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演出效果最好的有两个节目。一个是表演唱《四个老汉夸三线》,另一个是诗歌朗诵《三线战歌》。
从四个老汉一上台,观众们就笑个不停。周穗安、史大明他们头上包着白毛巾,脸上画着八字胡,手里拿着旱烟袋,身上穿着对襟衫,晃着脑袋,弯着腰,背着手,那幽默的扮相,风趣的说唱,把大伙逗得开怀大笑,气氛非常热烈。
如果说《四个老汉夸三线》的效果是意料之中的话,那《三线战歌》的反映却是完全没有料到的。
我们的诗歌朗诵,既没有配上优美的音乐,也没有夸张的形体动作,更没有出彩的服装,只是靠着四个人站在台上,全情投入,深情朗诵。这样的表演形式,乡村的广大观众能接受吗?说实话,我心里没有一点底。
但是,从靖县到麻阳,大家一路上风餐露宿,千辛万苦,矢志不渝;工地上挥汗如雨,苦干实干,顽强拼搏,那一个个生动的场景,始终萦回脑际,挥之不去。所以,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熬夜挑灯写了一首长诗《三线战歌》,由我和周穗安、夏海蓝、史大明朗诵。
谁知演出时,效果出奇的好。由于没有麦克风,我们的嗓门也不大,所以整个演出现场非常安静。观众们屏住气息,全神贯注,一个个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因为台上诉说的正是他们的亲身经历、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心路历程,所以引起了他们强烈的共鸣!
当热烈的掌声响起时,我深切地意识到:只要内容与形式结合得好,乡亲们是不会排斥任何一种表演形式的。
后来,我们还去了其他连队演出。有一次,在施工便道的拐弯处,我们三团还用苍翠的松枝扎了牌楼,用上好的木板搭了舞台, 组织了各营、连文艺节目调演。我们的诗歌朗诵《三线战歌》被指定参演并获得好评。可能是由于这个节目的缘故,县指挥部一纸调令,把我们四人从三团调往怀化花桥千丘田,进入县铁指文艺宣传队。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枝柳,转战湘黔。
临行时,连里风雨同舟的九个长沙知青,在麻阳县照相馆,留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在照片的背面,周穗安用遒劲洒脱的书法写下了难忘的文字:
枝柳结诤友,
风雨同舟九,
友谊歌高奏,
异地共携手。
前排左起:周穗安 史南南 陈干军 史大明
后排左起:夏海蓝 林 放 落家山人 周德明 陈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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