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到的张慎红,我不象和张乃平一样和她有长时间近距离接触,甚至连直接面对面的交流都不曾有过。但我对别人流露的她那种不畏强权,坚持自已观点的性格和人品,内心一直保持着一份钦佩和赞尝。她妹妹张宜红我倒是见过多次,因为我在五分场机耕队开“铁牛”时,经常去六队运谷、耕土、播种等,她就住在六队,对于她的遭迂,我们队知青大都知道,大家对她深表同情,并对当时的世道不公十分气愤。而立兄有想为她们写篇小说的念头,我不妨将耳闻目睹所知道的一些花絮写出来, 权当充作构思时的佐料。fficeffice" />
据闻,张慎红曾参加解放前湖南地下党领导的”学运”,解放后当过”彭,黄,张,周反党集团”中的周小舟(原湖南省委第一书记)的秘书和新湖南报的编委。周倒台后,她受牵连,被撤消一切职务。文化革命中为湖南日报社的右倾翻案头目,导致发配千山红”劳教”。她对自已所受的不公平待迂当然不满,为此她不断申诉,”翻案”,但每”翻案”一次,便罪加一等。即便如此,她也毫不畏怯和屈服。那时候,五分场各队的食堂前坪上都竖有一根七、八米高的木旗杆,上面用小毛竹杆撑起一只烂箢箕,出工时箢箕向上高高翘起,只有等箢箕向下垂落方能收工回家。此项工作由食堂做事的人掌控,因为忙, 或者领导发话,推迟个把半个钟头放下箢箕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每遇这种情况,张只要她的手表显示收工时间已到,便开始往回家路上走。为此,她没少挨队上的批斗,每次她必据理力争,会议主持者讲她不过,就高呼“打倒反革命分子张慎红”,有些积极分子扎脚捋手要用绳子捆她,此时,她会用哽噎的声音讲述解放前参加”学运”遭国民党政府镇压,被残酷捆绑,毒打的历史,然后以一句“想不到解放这么多年了,现在竟要遭受自已同志的捆绑……”结束。要不是每次有几个“阶级斗争观念特强”的伙计喊出几句“张慎红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的口号收场,批斗会就会被她轻易地演变成忆讲革命史的传统教育会 ......
张的丈夫叫汪树白,是一位学者,同时是原湖南省哲学研究所所长(现省社科院),因受张的影响,同被发配千山红,落在总场良种站任食堂司务长,是个和当时农场一把手郑老头同级的十四级老干部。据良种站的人介绍,汪是个大好人,他没有别的权力,但谁家困难没有饭吃,找他,他立马会给解决几十百把斤大米以应燃眉之急。但过后又总忘记要借米人写借条,久而久之食堂库存粮食便会帐实不符,据说最高时差额达一千多斤,要不是大伙证明他本人确实清白和上级及时给他平反上调回城,这笔糊涂帐肯定将成他的新罪状。
逆境中,张汪仍夫妻感情笃深且一直苦中寻乐,过着充满浪漫意味的清贫生活.那时没有任何文化生活和娱乐活动,两人只能有机会就下盘把两盘象棋,当张只剩下单“车炮 ”时 ,汪故意说:这盘有进步,还有两只猪.,张一时不解其意,便问:哪有两只? 汪此时不急不慢指着张说:咯不也是一只.然后哈哈一笑,张则作嗔怪状:得色.夫妻同乐,十分和谐.
“四人邦”垮台后,夫妻双双平反,调入恢复重建的湘潭大学,汪担任哲学系领导,颇具讽剌意味的是,曾经的”反革命分子的张居然负责马列主义,毛泽东教研室,两人现在可能都已离休,含饴弄孙过着幸福的晚年生活。
她妹妹张宜红当年则惨得多。她被我们二队队长肖光辉玷污,带着身孕被迫嫁给六队的老光辊蔡癞子,被大家认为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瀵上,不过听说蔡很忠厚老实,对张十分看重,日子过得虽清贫但还和谐.现而立兄知道她也早就成了一名教师,改革开放后,老师地位提高,退休待迂不错,只要自己身体健康,儿女长大成人能自食其力,想必晚年也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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