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作的报酬——替贫雇农做雇工红色世界传奇（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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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作的报酬——第一份工钱

六十一年前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十四岁的我替农民做雇工，车了一天水，挣得了我这一辈子的第一份工钱。
孔大牛也一样，他当时比我还小一岁多，但他的个子比我还上看一些。
这初出茅庐的两个小孩，在那一天究竟干了多少活？挣了多少钱？

这天，我们用了不到11个小时，尽了我们所有力气，车上了两亩地水，深度达到10厘米。
这两亩地有133.4平方米，水深10厘米。不计水道上的渗漏的损耗在内，车了133.4吨重量的水。
这么些水的提升距离是1.2米。
我们两个加起来不到27岁的孩子，这天花的力气至少达到两个壮劳力装载27辆载重五吨的解放大卡车时所用的力气。
虽然一天下来，腿感觉有点重，提不起来，但没有达到有些人描写的像绑了一块铅似地沉重。
我在德法叔家饱饱的吃了一顿晚饭，领了两毛钱工钱后回家，已近黄昏。
我高高兴兴的把我这一天的劳动成果交到母亲手中，期望看到她赞许的目光时，只见母亲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眼中似乎有点晶莹闪烁了一下。
她只是说，快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待我拿了替换衣服准备出门到河里洗澡时。母亲和我说，又有一家叫明天去车水，问我去不去。她说：“你要累了，我去回话人家，让他家另外找人，你就在家歇一天！”
母亲大概也觉得我这一天累得够呛。在她的眼中，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接连顶个架子干能撑得住吗？她想我在家歇一天再去干。
我赶紧说，太好了！我明天一定去！
这天我下河，真的是只洗了个澡就赶快回来了，不像以前。
以前我每天上山割草。劳动强度和车水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再说也比较自由，还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下午晒草收草都撂给母亲了。不到半下午我就泡在河里游泳，一游就是两个小时。
这次不游泳了，倒不是怕累。实际上游泳和干活是两回事。人在水中享受着浮力，没有了重力的压迫，真是太自在了。
只是由于，明天还得起早，得赶快休息，不能任性！
这晚，我睡得特别香，由于惦记着还要起早，天将亮，我就挖开了眼睛想爬起来。
可是，这时的我浑身像火烧那样热得滚烫，大概是昨天干了一天活积累的热量，直到这时才散发出来。身子沉重的贴在床上，不想动弹，似乎还没有睡醒。我坚信自己没有发烧生病，就要爬起来。但是只是想了一下，却没有真的爬起来。原来此时的我浑身乏力，连转动都困难，怎么能想爬就爬得起来呢！
我想这下完了，约定了要替人家去干活，现在去不成了！
但是我马上又想到，自己已经和人家预约了，如果不去，就是毁约，就会使我丧失信誉，以后还有谁会来雇用我干活啊！
如果说精神会使人有力量，我想此时的我受到的正是这精神的考验。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些需要逾越的沟沟坎坎。
我想这就是我人生遇到的第一个沟坎，有待我去逾越。
鲤鱼因跳上龙门而成龙，脱胎换骨，羽化成仙，历万劫而不灭。
怕苦畏难，畏缩不前，永远成不了龙，永远只是条鱼，最后只能与泥沙为伍，了此一生。
想到这。我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我赶快赶到雇主家里，人家又做好了白米饭等着我呢。
我饱餐了一顿后，接着下地，又重复着昨天一样的劳动。
这家雇主在半中午和半下午都送点心出来。所谓点心，也就是面条，青菜或霉干菜熬面。大概是一天繁重劳动所消耗的能量，有三顿大米饭和两顿菜熬面这五餐饭的及时补充，我居然没有被累垮。
凡事开头难，艰苦的开头我坚持下来了，接下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只是后来虽然给许多人家车过水，却大都记忆模糊，甚至消失，没有像第一天那样留下清晰的记忆。
以后人家都来雇用我去干活，夏天车水，秋天割稻，冬天种油菜扼麦。一天接一天，排得满满的，工钱也逐渐提高到了五毛。顶半个大人，我非常满意了。
这时候，我的腿肚子粗起来了，本来软趴趴的肌肉也硬实多了。
不管干多累的活，再也没有早上不愿意爬起来的时候了。我心安理得的干着，准备就这样干下去，当一辈子红色雇工。
我的愿望能实现吗，命运是否还另有安排？（待续）2011-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