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枫树乡的转帖,激愤难抑,我的父亲就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兰封会战,现将父亲 的记述摘录片段如下,以佐证:这是真的!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事变”,日寇毒焰烧到华北,时局逐日吃紧,部队训练也加紧了。炮兵营在驻地附近堰高山进行一次实弹射击演习,师长孙元良亲临观察,我头一次看到师长,是高个子,四川人,黄埔一期的,他对炮兵营的训练相当满意。“八一三”,日寇侵略上海,八十八师急乘火车驰赴上海应战。我们进驻市区,尚未列阵,日军子弹就向我们前进路上稀疏洒落,我初次临阵,有些紧张,看到我们连长若无其事地徜徉街中,无形给了大家一服镇定剂。夤夜我们在闸北进入炮兵阵地,我代理连付职务,在阵地指挥炮兵射击,距离步兵前沿不到一千米 。
临时构筑下令所掩蔽部,带一部电话机和一个通讯兵,镇日守在掩体里。我们炮兵阵地是在一所工厂旁边,有一块洼地,四门火炮很巧妙的利用了地形。正前方虽有很多房屋,但不太高,不碍射界。我们是榴弹炮,弹道弯曲,正好可超越射击。头几天开炮很顺利,直接支援了步兵作战,日方炮兵向我方炮兵还击,测距差误,弹着都落在我们后端税警总团那里。这个部队是宋子文用美械装备的,归财政部管辖,这次也开来上海佈署在我们炮兵阵地后面一千多米处,尚未和日方接火就先挨炮,我们一开炮,他们就承受着日军的还炮,我们炮连倒平安无事地度过一段时间。闸北相持个把月,我军稳住阵脚,要准备一次大反攻,预定午夜发起总攻击。是夜万里晴空,未见月亮,星斗清晰,部队各就各位,一片宁静,全神注意反攻信号。果然一声巨炮,刹那间全线迸发,只听嗡嗡响彻天空,闻不到单发声,曳光弹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各种弹道密密麻麻交织着泻向敌方,如山崩海倒,大地震撼,蔚成极其壮观的景象。我走出掩蔽部,欢欣观赏,没感到敌方还击火力。徐炮长连续的喊着齐放口令,我们一再的延伸射程,前沿步兵多次电话:又前进了。这晚前线向前推进了一千多米,是我长久难忘的闸北大反攻之夜。
日方阵地升起观测气球,给我们造成威胁,几天后我们再开炮,它找到我们火炮阵地,连射来几发炮弹,把我下令所掩体顶盖轰开,我和通讯兵两人从塌陷的掩蔽部里扒出,急忙移动炮位变更阵地。人员与武器没遭到损害,步兵的作战就较为艰苦剧烈了。
泸区战事又紧张起来,江湾大场方面激战,我方增援部队源源而来,有从广东来的许多师,有从四川来的杨森部队。广东士兵敢拼猛冲,但伤亡惨重,投进一个师,抵挡不好久,甚而几个钟头,就要撤下来的。统帅部似乎不顾牺牲多大,硬要苦撑,重新调整部署,我们炮兵营奉命退向苏州河变更阵地,来不及构设掩蔽部,下令所旁边有一石砌的空墓壙,晚上我就睡在墓壙里,毫不怕鬼,此在平时是不可思议的。我方空军飞来助战,夜里日寇多方面的探照灯扫射天空,有从军舰上射来的光束,无数道白光交织照射,高射炮火密集挨近我机爆炸,使我飞机活动异常困难。白天我机进入敌空,常遇数量居多的敌机截击,我方空军健儿果敢迎击,常看到一道黑烟随着机身堕落,双方各有伤亡。是时日寇海军陆战队已大批登陆加入战斗,我们炮兵撤到苏州河西,尚未开火,无奈日寇已在我防线背侧登陆,威胁后方,迫使我军全线撤离上海,要退守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