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奔九龙,巧遇上海知青小老汪
果不出我所料,约几分钟后,姐夫就急切地从内屋出来,淡淡的对我说:“脚洗好了没有?洗好了就穿上鞋,赶紧上九龙!”,
老表两口子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他们迅速找来两支大手电和十来个咸鸭蛋递给姐夫,并不停地道歉:“你内弟刚来,照理说再忙也得住几天,可偏发生这事……”
在送我们上九龙的路上,他们不断地叮嘱姐夫要注意什么。虽说我听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我隐隐的听出是这段日子他们这里风声紧,警察和那些管治安的联防队常常神出鬼没的查户口,而且发现一个抓一个,专门针对那些没有户口在江西打拼的外地人。老表两口子一直把我们送到九龙的山脚才依依不舍的返回。
我走过夜路,但从没走过这么黑这么难的山路。九龙的山路格外崎岖,加上为了赶时间抄的又是近路,所以走的都是平时几乎没人走的羊肠小道,“路”更窄、坡更陡、草更深,遇到毒蛇之类危害的可能性也就更大。走路时会时不时的有小野物从你面前窜过,有你从未听过的、但一听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不时往你耳朵里灌……我是个胆子很小的人,知青点的知青都笑我枉为一大男人,因为我晚上不敢一个人出去小解,更莫说是在这样一个漆黑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但是,此刻好像有人借了个胆给我,竟然全然没有怕意。只是担心在这样一座陌生的原始森林里迷路,因为刚下放江永时就有个叫汪必信的知青因在高泽源林场迷路而饿死。于是,我只得寸步不离的跟在姐夫的身后,他毕竟已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多年,毕竟老马识途嘛,有他在就不会迷路。这事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可当时,在我们拼命往山上走时,我的脚和手好几次都仿佛在草丛中和树枝上触到一些类似蛇一样冰凉的东西,只是它们都被我们奋翻的脚板和疾摆的手臂所吓倒,都被我们强烈的求生欲望所征服,躲得远远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