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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次祈祷

我正躺在沙发上看达尔文,朋友来电话,说,去教堂吧,那个基督徒妹妹今夜在教堂里唱歌,要唱几首歌。她要我们去捧场。

 

我说这不是风马牛吧,她明知道我是无神论者,她明知道我已经过了同学们起立鼓掌一起唱歌一起朗诵的年龄。

 

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教堂。

 

基督妹妹先领我们去了唱诗班孩子们工作的地方。这房间不大,五排长椅,每排可坐六人。钢琴一侧沿窗摆放,占了房间一半的宽度,因为钢琴占位太多,黑板的位置就只能往门的一侧靠了。基督呢?十字架上没有看见基督,只是那十字架异样的红。我略一沉思,想想如此殷红似也有些道理。基督的血慢慢地流,慢慢地浸润,血滴印里,玫瑰都血红了,这十字架焉有不红之理!

 

基督妹妹上台试嗓子了。基督妹妹的身形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这感觉从我第一次见她就产生了。我当时和朋友说,看了她,就对古人的弱柳扶风之说充满敬畏。今天听基督妹妹一亮嗓,就听得心里一动。这妹妹怎的嗓子也是如此的柔软且还带点沙沙之韵,仿佛所有唱词全都在含蓄温婉之中浸泡一番后才来愉悦人们的感官的。

 

我并不确切的知道基督妹妹唱的什么歌,但那舒缓柔和的旋律仿佛要从我心里唤起点什么。一时不好把握,反正不会是革命,虽然那红色的十字架已经阴阴的在教室里泛起了一片红光,但是这红色光影里已经没有了几百年前的那种杀伐之韵了。他们都收起了爪子。我的意思是说神的代表们不再把虔诚的教徒训养成羔羊来供自己饮食了。和谐之韵也因此而生,而这和谐之韵影响了基督妹妹,乃至于这平素颇有些刁蛮的基督妹妹竟也唱出了如此柔和动人的歌声。

 

从唱诗班出来,基督妹妹告诉我们,今天是周四,来的主要是年轻人,只有到了周日做礼拜,所有的基督徒才会来。我望望我的朋友,说今天我们也年轻一把了。

 

楼上是一个大厅,约莫可以坐五六百人。大厅正中挂着红色的十字架,这让我感觉有点儿陌生,这儿从来就是马恩列斯毛的地盘,到这里却被耶酥夺了去。这世界耶酥已经拥有三分之一的心灵了,还会有多少心灵归依于他?想到这里便不由就想起了培根的一段话:没有任何法律、宗教或学说能比基督教更能唤起人们内心的爱与同情了。爱与同情只会产生善行,而怀有一颗善心的人大多具有极大的包容心,包括对自身苦难的忍受,尤其是对罪恶的包容。没有这一点,我们天堂的门连耶酥的鼻子也不会放进来。遑论堂而皇之取代领袖的位置。

 

我和朋友坐在后排。一落坐,就看出了新鲜事,每排座位的后面都做了一个槽,槽长与凳齐,宽寸余。我心想放红宝书安安了。

 

陆陆续续的来人了,年轻女孩和少妇居多,少有年轻男人。来的女人们打扮都还得体,虽时尚却并无妖冶之态。这种男女比例上的失调又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往基督怀里撞的多是女人,而往党的怀抱里钻的大都是男人。想到这点的时候,我心不觉愤愤,因为昨天晚上一个美眉与我聊天时,竟然说男人都很脏,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更脏。我本来想堵她一句,既然男人全都那么脏,那么女人从哪儿来?但后来一想,这美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基督妹妹和我们招呼后,就坐前排去了。约莫十来分钟后,主持人说话了---晕死,我不知道应当叫什么。姑且就这么称呼吧。主持人,男,三十多岁,瘦而小,脸形颇为怪异,象极一个括符,内凹的;一把刀从额头上垂直切下,鼻尖肯定无碍。他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后,基督妹妹开始唱歌了,独唱,除了歌声钢琴声,大厅里并无任何声响。

 

我低头和朋友悄悄说:基督版的鸟鸣山更幽。

 

基督妹妹唱了两首歌后,中间有个小小的停顿。这时走来一个神职人员,他递给我们圣经和唱诗篇。我把圣经放入前面凳后的书槽中。接着大屏幕上就出现幻灯字幕了,都是《圣经》里的话,虽然现在已经忘记了具体是什么话,但都不会离了这样一个主题:两边脸都让人狠揍。闲话一句吧,这种两边脸都让人狠揍的精神,太和谐了,太符合时代精神了。主持人站台上了,他开始大声念幻灯字幕的内容,他念一句大家跟着念一句。然后就开始唱赞美诗,也是他唱一句大家跟着唱一句。

 

主持人不仅有张出奇的脸形,还有一个出奇的好嗓子。他的声音洪亮浑厚有张力,每一句唱词里那种阳刚大气之势都无法让你把它与主人等同起来。我平常极少唱歌,也许是受了主持人这种声势的影响,我也跟着着哼哼哈哈的哼了起来。唱第二首歌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开始神职人员发给我的歌本就是要让我对着唱的。我照着幻灯字幕上的提示,找到歌词,顺着看了几行,不觉就想起了语录歌。无论是唱语录歌或是唱赞美诗,人们希望获得的结果都是相同的,即通过一种教义的拯救而带来个人思想行为的突变。但是这能行吗?至少在自然界是不行的。达尔文明确告诉我们,自然界不存在飞跃似的突变。自然界不存在飞跃,基督教当然也不存在飞跃,两千年来,基督教经过了多少血腥后才渐成善果,至于马克思的教义,看来看去,字里行间就推翻两字。感受到的只是一种急功近利的教义。

 

回复 7# 易山   我帮主持人作了解答,因为有海风在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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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大卫王 不错,唱诗班这种形式是合唱的渊源。我抱着疑惑的心态读了圣经,后来又从其他著作中得到诸多解释与质询。我是糊涂了,但我祝福所有虔诚的基督徒。我知道,他们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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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车窗外  谢谢。不是文字生花,而是因为语境迫使人们使用曲里拐弯的语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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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旧山河

 

      据说合唱这种型式就是从唱诗班演变过来的。

    上帝耶和华把他的儿子耶苏降临人世来拯救世人,要人们用爱和宽容待人。

    天主教是旧教,它的布道者称神父;基督教是新教,它的布道者称牧师。

    两者用的圣经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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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旧山河 睿智的思维,生花的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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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个教堂。我在教堂里感受了这一切后,便确认,人脑的确是可以洗干净的。只是在洗人脑的工作中,老马们更出类拔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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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旧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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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州的教堂,进去参加过一次亲戚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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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我会怀一颗虔诚的心站在这里吗?站在这里听候主持人的调教,念念唱唱坐坐站站,然后闭着眼睛去想象天父的慈爱?

      一直在唱歌,歌声柔和亲切似乎还具有一种让人可以触摸得到的友善,尤其能让人心神具宁的是,歌声特别好听。我发现每一个人都在用心唱着,尽管主持人那迷人的嗓音已经淹没在大合唱里了,但这种整体的大合唱却让人感到了巨大的亲和力。

      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人的合唱。可惜这样动人的合唱不能让更多的人来欣赏。
当我站在教堂门口如此说时,基督妹妹以为我仅仅只是指她唱的歌。我如实相告:你的歌很好听。不过听合唱时,我感受到有一种力量在推动着我,推着我走入这群人之中。


      基督妹妹:那你也来吧。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来不成了。

      基督妹妹:说为什么来不成?

      我说我是有意无心了。不过你们能来而且没有阻碍,我是感到有点幸运的。

      基督妹妹:说为什么?

      我说达尔文说过一段这样的话,大意是一切都在竞争,就算是在同一棵树上,一切生长的小枝都试图遮蔽其它的小枝而获取阳光。而基督与马克思都是不喜欢床边有其他人安睡的主。但现在竟然意外的和谐了。你们这枝小枝居然还可以探出头来感受一点阳光。所以我为你们感到幸运。

      基督妹妹:这有什么拉,我们都是在做善事。

      我说不错呀,不过如果所有的人都在做善事的时候,官员可能就更方便做坏事了。

 

      基督妹妹:不会吧?

      我说羊群已经给我们答案了:善良从来就改变不了肉食者的本性。善良的结果就是让自己不断从楼上往下跳,从富士康的跳楼群到这些日子的凤凰跳楼女,什么时候消停过。

      这时朋友接过我们的话头说,其实达尔文的那段话放在这里比较准确,因为事实上我们这儿的基督也是听马克思安排的。而且不仅是基督,包括释迦牟尼,包括穆罕默德。这三大宗教的教徒们不过是在替马克思打工。脱离了这一原则。别说让他们做小枝条,他们连萌芽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正说到这儿,主持人过来了。他可能听我们说了一会儿了。他很友好的邀请我们再来,不过以后请别在这儿谈论这样的话题。

      我听了便笑。主持人问我笑什么。我说,如果思想真的是翅膀。那么最好把翅膀剪掉,因为我们是生活在一座岛上,这座岛上有海风在巡逻,它的唯一使命是把所有会飞的家伙全都打发到海里去喂鱼。  

      主持人沉默。我和朋友边走边说,上帝终于造出了一块他搬不动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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