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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晕晕游

     从福建回家的第二天,下雪了。站在山顶上引颈挺身的作势望过去,隐隐的只见灰灰的天空笼罩着同样灰灰的小城,我叹道,即使在雪后转晴的天气,能见度也是如此之差,全然见不到福建那瓦蓝瓦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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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邀我登山赏雪的朋友说,你真好运,赶在大雪前回了家。我说当然,这次福建游好玩极了,那一路的纠结晕倒一片乐倒一片,一个不漏。

 

    朋友说你也晕倒了?我说不错,我就从我晕倒开始和你说吧。

 

    不过我还是先介绍下我们的成员吧。

 

    我们一行共七人,有四个是三年前云南游的,我在《云南忽悠行》中都介绍过了;两个是福建的,一个叫老虾干,不过你别被这名骗了,她可一点不干,油水厚得很,而且一脸的菩萨,真切得让你想做一个和尚。朋友说脸上菩萨并不能说明她肚子里也菩萨。我说那么较真干什么?你要不信你问她肚里的蛔虫去。再说拉我以前不是和你谈过人的脸相吧,人的脸一半是由父母给的,一半是由人的心给的。朋友便唯唯。另一个福建朋友是个倩妹,很高,比我女儿还高一点,这倩妹给我的感觉起伏较大,我以后和你说。还有一个是杨州的,叫三月,和匆匆一样也教历史,是和我思想最接近的朋友,而且她有一副好嗓子。说她的歌如夜莺一样迷人绝对不夸张。她只要一亮嗓,如果你恰好迷失在树林里----我是打比方啊----你除了倾听她美妙的歌声外,你肯定连饥饿也会忘了。

 

    好了,言归正传,我们一行六人(倩妹工作暂脱不开身)在老虾干的带领下,住进了专门接待各级领导的宾馆,且一人一间房。我当时有点忐忑,隐隐觉得囊中三千大银可能不够应付这七天的时间。但我没有说,我不能因我自己一人的状况影响大家的兴致。再说了,大家几年才聚一回,就光棍一把吧。

 

    只要我们离开房间,那接待我们的小姑娘便如影子般跟随着我们,一口一个领导,那每一声领导的腔韵里都浸透了甜蜜和殷勤,我估摸着,这小姑娘话语中的音韵让你感觉她是练过的,粘而不腻,可见她操练得纯熟精巧,不似刻意而为。

 

    小姑娘是否真练过,当然不能确定,但我和老三的乒乓球水平,却是真练过的。应该说老三技巧比我要纯熟一点,这是因为他经常打的原因吧,匆匆据说还是师大校队的,也练过,不过看她实际水平,有点山寨。现如今,无处不山寨啊。

 

     我们在打球时,亦真和三月泡温泉去了。当我看到她们泡过的模样时,就想这两个妹妹虽然没有象古人说的:洗净凝脂,泡出梨花雨后晴。但两人的脸却全都泡得象一张大红大红的百元大钞,谁都想往怀里拽。

 

     我也想去泡,虽然知道自己更泡不出雨后晴雨后雾的,不过我在家时常泡温泉,蒸桑拿的。再说头天晚上打球出了一身的汗,泡泡温泉既除寒也解乏。老三却不肯去,终于禁不住我和匆匆在一旁劝说。

我从没有在露天泡过温泉。你看那年有个妹妹带我们俩去泡温泉,因为不是室内我们就不泡,你还记得吧?后来硬是坐车跑到百把公里外去泡的事吧。我的朋友说当然记得。

 

    这儿就是露天的,而我不管不顾的原因还是因为那小姑娘的介绍,她说这儿的温泉水温高达八十度,而且水量很大,巨大的游泳池里也全是温泉水。游泳池外有不少小型的水池,专供来访领导泡澡的地方。我想我这人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革命领导的生活方式,不去感受一下对不住自己也对不住把我领这儿来的朋友啊。

 

    不过到底是谁把我们一行六人领这儿来,我是在离开宾馆之后才知道的。

 

    游泳池果然巨大,里面有几十个孩子在练习游泳。我领了游泳裤后,三人一起走向游泳池外的温泉池。一眼望去,温泉池大约有五六个吧,更远一点的可能被树遮挡住了。服务生为我们每人送来一杯水,我想一杯水太少了呀,我以前泡温泉,都是带满满一瓶矿泉水,泡澡时一瓶水要喝完。但我也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是在室外泡温泉,空气远比室内要流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匆匆先躺在一个池子里了,我身边的池子很大而且水温没有调好。匆匆便叫我和老三和她一起泡。我说我皮肤有点毛病,肯定不能让人有隐忧的感觉。所以我无论如何不愿与别人同一个池子。老三当仁不让的下了匆匆的池子。我则在他俩旁边的一个小池边守候,等温泉水把池里的水温升高后我再下去。约莫三四分钟后,水温渐可,我试着贴近温泉的出水口蹲下来,所以要试着是太近了会烫伤的。你晓得不?并不断用手臂搅和池子里的水,尽快让池里水上下均匀,要不搅动,上面水烫人了,下面的水还是凉的。

 

    渐渐地感觉出来了,很舒服,感觉人在飘。这样过了二十来分钟,我上岸去把调控温泉水的龙头调小,要不池子里就呆不下去了。然后又仰躺在池边上。听匆匆和老三在一旁吹牛皮。我没有看他们,我这人有点酸,觉得直着眼看穿着泳衣的女士,属不太光棍的行为。于是便仰头看蓝天,看着远处的青山。看着看着我就想起老杜的一句诗,群山万壑赴荆门,我想帮老杜改改吧,现在是群山万壑赴北京了,亿万人民和亿万山岭全一根筯,都跟党走了。只是这儿的山岭确实可爱,虽然一九五八年这儿的所有的山岭(除了村里的风水山)全都被革命需要剃了头,但现在又稀稀拉拉的长出些新的发根来了。

 

    不知是谁说要走了。我应道那就走吧。这时候我只感到全身舒适。我走到温泉水的调控龙头处,弯腰关了龙头。关好龙头要站起身时,忽然觉得有点头重脚轻,有点飘,这种飘可不是那种舒适的飘了。我知道不对头了,这完全是那年晕过一次的感觉。我走到我旁边一个没有水的池子旁坐了下来,这时匆匆和老三开始还不觉得我有什么,但我迅速变坏的趋势让他俩立即紧张起来。我见过别人是如何晕澡的,脸煞白出虚汗还直说心发慌。我想我应该就那模样。

 

    我告诉匆匆,请她帮我掐人中,掐了约莫两分钟,感觉情况并没有变好,我又请匆匆帮我掐颈后风池穴。匆匆还真有力气,她找着两个穴位狠劲掐。而这时老三早跑去告诉服务生了,服务生端来一杯水后又说去拿葡萄糖。我把水一口喝了,喝水时我还想,若当时我要服务生多备点水,也许我就会避免晕澡的现象了。喝了水后,状况还没有好,我感到双臂有点麻。匆匆则叫老三赶快去拿巧克力,服务生这时跑过来说,抱歉,没有葡萄糖了。而老三说不管怎样,先吃粒速效救心丸吧。说真的,我当初有点迟疑,我知道我心脏肯定没有问题,吃这东西犯得上吗?再说在匆匆的大力按摩下,我感觉身体慢慢的舒缓了下来。老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说放心吃,这个绝对不碍事的。服务生又送来一杯水,我就着水喝下去了。喝下去后一会,我感到更轻松了。这时我对匆匆说,好了,不要紧了。匆匆说真的不要紧了。我说是的,我现在可以走了。

 

    你看,这就是这次我们福建游的第一晕。是谓泡晕。

 

晕晕游也蛮好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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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长篇大论了,但看到作者的享受,我想问一下,这是一种什么级别的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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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一直陪着孟婆,我不知道老三在和孟婆聊着什么?我和三月匆匆呈自由组合状态,时而碰一起时而各走各的。我发现这两位女士的脚步常常被小贩们的美食粘住。这让我有点悲悯的想起了生命的第一层境界:吃。为了这吃,不管有不有翅膀,都得服从这最古老也最原始的召唤。我当然也在倾听着这样召唤,但我的色欲远远大于食欲。况且对于吃,我非常赞成你二十多年前的一句话:白菜和肉的味道差不多。而我和你一样,对于吃,管饱就行。所以我和这两位姐妹逛街的时候,我对所有的美食呈麻木状,但若有美色从眼前飘过,我决不让自己的眼睛挨饿!

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再没有转过弯。这时候好象是匆匆说不走了吧,有点累了。于是大家就往回走。走着走着,这孟婆就出故事了,她硬要把我们往右边一条街道带。她无比坚定的说刚才我们就这样走过来的。奇怪的是我没有支持者,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认定孟婆不会走错路,因为这里是她的故乡,况且因为业务,她每年总要来厦门走一两个转。你看,我说不过他们了。我得跟着他们走,好在这不是什么革命的路,走反了也无生命之虞。

这一路走过来了,三月终于抗不住美食的诱惑,把匆匆拽到一家美食店里去了。我在心里赞叹,乖乖,晚饭这才吃了个把钟头吧,这女人的肚子确实比男人的肚子要辛苦很多啊,不是盛饭就是盛孩子,理解理解。我这边心里还在赞叹,并以为孟婆有点异类时,没想到她立即往对面一家美食店跑去,不到两分钟,她就朝我和老三冲了过来,逮着老三的胳膊就往对门那家店里拖。边拖边说吃花生羹,这里的花生羹是一绝。

我晕了,彻底晕了,老旧和他们出来逛街就这下场。他们居然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

但是我立刻就感到安慰了,他们扔了我但我肯定不会迷路,要是把匆匆这样一扔,得了,福州也别去了,赶快打电话给她家陆老头来厦门协助找人吧。

还没等老三和孟婆进店门,我拔腿就往回走。约莫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宾馆。老虾干见我一个人回来显得有点惊讶,问我:他们呢?我答: 王金标和甫志开办学习班,他们报名去了。

你还没有说到那孟婆画圆的事啊。

我说别急,这就说了。

第二天上午,孟婆办事去了,老三说去过鼓浪屿,不想再去,正好陪老虾干去她的书店看看。我知道老三的意思,他是知道老虾干虽然是一号吧唧人物,但老虾干吧唧的所有东西全长狡黠去了,那身子,那身子,唉,你可惜没有看见,柔柔的软软的,根本就不象脊椎类啊。所以老三的真实用意是帮老虾干的书店扛书去了。哦,我忘了告诉你,老虾干在厦门上海等地还有几家分店的。我则和匆匆三月亦真去了鼓浪屿。

去鼓浪屿要坐渡轮。我前一次坐渡轮差不多要回溯到四十年前,那时候湘江还没有桥,我们去岳麓山玩或坐渡轮或坐小划子。有一句话我就是从划小船的船夫那里听来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更枕眠。不过那时候听这话,只有一种朦胧的向往。后来我妈妈长期崇拜一个姓许的盲人,说许大爹算命特准。自那以后,我就从我妈妈这里也经常听到这类话了。但我不信,我一般在街上看到测字算命的先生,我也就顶多看看他的面相。想从我这儿赚点钱出来,没有政府的本事就白搭。但亦真没有我这样决绝,她的脚步粘一些,这不,我们到了鼓浪屿后,就在一巷里看到一算命测姓氏的先生,亦真就走不动了。

亦真拉开架势后,立马就围了厚厚一圈人。鼓浪屿上人打堆,角角弯弯里都满是游人。

我认真看着并分析着这位先生的套路,先生的工具很简单,就一块三尺来长宽的布铺在地面上,布上有字有符有一些四方形的框框,框框里搁着一堆厚纸片。先生明白了亦真的愿望后,就指着那些框框里的厚纸片说:你任意拿一张。亦真弯下腰,任意选取了一张。我凑过去一看,上而约莫有三十来个姓,随机的,并不按百家姓的排列。先生问:你的姓在上面吗?亦真点点头。然后先生要过厚纸片,随意往那框框里一扔,然后就闭着眼默了几秒钟的神。

你姓刘!

说真的,我很惊讶。因为我一直非常认真的察看着先生的手势,但我没有看出半点破绽。

其他几个人当然也很惊讶,尤其是匆匆。她除了惊讶外,还为亦真抱不平。就这就让亦真姐妹输了十元钱?匆匆不干了。她站在人缝里说:她不姓刘。

先生望了一眼匆匆,那眼神如刀,一点也亚于匆匆三月那可以夹菜舀汤的眼神。匆匆自知理亏,缩人缝里去了。

亦真却是一脸的迷茫。她眯着眼,半歪着头,盯着那块破布----现在那道具在亦真眼里大概和破布差不多了。

我以为亦真会说点什么。如:这是咋的拉?咋这么神拉?但是没有,她就这么一脸迷茫的迷茫了大约分把钟吧。才掏出十元钱递给测姓先生。就这么递过去,连一个“给”字都没有说。

离开后,大家就说开了,大意是如果是个极少的姓氏,那人就猜不出来了。但我知道,无论你姓什么,只要你接过那张纸片了,你就准备掏钱吧。

我们在鼓浪屿逗留了两个多小时吧,除了亦真测姓氏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儿人真多啊,上日光岩都是挤上去的,而且是一拨人要上得等另一拨人下来。这人一多啊,汗味就浓了,玩兴自然就淡了下来。

下午我们就离开厦门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大意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吧。这孟婆就靠着她的导航仪,带着我们在厦门的高架桥上画圆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始绕着厦门画圆。厦门有多大,我不知道,我是回来后才知道厦门是一座岛,到底有多少平方公里也没有去管了。她就这样带着我们在高架桥上绕啊绕的绕着圆圈。我当时在心里寻思。我虽然没有来过福建,但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啊,我对厦门与福州的地理位置是太熟悉不过了的。这厦门是在福州的西南方向,我们若想绕出去的话就应该是往东北方向拐吧。而这个拐的意思正好是呈“6”字形状,就是说到了出头的地儿就别再顺着弯儿绕了。但我不好说,因为我所恃的是自己会记平时走路的方向和特征,但我不会开车,到了高架桥上,我一点也不比本拉登派来搞活动的恐怖分子更强,不晕死在高架桥上也会饿死在高架桥上。所以我就听任孟婆围着厦门绕圈。我不知道孟婆带着我们绕了多少圈,为中石化公司作了多少贡献。大约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吧,孟婆画圆画到一个岔道时---这岔道我至今分明记得是往东北方向的---终于决定不再画圆了,她顺着那一岔道,哧溜一下,终于把我们带上了高速。

上了高速后,她也笑了,她笑得好灿烂。她说终于出来了,差点转晕了。你看,她才说她差点转晕了。她不知道,她没有晕,但这回她把所有的人全都折腾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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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年前,你和匆匆的对话就够你壮烈好几回了。朋友接着我的话说。我说那是,现在我是每时每刻都对我自己生活的时代充满了感恩,你想要生活在钟海源那被活体割肾活体穿腮贯舌的时代会是多么悲惨。朋友说,不过现在不割肾了,似乎也不穿腮?现在统称杀猪,他们杀猪的所有细节叫做故事---潜台词是功勋,被宰者挨宰的所有细节统称事故---潜台词是奉献。有一个民谣就是这样说的,官员故事多,平民事故多。

我说好了打住,这些内容不适宜出现在这篇晕人晕已的文字中。我现在说说那个有点神秘的靓妹吧。嗯,看来要改口了,因为她一再反对我们称她为靓妹,她说叫孟婆最好。你看,这家伙有点毒吧,她要做孟婆。到时候不给你那碗汤喝,让你到了那边还为这边的事烦恼。好了,孟婆就孟婆吧。就叫她孟婆。孟婆属马,一匹瘦马。古人好象挺喜欢瘦马的,老杜就有过:不比凡马空多肉的句子。

喂……喂你打住。

我说怎么了?

你好象说其他几位女士都长得挺费布料的呀,你这不是损她们吧?

我摇了摇头说,你多虑了哈。我们的语境中习惯了瘦马肥羊一说吧。有趣的是余下的四位有三位属羊,恰好是三只肥羊。这三只羊以她们肥硕硕的状态充分的诠释了春天的意义。所以我一点也没有损着她们,纯属风马羊的。

其实说孟婆没有老虾干好说,我感觉老虾干内涵似乎要丰富些,至少孟婆不具备老虾干的那种狡黠吧。但是孟婆有一点让我感动了,那就是她的细心。

在去南靖的路上,孟婆要看我的相机。我递给她,她接过去扫了一眼,说,哦,傻瓜机。我接过相机,没有吭声。我不想与她说话让她分心,她还开着车哩。高速路上,那车子都是呼来呼去的。约莫过了两分来钟吧,她却又哧哧一笑,道:我开的也是傻瓜车。我依旧没有吱声,但我在感受着她的内心,那有些敏感更有些柔和的内心。不过这还不算,最让我难忘的是她和老虾干在送别我和匆匆亦真的时候。孟婆请我们在庙里吃了一顿奢华的素餐后,离火车开车的时间还早,她便说她妹妹的同学在这里开了一个玉器店,邀我们去那里喝茶。我们坐定后,我便绕着店子看了一番,这里不只是经营玉器,另外还经营一些手工艺品。大都很精美,估计价格也不便宜。她妹妹的同学很殷勤,一边说着庙里一些掌故,一边为我们泡茶。我坐了半个小时后,就到外面游荡去了。这个庙很大,有很多高大古老的榕树,在庙的后门附近,还参观了郁达夫的纪念馆。我在郁达夫馆里留连了一会便回来了。一进去,正好大家准备要走了,这时孟婆送我一个手编的环。她说送给嫂子。我看了看匆匆和亦真,看见她们手里也捏着一个环,环有五色,象征五行。而且是高僧开过光的。

说到这里,我顿住了。朋友接过话头说,我明白了,你这位网友不愿意白白的骚扰她妹妹的同学一番,做人做到这份上,也真是滴水不漏了!

我说在我看来,人的行为远比具体的物质更有价值,而物质它不过是一个导体,它传导着人与人之间的情谊。而这个五色环传导过来的不仅是意重意轻,还有她做人的原则,还有她那种时时在关注着别人感受的心。

我看着想着孟婆和福建另外两位朋友对人的慷慨时,就想起了霍布斯这厮的一句话,大意是:对自己节俭是种美德,对他人节俭就是种邪恶了。

不过好在孟婆并不是时时都这样细心的。她晕的时候更多。她和匆匆一样,也是不识路的,就是说哪怕是她隔三岔五要走的路过几天不走,她们就不怪自己不识路,而是怪那路如何就不认识她了。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太会画圆了。我和你打个很形象的比方吧。0—9的十个数字中,那个“69”她一定是写不好的,她老是画着画着就画成“0”的形状了。乖乖,这妹妹如此会画圆,可以肯定她那大学老师不会与阿Q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了。

从南靖告别了老虾干的朋友后,老虾干的弟导---就是老虾干的小叔子啊---开车领着我们一行人去看原始森林,那是诺大的福建省唯一一片原始森林。我们去看的时候已经封山了,就是说不再供人参观了,我们能去看看可是沾着老虾干弟导莫大的关系的。这片森林面积不大,好象不到0.3平方公里吧,但其内古木参天,怪树林立,尤其是有条长藤交交错错的盘踞了整个林区,但就是从来没有人能找出这巨大长藤的根在何处。你说怪不怪。

哦,你说原始森林与不会画圆有什么关系?

别急,我这不得顺着来吧。

离开原始森林后,我们就到了厦门,在进厦门的时候,那高架桥可真够绕的,孟婆通过厦门一个朋友的指点,好不容易在厦门大学附近找到了预先订下的宾馆。其实在这之前,孟婆本来是不和我们来厦门了,她准备把她的车留给我们而自己直接坐动车赶回福州,因为她的公司有业务要她立即回去处理。而我们也商量好了,孟婆的车就由亦真来开。但后来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她要处理的业务对象也来厦门了,这样她就只要花费一下午并加个晚班就可以搞定。

孟婆的童年是在鼓浪屿长大的,照理说她对厦门是比较熟悉的吧。但不是这么回事。她从这里起开始犯晕了。

那天晚饭后,孟婆说好久没来厦门了,要带我们去看看。就这样孟婆带着我和老三匆匆三月逛厦门的夜市去了。而亦真和老虾干这一对难姐难妹,她们对床的热爱远胜于对路的热爱。并不管那路面是铺着金子或是真理。

走就走吧,从宾馆的小巷里下来,往左走,然后往右一直走。我记住了我们是走了一个直角弯。然后我开始留意这陌生的城市,我感觉这与我原先见过的所有城市不同,因为这里的街沿全都是可避雨的长廊,长廊宽约两米五,各色商铺大都自觉,没有将生意做到长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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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走是下山的路,我告诉我的朋友,走下山的路时,不能直着腿,要曲着膝盖,有些地方要脚后跟落地有些地方要脚板打横往下落,这样落的理由是万一打滑了,两腿是呈弓形,即使摔下去也不会十分尴尬。

朋友说你们七个人才说了三倒,第四倒是谁,是不是匆匆?朋友来过论坛,也听我说过匆匆,故而他最熟悉的就是匆匆了。

我说先别说她,先说说我们这次福建游最核心的部分吧。

你在电视里见过土楼的介绍吗?没有啊,我见过,我在电视上看了土楼后很快就让自己做了一把阿Q:有什么关系啊,我在电视里旅游省时省力省钱,我凭什么非要到别人住得厌烦了的地方去感受别人的郁闷?朋友见我这样说立刻应和道:就是的,电视里给出的画面还精巧全面美观些。我没有接朋友的话头,不过我在心里说,你可比我还要阿Q

我看到土楼了,我看到土楼的第一印象是:圆的象我们的亦真妹妹,方的象我们的匆匆先生。亦真,你知道的,东北妹,以豪爽而名震春秋,是云南忽悠行中的主角。匆匆,你也知道的,一个不知道拐弯的家伙,谁要想把自己弄残,坐她的车去,让自己和南墙一样悲惨命运。好了,玩笑啊,认真说回土楼吧。

我开始只是感到新奇,并没有感到很惊讶。我见到的第一处土楼是一个土楼群,俗称“四菜一汤”,意思是中间一个方形土楼,周围是四个圆形的土楼。当地政府在这个土楼群的上方搭建了一个瞭望台,瞭望台上挤满了游客。我也掏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当时照相的时候只是对土楼的外形感到惊奇,后来走下去一看,我就感到有点惊讶了,人民共和国这六十二年里幸福了多少人说不清楚,但至少没有幸福过土楼的居民。他们所居的土楼,外层由泥土筑成,有座名叫和贵楼的土楼外墙的裂缝从顶一直延伸到底,土楼的内层全是木质结构,一般三层,后来看到最高的有五层的。但无论我在哪里看到的土楼,他们的居住环境几乎一样,即每间房最大不超过八平方米,没有卫生间,整个土楼都没有卫生间。他们解决这问题的方法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就是在每家门口那一米来宽的过道上放一便桶。那过道是整层居民唯一的交通啊,人来人往的。不是把别人薰死就是把自己憋死。

当然凡住一土楼的全是同族人。不过再是同族人,哪怕就是一家人哪怕就是同性人,这种私活儿的性质类同于走私吧,总是悄悄地感觉更好。但是导游告诉我们,这就是习俗,你方便了,哪怕是一个女人在方便,那男人就从你眼前走过去,不看就是啰,有什么要紧的。

朋友听到这里说这是习俗啊,事情一旦成俗了,就不奇不怪了,正如日本人男女同在一起泡澡一样。我说是的,习俗是没有理性的。如果将所有的习俗穷究一番,这世界上的习俗恐怕有大半将不存在了。

当然寻穷究习俗是没有必要的,不过习俗却能够反映出很多现实问题来。比方说藏族人把达赖的粪便都奉为圣物。呵呵,这涉及宗教,我们似乎得尊重藏人这一令人费解的习俗。但土楼人的生活,至今还延续着六十多年前的状况,却让人有点痛心。这痛心在漫延,漫延成一副肖像画,政府是躯壳,城市是外衣,华丽且透着风骚,乡村是内衣,贫寒且显着落寞。

呵呵,岂止是一个痛心便能了的。土楼申遗后,游人如潮,几乎暴满每一座土楼,土楼的居民生活虽然几百年来贫寒依旧,但尚有一份宁静伴着他们。但现在这份宁静也被游人----其实就是被政府揽钱的欲望打破了。

于是土楼的居民开始了没完没了的上访,他们上访的理由是,土楼成旅游景点后,他们的居住处不准养鸡养鸭养猪甚至连狗也不准养了,因为养有家畜的土楼很臭,臭气会把游客薰跑。因此土楼的居民要求政府适当补充点损失。但是上访没有结果,政府不予理睬。土楼居民愤怒了,就关闭了土楼的门楼,那门楼当年是防野兽防土匪的,现在防游人防领导了。他们的理由很充分,我们没有碍着谁,我们只想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生活。你们城市里的家门谁都可以进去吗?你们政府的大门不是还有警察守护着的吗?怎么我们就不能关着家门过一份安宁的生活。但是你知道,这些不幸的居民过去能够防住土匪是因为当年的土匪是没有注册的。注册?对,就是注册啊,明白了?明白了就好。现在他们什么都防不住了,这些顽强表示着不合作的居民,站出来一个政府就逮捕一个,先后逮捕了几十个居民。

你说我这样写是为那些不幸的人们申冤。朋友你高看我了,我敢申冤吗?那会跨省的。我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后来所有土楼的居民全都造反了,政府后来还是象征性的给予了一点补偿。

当我知道这一点后,我在浏览土楼时,我就有一种愧疚,觉得自己虽然通过“老虾干”给各级革命领导作了一点微薄的贡献,但对土楼的居民却是纯粹的骚扰。因此我就想在土楼也买点茶叶。当时我就看了看茶叶价钱,红茶,每市斤360元。我心中有点惊异,自从几年前云南游中被人宰过之后,我发誓不再在旅游景点买东西了。但这次不同啊,这次的土楼象……嗯,象个处女,硬被政府开了苞的。

你别笑了。哦,你说那我象什么?没有这样说的,我那不是比方吗。

我开始和小贩还价。但倩女拽了一下我的衣袖,说别在这里买,回头我送茶叶给你。

我的心很复杂,真的,这景区开发就两年时间吧,这么快就变老太婆了。

不过在南靖土楼这儿还有一处所在变化巨大。我为此特意考问了匆匆。这晕人那年在云南上厕所时,我站在男厕所门口,望着匆匆正要进女厕所门,我叫道:匆匆,错了,那是男厕所。你猜怎么着?她居然立即转身冲我走过来,并且毫不犹豫的要绕过我往男厕所里去。我啊,当时是心太软了,出手救了她。这回福建游她老说救了我救了我,她怎么就忘了我在云南救她的事迹了!哼!

匆匆正从厕所里出来。我立即把这话题让她回答。

她非常认真的考虑了一番后,未有所获,然后又郑重其事的重复一下话题:你是说在南靖土楼这儿什么东西变化最大吗?

我说对呀。

她开始瞪着眼望着我,接着扭身作四顾状,土楼田野山岭和土楼旁新建的如同星级宾馆样气派的厕所全被她看了一遍。仍不知所以。然后她并着五指,从前额往后缓缓拂着,手掌经过后颈由肩膀滑至某处(云南游的哥们姐们是熟悉匆匆这个动作的)。坦然说:不知道。

你从哪儿来?我问匆匆。

我从北京来呀。匆匆答。

晕死,不过有点边了,继续猜。

匆匆摇了摇头。

厕所啊!你刚从那里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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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来了两个游人,一男一女,五十来岁。男的肆无忌惮的把照相机对着我们坐的方向。我知道他不是照我们,是照我们后面那一树的冰挂。我们连忙起身坐到镜头外的位置来。这样的尴尬事我遇得多了,所以我不会让自己的相机去尴尬别人。但也正因为我的瑟瑟,我不能让你看到一个人。这个人刚退休,是个法官,面相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吧。朋友打断我的话说,别说那么详细,你就一句话介绍他吧。我韵了韵神,说这是一个只长智慧不长个的男人。满意吗?朋友摇了摇头。我说那就没有办法了,你别把我当作家吧。我就一胡说八道的非专业写手。

好了,我权且称他为法官,他是老虾干家铁蛋他爹的发小。你说什么铁蛋他爹?哦,我忘了介绍了,铁蛋是老虾干养的一只猫,铁蛋他爹就是老虾干的老公。另外老虾干的小叔子在这片地方也属能呼点风唤点雨的,这些朋友被我们统称为有关部门。

晚餐就是有关部门接待我们。

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晚餐。哦,不,不仅仅是指点菜肴丰富,还有语言。对,菜肴我就不说了,反正我感觉当我坐在餐桌前时,这餐桌仿佛已不是餐桌,而是成了一处圣地----是圣地啊,恰好餐桌布也是殷红殷红的,殷红如天安门的城墙。当地有名的土产几乎全都朝圣来了。

你以为我把自己当什么了?没有啊,我心里明白得很哩,圣主是老虾干,我们不过是在吃傍食。但是主人的态度没有让我们感到自己是外人。

在老虾干一一介绍了我们的工作与姓氏后,法官把酒杯向我和亦真虚递一下,说我们都姓刘,工作都很忙,但是你不能说忙,别人也不能说你忙。为什么呀,你想想呀,那不成了老刘忙(流氓)吗!

除了老虾干及其小叔子,余皆笑喷。而我看着这一座丰盛的菜肴,眼神就有了点悲悯的意思。但是还没有完。法官并不打算饶了他发小的老婆。他又向老虾干举起了杯:不能漏了你啊,你也姓刘啊。老虾干笑道,谁和你们姓刘了。我不姓刘。法官笑盈盈的环顾了一下所有的人。说你们大家评评理,我们姓刘的是文字加两竖,对吧,她姓齐,也是文字加两竖,对吧。正当大家都赞有趣时,法官更惊人的话来了:我们的两竖都站旁边,你那两竖凭什么站下面去了?法官调侃完毕,把杯中酒一口干了。在法官笑眯眯仰头喝酒的时候,法官的身子忽然震了一下。而老虾干不知是窘的还是羞的,反正一脸通红,与那殷红殷红的餐桌布相映成趣,全都红得一塌糊涂了。后来我才清楚法官那一震的原因是老虾干狠狠的在桌子底下踩了法官一脚。

你看,我始终记得你当年说过的一句话,你说最慷慨的主人是自己放肆吃。我现在想来这话还不太完全,我想最慷慨的主人一边要自己放肆吃,一边还要让这放肆吃的气氛感染每一个客人,让每一个客人都有这样的心态,吃吧,没关系,反正是吃有关部门的----是比方啊,不是说真吃有关部门的。我想南靖的两位主人法官和老虾干的小叔子,就达到这一境界了。他俩就象费翔唱的那“冬天里的一把火”,从我们上餐桌起,这餐桌上的气氛就一直热腾腾的。而且一直妙语不断。

是谁说起当年土改的事了,想不起来了,但法官立马接过话头:土改?现在不土改了,现在黄改!现在全国人民都黄改。此话一出,就有人笑得抓不住筷子了。在这里不说,不过我和朋友是说了的。至于法官,似乎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表情,眼睛笑眯眯的,看上去有点色色的感觉。

有人说黄改也是从法官改起。法官说当然拉,谁不想黄改啊,再说你以为我容易啊。老虾干接着话题说,你有什么不容易啊,你吃了被告吃原告。法官大喊冤枉: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得罪了谁我都不好过,搞得我两头都要说好话,结果两头都不是人。我不黄改一下,那会憋死人的呀。所有的人都笑了,法官的老婆也在座,她也捂着嘴笑。哦,多一句啊,法官的老婆长得好象毛阿敏的,而且是国内某大企业家的女儿。她曾笑说她什么都不如老公,除了会比老公赚钱。

你说气氛这样好有不有喝醉的?有啊,当然有喝醉的,而且醉出了花样。不过是在第二天的晚餐上。那个醉态啊,应该算是倒爷倒妹的第一倒。这是真倒啊!

好了,我们也到外面去照照雪景去,边走边说啊。

这一路说来,我把老三醉酒的那个酣畅淋漓之状态如实的描述了一番,但似乎不能在这里说,大家就看看匆匆的贴子算了(http://club.xilu.com/oldspring/msgview-10462-118232.html)。再说了,当时我和倩妹有个约定,咱就不把老三的表现透露出来了。反正大家可以可着劲的去想想自己见过的所有醉酒汉子最最狼狈的情形。不要删减,只有你想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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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旧山河

旧山河晕晕游福建,我们晕晕看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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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福建游是从厦门到南靖田螺坑土楼群,由海至山,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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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晕晕游的感觉也很惬意呀!
以人为镜明得失,以书为友静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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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旧山河

 

 

       严重羡暮山河君居然吃了眼镜王蛇,那可是比一般的蛇肉鲜多少倍啊!更有那山溪中的小魚,老兄算是囗福不浅哒。福建之行值得呵,还说晕晕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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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战士。我坐下后与朋友是这样开了头。说句并非为自己解脱的话吧,因为所有战士用生命换来的几乎都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我只是一个俗人。一个吃了别人的东西立即嘴软的人。所以我想若果我真的就官员了一把,说不准我就是一龌龊货。你说不会。啊啊,说不准的。在那个位置上,你放一条狗上去,这条狗获得的敬畏和憎恨与一个人不会有两样。所以当我们大摇大摆的告别这座落在山沟沟里的宾馆以及一直伴随着我们的小姑娘时,我就在心里想,过多的指责具体的官员那实际上是为制度的制订者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种舍本求末的指责方式反而有助于他们事业的根基。

 沿着一条弯曲但却平缓的公路,我们上了主要干道。在这里我们等候倩妹。至于等候倩妹干什么,我并不知道。因为我动身比所有的人都要早,没有看到老虾干发在论坛的有关我们这次行程的具体安排。我也懒得问,反正组织者是匆匆,这晕得一年要买二十把伞的人如果都迷失不了,全世界就再没有一个人有理由可以迷失了。所以我放着一万个心。----哦,你说一年买二十把伞的事啊,那是在云南时,胖妹说的,胖妹说匆匆的老公每年买两次伞,每次买十把。把那买伞的小姑娘乐得直嚷嚷:天下的人要都是教授有多好啊----但谁是具体的接待者,我根据这两天来的观察,觉得应该是老虾干吧。那倩妹办着一个公司,正在当打之年,事情肯定很多,她哪有余暇来接待我们。再说了,一一在车站机场接着我们的全是老虾干。

 我还没有和你细说老虾干的吧。其实在我们这一群人中,我最早知道其名的就是老虾干,那大概是在八九年前了,我和老虾干同在一个论坛玩,但彼此间只是闻鸡声闻犬声却未闻人声。后来我因为发了一篇说说祖国的帖子,被很多革命青年鄙视,我就离开了那个论坛。然后就到了一个叫做“以文会友”的论坛。那论坛后来作鸟兽散,分成若干以老三届人为主体的论坛。我就在现在玩的论坛里玩,玩着玩着,忽然发现老虾干居然也张牙舞爪的混进来了,并且以一曲“吧唧”加上虾氏忽悠而成了某大论坛的名人。不过我和她反着呢,我这人不太讲究吃喝,属于管饱就行的。而老虾干“吧唧”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的人全成七把叉。我根本没有想到这“吧唧婆”原来一直在悄悄地干着雪里送碳的勾当,而且她只干雪里送碳不干锦上添花的事。我和你略举一例吧。高考的成绩在张榜前的两天其实就已经出来了的。这时候动脑筋爷爷动脑筋奶奶就全都出动了。因为在不违背公理的基础上这之间还有点缝隙。比方你女儿高考时填报的是南大的外语系,而外语系的上线分是640分,那年你女儿不是只考了639分吧,对吧。就差一分,这一分就可能把你女儿淘汰。但是中文系的上线分却是635分。你看,这五分的差距就是缝隙啊,你明白了吗。在这缝隙里游动的鱼儿没有一尾苗条的。呵,我说的这不苗条是指人的身家财产不苗条,你千万别误会了。但人家老虾干是个例外,她帮扶的全都是公婆那山沟沟里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并且不要银子做报酬,当然开学时孩子们带点土鸡拉健美(我们湖南人称洋鸭)鸭拉,老虾干是一定会吧唧吧唧的。

 这“吧唧”翻译成湖南方言,就是“好恰(吃)婆”。显而易见吧唧婆是一定容易饿的。饿会传染吗?智慧和愚蠢都是会传染的。由此我相信饿一定也会传染。而传染的力度至少波及整个吧唧团成员。

 车行到漳洲地面,已经跑了四百来公里了(到这里时我已经知道我们此行是去南靖看土楼)。这时我发现倩妹的脸上的红润渐渐地淡了。哦,我们是分两辆车南行的,我和亦真坐倩妹的车,匆匆、三月和老虾干坐老三的车。这一路上原本不平静,整条高速公路全线维修,车辆经常并道行驶。开始离开福州的时候,倩妹的车速也就八九十公里吧。但越近漳州车速越快,最快的时候到了一百四十公里。我当时想问倩妹,是不是饿了,要不开这么快干什么。亦真坐副驾驶,显得很紧张。我知道亦真是想自己来开车的,不过她知道倩妹没有这样的意思,所以就憋着。把自己这百多斤就交给她吧。我知道亦真很豪情的,不准就这么猜想。

 说心里话,我也希望亦真来开车,在我们这一群人中,亦真油水最厚啊,远超老虾干了。油水厚有一好处,抗饿。

 老三会怎样?其实我后来知道我是白担忧了,因为老三在开车途中,几位妹妹一直在喂老三吃东西,虽然有位笨手笨脚的妹妹常常把老三的鼻梁当了嘴巴。不过凑合吧。老三的状况比我这车上的倩妹好多了。唉,当时我怎么想不到这么一招啊,也弄点什么饼拉桔拉喂喂倩妹啊。

 事情就是这样,倩妹饿了,拼着命赶往目的地去吃晚饭。老三虽然有补充,且有秀色为佐料。但因为要跟车,要不会开到广东去。所以在临近漳洲收费站时,被后面一辆车把后视镜撞没了。

 一行七人全下车了,那惹祸的是一小个干瘦三十来岁的男人。我们这七人除了匆匆和老虾干的身坯受地心引力影响太大外,其他几位个个都很威武。

 但是身坯威武是不算什么的,因为没有气势。这一行人中最有气势的是老虾干。而老虾干的气势全部来缘于她的爱车被撞掉了一只耳朵。这时的老虾干象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会儿旋到爱车旁查看没有了一只耳朵的爱车,念叨着:我儿子会杀了我老太婆云云,一会儿又旋到小个男人身边,批评他的驾照一定是山寨版的。老虾干着急的旋着也就罢了,搞笑的是小个男人也跟着老虾干旋,这情形就象一只胖陀螺带着一只小陀螺在事故现场表演陀螺比赛。只是这小个男人似乎并不怯场,他很有声势的批评老三,说老三不能在路中间停车(当然不是路中间,是小个男人在故意造势),并且说自己的车也坏掉一只耳朵了,那又找谁去赔。还说要报警云云。小个男人一起高腔,老虾干就气晕了,她可没想到自己占着理却被人家倒打一耙。便依着倩妹的车头一心一意的喘着粗气-----由此可见,老虾干是不能战斗的。亦真上火了。她冲上去,先别说我们在理,就那身坯,已经顶两个半小男人了。而且亦真善抓要害,她立刻就摆了一个一二三,主要是说事故肯定是你的责任,交警来了后,你除了赔钱,你明年的保险费还要增加若干,所以你赶快交上两百元走人。你要不愿意,那咱走着瞧。亦真这一说,小个男人气馁了。但没想到老三刚从花丛间醒来,走到小个男人身边说道:算了算了,责任是你的,谁来了你也绕不过,是吧。不就几十块钱的事,赔了算了。

 小个男人沉默了一会,朝老虾干甩出一张大红大红的百元钞。

 这是一张没有喜气的百元大钞。

 后来补这只耳朵花了两张百元大钞。

 我上车后跟倩妹和亦真说,老虾干被那小个子和老三气晕了。我以为她俩会认同。谁知她俩一致反对。她们说,老虾干气晕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原因与渔大叔有关。我说渔大叔没有参加我们的福建行啊。

 亦真说,具体的啊,得渔大叔自己来说明

 你看,这是第二倒了吧。是谓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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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有点滑,尤其是下坡路,只有把脚踏在少有脚印的雪地上,才比较稳当。朋友虽然身体比我好,但年纪比我大,在身体的灵巧上,朋友是不如我的。所以我们一直是缓慢地挪一步移一步。

 

 如此谨慎的步子,让我想起了亦真和老虾干。我和朋友说,象我们这样走路的,还有两个重量级的妹妹,她们无论走在怎样平坦的路面上,她们那缓慢的步履给脚下的生灵都留有逃生的余地。朋友说那意思是不是蜗牛蚯蚓已经逃回家了她们的脚还没有落下来。我说差不多吧,苏东坡的泪水落得慢,这两个妹妹的脚也落得慢。不过这并不说明她们就是善良的素食者了啊。

 

 还有一个细节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我们这次福建游有个名称,即虾粉团。所谓虾粉团的意思就是吧唧。你问吧唧是什么意思?知道七把叉吗,知道。知道就好说了,吧唧就是要把吓粉团的每一个成员吧唧成七把叉那样。个个特别能吃且个个又永远吃不胖。

 

 我们落脚的宾馆为我们开的伙食可能是你从来没有吃过的,有眼镜王蛇,石鳞(一种生长在深山溪水里的蛙类),一种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味道极鲜美的小鱼,这小鱼恰恰就只能生长在宾馆前面的一条小溪里,别的地方养不活,奇了怪了。至于土鸡拉土鸭拉野菇拉这些就不算了。

 

 朋友说你说这些与她们的善良与否有什么关系?我说当然有拉,你别看她们连蜗牛蚯蚓都舍不得踩,但你要把蜗牛蚯蚓煮熟了端桌上看看。你看她们眼睛放不放绿光。这些还是低级生物吧,高级一点的如脊椎类,只要是熟的,她们全都笑眯眯地往嘴里叉。不过这两个妹妹还不是最能叉的。最能叉的是那两位当老师的妹妹。这两位啊,吧唧起来根本不用筷子。你说不用筷子那还用调羹不成。错了,她们调羹也不用,她们用眼睛。对,就用眼睛吃饭。荒唐?不荒唐啊。你知道当老师的都有这样一种习惯吧,上课的时候哪个同学一进教室,他们那眼神立即如枪如棍直往同学身上砸吧。这是一种职业习惯。这不,到了饭桌上了,这职业习惯她俩也用上了,每道菜一落桌面,“啪哒”一声,仿佛拉开关一样,她们的眼睛立马就明晃晃亮灼灼,刷刷刷的拨弄着菜肴。就我的感觉而言,匆匆的眼神直直的愣愣的,略显呆滞。三月的就不同了,她的眼神犀利而灵巧,那眼神可以是筷子可以是刀叉还可以是调羹。

 

 你这不是开玩笑呀。不是呀,谁玩笑啊。信不信由你啊,反正那天我们吃蛇肉,三月为了维护自己淑女的身份,就表示自己不吃蛇肉。但是可以喝汤。不过那碗蛇肉汤搁在她面前,也没见她用调羹,就这么没了。

 朋友说你别说了,你说得我都馋了。你还是说说你们这次福建行的其他倒爷倒妹是如何晕的吧。

 

 行。我们就那亭子间坐一下再慢慢说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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