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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郴”--- 不卑

一、说  

谁造“郴”字?郴(音chēn)是汉字中很独特的一个字,它单指地名。“郴”位于五岭之北,衡阳之南,是湘江、珠江、赣江等多个水系的发源地。郴字,因使用频率不高,许多人不认识“郴”字,常误以为是“柳州”、“彬州”。郴州历史悠久,而自“郴”字诞生,它就与史书同存,“郴”以前无史可载。许慎《说文》云:“郴,桂阳县也,从邑林声”。许慎所在的汉代,置郴地为桂阳,郴的读音为林(lín)。古音与今音差别很大,然而以字形会意却古今相通,也足以证明 “郴”的悠久历史。郴,以形会意是“林”、“邑”两字的合体,故也称“林中之城”。明代郴州籍学者何孟春有言:“吾州制字郴,以多木名。”郴城旧址三面环山,一水北去,往南则是五岭丛山,说是林中小城恰如其分。

追查“郴”字起源,明代万历年间的《郴州志》始见其端:“秦始皇始置郴县。” “郴”作为地名始自秦始皇时代,再往前国史与地方史均无记载。从秦以前的出土文物来看,金石学家、古文字学家至今也未能找到与“郴”相似的字。何孟春所言有“制字”之功者为何人?至今无人能解答。在缺乏正确答案的条件下,我们且作一些假设:一是秦以前尚未发现此字,按地方志来判断,应该为秦代;二是造字者熟悉郴州地形和基本情况;三是造字者需要有很高的权威,绝不是平头百姓,方能推广、使用该字。

大秦帝国虽然短寿,却是个造字、改字的时期。中国象形文字相传始自仓颉造字,至周太史史籀作“籀文”(后世又称大篆),成为全国统一的文字。春秋战国期间经历过约500年的战乱,又出现了各国自造异体文字。秦始皇灭六国之后,进行了“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以“三同”统一国家标准。书同文,即是统一文字。秦代始创小篆、隶书两种字体,隶书之后又演化为今天的楷书。据史料记载,为推广小篆,丞相李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作为秦帝国儿童识字课本。
小篆是秦丞相李斯所创,据《说文解字》记载:“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同之,罢其不与秦文合者。”秦始皇当即同意李斯的建议,命令其统一全国文字。据蒙恬(毛笔的发明者)所著《笔经》记载,李斯的书法很有名气,除赵高之外,全国上下都心悦臣服。每逢有重要玺、纪功碑要书写,秦始皇都命令李斯掌笔,故秦时手迹,以李斯的最多。如今仍存有李斯的泰山峄山碑及秦玺等碑,其遗迹均是传国至宝。
小篆虽然漂亮,但不便于书写,秦始皇又选用程邈所造隶书,隶书化圆为方,有利于毛笔书写,因此被定为秦国官方公文文字。隶书的创造者程邈,原为县吏,因得罪秦始皇,被捕入狱。在狱中,程邈苦思十年,将小篆化圆为方。以三千字上奏秦始皇,时公文繁多、小篆难写,秦始皇见之大喜,于是立即释放程邈,升任为御史。因程邈曾为囚犯、奴隶,故其书也称为“隶”书。

根椐史料记载,我们为始创“郴”字者推出三个候选人物:李斯、程邈、赵高。三人中赵高也是秦汉时期的书法大家,东汉许慎所著《说文解字序》云:“赵高作《爰历篇》,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北魏王情《古今文字志目》中卷列秦、汉、吴书法家五十九人之中,便有赵高。南朝宋羊欣《采古来能书人名》谓赵高“善大篆”。唐张怀罐《书断》卷上《大篆》曰:“赵高善篆。教始皇少子胡亥书。”他著有识字蒙学课本《爰历篇》六章。众所周知,全国上下唯一不服丞相李斯的就是赵高,他品德很坏,是有名的奸臣。赵高为打击不同政见者,牵了一匹鹿上朝,就说是为秦二世皇帝胡亥贡献了一匹千里马。二世皇帝捧腹大笑:“赵爱卿,你错了,这明明是头鹿嘛。”赵高坚持说是千里马,并要群臣去评价。这时大多数人慑于赵高滛威,都说是马,只有极少数人说是鹿。散了朝之后,赵高就设法将那些说是鹿的人都害死了,这就是“指鹿为马”的故事。丞相李斯,在秦始皇去世不久,就被二世胡亥与赵高合谋杀害。以赵高之霸道,又有作蒙学读本《爰历篇》经历,故造一、两个字是不成问题的,他也有造“郴”之条件。

在三人之中,赵高继李斯为丞相,所做的事不过是欺上瞒下、巧言令色。他任丞相后执政时间不长,对全国的山川地理也不熟悉;程邈身为隶人,对汉字不过是进行化圆为方的字形变革,不会造字。因此,笔者最推崇秦帝国丞相李斯。李斯作为灭六国的开国丞相,对六国的地形、风土人情是再熟悉不过了。另,郴地之重要程度,也足以引起丞相的高度关注。汉代刘安所著的《淮南子》记载了秦王政二十五年,曾派大将王翦以五十万大军征南越,正是李斯任丞相之时。大军攻至广东番禺,越人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打败了秦军。郴地所在的南岭山脉是通往南越国的咽喉所在,既是征伐南越的主要屏障,也是失利后退守的要塞。因此,始置“郴”县意义重大,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不可能不了解战局与地形的。在全国规范文字、大规模改造汉字的背景下,大篆和各国异体汉字在李斯的笔下,删繁就简。“郴”因为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很有可能是被李斯造出来的。秦帝国的造字、改字情形,也只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汉字简化运动重现过一次。为规范汉字,李斯作了大量的舆论宣传,推出儿童识字课本《仓颉书》。

李斯造“郴” 字也并非无源之水。据考,“郴”以前此地称“菻”(音lǐn,《说文》“菻,蒿属”),与古“郴”字是同音。以字会意,菻,树上生藤草,估计此地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郴州此时太荒凉了。我们且作如此猜测:李斯造字时,五十万秦军正驻守郴州,加之军需补给后勤人员,应该不会少于七十万人。这么庞大的队伍,使这里变成了新兴小城。于是,李斯大笔一挥,改“艹”为邑,而后始置“郴”县。邑者,小城也。秦以前郴地属楚国,“菻”是楚人给命名的。其时,郴州属楚国边陲,已无文字史料可考。不过,1956至1973年,考古工作者在郴州城区的马家坪、高山背、和平里发现十四座春秋战国时的楚墓。墓葬中有:盛食物用的陶器皿,烹制食物用的鼎,祭祀用的豆等。铜器中有剑、戈、矛等兵器。墓中还出土了很多铁器,如锤、刀、凿、锄等。由此可见,当时郴州城区也有不少人口聚居,并已广泛使用铁器了。这些随葬品中,有的与长沙楚墓、楚国故都—郢所出土的文物相同,还有的文物具有越族风格。这说明当时的郴州有楚、越两民族杂居,并早已与中原人民有了交往。郴州被并为楚地,大约是战国中期(前387-381年),楚悼王拜吴起为相,沿湘水进行武力扩张。不久,此地就被楚国征服,并被楚人命名为“菻”。

由于缺乏史料,我们不能再对“菻”以前有所猜测了。“菻”即“郴”的考证,本文也应该提出来,以便读者订证。提出此观点的是已故安徽大学教授、古文字学家何琳仪先生。何先生对春秋、战国古文字有数本专著,其中“郴”即是楚国古地名“菻”的依据是1957年安徽省寿县出土的战国文物----“鄂君启错金铜舟节”。舟节,就是楚王颁发给鄂君启的航运通行证和免税凭证。舟节详细规定了鄂君启的水路交通运输路线、运载额、运输种类和纳税情况。根据航运路线来推断,“菻”也通“”,即是耒水上游的“郴”。

“郴”字躲过被文字改革消灭的命运。“郴”自秦代创造以来,有相当长一段时间被废弃不用。汉代改“郴”为桂阳郡,凡涉及郴地的,多半以桂阳称呼。直到南北朝时期,“郴”才被梁朝执政者重新启用,以后历代王朝称之为“郴州郡”、“郴州军”、“郴州路”,“郴”字总未被抛弃,其称呼一直沿用至今。近代中国,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汉字简化运动,“郴”字又几乎被废弃。中国共产党执政之后的第一次汉字简化运动,将繁体汉字简化成当今简体汉字。第二次,是在简化汉字的基础上再进行简化。此时,汉字已变得面目全非,“再简字”因为不能被世人所接受,不久即被废弃。在文字改革的风潮中,有人甚至主张中国不再使用汉字,而用英文字母的“拼音”代替。这种完全割裂中国传统文化的简化方案,至今仍被世人遣责。此次风潮中,不少地名因为难写,而被同音字代替。如:黑龙江省的铁骊县被改为铁力县、瑷珲县被改为爱辉县;新疆的和阗专区被改为和田专区;江西省的雩都县被改于都县、大庾县改大余县;广西省的鬱林县改为玉林县;四川省著名的鬼城酆都县被改为丰都县;陕西的醴泉县被改为礼泉县。值得一提的是鄱阳湖的翻阳县曾被改为波阳县,因为阻力太大,在当地群众的强烈要求下,2003年经国务院批准,又改回鄱阳县。

郴州之 “郴”也属于生僻字范围,除了地名也没其他含义。因此,在文字改革时期也曾被设计过几套简化方案,如把郴州改为“陈州”或“称州”,但最终未能实施。究其原因,是改“郴”的社会影响实在太大了,其历史影响太深远了。试想:谁把秦少游的诗句“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改为“陈江幸自绕陈山”,岂不是遭人唾骂么?在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谁把被毛主席提起过的郴州苏仙岭下、三绝碑中“踏莎行.郴州旅舍”,改成“陈州旅舍”,岂不是连他老人家都不认识了?与众多因文字改革而消灭的生僻字地名相比,“郴”是个幸运儿。这也许是因为“郴”字文化底气太足,再加之某些政治因素促成的吧?

对于乱改地名、禁用生僻字地名的行政行为,现代学者大多执反对态度。如中山大学中文系古代汉语教研室主任谭步云教授就认为:一个汉字即是一部文化史,从文化层面上考虑,禁用部分生僻字,必定会造成汉文化的断层。某些字人为地让它消失,实际上就是删除掉若干部文化史。地名记录了人类探索世界的历史,记录了战争、疾病、浩劫与磨难,记录了民族的变迁与融合,记录了自然环境的变化,有着丰富的历史、地理、语言、经济、民族、社会等科学内涵,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是人类历史的活化石。
 
今天,地名除继续承担着对外交往的“名片”功能外,还为许多领域的研究提供了释疑的钥匙。“郴”字,不仅可以解释郴州独特地理、文化现象,优美的自然景观,还携带着与“郴”共生、不可抹杀的历史。

二、“郴”州原来不读(chēn)


偏旁为“邑”(今为“阝”)的字,如“鄣”、“郢”、“邯郸”在汉以前都是古老且颇具规模的城池,这些文字大多单指地名。当大秦帝国五十万兵马驻防“菻”地(古郴州)时,我们应该能理解丞相李斯改“菻”为“郴”,并始置“郴”县。因为,春秋战国时代,规模大点的城池都会加个“邑”作为偏旁,这颇有点类似于撤 “地”建“市”的味道。

当然,“郴”字被造出来之后,读音是不能随便乱改的,否则,即使是当地人也不知所指了。以东汉许慎所著《说文解字》记载的“郴,从邑林声”为依据,“郴”与“菻”(lǐn)同音。今天所看到的《说文解字》版本,多了切音注解:“丑林切”,即音“侵”(qīn)。应该注意的是,东汉时还没有流行切音法,一般使用同音字标注读音。因此,“郴”读“侵”绝对不是汉时古音,而应是唐音。

清代《康熙字典》对 “郴”的读法有一个比较详细的记述:“《唐韵》丑林切(qīn);《集韵》、《韵会》癡林切(yīn);《正韵》丑森切(chēn),同音琛。”《康熙字典》引用的四本韵书分别是四个不同时代著作:《唐韵》成书于唐代开元二十年(公元732年)之后,收集了隋、唐时代的官方音韵;《集韵》成书年代是宋仁宗景祐四年(1037);《韵会》又称《古今韵会》,创作于元世祖至元二十九年(1292);《正韵》即是《洪武正韵》,为明太祖洪武八年(1375)乐韶凤、宋濂等11人奉诏编成的一部官韵。从编辑人员的籍贯来看,绝大多数是南方人,而宋濂作的序文中却说,《洪武正韵》“以中原雅音为定”。

结合《康熙字典》,我们得出“郴”字读音沿革:汉以前读“岭”,隋、唐时读“侵”,宋、元时读“英”,到了明代才有今天的读音——“郴”(chēn)。汉至隋、唐是个史料空缺的时代,没有可查的音韵书籍。此时,郴州尚称“桂阳”,可见李斯所创造的“郴”字并没得到广泛认同。如果不是郴州曾有过“项羽徙义帝于郴县”之重大历史事件,“郴”也许会就此消失。南北朝时期的梁武帝萧衍是个饱读诗书且很有作为的一个皇帝,一天,他从史书中发现了“郴”字,于是,重新启用旧名——“郴县”。此时,“郴”字已被废几百年,变得十分生僻,如果梁武帝能查一查《说文解字》之类的辞典,也许仍会读“岭”。隋、唐时的“郴”字就变了个调,读“侵”,现在习作古典诗词需读的《笠翁对韵》等韵律书中“郴”字仍属平水韵之“侵”部。宋、元一直读“英”,而经历过一个短暂的元朝(灭宋以后约80年),到明初洪武八年,读音为何会忽然变成“郴”(chēn)呢?

这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中,“郴”字读音由“英”忽变,我们且为之作出两种假设:

一是根据明太祖朱元璋的口音所改。朱元璋是安徽凤阳人,主编《洪武正韵》的大臣宋濂等都是南方人士。因此,《洪武正韵》说是“中原雅音”,实际上却掺杂了许多南方方言。《洪武正韵》编成后,计十六卷七十六韵。但朱元璋看过后很不满意,下令返工,并改换编纂班子,命令汪广洋总裁其事。洪武十二年(公元1379 年)返工完毕,仍十六卷,韵部增至八十。朱元璋仍不满意,不满意在什么地方呢?大概是未能完全做到“以中原雅音为定”。到底这个“中原”是哪儿呢?就是朱元璋的家乡安徽凤阳,如果都是凤阳家乡话,朱皇帝看过后绝不会不满意的。这十六卷明朝普通话,也就是在安徽凤阳话中,郴“yīn”是否就读作“chēn” 呢?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明代的《洪武正韵》官方标准语言出炉之后影响很大。满清改朝换代后,对此几乎照单全收,而今天的普通话也于此相去不远。

二是根据郴州方言所改。众所周知,郴州是移民聚居地,方言众多,可谓是十里不同音。因此,郴州人听不懂“郴州话”也不是什么怪事。“郴”字的读音,本地人发音往往是最准确的。官方认定,如果没有本地群众基础,读音仍流传不开。“郴”字读“英”,自然得到了本地人的认可。而仅仅八十余年的时间,读音怎么会忽然变化呢?我想,这是战争造成的。元灭南宋的战争中,以江南抗元最为顽强,人员损失也最为惨重。元军对待敢于反抗的城市,往往以屠城报复。战争之后,郴州十室九空。元末红巾军起义,又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有记载称,郴州人口由宋末的十余万人减少至明初的不足两万人,减员十分严重。这一时期,外省移民大量涌入郴州,移民以江西籍为主,约占迁入姓氏的一半。这是不是造成“郴”字读音忽变的原因呢?本地人在战争中相继死亡,人数众多的江西人读“郴”——以 “yīn”为“chēn”。因为“郴”是生僻字,除了地名也没有别的含义,其读音当然应该以本地人说的为准,故《洪武正韵》收录了本地方言郴(chēn)。

这两种说法,笔者最推崇后面一种。为什么呢?当时的洪武皇帝朱元璋认不认识生僻的“郴”字还是个问题,就是知道了,也一定是从郴州本地人口音中听来的,不太可能是翻字典得来的。若是翻了字典,就应该读“英”了。关于郴州人发音不准的话题,明代郴州籍学者袁子让曾有著作《字学元元》称:“吾乡呼窗为辱,而欲亦为辱,玉亦为辱。”也就是“鱼”、“五”不分。关于明代的郴州方言,袁子让举例不多,否则,我们就可从中看出端的。不过,当今郴州方言中,读硬(yng)为(ŋn)。古音郴(yīn)与硬同韵,是否也由此韵而化为(ēn)?加之“郴”有“丑林切”(qīn)的读法,经方言忽变之后,故化为“丑森切”(chēn)。

    “郴”字源于“菻”,而“菻”字至今只有一种读法——(lǐn),那是它没有受到方言流变影响的结果,生僻到只能保留古音了。考“郴”字读音之变,基本上是每两朝换一种读法,追根问源就是战争与人口迁徙造成的。今后,“郴”字会不会又有另外一种读音呢?但愿此事不会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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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字另解

         郴字在字典中,是个专有名词,仅仅表示郴州这个地方,而林中之城是郴字的流行说法。这一说法源自明代吏部侍郎、郴籍人士何孟春,取郴字有林、邑二字组成。由于这一说法具有生态环保意义,所以为大众所普遍接受。


         郴字的本义,应解释为人们聚居的地方。理由有三:一是从郴字的造字结构上看,《说文解字》称:郴,从邑、林声,表明郴字是形声字,邑为形,林为声,可知郴字是以人的聚居作为造字之源的;二是从气候特点上看,郴州地处五岭山脉中部,属亚热带气候,四季分明,物产丰富,区内地热资源丰富,地表温泉众多,这为远古人类的生存繁衍提供了便利条件。1964年,省地质局在桂阳县樟木乡上龙泉村发现一处石灰岩溶洞,为旧石器时代古人类遗址,在洞中收集到一枚刻纹骨椎。经专家鉴定,是古人制作和使用的物品,距今一万年以上。这枚珍贵的刻纹骨椎,现收藏在中国古脊椎动物和古人类研究所,说明郴州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生活的一块沃土;三是从地域特点上看,郴州踞于五岭第二岭骑田岭北麓。翻开中国地图,我们不难发现,从中原内地到南海,直线距离最短的就是通过郴州这个点位。事实上,郴州自古就有一条古商道。这条古商道翻越五岭中段,连接长江、珠江两大水系。这条古商道由于长年骡马不断,在郴州至宜章的90里石板路上,留下了无数深深的骡马蹄印,人称骡迹路。古代有竹枝词唱道:“商贾郴阳辅辏通,骡铃终夜响秋风。小民竞逐锥刀利,长日肩挑大道中。”生动地反映了这条古商道当年的繁忙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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郴字说郴州    --中央电视台--国家地理节目


        这是一个对于很多人都会显得有些生僻的汉字,这个汉字代表着一个城市,那就是湖南省郴州市。这也是至今仍绕在很多郴州人心中的一个久远的谜团,那就是这个郴字到底是何含义?又从何而来呢?

  一年前,当这里还在建造地基的时候,当地地文物部门进行一次施工前的例行普查。工地中十三口古井的出现引起了考古人员的注意。这井中是否隐藏着什么?考古人员决定对古井进行挖掘。在其中的一口井中,随着挖掘的不断深入,古井的淤泥中发现了大量的长木条,而木条上书写着的汉字让考古人员们惊喜万分。专家们进一步根据木条上的文字上判断,这竟然是一批西晋的简犊。

  晋代的一个郴州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这批木简埋藏在了井中,为今天的郴州人提供了一个寻找郴字含义的契机,但令人遗憾的是,经过初步查找,并没有在木简上寻找到有关郴字的记载。但这并没有影响这批晋简的价值,晋代的木简目前全国仅有13枚,而郴州这口古井中一次就出土近千枚,这在全国的考古届都引起了轰动,它不仅承载了郴州历史上灿烂的一段文明,还将有可能让世人重新认识西晋的历史。

  翻看《说文解字》我们得知,郴字只有作为这个地方的地名这惟一的含义。也就是说,古人专门为称呼郴州而发明了郴字。郴字原有的篆书的写法是左边一个林,右边一个邑字,那么造字者为什么用这样一个字来代表郴州呢?

  林中之城,这就是造字者眼中的郴州吗?

  郴州位于湖南省东南部,地处东南沿海与内地结合部的五岭山脉之中,五岭的中段——骑天岭横翼在郴州大地上,将长江与珠江水系分隔,因此自古山林茂密,确有林中之城的美誉。就是这独特的地理位置便决定了郴州从古至今的历史命运。

  今日的林中之城早已不见了昔日的蛮荒,一座秀美的自然风光与现代化的物质文明相结合的新兴都市早已在这山岭中兴起,而晋简的发现也让很多人开始对这座城市过往的历史产生了兴趣。

  这条古街被郴州人称为河街,河街东侧向河面延伸而出的六条窄巷便是古老的码头,并不宽敞的河道让人很难想象它昔日应有的繁忙景象。码头在六十年前就已经停止使用了,因此真正见过这里停靠船只的人少只有少。

  所有经由长江水系北来的船只要想继续南行进入广东,就必须停靠在这里,这便是条古老的码头千百年来所承担的使命。石灰剥落后,老房子的墙壁上显露出的细节告诉今天的人们,这里在过去不仅是南来北往的中转站,也曾经是盛极一时的商埠。

  古街的尽头有一口古井,被当地的人称为犀牛井,传说不仅能保这一方平安,更能给饮水的人带来福气,过去,南来北往的客人都会习惯性的到这里取水喝。千百年过去了,码头原有的功能已不存在,而这口古井却没有干涸,像一面镜子般折射着这座码头的古往今来。

  对于古时经由水路来到郴州的人来讲,见到了郴字,便意味着一段艰辛旅程的开始。

  为了见识到那条著名的90里官道的真正面貌,我们再次踏上行程。在一般艰难的行程过程,我们登上了五岭中的第二岭,齐天岭的主峰——折岭,来到了一个古旧的村落。

  齐天岭阻断了长江与珠江水系,使得南北交通运输变得异常的艰难,古人为此专门修筑了郴州至宜章的90里官道,连接起了南北交通,这也使得郴州成为连接南北交通的要塞。

  如此重要的一条交通要道修建于何时?又是谁铺设的呢?史书中记载,刚刚统一中国的秦始皇便留意到了这个略有些生僻的郴字,他不仅在郴州设置了郴县,而且为了巩固南部边陲,秦始皇贬谪了五十万罪人来戍守五岭,那时郴州的齐天岭自然成为据守军队的重地。秦始皇就是命令这里的军队修筑了这条90里官道。官道修建了多久我们不得而知,但从今天的遗迹中我们便可想象当时的艰辛。

  古时的运输只能依靠骡马,如今的古管道再也不见了成批的骡马队,巧遇的一户农民用来运化肥的马匹让我亲见了这深深的骡迹印是怎样在骡马不断地踩踏之下形成,而民谣中的那句“马到郴州死”至此也变的无比的形象了。热闹不在,秦始皇的远见也不一定不及于此,因为他不会料到这条他极尽人力物理修建的90里官道竟成了今日农家门前的羊肠小道。

  秦始皇在北方修筑了长城,在南方派驻了50万大军戍守五岭。却也没能保住他的基业。仅仅15年后,刚刚统一的中国大地便再度风起云涌,各路英雄尽显本色,乱世之中,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便在这是似乎命中注定的来到了郴州。

  熊心原是楚怀王的孙子,秦灭楚后流落于民间,替人牧羊。秦末时又被起义军作为旗号佣为义帝,然而当项羽的羽翼丰满后,义帝便成为项羽称帝地阻碍。《史记》中记载,项羽说:“古之帝王必居上游”,郴州在古时被认为是长江的上游,于是项羽便“徒义帝于郴”,这也是郴字最早见之于史料的记载中。而后,项羽又派人在郴州杀死了义帝。宋朝时,有人在义帝墓前立了两根华表,概括了义帝一生的命运多舛。

  今天的义帝陵位于郴州煤炭局的家属院中,常来玩耍的孩子把它当作自家的花园。和谐安乐的气氛让人很难想起两千年前这里曾有过的血雨腥风和一个人物的悲剧命运。义帝之后,郴州似乎就不可避免的与贬谪、流放联系在了一起。两千多年来,无论是被贬到郴州或是广东、海南等更偏远的地方的人,都要经由郴江再改走官道。这其中便包括了我们所熟知的唐朝的韩愈、杜甫,宋朝的秦少游、周敦颐以及近代的张学良等。在他们充满了艰辛与苦难的行程中,在郴州的这片土地上,他们也留下了许多宝贵的文化遗迹。

  于是,在众多人的心目中,这个郴字便幻化成为一条路。

  而从历史中一路走来的郴州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在一条始建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公路的纪念碑上,我们看到了这样的记载,这条全长104公里的公路竟修建了五年之久,死亡三百余人。郴州人为此付出的艰辛由此可见。

  可以说,为了连通南北的交通,郴州人付出了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如今,贯穿中国南北的京珠高速公路已经建成通车,中国铁路的大动脉京广铁路也已经翻越了齐天岭,郴州不再是阻断南北交通的障碍,转而成为粤港的后花园,翻开了两千多年历史中最为辉煌的一页。这一个专有的郴字,无论在古时意味着什么,在新的时代中,他被郴州人赋予了全新的含义,也成为郴州人心中永远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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