母亲也感到上天之仁慈宽厚,感到新生命之倔强不屈,此时此刻躺在产床上的母亲不由得泪流满面------

而这一年,父亲呕心沥血创办的长沙【实践晚报】,也在风雨飘摇中出版出生了,来到这人世“牛哭”之后的时节,我也与父亲的新报同生,三儿因此得名“报”。
      
由于过多的服用奎宁丸,母亲已无乳汁哺乳她的三儿,于是我迎来了我的第二个母亲——段妈。
       
段妈是带着她的幼小的儿子一起从父母的老家-----邵水河边的邵阳过来,一个极其善良忠诚的贫苦农妇,近四十的女人还在哺育着她幼小的孩子,支撑着艰难的家庭,由于段妈的奶水足,且极其忠厚,便被父母请来做保姆兼奶妈。她夫家姓曾,她则姓段。父母亲尊称她曾嫂,教孩子们称她为段妈。段妈是不识字的人,对有文化的父母亲极其恭敬,谦卑。

段妈满脸沧桑,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对人却非常恭敬,温和体贴。是段妈带着我走进了浑沌热闹的人生,段妈将她的善良温和,真诚厚道一古脑的打包传给我,以至于多年后,母亲常说;你怎么这像曾嫂咯,你就是曾嫂的崽哟,-------
         
段妈真心的宠爱我,对我是像对亲儿子般疼爱,我对母爱的认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喜欢躺在她那温暖的怀中,静静的吸着她甘甜的乳汁,听着她平和有力的心跳。段妈的忠厚,善良也随乳汁一起流入我心中。我在段妈的怀中悄悄的长大,已能咿呀学语,蹣跚行走。再后来也能和她儿子呲牙咧嘴,争吵调皮了。凡与她儿子的争吵打闹,不管我有理无理,但段妈总护着我,无理由的袒护我,大声斥责儿子。而我总是得胜回“朝”,依偎在段妈怀里,沾沾自喜自豪。我已将她看成自己的母亲,我总想将自己窝在她温暖的羽翼下,永不出来。
         
当我五,六岁时,段妈的丈夫来接段妈和儿子回乡下,和段妈分别的时日终于到来,我得知后追到大门口,死死的揪着段妈不松手,哭天喊地的不让段妈走,父母如何哄劝都无济于事-----,当我嚎不出声,浑身瘫软时才意识到;和段妈的这一别,是万难逃脱的了。段妈也是泪眼婆娑,我永远记得她轻轻的对我讲;过些时日,等她回家安顿好后,再来接我到她家看小黄狗,大牛牯。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我的第二个母亲——段妈那亲切熟悉的背影,在萧瑟秋风中渐行渐远-------.我在心中默念着;有一天,我又会回到段妈怀里,疯颠撒矫,快乐无忧的。我也一定会到她家看小黄狗,大牛牯------
        
十余年后,当我真正看到小黄狗,大牛牯时,人却已“滚”到青山绿水的湘南江永了,日复一日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作田。虽然是鸡鸣犬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但我心里梦中却永远装着段妈的那句轻言细语;接我到她家看小黄狗,大牛牯------
          
摧毁扭曲人性的文革到来时,我已在葱绿碧蓝的湘南江永,常和大牛牯为伴为伍了几多日子。懂得了成长和为人的几多痛苦和烦恼,开始长大成人了。

在这史无前例的历史闹剧中,远在邵水河边的段妈仍是那麽平和恬淡,当父母单位的所谓工宣队,军宣队寻到邵水河边她家,哄着她,逼着她交待父母亲的"反动历史材料",揭发父母的罪行时,她却沉稳平和的细诉着父母的厚道,细诉着父亲做人的从容------。仗着她的贫苦,她的麻石阶级工,军宣队也无可奈何。

她儿子后来告诉我;当那些人对着她拍桌打椅,大声叫嚷时,她淡定如常,因为她晓得自己对这般人讲的都是大实话,未讲半句假话,句句对得住她那颗苍桑而扑实的良心。心里总踏实稳定,根本不怕他们的那些鬼叫狼嚎,狐假虎威。

而且也因为她的听力开始有点了。那些胡言乱语,狡诈黑心,她也懒得去仔细听,她觉得莫污黑了自己的良心。
        
在段妈的情感中,真诚厚道是她的不可动摇人生准则。良心是万不能出卖的。一个大字不识的贫苦农妇,尚有如此情感境界,真叫某些人无地自容!
        
又过了十余年,懵懂的我也做爸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循着邵水河边的茅棚街,踩着古老的麻石路,在一间陈旧的木板房里,我又见到了我的段妈,仍是那麽温和慈祥,她已和儿子来到这喧嚣嘈杂的小城安家落户了。
      
在这间简陋的木板房里,段妈仍是那麽平淡的过着日子,既无所求,亦无所欲,无怨无悔。当我对着她有点背的耳朵,大声嚷嚷;你还好吗?------。她却轻轻抚拍着我的手,连声说;好着呢,好着呢,不要各样大声咯-------。是的,在我的段妈面前,是用不着大声,人性的善良和真诚,是永远汨汨无声的在她心中流淌的。
         
如今,吸着段妈乳汁长大的我,仍神奇般的传承着段妈的故事;三十多年前,由于工作忙碌,我将我的六个月大的女儿,交给了她的段妈”——六十余岁的骆埃毑代养,这个段妈含辛筎苦,千娇百爱的将她带到六岁才交给我们,将人性的真诚和善良同样的传承给了我的女儿,我的纯真的女儿,像极了我的段妈——真诚善良。直到现在,她还时时记挂着她老,一回长沙,首先就是到她的段妈"面前亲热撒娇,比父母还亲呢。
         
年后,在一个细雨朦朦的日子里,我听到我的段妈去世的消息,我泪眼朦胧,心在抽泣,几晚都梦见她轻轻的抚拍我的手,细声说;好着呢,好着呢。不要各样大声咯,我听得见呢------
 
                               

 

          【 二】何妈的白米饭
        
        
         
          
     
我的父母居家过日子是一极其糊涂的人,柴米油盐,衣食住行,马虎粗糙,稀里糊涂,从不讲究。

理财过日,更是一窍不通,更为“奇怪”的是,父亲年青时在湖南大学求学时,竟还读的是政治经济系,真使人百思不解。

而我则在长大成人后,才晓得“钱”之重要,“钱”之金贵时,觉得学经济无非就是;“分票”变“角子”,“角子”变“大洋”,“大洋”变金砖,简单易学,如此而已,还要再到湖大来读“经济系”?真有点多此一“举”。

此后的日子证明,父亲学的所谓“经济”,却是将“大洋”变成了“角子”,变成了“分票”,甚至变成欠条。为了他的报社和新闻事业,打欠条已成家常便饭,而他总是无怨无悔。

而更为使人叹服的是,父亲大学毕业,毅然弃“经”从文,投身到他自嘲为“无棍之丐”(常为五斗米发愁)新闻记者行列中,使我年迈的爷爷也目瞪口呆,啼笑皆非。而倔傲的父亲却执迷不悟的一直走下去-------

为此我常在他老面前调侃他老时,他还愤愤然不服气,还常大言不惭的讲;你要记得,我可是学经济的呢------。如此学“经济学”之“学士”,离开人世时,却应了那句老话;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无牵无挂,竟无片瓦分文。

真是来也干净,去也卫生。

因父母的不黯“家政”,我们也如同“普氏野马”,“珍稀”而自在。母亲的同事常戏称我们为自生自灭的无花果。父母虽然不理家政,但我的父母亲却是极其善良厚道的人,尤其是母亲,出生在邵阳一殷实的大家庭,是我从为见过的外公的独生女,大家闺秀,外婆在生下母亲后,即离开人世,故母亲幼时倍受宠爱,在无忧无虑中长大,衣食无忧。用现代时尚言语讲;是个阳光女孩,心里只装着甜蜜和幸福。

虽然母亲不会持家过日子,不会带孩子,却对她的学生,倾注了满腔的爱,常为贫苦的学生垫付学费,常为那些衣衫搂烂的学生,缝衣补裤,虽然母亲自小不会女红之活,打的补丁,尤像贴的狗皮大膏药,但学生们却非常高兴,感激。碰到有的家长因事外出,母亲还将学生接到家中,和我们挤睡一床,小住几日,甚至几月,代为照看。

  母亲的善良,深深的感动着我,但母亲的糊涂也深深的折磨着我们。
      
三年苦日子到来时,我又有了三个弟妹,在长沙城北的营盘街的小巷里安下家来,其时爱讲真话直语的父亲已被打成大右派,每周日才能回家一次,周一天亮就搭船过河西接受改造,母亲也由于工作忙,一周也只能回来一,二次,因此,在邻居的热心荐介下,四十余岁的何妈就走进了我的家,成了我们兄弟四人和家庭的保姆。

第一次见到何妈挎着包袱,走进我家大门时,我心里立马感到;此人绝非善类;满脸横肉,眼光狡诘,操着一口极其难懂的湘乡话,看人时,充满莫名的仇恨眼光,使人从心里感到阴寒,数年后,当我看到英国作家狄更斯的自传体小说【大卫.科波菲尔】中阴险小人——乌里亚.希泼先生时,何妈的形像就无数次在我眼前晃荡,永世不能忘怀。
             
何妈自湘乡来,死了丈夫,没有儿女,孤苦零丁的一寡妇,也是被伟人哄列为“上等人”的贫下中农,本姓谢,夫家姓何,这一回,父母和我们都叫她何妈。

何妈也是一麻石阶级,国家的“主人”。在长沙城混迹几年,总不如法,及至到我家时,仍郁郁不得志,不爱讲话,母亲见她身板硬郎,又不多嘴,荐介又说她如何勤快能干,便将她留下了。
          
       
           
何妈虽不爱讲话,却是个很有心计之人,由于三年饥荒,国家实行计划配给制,我和弟妹们每月计划配给27斤大米,对于正吃长饭的我们,又无油水,真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的。而糊涂的母亲却将我们的生活费和这每人每月27斤大米的生杀大权全部交给了颇有心计的何妈,在何妈精心呵护下,我们兄妹开始了更加饥肠噜噜的饥饿之日。很有心计的何妈,开始了她的米米计划,她每天都是用饭钵单独蒸饭给我们吃,每人一小钵,蒸得稀稀烂烂,如同吃食堂般,饭钵看似量多,其实水足,吃过不久,便觉肚饿。我们兄妹幼不黯事,只觉吃不饱肚饥。原来她在尅扣我们那少得可怜的口粮,更为可恶的是,竟将尅扣我们的口粮,高价卖给我的父母,慌称是她湘乡老乡带来的议价粮,特意带给我父母的。糊涂的父母还蛮高兴,千恩万谢何妈。

每逢周日父母回家,精明阴险的何妈便早早准备好漂亮的饭菜,使父母吃得满意,对何妈也更放心,致使何妈丧德的米米计划",如意而行,我们却倍受煎熬。父母在听我们诉说饥饿时,还以为正吃长饭,27斤大米确实太少了。没想到他们的儿女,正受着何妈无情的挤榨盘剥,而幼小的我们,有嘴也讲不清。
                 
在长沙混了多年的何妈,除了出门买菜,因为无亲无故,鲜有走人家之举,故从不开销用钱,所以积攒了一笔钱,这个不识几字的贫苦农妇,居然也能想到放高利贷,其思路远胜那些“万恶的地主老财”,糊涂的母亲竟鬼使神差的成了她的经纪人,真是匪夷所思。

精明的何妈通过母亲的手,将高利贷放给母亲的同事和亲朋戚友,以解他们的一时之难,而糊涂的母亲还以为在做好事,自己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直至后来挂着大木牌挨斗挨整,此事也成一恶罪时。母亲才晓得何妈的狡诈,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这是后话。
          
我下乡后的第二年,伟人就发起了一场文化大革命,实为革文化的命,是挑战人性,毁灭人性的闹剧。糊涂善良的父母亲,因为极具人性的忠良,自然首当其冲。尤其是母亲,在文革初始时,每当听到伟人的最新指示,还半夜三更的爬起床,热泪盈眶的跳起高呼万岁!。一个如此热爱万岁的虔诚良善的母亲,直至临终出世时,也未搞明白;人性的复杂,这万岁到底是人还是神?是人能活“万岁”么?那么温暖的红太阳也能“晒”死人?!

其后,深受迫害的善良的母亲才知道这万岁之代价是惨不忍睹的,刻骨铭心的。
        
母亲,一个平凡普通的教书匠,一个从18岁就开始教书,几十年如一日,极其热爱学生的小学老师,在这万岁声中,也被莫名的了出来,挂上沉重的大木牌,站在凄凉的木台上,接受摧毁人性的侮辱,吼叫,谩骂。人心在麻木,人心在变异,人心在滴血,这就是万岁的代价。
            
当母亲挂着沉重的大木牌,站在木台上,接受吼叫侮辱时,没想到何妈也跳出来,这个不识一字的贫苦农妇,离开我家已有时日,此时却被工宣队请来揭发控诉母亲的罪行,已无人性良心的何妈,跳到台上,眼露凶光,操着一口难懂的湘乡话,指着母亲,控诉着她被压迫,被剥削,被欺淩阶级苦,血泪仇。满口慌话,满嘴胡言。

母亲此时才感到,这是一头东郭先生救下的母狼,它又要回头嗜血了。

母亲的心在滴血,遭此沉重打击,母亲彻底垮了,几次深夜走到家门前的深井旁,欲投井自尽------。当想到她的孩子们以后的日子,却会背上更沉重的黑锅,只能坚忍下来,接受磨难。

当母亲后来将这些告诉我时,我已泪眼婆娑,心在颤抖------         
        
       
十余年后,父母亲终于平反昭雪,我也从乡下病退回到长沙城,在一个阴冷的日子里,六十余岁的何妈在一原学校革委会成员的陪同下,居然寻到了我家,我大感惊讶;这条恶狼竟还恬不知耻的来找父母亲。此时的何妈已面目全非,篷头垢面,衣衫搂烂,眼里只有乞怜卑下的眼光,已无往日的凶色。在那位虚情假意的原革委会成员的客套下,我和母亲才搞清;原来何妈在乡下已无依无靠,又到城里来寻生计,此等状态,已无人敢请,只得厚着老脸,又来求母亲收留。趁善良的母亲犹疑之际,我立马对何妈讲;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已无需请保姆,你另就高明吧。何妈嘴里在咕噜着那难懂的湘乡话,我已听不清------

几多年来,在鸡鸣犬吠的乡下,几经伟人的“再教育”,我也成了个“牢记阶级苦,不忘阶级恨”的人,此刻,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历历在目;我想到苦日子时,城北营盘街小巷的白米饭",想到她愚弄善良的母亲,放高利贷时的贪婪狠毒,想到她揭发诽谤母亲那种卑鄙下流,那种邪恶阴毒,一种揪心的痛愤喷然而生。

我在“记恨”的心灵里,放肆的喧泻着几多怨恨;

何妈,你这卑劣狠毒的小人,你这头狼心狗肺的恶妇,未想到会有今天,终有今天!

苍天还是有眼。人在世上走,佛在天上看。

小善微恶,都万难逃脱佛眼。何妈,你那邪恶阴毒的恶行,岂能逃脱!

何妈眼见赖着留人无望,只得怏抰丧气的走人。
              
望着她苟慺矮小的身躯,花白麻杂的头发,消失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我心中突涌丝许凄凉和惆怅,也许,是段妈的乳汁在我心中流淌,叫我寛宥一切,包容一生。

我扪心长想;
              
是的,可以寛宥,但绝不原谅!

20081123日于星沙。

辛卯年秋日修改于星沙

注;此文刊载于即将发行的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中国知青纪念文集】(此文集由著名作家梁晓声先生作序,国内著名画家刘人岛先生作封面设计,收录全国31省市知青文章,包括鲜为人知的西藏知青,其中有湖知网网友的近三十篇文章入选(有朱纪飞,然哥,艾木地,小小青草,万昌林,古潭静子,白象小子,雨后斜阳,游客晏生,天要下雨,潇雨,向北挺进,犟牛,秋日私语,包子馒头,信马由缰,轻描淡写,乡音,易山,asd99999,罗丹,笑对人生,永明马灯等湖知网网友,并配有湖知网网友彩照1---2页上十幅,面向全国定价发行)。

由此足见湖知网网友们的文彩斐然。极受各界人士欢迎。被誉为历年知青文集中的精品。

此文集历时三年磨砺而成。共约120万字,上下俩部。

本文载入该文集之第二部。此文文题和文字已作修改。

本书出版社定价为全套(上下俩册配有上十页彩照);138元。知青优惠价;全套(上下册)100.(印刷发行成本)。

             需要购书的知青朋友可在帖后跟帖预定。

 

回复 1# 永明马灯

 

            你对你家两个保姆的述说折射了人性的两个面,其实人性是不好用所谓的高低贵贱来定位的,感叹你家的段妈,难怪你们全家人萦萦不敢忘怀。

 

    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你是我们网下沙龙的领头人,专门传报大家最渴望的信息。严老到底是老报人,眼光独到,名字起绝啦! AA.gif

开心上网,平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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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孫媽可不是何媽那樣的無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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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县是我家,我们都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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