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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跑，我也跑
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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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话说“诨名只不置，一置就是一世”，我对这话的理解尤为深刻。小时候因为生得胖嘟，母亲给喊了个“小胖”外号，没成想这外号从此与我如影相随。即使在乡村磨练得只剩下了排骨加皮，仍一顶名不符实的“胖子”外号罩在我头上。比我小的，不好直呼胖子，便唤胖哥。
知青队年近三十的魏姐接到了长沙市立新织布厂的录取通知后，全队上下如过节一样欢腾起来。她也许属于招工后，唯一不被别人嫉妒的例子。原因只有一点：尽管日子艰难，知青从来也没有失去过善良的天性。魏姐年纪大，身体又不是很好，能走进城里去开始新的人生，大家从心底里祝福。
为了让魏姐赶到上午10点经过热水坑的班车，我、阿仁、阿滨和小鲍起了个黑早。几担行李根据体力不同，落到了对应人的肩上。小鲍气力不够，便只要他与魏姐一人提了一点零散什物。这零散什物后来也搁到了我们挑的担子上。一路上说一些勉励、难舍之情的话语，不觉之间，30余里山路就走到了头。魏姐顺利地买到了车票，还请我们去饭店吃了一碗肉丝面。本来把魏姐送上汽车后原路返回，我们便没有了后面发生的故事。可阿仁属于好奇心强的一类人。新到热水坑这样的镇子，说什么也要逛逛瞧瞧。我们便漫无目的地在街面上游荡起来。
记得那是个冬日里的晴天，快中午了，阴霾的雾气都还没有散尽。一条长不过200米的小街被我们从头到脚走了两遍，也没有发现过什么值得回味的场所，正准备打道回府，我突然发现街边有一块墨绿色的公用电话牌子。在公用电话几个大字的底下，还有一行小字：能把不同地方的人喊来通话。
其实，从送魏姐踏上回长沙汽车的那一刻，就强烈地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和几位弟兄在街面上闲逛的时候，那思乡之情一直都在折磨着我。见到这个公用电话的牌子，我忍不住停住了脚步。摸一摸口袋里还有一元几毛钱，随即做出了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安的主意。
邮政所里面相当灰暗，我们几个进去了一阵子，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阿仁等站在门口等我去办手续，柜台后面的女营业员面无任何表情地让我做了登记，随后便开始了接线联系。
那时候不如现在每家每户都安了一个电话，而是一条街道上只有一处公用电话。好在我家住在离公用电话不远之处，电话接通后，马上就有人通知家里来了人。
接电话的是我小姐姐。从小我就与这年龄与我相近的小姐姐贴，说起话来竟忘记了时辰，斯时父亲的所谓历史问题已经有了澄清的曙光，话题一扯到这里，话便多了起来。就因为老父的原因，我家兄弟姐妹加侄儿辈们十几口深受牵连，为前途见，为何不急切地希望给他一个结论，让我们有一线脱离苦海见青天的希望啊。
我们还在谈的欢，阿仁在门口叫了：“长途电话是要交钱的呢，你带足银子哒么。”匆匆搁下电话，问面色仍无表情的营业员：“多少钱？”
营业员没有直接答我的话，而是拿起电话与什么地方核实了一番时间，便低头写了一个账单给我，一看那数目，我有点慌了,总共七元六角钱。“哎呀，我这里只有一元多钱……”话还没有说完，那营业员露出了极其鄙视的表情，用桃源话嘀咕道：“你咯卵，没钱打么呆长途？”
热水坑当时是周边几十里范围内唯一的长途汽车站，因知青上这里搭车的多，不可避免地成了作乱的重灾区。当地人对一口长沙话的知青尤为反感。本来我是准备到阿仁几个手上去凑钱的，那营业员鄙视的眼神不知怎么一下挑起了我的逆反心理，便平静地对营业员说：“你等等，我到那几个朋友手里拿钱来。”走到弟兄们身边，却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急切地对他们说：“我不准备交钱了，快点跑。”说完，率先冲出了邮政所……后面传来阿滨歌唱般的喊声：“胖哥跑，我也跑。”
因为事先在这条街上来回游荡了几趟，地形地物几个人明了得很，精瘦的小鲍比哪个都跑的快。估计没有人在后面追以后，我们放慢了脚步。站在俯视热水坑镇的山岗上，见没有人落下，阿滨舒了一口长气：“胖哥，你以后回长沙恐怕得从石门县城绕道了。”
还真让他说准了，一年后我被长沙铁路分局招工，被录取人员按规定在石门县城集合，登上了回家的客车。
据说从那天起，热水坑邮政遇知青打长途电话，一定得先交押金。 | 
发表于 2011-10-4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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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7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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