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63# 阿迪
谢谢你,阿迪兄!其实我是这样写冒得事咧,你也许还不太了解我与夏悸姐之间的那种姐弟之情,我们同一年下放到靖县金麦山窝子里,一起干了13年,又同一年病退回城,我们之间讲话随便。我发一篇几年前写的帖子,你看后就明白了。
智打眼镜蛇
我们金麦大队的30多名知青都回城了,只剩下我和九生产队的夏悸没有回城。她当时为什么不回城我搞不清,我也不喜欢问她。那时候我们像亲姐弟一样的相处,我在山上摘了猕猴桃、野梨子、板栗子,总要送去给她吃;她也一样,弄了点好菜,杀了只鸡总要托人捎信叫我一起来吃。她人长得丰满又漂亮,那张圆圆的脸蛋总是红红的,笑起来甜蜜蜜的,那相貌真的不错:
可她吃起东西来却像苗人一样古里古怪。 吃鸡时,她将鸡腿挟给我:“来、来、来、细伢子吃鸡棒。”
她自己却选鸡爪子、鸡脑壳、颈脖子筋筋绊绊的东西吃,她总是要把菜吃完后才开始吃饭,吃饭也吃得快,泡点汤几口几口就吃完了。
她悄悄对我说过,她最望队上死牛,死了牛就有饱牛肉吃。她只要听说哪个队上死了牛,她钻山打洞都要去弄几斤牛肉回.。哈哈!她最喜欢吃牛肉。
有一天,她得知我生产队死了牛,便捎来一信:“晏生老弟,得知你队死一黄牛,务必买上几斤送来,切记!切记!”
我见纸条后,连忙走到分牛肉的案板上一看,只剩下一堆牛腩,这山里人叫这做牛麻腩。没有人肯要的. 我也称了3斤托人送去。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我怕她说我扣,选最便宜的肉送给她。
几天后,我又到她那里去玩。她一见到我,笑眯眯地说:“你送来的牛肉我清炖了一鼎锅,呷起来蛮韵味,我一天呷得精光。”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松了一口气。她抺了抺嘴巴:“我到乡里来了这么久,吃过野猪肉、野羊肉、猫肉、免子肉,就是没吃过蛇肉,听园艺场的知青们讲,蛇肉特别鲜。”
看来,她蛮想吃蛇肉。我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哪天打了蛇一定要送给她吃。
几天后,我吃过午饭到五队看是否有信来?可邮递员几个月都没来了。我只好翻过山路往夏悸那里去,我边走边愁,我平时到她那总要带点野果什么的,今天空手到她那里还真有不太好一样。
走着,走着,爬上了茶树山头。忽然,我见路边有一条黑带子在移动,我定神一看,原来是条长长的黑蛇。我吓了一跳,想绕路而过,但这又是一条必经之路。
我顺手捡起一条小树枝扔了过去,想把它吓走。谁知我树枝刚扔过去后,它“噗”地一声竖了起来,颈根立刻变成个扁的,像个乒乓球拍,它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
我晓得这是条剧毒的眼镜蛇,长沙人叫“扇头风”,这里叫‘饭拾蛇”。它突然朝我扑来,我退了一脚,顿时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刷而起,只觉得裤裆一热......
我连忙抓起一把地上的土灰扔了过去,它退了几下,又“噗、噗”的向前来了。
我又连抓了几把灰扔过去,它照样退了几下又往前来,怎么办!万一被这家伙咬一口,必死无疑。难道我这条命就栽倒在它口里?
求生的愿望使我勇敢起来,我急中生智,脱下草鞋扔过去,啪地一下。草鞋打在它的腰上,它退了一步,又向前来;我赶紧脱下另一只鞋扔过去,谁知这草鞋正打在旁边一棵树枝上挂了起来。那家伙退了几下,见我站起来,又朝我面前扑来。它那尖舌子几伸几伸,“噗、噗”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连忙退到一棵小树后面,使劲将树压倒,手紧握树枝摇摆了几下,那树枝摇得啪啪直响,那家伙不敢靠近。我回头望了望左右,见一丈之远的地方有一根捆柴的树条子,树条前面还扭着个“麻花圈”。
我镇静了一下,用力猛摔了几下树枝,将手一松,一个箭步跑到树条前,顺手抓住了树条,回过头来,它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用力将树条横甩过去,啪地一声,正打在那“乒乓球拍”上,它栽了下去,那“乒乓球拍”也不见了,变成了原样。
我扬起树条,像细时候刷“得罗”似的一顿猛刷,那家伙再不动弹。我还不放心,用手抓住它的尾巴,象电影里赵丹的女儿跳长绸舞一样,舞起来朝地上板啊,板啊!这家伙一身被我板得软松松的了。
我扔下它,寻到那两只草鞋,穿上后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回头再看看那条蛇,哎!我不是到夏悸那里去吗?她早几天不是说过想吃蛇,我今天何不将蛇送给她吃?正好两手空空。想着,我又走回来,抓住那家伙拖地来到她们那仓库边:“喂!夏姐姐,吃蛇肉啵?”我大声喊道。
夏悸听到喊声从房里走出来,随后还跟着出来一个姑娘。她指了指那姑娘说:“认得她吗?园艺场的刘兰英。”
我笑了笑说:“好像看见过”。“
哎呀,你身后拖的么子东西?”刘兰英说完退了一步。
我将蛇甩到前面:“吃蛇肉”。
我原以为夏悸一定会吓得一叫,没想到她却笑眯眯地摸着那条蛇:“好肥实啊,赶快剥皮,清炖着吃肯定韵味。”
刘兰英也说她们园艺场打了一条大蛇,有3斤8两,大概也有这么大,他们吃了味道很鲜美。
我用竹扦将蛇钉在仓库的柱子上,剥下那黑亮的皮,立刻显出肥椭椭的肉来。我将蛇剥好后交给了夏悸,这以后的事我不用管了,到时候我可以吃现成的了,因为她是个最会办吃的能干人。
我拿着她的香肥皂跳进了发电站水坝的“一拱桥”下, 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干净澡。然后将那尿湿的短裤洗干净后晒在石头上。我一头栽进发电站龙道胜的床上,呼呼地睡了起来,当龙道胜叫醒我时,天都快黑了。我才猛然想起夏悸她们在等我吃肉。
当夏悸将鼎锅盖接开,立刻闻到喷鼻的香味,不知道她哪里扯了几根野飨料,那野飨料像韭菜又似香葱,撒在汤上独具一格。
我喝了一大碗汤:哎呀,真鲜!我又逮了几块肉,真韵味。我活到17岁,这是头一餐享受蛇肉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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