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深处二十八、回乡寻梦

二十八、回乡寻梦

祖国60华诞，也是我们下放农村三十八年的纪念日。人们都到北京上海去旅游，我就喜欢大山，再次回大山故地重游。我们应邀了在几个知青好友，回到阔别已久的大山农场，看一看我们亲手造过的林、种过的田、修过的路，尝一尝乡下的野菜、野味、野果。忆一忆我们在三十八年前发生的故事。瞧一瞧离开农场后山区发生的变化，登一登魂牵梦绕的苏宝顶，回乡寻梦、意义非凡。

我们乘上了驶往大山的中巴。一路上大家谈笑风生，追忆往事，大家谈起改革开放的变化，回顾大山发生在我们身上的逸闻趣事，一路上兴奋之极。

三十八年弹指一挥间，当年的十七八，转眼就快步入花甲，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转眼就变成“夕阳无限好”，朝气蓬勃的热血青年变成两鬓白发的老年。看到大家的历尽沧桑的脸，我又仿佛听到了当时八面山的流行歌曲《南洋情歌》。想起了我的难友蒲太平，我的心情突然是沉甸甸的，因为我在农场的蹉跎岁月里，留下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太多太多，给我们的失落也是太多太多。想想当年的自己，看看如今大家，不由地使我感悟人生的苦短，心中泛着一阵阵隐隐地酸楚。

我们一起下放的50多人中，有些只下去了几年就读书、招工出去了，我和肖军、刘坤是元老，整整下放了八年，而且是大返城的时候回城的，有人说我们是八年抗战的老革命了。

阔别三十年后的今天，回故地看一看，领略一下大山无限风光，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三十八年前的车上是那样的宁静，大家都默默无语想着，从城市到农村，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返城。揣摩着今后自己会面临怎么样的坎坷命运。

三十八年以后的今天车上是这样的欢歌笑语，大家都在比划着你我三十八年前的模样，谈论着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和自己的变化。就连去大山的路都好走了，我们很快就到了大山下罗翁乡。

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我还以为城市变化比农村的变化大，罗翁也看见“雪峰山大漂流”广告牌，这标志着人们知道大力发展旅游业了。

罗翁很平坦，是一个大盆地，四周都是高山，三十八年前就有一个大祠堂是农场的物料加工基地，现在农场的场部已经搬到罗翁。

我们来到了祠堂，一到罗翁场部就遇见了我的学生王春梅和一些老乡们。见到了分别几十年的老乡格外亲切，我们大多都还叫得出他们的名字，可是他们却姜冠李戴，闹出了很多的笑话。我们看到农场的乡亲们也都老了。

现在农场的条件比原来好多了，住的的是砖房子，农工们都拿到了退休工资，多数人的小孩到城里去发展了，有些留在农场也是负责做管理的事情，我还有两个学生在农场当干部呢。学生杨秋明现在在农场当会计，农场舒干部的儿子也当了场长，他们也知道我来了，都高兴的叫我“宋老师”，那熟悉的面孔，悦耳的声音让我仿佛回到了农场关冲的学校-------欢乐的鸡场湾。

每次来农场他们都要安排汽车和向导，上八面山的路崎岖蜿蜒，原来的山路被我们修成了碎石公路，后来的碎石公路又变成了水泥路。越往上走坡道和曲线明显多起来，听农场领导说，是他们找农业部批了127万才铺设了罗翁到三工区的水泥路面。

车子开足马力在山路上艰难的迂回爬升，海拔的高度和车子的颠簸使我有点晕车，车到三工区的时候停下了，我们看见一个“钓羊岩度假山庄”，这里山地风光优美，气候宜人，绝对是极好的避署山庄。看来八面山的农工们开始有经济头脑了，我们一到度假山庄。山庄服务员给我们打来山泉水，几十年没有喝到甜甜的山泉水了，大家都说又喝到家乡的水了，山庄服务员还介绍说，北京有个“钓鱼台国宾馆”，我们这里有一个“钓羊岩迎宾馆”，她们还介绍了钓羊岩的来历，我们知道“钓羊岩”是农场的三工区的地名。

我们在农庄住下，天夜了，山上凉风习习，空气清新，溪水潺潺，只见远方的山村繁星点点，若隐若现。我睡在“钓羊岩度假山庄”浮想联翩。

今天我们再说“逝者如斯夫，”的时候，感觉不同了，人们的命运随着国家的命运在变。

我也就像金玉曾今给我算的命一样，我走了四大运程。第一是返城后不久就招工，第二是以全厂第一的成绩考上管理人员，工厂保送学习培训、脱产学习。第三是当上了中层干部。曾任劳资科长、财务科长、厂办主任。第四参加了第四批厂长经理培训班，提拔为副厂长。

我们家改革开放后变化也比较大，姐姐、哥哥、弟弟都进了公务员队伍。我也进了怀化较大的国营工厂。相继结婚生子，添了三个孙子，两个外甥女。

我家后代都会读书，都考上重点本科，姐姐的两个女儿一个考上湖南师大，一个考上湖南医科大，哥哥儿子也考上湖南医科大，弟弟的儿子考上华中科技大学，我的儿子现在攻读清华大学的博士，他们在父辈理想的基础上，去完成父辈没有实现梦，跋涉新的理想高峰。

有一次，我家院子里的人找我母亲要点米，说我家福气好，儿女个个工作好，后代个个会读书，用我家的米煮饭给他家的孩子吃，一定也会占点光。弄得我母亲笑得合不了嘴，宛若变了一个人。看见母亲现在这样，想想过去，那张愁眉苦脸的样子，那担心受怕的神情，变成了那骄傲和自信的样子。他那省吃俭用的作风，那为了孩子丈夫可以牺牲一切的精神，都永远记在我们的心里。她独自一人在煤油灯下，为我们缝补衣裳，还历历在目。

改革开放像明媚的春光，人们生活越来越富裕，原来家里的家电是三转一响，即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现在家里电器已经是电视、音响、电冰箱和电脑。汽车也逐步走进平民百姓家。

现在都过上了好日子，下放吃腻了的竹笋现在是山珍，南瓜现在是保健食品，白菜萝卜现在是好东西，腌菜也成了酒席上人们争着要点的“外婆菜”。我们每次返乡上山什么东西都不想吃，就是想再尝一尝八面山这四大菜系和在城里也难吃到的野味。

时代在前进，社会在发展，计划经济改市场经济，国家百废待兴，改革开放越来越深入，红极一时的国营工厂垮了，我也早早的下岗了。

我经历了农村的艰苦磨难，下岗没有把我吓倒，我于2003年下海了，在下海的日子里，努力拼搏，应聘当上了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下海的日子也给我奠定了一定的经济基础。

“下放”， “下岗”， “下海”我都经历了。现在想起来我要算是典型“三下”人群了，每当我说我是“三下”人群时，可我的朋友都会笑着说我是“下放算工龄，下岗有工资，下海拿高薪。”的“三下”人员。

金玉和我在一个城市，现在是公务员，在一个吃香的部门工作。他经常和人家说，我们之间有着最纯洁的兄妹情。

我们七子妹现在的工作都是单位上的顶梁柱，充分证明“金子在哪里都会发亮。”我们经常在怀化聚一聚，聚会在一起经常讲起餐桌上的变化，经常谈起八面山的苦乐年华，经常歌起在农场文宣队唱过的歌，我们在一起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想起我们的情谊，我想用打油诗来表达：

精英荟萃文宣队，志同道合成一堆。

同甘共苦在一起，相互关心似子妹。

只因命运不同归，三三两两未成对。

如今成家又立业，子妹感情永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