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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63# 云儿飘飘 谢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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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老屋的变迁能够描述成这样!我只能是竖起一个“拇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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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读人中禾土长篇巨著的前几集,特别亲切,我的童年在刘家老屋度过,脑海中浮现出北正街的麻石路,刘家老屋一张不大的门,里面住了许多邻居,跟外婆最要好的是隔壁的黄娭毑,她的孙子上小学了,会画孙悟空,我和弟弟常常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就想要他画张画。刘家老屋隔壁有间杂货店,有时外婆给2分钱,赶忙去那儿买糖粒子---。

   问好楼主,谢谢你带给我童年回忆,我会抽时间慢慢看,或许,你还是弟弟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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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人中禾火先生来到浏阳知青家园!<刘家老屋>像是一杯清香的绿茶,得好好品偿才行!我还没看完,刚进大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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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60# 曾海燕 谢谢了,曾老姐!你怀旧的文章也写得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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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百年老宅,几多悲喜哀乐!人中禾火,用他朴素的语言向我们描述了发生在这个大杂院的故事,众多人物,栩栩如生,活脱脱一部《清明上河图》,哇呀呀人间众生相!

刘家老屋,浏阳城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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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粗粗看了一下,越往下看时这"刘家老屋"越吸引人。私下里我和"无糖包子""事务长"等经常在一起议论此文,都讲要抽时间再细细品读全文。这篇文章在知青家园引起了轰动,文笔流畅、语言生动,好像是自己是文中一员......

  

扎根荒漠敢称王,哪怕风沙日日狂。
炼就身躯坚似铁,三千岁月看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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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57# 浏河清波 谢谢了!这是我们共同语言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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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了,感谢楼主。我也是知青一员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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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老兄把整个儿《刘家大院》寄给我,让我在不通网络的情况下也能慢慢品味《刘家大院》。说真的,你写这个大院可真不容易,这么多的场景,这么多的人物,这么多的事情,就象是那高楼大厦里的一砖一瓦,钢筋水泥,少了那一样也不行,而要把这些零散的砖瓦钢筋水泥堆砌成一栋高楼大厦又淡何容易?!曾有人把小说家形容成建筑工程师,我看比建筑工程师更难!建筑工程师有现成的材料,只是设计堆砌等过程问题,而小说家呢?那材料也得自个儿好好发现,细细挖掘。所以说,难!很难!!你还是那个爱学习爱看书爱写作的你,不同的是你由建筑设计师直接演化成高级建筑工程师了,谢谢你亲手造就了一栋气势宏伟的高楼大厦,并谢谢你把它献给了家园,谢谢!
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壹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有所成。自撰壹良方,服之,愚鈍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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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54# 人中禾火

    本故事并非完全虚构,如有巧合,纯属雷同。谨以此献给生我养我的父母和我挚爱的故乡浏阳。

    小说自连载以来,得到了很多朋友的支持和鼓励,在此一并表示衷心地感谢!欢迎各位对小说的不足之处多提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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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53# 人中禾火

尾声

浏阳县一九九三年经国务院批准撤县设市,为县级市。撤县设市后,浏阳的社会经济有了长足的发展。城市建设更是日新月异。在拉开城市的骨架方面,首先是拉通了北正北路,然后又打通了劳动路。金沙路全线贯通后,有如北京的十里长街。现在只要圭斋路再一拉通,整个浏阳的城市骨架就基本上出来了。眼前正待拆除的刘家老屋,就是拉通圭斋路的主要障碍。

到底还是官大表准。虽然负责拆除工作的各路人马都已到齐,也都作好了拆屋的各种准备,但由于负责拆除指挥的孙副市长还没有来,所以一班人马都在等他。

但那孙副市长也是个作风雷厉风行、办事风急火急的性情中人。虽说是一班人马都在等他,但他却并没有迟到。因此,他到了现场之后,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各方面的准备情况,见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就拿起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手持喇叭。

“同志们:浏阳市的城市建设已经到了攻坚克难的关键时刻,今天我们要拆除的刘家大屋虽然是个百年老屋,但这确实又是为了城市发展的需要。虽然很多市民都很关注刘家老屋的生存去留问题,今天的现场也确实来了不少刘家老屋的居民住户。但是我们不难看出,大家对于市委政府发展浏阳城市的决心还是非常赞成和支持的,在此,我代表市委政府感谢大家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和密切配合!再一次真诚地感谢大家了!下面,我宣布,刘家老屋拆除行动正式开始!”

随着孙副市长的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各路人马便各司其职。那些铲车更是一马当先,三下两下地就把有着百年历史的刘家老屋推得摇摇欲坠起来。多下去几铲,刘家老屋顷刻间就七零八落地变成了一堆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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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52# 人中禾火

         一一八

几年后,由于浏阳城区发展规划的正式确定,刘家老屋也正式列入了拆除的范围。为了把所有的拆迁户都安置好,政府先在东街口建起了城东新村,在劳动路的麻衣庙和西湖山下的严家冲一带也建起了不少安置房。

为了配合刘家老屋的拆除工作,邹霏雯一家搬到了城东新村。梅桂则搬到了劳动路的桔子园安置房里。胖子和腊梅因为都在氮肥厂里上班,他们选择了严家冲,那样上班走路近多了。亚兰因为新华书店在罗家坝建了宿舍房,就住到罗家坝去了。其他的住户也因为各就各便,一下子都各散五方。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刘家老屋也因为城市建设的需要,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空荡荡在摆在那里,仿佛成了一座死亡之屋,一下子没有了一点生气。昔日的辉煌和繁华转眼间就都成了过眼云烟。

只是,当它真的就要拆除的时候,当它真的就要化为一片瓦砾的时候,它又不由得勾起了所有在这个大屋里面居住过的人们对过往生活的美好回忆。那些曾经发生在刘家老屋里的一幕幕感人场面,那些让刘家老屋里的人充满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的日子又会象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浮现在人们的眼前。那里有他们的生离死别,那里有他们的悲欢离合,那里有他们的童年梦幻,那里有他们的理想希望。他们是那样地不愿看着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就这么在他们的眼前倏然逝去。他们不愿意也不忍心就看着他们几十年的生活就这么随着刘家老屋的轰然倒塌而化为乌有。他们要在刘家老屋拆除之前来看上它最后一眼。他们要为这刘家老屋的永远消逝来为它作最后的饯行。

“一鸣,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呀,还住在城郊区上?”

“早就又搬家了,我现在住到碧景湾去了,六栋十二楼二单元左门,有空来玩呀!”

“还是在一中当老师?”

“没有了,前年就调到政府办去了。”

“那好呀,我们刘家老屋里就又多一个吃皇粮的人了!”

“胖子,你也来了?好象氮肥厂已经改制了吧?单位给你们买了养老保险没有?”

“养老保险还是买了,只是要等到六十岁才有退休工资拿,人都会等得老!”

“玲玲,真的是不好意思,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真的是失礼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现在都不住在一起了,有些事情确实是不知道了。要不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一下,今后有什么好事就打手机告诉一声。”

“芹妹,你们狗伢还在武汉大学?现在应该是当教授了吧?”

“好象还只是副教授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妈妈还好吗?应该有七十好几了吧?”

“前年做的七十岁,又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不然也会请你们来吃酒的!”

“汪姨,柳叔,你们也来了?”

“也是想来看看。都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了,喊拆就拆,我们还是在刘家老屋里面结婚的呢!”

“红旗红兵都应该是读高中读大学了吧?”

“红旗在狗伢他们武汉大学读书,还是找了狗伢的关系帮忙录取的呢!”

“腊梅,你们家赛男现在在哪里?真的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她了?”

“她还不是一直在长沙。到了长沙你就打她的手机沙!”

“我又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我这就告诉你,13974……”

“好,知道了!你们有空也来玩玩吧。我们家里最近买了麻将机,你们是打长沙麻将还是打浏阳麻将?”

“我喜欢打长沙麻将,全开放,刺激些!”

“一鸣,你妈妈还健旺吧?”

“谢谢你,她还健旺得不得了呢。今年我们单位上组织到海南去旅游,我想带着她去,但又怕她老人家身体吃不消,就问问她能不能去,你瞧她怎么说的。她说:‘上得烟囱灶,下得蕃薯窑,出得左右手,随你哪一套!’这样的话都说了,你还能不带着她去吗?”

“结果如何呢?”

“结果是跟着旅行社走团,整天象赶湖鸭婆一样,她一点事都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身体健康,就是你们做儿子的最大的福气了!”

“梅桂结婚你们去吃喜酒了吗?”

“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梅柳的女儿司登的事也是听细妹说起后才知道的。那么聪明的一个妹子,死了真的是可惜了!”

“就是就是。以前只知道是白血病,是血癌,也不知道怎么好生生的就会突然得了那样的病,现在才知道可能与装修房子用了不环保的材料有关。真是作孽!”

“不过听说欧阳念那伢子也长得蛮乖的,又聪明又懂事,要不,梅柳真是连出气的地方都没有了!”

“其实,拆刘家老屋最应该来看的就是梅柳和梅桂了,不知怎么就是没有看见他们姐弟俩。”

“来了。怎么没来呢,我刚才还看见他们站在那里呢,好象梅樱都来了!”

“玫玫,听说亚兰姐已经离婚了?”

“就是。那么文静的姑娘,又是找的高干子弟,结果也还是离了。”

“还是象我们这样的患难夫妻靠得住些。什么高干子弟,都不是狗屁东西!”

“云秋,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在跟亚奇好,结果不是那么回事啊!”

“我还以为你在跟文武好呢!还以为他是考取了名牌大学就把你甩了!”

“你倒是真会捕风捉影!文武现在是在上海还是在深圳?”

“听一鸣说好象是到深圳去了。”

“听说亚奇在新疆找了个二圈子,蛮漂亮的!”

“什么是二圈子呀?”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二圈子就是维吾尔族的姑娘跟汉族人结婚杂交后生出来的姑娘。听人家说,找对象要找得越远的就越好,那样就有杂交优势!你没听说过袁隆平研究的杂交水稻?现在是什么东西都是杂交的好!”

“难怪现在有些人喜欢找老外,据说浏师和外国语学校的女学生就喜欢和老外们绞在一起。”

“我是不敢。她们就也不怕将来结了婚会吃不消!”

“那有什么好怕的呢,还不都是一样的!”

“你没看过那毛片吧?那些老外的东西拿出来,真的是又长又大的,吓死人了!”

“你真是个痞子!那样的东西也要你去看?”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你以为现在的年轻人还象我们那时候一样,谈恋爱的时候连手都没有牵过一次,直到扯了结婚证了都还不好意思同房。我听说现在的年轻人刚刚认识就敢到宾馆去开房。等到结婚是产都不知道引过多少回了!”

“快看!亚兰就站在那里!”

“人还是要年轻,记得她在一中文艺宣传队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朵花一样地漂亮,现在毕竟还是年纪来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呀!”

“也是,我们自己也不都是老了吗?有时候洗脸的时候照照镜子,真是恨不得把那镜子都砸了才好。好象是只要看一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就连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悲哀!真的是悲哀呀!记得少年骑竹马,转眼之间就已经变成老太婆了!”

“细妹,还是你不出老,都四十好几了吧,看上去还是原样子。”

“做好事,莫拿我开心好啵!”

“你们住在世纪大厦还好啵?”

“还好个屁!一个单元出进的人连面都见不上几次。住在对门屋的人只道是姓曾,在政府部门上班,一进门就把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好象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想来想去还是刘家老屋里的日子好过,也令人回味。那时候我们端个饭碗可以吃遍刘家老屋。”

“就是。最可怜的还是那些孩子们,又都是独生子女,除了看电视上网玩游戏,就再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不象我们上厅里下厅里寻躲打弹子,真是玩起来起疯!”

“现在的孩子真作孽,作业又多,书包又重,早晨又要起得早,眼睛都还睁不开就要到学校里面去,回到家里连一个玩的人都没有,关在屋里真是嘴巴都怄得臭!”

“真想什么时候刘家老屋里的人又能够聚在一起玩玩。”

“要不我们也建个通讯录什么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联系联系。”

“一鸣,快过来,找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喊得那么急,我还以为是开始拆屋了呢!”

“大家好不容易今天总算是集中了,因此都有个强烈的建议,那就是这几年来刘家老屋里的人联系得太少了,今后要多加强联系,因此我想我们刘家老屋里的人是不是也建立一个通讯录,方便大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互相联系一下。”

“要得,这个主意不错。玲玲,那就先请你负责收集各位的联系电话,等到收齐了就交给我,我负责把它打印制作好,然后发给大家人手一份。”

“好,我们举双手赞成!”

“好,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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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51# 人中禾火

                一一七

冯绪珍搬到了城郊区去住后,她前夫的大儿子兢雄就找上门来,要求她把空下来的房子借给他们居住,好在县城里做点生意。反正那时候农村也抓得不那么紧了。到街上去做点力所能及的生意也不会说你是资本主义的尾巴,更不会说你是投机倒把了。

冯绪珍见儿子兢雄这么懂事,不但不象他们父亲那样只知道赌钱打牌,还知道要到街上来寻点事做,知道要发家致富,就高兴得什么样的,非常爽快就答应了大儿子的要求,把那刘家老屋的两间房子借给他们住。

兢雄那时候也是身为人父的人了。还是在农村的时候,兢雄就一直比别的人多个心眼。他先后学过木匠篾匠,甚至还学过裁缝。一句话,就是不想做纯粹的农活,不想做那些累人的事情,是个只想吃轻松饭的人。见现在党和国家的政策也开始好了起来,也不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了,也允许农民进城经商了,就繁感地意识到发家致富的机会已经来了。于是,一听说自己的妈妈搬到城郊区去住了,他马上就打起了那房子的主意。

首先刚到县城里来的时候,也搞不清县城里水的深浅,加上也是本钱有限,就只好从小本生意小打小闹开始。他们先是从沿溪桥进点生柿子,用手扶拖拉机拖到浏阳,然后买两口缸将那柿子用石灰水浸好,等到熟了的时候就担到正街上去卖。结果想不到是生意蛮好,一手扶拖拉机的柿不到几天就卖得一干二净。自然也就赚了不少的钱。

但卖柿子毕竟是季节性的生意。于是等那柿子卖完了,就在刘家老屋门前开了一家米粉店。因为圭斋路上一天到晚都是人来人往的。有到城关花炮厂、北岭花炮厂去上班的,有到浏阳一中、城北中学、中心完小读书的,因此米粉生意又好得不得了。两公婆还请了一个临时工,三个人都忙得搞手脚不赢。由于开米粉店每天都要去买肉买菜,便开始对农贸市场的其它生意有了关心和了解。就又觉得虽然做米粉生意也能赚几个小钱,但毕竟是忙得两眼发黑,实在是有点累人。

于是又到北门城门口去做起了鸡鸭鱼狗之类的生意。又都是从乡下进的正宗好货,加上价钱也公道合理,于是不但零售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有的宾馆餐厅甚至是机关单位还会指定要他们送货上门。生意做得大的时候,他们还会把鸡鸭鱼狗、浏阳黑山羊什么的直接送到长沙的宾馆饭店去。只两三年的时间,就尝到了发家致富的甜头。

那兢雄又是个喜欢动脑筋的人,有了钱就会不停地琢磨事。于是就想把屋都起到县城里来。但户口又不在城里。就去找在城郊区上的叔父李映环。因为是农村户口,就帮他想办法把户口迁移到了集里公社的神仙坳上,并和队上签好了协议:不要田土,也不参加队上的所有分配。纯粹是只把户口寄放在这里,想在这里借窝生蛋。因为还向队上交了几千块钱,又花几千块钱在队上买了一块地皮,于是就在神仙坳上建了一栋房子,早出晚归地到街上去做生意,却把家都安在了县城的边上。

二儿子兢业见哥哥只几年的功夫,不但在县城里站住了脚跟,而且还发家致富了,就在哥哥兢雄搬到集里神仙坳上去了之后,也提出来要借住冯绪珍刘家老屋里的房子。冯绪珍当然又是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

但二儿子却是个非常老实本份的人,不是今天被城关工商所的人收了罚款,就是明天被城管队的人收了摊担。有时候为了占个摊位也经常和别人斗嘴。真是受尽了欺负还没有赚到什么钱。于是就想卷起被袄铺盖打道回府,不赚那个怄气钱了。

冯绪珍就跑过来做二儿子的工作,一是要他多向哥哥兢雄请教请教,二是也看看别人是怎么处理那些关系的。反正是要他千万注意一点,那就是和气生财。

后来实在是怎么也学不会哥哥那一套,就只好干脆收起摊子,到哥哥的店子里去打工算了,当不得老板就做小二。

待解放路农贸市场建成后,兢雄兢业就都在里面租了正式摊位。于是又开始各做各的。只是,无论兢业怎么起早贪黑地忙个不停,生意就是做哥哥兢雄的不赢,也做不他那么活乏。有时候甚至只看见哥哥在农贸市场里荡来荡去的,一年下来赚的钱却比他要多多了。于是心里面就有点不服气。

“都是老话说过了的,寻钱不吃累,吃累不寻钱。你只有这样的命了!”见兢业整天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他的老婆就会常常这样来开导他。

但兢业就是不信这个命,他一直在想,要怎么样努力他才能赶得上自己的哥哥。他甚至在想,总有一天,他要想办法把生意做得红火起来,直到超过哥哥兢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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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50# 人中禾火

一一六

亚兰在那次和蒋志军都说出了离婚的话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好起来过。她把贞贞送到了蒋副司令员家里面,自己就上班去了。

这期间蒋志军也回来过几次。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亚兰来了例假,他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又回湘潭军分区去了。第二次他是算好了时间回来的,但却遭到了亚兰的坚决抵抗。因为觉得毕竟是自己理亏,亚兰跟他赌点气也可以理解,于是也就算了。但到了第三次回来的时候,亚兰仍然不肯跟他同房,他也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已经忍无可忍了。于是就来蛮的,非得要把她征服了不可,否则的话,今后就会玩不下去了。令蒋志军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亚兰就象是一头发烈的野牛一样,无论他怎样地蛮来,却就是不能叫亚兰乖乖地就犯。那蒋志军经过这样几回的刺激,早已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荷尔蒙,由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得不到发泄,就来了一次猛烈地发作。他把他在部队训练多年的功夫都使了出来,把手无缚鸡之力的亚兰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将门重得地一碰,就冲出了家门。

有了这样强烈的一次冲突,亚兰也就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她先是跑到蒋副司令员的家里,让他们看了现行,以说明他们的宝贝儿子粗暴到了什么程度。然后就直接跑到湘潭军分区去找蒋志军的领导去了。

“这就是你们部队培养出来的好干部?打阶级敌人都下不了这么狠的手,何况还是打自己的妻子!”亚兰找到了他们军分区的蔡政委,也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首长,就一脸愤慨地诉说起来。

“小陈你先别激动,有话可以慢慢地说。”蔡政委见蒋志军把自己的妻子打成了这样,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就想先安抚好了亚兰后,然后再慢慢地做工作。

“反正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他蒋志军心里都有数。我现在只要求跟他离婚!”

“小陈,我看你还是先别激动,婚姻大事,那有你们这么说离就离的了!”

“人都已经被他打成这个样子了,我不早点跟他离了,难道说还要等你们来收尸不成?”

“这怎么可能呢?小蒋科长也许是一时糊涂就有点冲动了。小俩口的,谁都会有个嗑嗑碰碰的时候。都说夫妻吵架不记仇,慢慢地消消气,过几天就会好了!”

“我什么也不想说了,反正这婚是离定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离,我就告到妇联去!”

那蔡政委也没有少做过离婚调解工作。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什么没见过。但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象亚兰这样坚决要求离婚却连眼泪都不流一滴的。他都总结出了一套经验了,越是那些哭哭啼啼地闹着要求离婚的,其实内心里最不想离婚。这样的家属的工作也最容易做。怕就是最怕象亚兰这种眼泪都不流却又愤怒得象头野牛一样的女人。他知道要跟这样的女人做工作,十有八九会是吃累不讨好的事情。

于是就叫警卫员去把那蒋志军叫了来。

“小蒋呀,不是我蔡政委批评你,你看看你把你的妻子都打成什么样子了?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呢?小俩口的吵吵嘴也就算了,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的吗?”因为考虑到蒋志军毕竟是省军区蒋副司令员的儿子,蔡政委也就不敢一开始就把话说得太重。

“谢谢蔡政委对我的关心,我看您也没有必要再为我们调解了,我们肯定是会要离了的!”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还正在做你妻子的工作呢,你不但不配合,反而还一唱一和的,我这工作还怎么做得下去?”蔡政委见蒋志军说出那样的话来,就有点开始生气了。

“我们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了。如果说这样闹下去有损部队的形象的话,大不了是我脱了这身军装吧!”蒋志军把话说到这里,就低着头再也不吭声了。

见蒋志军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蔡政委就觉得这工作再做下去也没有了实际意义。于是等他们两个人都走开后,就给蒋副司令员打了一个电话,把具体情况向蒋副司令员作了专门汇报。他也没有发表自己的具体看法,但却总算是把那差事交了。

也许真的是知子莫若父,蒋副司令员对自己儿子的脾气性格是再了解熟悉不过的了。因此也就不再做什么工作。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这个儿媳妇。

“亚兰,我还想再问你一句,你们这场婚姻真的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吗?”蒋副司令员这样小心翼翼地问亚兰。

“我肯定是再也不会跟志军过下去了!”亚兰也没有一点犹豫,十分肯地回答。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呢?”蒋副司令员又问。

“我什么要求都没有。”亚兰的回答仍然十分地干脆。

“你有什么要求就只管说。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肯定是我们家志军不是!”

“我真的是什么要求都没有。如果说也有什么要求的话,那就是我不想带贞贞这个孩子,也不是我不喜欢她,也不是我不想要她,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亚兰就是这么一个人,她想人都已经不要了,家都已经不存在了,她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当然,到了最后去办了离婚手续之后,她又还真的是向蒋副司令员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能不能帮她调回浏阳去。因此,蒋副司令员对亚兰的这个要求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最后,通过蒋副司令员的关系,亚兰终于从省京剧团调回到了浏阳,并安排在县新华书店上班。

就这样,亚兰在长沙风风光光地转了几年之后,又一个人回到了浏阳,并住回了刘家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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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9# 人中禾火

                 一一五

一鸣自从跟袁婉妮到了一趟镇头她的家里后,由于得到了袁婉妮父母亲的同意,两人的关系也就正式明确了下来。于是两人的约会也就变得更加频繁起来。只是由于从一中到麻纺厂的路程确实有点太远,两人也就都觉得不是很方便了。

有一天,一鸣在送袁婉妮回厂里去的路上,袁婉妮突然对一鸣说:“要是能搞到一部单车指标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用不着老是这么跑来跑去的了。”

一鸣就说:“我们大屋里的玲玲就在五交化公司上班,而且承包了五金交电柜,找她去买部单车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暂时经济上还有点困难。”

袁婉妮听说他们大屋里的玲玲就是买单车的,就高兴地说:“钱不是大问题,我可以回去向家里借,只是你真的买得到啵!”

一鸣就说:“这个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可以打包票保证买得到。”

袁婉妮就说:“那我这个星期天就回去拿钱来!”

于是,袁婉妮就真的回镇头向家里借了两百块钱,交到了一鸣的手里:“最好是买永久或者是凤凰牌的,如果没有这两个牌子的,我觉得松鹤的也可以。我喜欢那种带包链壳的,又好看,骑起来也不会绞了裤脚边。”

一鸣接过钱后就到五交化商店去找玲玲。没过多久,玲玲就告诉一鸣,永久、凤凰的暂时是肯定没有,不过松鹤的她还是肯定可以帮忙买到。一鸣就又问了一下袁婉妮,问她买松鹤的可以不。袁婉妮也知道要买正宗的上海名牌单车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觉得松鹤的也不错了,就说只要能买到松鹤的也可以了。

一个星期后,玲玲就把一部崭新的松鹤包链壳的单车交到了一鸣的手里。于是,两个人骑上那部新单车,高兴得什么似的。

一鸣还是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学会骑单车的。那时候只有西门水门口的单车社里有单车租。一鸣还清楚地记得,那些单车都只有一个车身架,两个车轮,再就是刹车和铃铛了,根本就没有雨板和行李架后座。他们把那种自行车叫做“老牛车”。因为都是专门供学车人骑的,所以经常摔倒一般也不会摔坏了去。只是价钱觉得有点贵,一角五分钱只能租骑三十分钟。因此,他们经常是几个人好不容易凑齐三角钱,然后租一部单车到大操坪里去骑。真不知摔倒了多少回,也不记得到底花了多少钱,反正是他们几个都在进初中前就学会了骑单车了。

只是那时候谁的家里也没有那样的条件买得起单车。好不容易一鸣盼到自己的父亲他们开三级扩干会的时候,或是光宗的父亲他们开供销系统的培训会的时候,他们才能趁着负责后勤的采买人员采购完各种物资,单车放在那里暂时不用的时候,他们才有机会偷偷地推出来骑上一会儿。

现在一鸣终于有了自己的单车了(严格地来说,还只能说是袁婉妮的单车),因此骑起来也就觉得特别地开心和高兴。他经常把袁婉妮搭在后面,不是从一中骑到麻纺厂,就是从麻纺厂骑到一中,而且一路上把个铃铛摇得叮当直响,觉得他们这样就已经是好不风光了。那袁婉妮坐在后面也总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因此,每每这样的时候,就会有调皮的伢子指着他们直念:“公鸡搭母鸡,母鸡笑嘻嘻……”但他们对这样的取笑却全然不顾,只是把脚下的单车骑得飞跑。

快到“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团县委想组织一届全县新婚青年的集体婚礼。通知都发到了所有设立了团组织的机关单位。一鸣因为那时候已经是学校的团总支委员,于是就带头响应团县委的号召,报名参加了全县的第一届集体婚礼。

因为事前没有作什么准备,两人甚至连结婚照都还没有照。于是一鸣就去百货商店扯了一米三的青尼子,然后到朝阳服装店去赶做了一件尼子中山装。他还特地向光宗要了几颗他们醴浏铁路制服上的铜扣子,钉在那青尼子中山装上显得好不威风的。那时候正好屈奇顶他妈妈的职,招工到了饮食服务公司,被安排在新文路照相馆。一鸣就趁着屈奇上班的时候,带着袁婉妮到屈奇那里去照结婚照。

那天一鸣把刚从朝阳服装店取来的尼子中山装穿在身上,感觉还是蛮合身的。因为没有白衬衫,就在里面穿了一个假领子。只是把扣子扣好后,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就象是里面真的穿了一件真衬衫一样。因为给他们照相的就是自己的同学屈奇,因此也就不怎么紧张。加上袁婉妮又总是落落大方的,笑容也总是那么自然,结果照片洗出来后两人都感到非常满意。于是就放大了一张十二寸的,并要屈奇帮他们上了彩色,然后再配了一个好漂亮的相框把它装了起来。

也没有准备象样的新房。刘家老屋里的房子做新房肯定是有点不太合适。因为有一面墙还是用竹篾织的,上面糊的是草筋泥浆。虽然在那上面也糊了一层报纸,但要把它布置成新房,无论如何还是有点困难的。于是一鸣就向一中的领导申请,要了一间十多平方米的小房子,然后请人粉刷了一下,作为他们结婚的新房。反正是参加县里的集体婚礼,简单一点也还说得过去。

那是一种全新的移风易俗的结婚仪式。所有参加集体婚礼的新婚夫妇都向社会承诺,他们的婚礼不请客,不受礼,不搞酒席,完全是移风易俗,婚事新办。团县委也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活动来倡导一种全新的结婚形式,以净化社会风气,以减少铺张浪费,以减轻青年人的经济负担。

那天的集体婚礼仪式是在县大礼堂里举行的。县里的主要领导都亲自出席,以示重视。团县委书记亲自主持会议,县委书记做的证婚人。婚礼仪式上,团县委还为每一对参加集体婚礼的青年夫妇都赠送了一样纪念品。仪式举行得既简短庄重,又隆重热烈。仪式结束后,所有参加集体婚礼的同志还专门到新文照相馆去照了一个集体合影,以示留念。

在参加那次集体婚礼仪式的青年中,一鸣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他却看见胖子和腊梅两人也来了。因此在照集体相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就挨着站在了一起。

只是,虽然说是举行了集体婚礼,虽然也承诺了要移风易俗,不收礼不请客不办酒席,但据说集体婚礼仪式结束后,大家又都还是或多或少地办了那么几桌。因为毕竟是婚姻大事,大家又都还是有一些亲戚朋友的,不搞那么几桌酒席,无论是礼节上还是面子上,都会是交不得差的。当然,只要不是大张旗鼓,只要不是影响极坏,团县委也自然不会计较追究什么。反正他们是组织举行过全县青年集体结婚仪式的,到时候写到年终总结里面去,谁也不会认为他们说的是假话了。

一鸣和袁婉妮结婚后,一鸣的父亲李映环也调到了城郊区上。正好城郊区又在南市街那边。李映环调到城郊区上的时候,区上正好建了一栋宿舍房子,就分了一套给李映环。于是为了照顾袁婉妮上班方便一点,也为了袁婉妮上下晚班的时候方便一鸣接送,冯绪珍和一鸣两口子就跟着都住到了城郊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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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8# 人中禾火



一一四

梅柳在和邓鸿远结婚后就住到了他们新装修的房子里去了。大约一年后,有一天,梅柳忽然觉得司登走起路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问司登:“司登呀,是不是读书太累了,还是作业太多了,你好象是蛮疲倦样的。”

司登就说:“没有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等到司登要上楼去放书包时,梅柳发现她还是蛮吃力的样子,就说:“司登呀,妈妈知道你是最听话的乖孩子,不过,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妈妈,千万不要瞒了妈妈呀!”

“好的,请妈妈放心吧,司登不会的。”

一回两回的,梅柳也就相信了司登。但后来却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头,就跟邓鸿远说起了司登的事。不说还不见得,一说他们就突然觉得司登的脸色好象比以前白多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白,而是白得有点吓人。走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尤其是上楼梯,就更是显得吃力了。

于是就在一个星期天,两口子带着司登到人民医院去看病了。经过门诊,然后抽血化验等一系列的检查,医生把梅柳叫到了走廊上。

“你们孩子的血色素怎么这么低?是不是营养不良?”医生有点吃惊地问梅柳。

“应该也没有呀!我们家的伙食一直都开得很好的,而且也很均匀。”梅柳被那医生问得有点莫明其妙起来,好象她就是孩子的后娘,她会虐待了她一样。

“照道理说应该也不可能呀。小孩子贫血的我们也见得多了,但象你们家孩子这样的情况,我真的还是头一次碰到。”

“那要吃什么才能补血呢?”梅柳听说孩子是严重贫血,心里就有点急了。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呢,也说不定。”

“那要怎么办呢?”

“等我们进一步做了化验后再说吧!”

经医生这么神秘兮兮地一说,梅柳早就吓得没有一点主张了。她不但感到背心里已经开始冒汗,而且脸早就白得跟一张纸一样难看了。

邓鸿远却一直抱着司登坐在门诊室里等医生进来。他只听见医生好象是说自己的孩子贫血,好象问题还很严重,却始终不敢走出去问个究竟。

“我看还是这样吧,先给孩子做个穿刺,以便我们进一步诊断。”医生终于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们谁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穿刺”。是后来问了医生后才知道是要抽孩子的骨髓。因为他们开始怀疑司登是不是得了血液病。

几天后,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明确地告诉他们,司登得的就是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说,他们女儿司登得的就是有着血癌之称的白血病。

听到这个消息后,两个人都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全都瘫软了。他们都看过日本电视连续剧《血疑》,多少知道一点什么叫做白血病,也知道得了白血病后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由于浏阳的技术条件都有限,他们便带着女儿到湘潭长沙等地的大医院去求医。但结果是什么药都用尽了,病情却不见有一点好转。最后只好是帮司登请假休学,在家里医院之间来回奔波养病。

“妈妈,我是不是会不行了?”有一天,司登这样地问梅柳,直问得梅柳无言以对。

“快别瞎说了,我们司登怎么会不行了呢!”梅柳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我知道妈妈在骗我。我知道我会快要死了。”司登终于说出了那个可怕的“死”字。

“司登,我的乖女儿,你快别说了,你再说,妈妈都会受不了了!”梅柳就一把将司登抱到自己怀里,母女俩就抱头痛哭起来。

邓鸿远站在旁边,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跟着她们母女俩落泪。

“妈妈,我想到欧阳伯伯的坟上去。”司登见她的爸爸妈妈都在陪着自己哭,就突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司登,你怎么突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呢?那样的地方是不能够随便去的。”听到司登说出这样的话来,梅柳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妈妈,我想去,我要去!我要去看看欧阳伯伯在那里还好不好!”

“不!孩子,那样的地方不是你这样年纪的孩子能够去的,妈妈就是死也不会带你到那样的地方去!”梅柳都已经哭得快要昏过去了。

“如果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问了去。反正我要去看看欧阳伯伯!”

实在是万般无奈,梅柳和邓鸿远只好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背着司登来到了欧阳家恕的坟前。

司登来到欧阳家恕的坟前后,就跪在欧阳家恕的坟前,然后只听见她喃喃地说:“欧阳伯伯,司登来看你了。如果我也死了的话,我会要我的爸爸妈妈把我也葬在你的身边,那样,我们今后就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梅柳和邓鸿远听到司登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但是面面相觑,而且都哭得泣不成声了。

从欧阳家恕坟上回来后不久,司登的病情就发生了明显的恶化。她不但整天痛苦地呻吟,而且很多时候身上会汗得找不到一根干纱。梅柳和邓鸿远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病成这样,真是悲痛得连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都没有了。

几天后,司登就带着她童年的梦幻和对父母亲的无限眷恋悄悄地离开了人世。梅柳和邓鸿远虽然也陷入到了巨大的悲伤之中,但他们还是根据司登生前的遗愿,把司登安葬在欧阳家恕她继父的墓旁,使这对苦命的父女俩在九泉之下得以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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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7# 人中禾火

                 一一三

光宗的儿子凌峰扎奶后,就送回浏阳来要他的父母亲帮他带人。正好两口子都已经退休在家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帮儿子带带人既可以减轻儿子经济上的负担和工作上的压力,他们也可以尽享天伦之乐。于是除了做家务就是逗孙子玩。

高功国退休后身体是明显地不如上班的时候了。还是在大瑶供销社当主任的时候,高功国回浏阳经常是骑着公家的那部永久牌单车往返。一个单边少说也有四十多里路,但他骑回来一点都不觉得累。现在退休还只一年多,就有点出气不赢,好象心肺功能都有了问题。因此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做了也会感觉到很吃累的样子。于是整天象只狗一样地蹲在屋门口晒太阳,看那些从门前来来往往经过的过路人。孙子凌峰又跟他特别地亲近,只要是看见公公蹲在大门口,就会跑过去伏在他精瘦的背上,或是用手蒙住公公的眼睛,要公公猜猜他是谁?或是抹一把鼻涕揩在公公的衣服上,然后洋洋得意地开怀大笑。调皮得就象是第二个光宗一样,常常叫他们老两口子是哭笑不得。有时候犟起来也会气得人死。哭会哭得一个眼,赖会赖得一个凼。实在是被吵得没有办法了,高功国就会说:“你看,饶癫子来了!”或者是说:“梅秀子快来,我们家凌峰又在吵了!”只要高功国这么一说,那凌峰马上就不再哭闹了。

那所谓的“饶癫子”、“梅秀子”是浏阳县城里两个有名的花癫。饶癫子据说还是湖南大学的高材生。因为情场失意,又总认为自己是怀才不遇,因此就得了神经病。但是也不乱来。他只是一年四季都穿一件长棉大衣,每天从家里唐家洲那边过河来,整天在路边的垃圾桶里寻东西吃。也许是天生的具有特别地免疫力,一年四季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他得过什么病,甚至是连感冒咳嗽都没有过。只是由于那件长棉袄从来就没换过,也从来就没洗过,因此看上去闪闪发亮地象是剃脑师傅的揩刀布。加上又从来不剃胡子,面上也一年四季乌焦巴公的,因此看上去实在是有点吓人的样子。因此无论是谁家的孩子哭了闹了,只要是一听说“饶癫子来了!”保证立刻就不会哭闹了。

那“梅秀子”则是个女的。也不知道是曾经失恋了还是被别人始乱终弃了,反正是精神受过刺激,因此整天疯疯癫癫在街上东游西荡的。只要一看到长得帅气一点的男孩子,就会笑着去追。而街上的人只要一看到梅秀子去追男孩子,就会念几句也不知道是谁编撰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顺口溜:“梅秀子,扎把子,只想找个好伢子……”由于街上的人喜欢这样去逗她,她也就会乖着兴头把满街的伢子追得到处乱跑。因此,无论是谁家的孩子哭了闹了,只要是一听说“梅秀子来了!”再哭得伤心的孩子也会立刻停了下来,然后抽抽答答地不敢出声。

眼看着孙子凌峰就这么一天天地长大,高功国周瑞庭夫妇却在一天天地变老。玲玲和钟昊的爱情虽然遭到了周瑞庭的强烈反对,但玲玲却照样跟钟昊打得火热。玫玫则已经和农械厂的小宋谈得如胶似漆了。

忽然有一天,高功国蹲在门口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一昏,倒在地上就人事不知了。送到医院里去抢救后,医生也感到回天乏术。于是连一句后事都没有交代,就这么一走了之,一了百了了。

办理丧事的时候,玲玲说姊妹几个都拿点钱出来,等办完了丧事之后再来算帐。光宗却说醴浏铁路现在也不景气,他肯定是拿现钱不出,要不等丧事办完了算帐,该摊他多少他就出多少。

玫玫那时候也是刚刚出师,工资也不高。三姊妹比来比去还只有玲玲算是有钱一点。加上她又是老大,于是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先由她一个人包打包唱。本来她要厉害一点也说得过去。父亲是她们三人的父亲,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而且她只是女儿,而光宗则是儿子。而且家里也把光宗这个儿子看得最重。但是玲玲不想那么做。她觉得那样做实在是没有意思,也不想左邻右舍看她们家的险。

等到丧事办完了,把收到的礼事加起来,再减去办理丧事期间的各种开支,还是略有节余。于是三姊妹又一起坐下来分帐。

玲玲就说:“各人的礼事归各人,所有的开支我负担一半。这节余的部分呢,我的意见是要么就归妈妈,要么就给光宗算了!”

光宗就朝婷婷看了一眼,但两人都不作声。

“我看玲玲的经济条例还是比你们两个要好一点,玲玲你又是老大,你就先讲点风格,多出一点也要得。玫玫工资不高,站在眼面前又要结婚了,也要的是钱用,她分担的那点钱就由我来出。剩余的部分呢,我看玲玲也蛮懂事的,就干脆还是都给光宗算了。反正你们也都知道,醴浏铁路这几年也确实是效益不好。如果你们姊妹几个都没有别的意见的话,我看就这么定了算了!”周瑞庭见玲玲提出来的分配方案也还公道合理,于是就干脆把板拍了。

“我们同意妈妈的意见!”光宗见自己是占足了面子,就麻雀子吃了谷还要唱歌,带头表示支持妈妈的意见。

只有玲玲一个人是有苦难言。自己挑了大梁,女儿做了儿子的事不说,光宗却连好话都没有一句。

父死娘还在。尽管周瑞庭那么顾着自己的儿子光宗,但光宗临走的时候,连接妈妈到醴陵去住住的话都没有说一句。只是把个儿子凌峰继续放在浏阳要妈妈继续帮他带人,自己就进了那点钱跟婷婷又回醴陵去了。

没过多久,周瑞庭就在带着凌峰到街上去玩的时候,由于脚下不小心踩了一块西瓜皮,结果是把大腿的骨头都摔断了。

玲玲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光宗后,光宗马上就回来看了。因为住在人民医院,每天都要送茶送饭的,晚上还要留人招呼过夜,几姊妹就都忙得不得了。于是大家一天一轮地轮着照顾周瑞庭。首先光宗还是请了几天的假,但多招呼服侍得几天,他就有点不耐烦了。不是以晚上没有睡好为由,就是以妈妈要尿屎尿尿他不太方便为借口,总是轮到他了都不想去。到最后干脆说是假期到了要回去上班,就一个人回醴陵去了。把个玲玲是气得什么样的。那婷婷也只到医院里来看过一次,就带着凌峰走了,再也没有来过。

等到两个月后,周瑞庭痊愈出院了,却一直做不得好人。人是自然不能再帮光宗带了,却还要请个保姆来服侍她。玲玲说请保姆的钱三姊妹三一三十一照摊,但光宗却只出了一个月的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因此姊妹几个的关系也就一直嗑嗑碰碰的怎么也和谐不起来。

只是在有了玲玲这一系列的表现后,周瑞庭对玲玲跟钟昊的婚事也就不那么反对了。她怎也没有想到,自己是那么地偏袒顾及着儿子光宗,却始终得不到他那怕是些许的回报。而跟玲玲却一直顶嘴斗牛一样,倒过得相安无事。她从内心里感到,还是她的大女玲玲最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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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6# 人中禾火



一一二

云秋给一鸣介绍的那个对象名叫袁婉妮,比一鸣小三岁,家里是西乡镇头人。浏阳有句俗话,叫做北乡出布担,西乡出小旦。可见西乡是个盛产美女的地方。

自从上次跟袁婉妮看了电影《庐山恋》之后,一鸣就喜欢上了她。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喜欢得不得了。他觉得袁婉妮就是电影里面的周筠,就是演周筠的张瑜。那种漂亮几乎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如果说非要用个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个字:甜。

在一鸣看来,那是一种令人甜到心里的美,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能够有幸找到一个这样的绝色美人,没有一定的缘份是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一鸣在北京大学读书四年,学友学妹不知见过多少,但很少见到袁婉妮这样清纯可人的。京城里的风景名胜之地也没有少去,却还从来没有哪个姑娘叫他如此动心过。因此用一见倾心来形容一鸣当时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

于是一鸣只要有空,就会到麻纺厂去袁婉妮那里玩。

那麻纺厂的前身是织布厂。因为浏阳盛产夏布,经常有产品出口到日本和东南亚国家。为了满足外贸出口的需要,织布厂也就根据市场需求而改为了麻纺厂,以出口麻纱为主。

麻纺厂又不在老城区,而是在浏阳河南岸的南市街那边。从一中出发,过浏阳河大桥,再到到麻纺厂,足有四五里路程。因此从一中走路过去,至少也要半个钟头。

但有情人不怕路长。袁婉妮如果是上白班,一鸣就会邀请她过河来看场电影,或是到正街上去逛逛商店。然后一鸣再陪着她走路回厂里去。如果时间还早的话,就到她们的宿舍里再坐坐,互相聊聊,以增进了解。如果是很晚了,一鸣就还要风急火急地再赶回来。

碰到大晴天的,袁婉妮想洗洗蚊帐被子什么的,只要是没有课程安排,一鸣都会陪着她帮忙一起洗,然后再帮着她晒好。有时候袁婉妮一个人订不好被子,一鸣还会象姑娘家一样,帮着她把被子订好了再走。

当然,如果一鸣家里要洗什么东西,袁婉妮也会跟在一鸣的屁股后面,一起到东门码头去帮着踩被子,漂衣服。尽管一鸣家里的条件一般,甚至也没有几件象样的东西,但好像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嫌弃的意思。人也比较随便,反正只要是到了一鸣家里就是遇茶吃茶,遇饭吃饭。既不会装文,也不晓得讲客气,纯朴得不得了。因此一鸣和他的妈妈冯绪珍都对这个妹子很满意。

两人都开始有了好感之后,袁婉妮就邀请一鸣也到她的家里去跟她的家人见见面。于是一鸣就有点紧张起来。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虽然他也知道袁婉妮这样的要求非常合乎情理,也是他们相好必须要经历的一个程序,但真要他去面对他未来的岳父岳母时,他又真是有点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于是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连忙跑到百货商店去买了一件的确卡的罩衣,一条涤伦西装裤子。尽管尺寸还不怎么合身,但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将就一下再说。

就这样,在一个星期天,他穿着那身并不怎么合身的新衣服,跟着袁婉妮第一次到了西乡的镇头。

袁婉妮家里就住在镇头集镇街上。左邻右舍见袁婉妮带着一个青年小伙子回来了,就都估计会是她新找的对象,于是一个个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到他们屋里来瞧上一眼。把个一鸣当作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看了又看。直看得一鸣面红耳赤地不好意思起来。

那袁婉妮的母亲更是高兴得什么似的。俗话说,丈母娘见了郎,屁股不挨床。她听说自己未来的女婿是个北京大学的毕业生,现在见了面又觉得是一表人才,真是高兴得嘴巴都有点合不拢来了。

“小李老师,请喝茶!”她把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留着年底待客的新茶叶都拿出来了。

“谢谢伯母!”一鸣接过茶后,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喝它又怕烫口,端在手里又有点烫手,放到地上去又怕有失礼貌。

茶还端在手里,袁婉妮的妈妈又把旱茶也端了出来。一鸣看了一眼,又是兰花豆,又是玉兰片,又是炒花生,又是葵花籽。真是客气得不得了。

“来,别客气,先吃点旱茶!”袁婉妮的妈妈又笑着对一鸣说。

“小李子,抽支烟吧!”袁婉妮的父亲则把香烟递了过来。

“谢谢伯父,我不会抽烟。”一鸣有点紧张地说。

“好!年轻人不抽烟就是好,不要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我们是没有办法了,想戒都戒不了了。这不,抽这种纸烟还不过瘾呢!”袁婉妮的父亲一边瞅着一鸣说,一边把那香烟放进烟盒里,然后掏出一张纸来,再撮了一把烟丝,就卷起了一根喇叭筒。

当他点燃吸了一口后,一鸣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

“来,小李老师,先吃点荷包蛋吧!”

袁婉妮的妈妈就在一鸣和她的老公聊天的时候,就到厨房里煎荷包蛋去了。现在她把刚刚煎好的荷包蛋端到一鸣的手里,一鸣还只闻到一点香味,就忍不住咽起口水来了。

“谢谢了。你们这么客气,叫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客气什么,都是自己家里鸡婆下的蛋,现成的!你快吃吧,老端着干嘛!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袁婉妮的妈妈始终保持着那种热情。

一鸣也十分地清楚,按照浏阳的习俗,到了谁的家里有荷包蛋吃,就已经是最高的礼遇了。而通常情况下,又只有那未来的女婿才能够享受这种特别礼遇。因此心里面也觉得美滋滋的

“伯母,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的。”一鸣就跑到厨房里,拿一个碗把那荷包蛋分了两个出来。“要不婉妮也帮忙吃两个吧!”然后就把那分出来的荷包蛋递给了袁婉妮。

见袁婉妮也不推辞,于是一鸣也就放下了那种拘谨,埋下头来,嚯嚯地把碗里面的那几个荷包蛋都吃了。

在一鸣的印象里,那几个荷包蛋可能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香也最好吃的荷包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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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45# 阿瓜

                   一一一

腊梅和胖子扯了结婚证后,胖子就又回乌鲁木齐去了。

胖子回到厂里,第一件事就是把申请调动的报告送到了政工人事科。除了说明自己的新婚妻子远在湖南浏阳,夫妻两地分居给家庭生活带来种种不便外,还顺便强调自己在浏阳还有个姑姑姑爹,两人都已年事已高,又膝下无子,需要有人照顾。

厂里的领导见胖子要求调回内地去,先是做工作挽留。后来见他是去心已定,加上情况也确实比较特殊,就在他的请调报告上签了同意的意见。然后,胖子就把厂里签了意见的报告用挂号信寄给了腊梅。

腊梅收到胖子寄来的报告后,也就马上去找了厂里的领导。因为那时腊梅已经是氮肥厂的团支部书记了,跟厂里的领导特别是政工人事股的关系都比较熟。因此她把胖子要求调动的报告交到厂里后,厂里经过研究,马上就表示同意,并在报告上签署了同意接洽的意见。然后再由厂办公室用挂号信寄到了新疆。

这边同意放人,那边同意接洽,这才正式开始办理商调手续。于是,胖子的单位先把商调函和档案寄到浏阳,待相关部门都把意见签好了,而且都加盖了公章,就再把有关手续寄回去。象这样两边都没有一点阻力,关系又都比较融洽,等各种手续办得齐全下来,加上寄过来寄过去的往返时间,等到正式把各种手续办好,也就花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了。

因为调动的事情进展得比较顺利,因此胖子在办好了各种手续后也并不急于走,想等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办熨贴了,再从从容容地上路。不料这时突然接到浏阳发来的加急电报,说是他的姑爹突发肺癌,已经去世。于是,在跟父亲陈佳期简单商量了一下后,胖子决定提前回浏阳去。

等到胖子赶回浏阳时,他的姑姑又因为心脏衰竭病得不行了。这边邢文彪的丧事还在进行,那边陈佳妃住在医院里喊要抢救。把他和妹妹亚兰两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邢文彪出殡的那天,邢文彪上午出殡的,陈佳妃下午就落气了。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破船又遇顶头风。

好在主持丧事的提调清章。他见邢文彪的妻子住在医院里喊病危,就要帮忙的师傅先不要急着把灵堂拆了,看事情的发展再见机行事。果不其然,这里送葬的刚刚回来,那边又把尸体从医院的落气亭(即太平间)里拖了回来。好在长生屋(即棺材)早就准备好了,不然的话,真是会搞手脚不赢。

于是,现成的班子现成的人马,只是把那些挽联对子重写了几幅,刘家老屋里就又热闹了几天。

等到胖子把姑姑姑爹的丧事都办完了,他才到县氮肥厂去报到。

本来胖子还想等上班的事情正式安妥下来了之后,就和腊梅把婚礼也办了。现在一回来就接连办了两场丧事,再要他接着去办自己的喜事,他又觉得无论如何有点不妥。于是只好把举行婚礼的事情搁置下来,先安安心心地上了班再说。

胖子调回氮肥厂后,就安排在机修车间上班。正好他在天山毛纺厂也是搞机修的。虽然机器设备并不一样,但做的事情还是差不蛮多,因此也就驾轻就熟轻车熟路地没有什么障碍。加上还讲得一口流利的浏阳话,没多久也就和机修班的同事混得烂熟了。

胖子当时最担心的就是怕腊梅怀孕。扯结婚证的那天晚上是他们第一次同房。第二天他就回新疆去了。他当时就曾经想过,就那么一次,应该不会就“有”了吧。后来和腊梅的几次通信中,腊梅都没有提到过这个问题,他就知道腊梅肯定没有怀孕,他也才最终放下心来。

现在两人天天睡在一起。而且是除了腊梅身子不干净的几天外,他几乎天天都要。他就真的有点担心腊梅会怀孕了。也不是完全怕她怀孕,因为他们毕竟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就是怀了孕也已经不是什么出丑的事情。他只是总觉得连结婚仪式都没有举行,如果就先怀上了孩子,说出去叫人听了会笑话他们的。因此每当他准备跟腊梅做爱的时候,他就会担心腊梅会不会怀孕。于是,担心腊梅怀孕不但成了胖子的心病,也成了他心里的一种负担。

但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也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腊梅却连半点反映都没有。胖子就又不免有点急了起来。他由担心害怕腊梅怀孕,一下子转为了怀疑腊梅是否会是不育症了。但这又是个不能问她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女人对别的什么可能会比较迟钝,但在自己能否怀孕生崽这样的事情上是特别敏感的。搞得不好的话,你话还没说,那怕是只有那样的意思,就会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有时候,胖子也会反过来想想:会不会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呢?如果是自己有问题的话,那不是还错怪了腊梅吗?

因此,无论是腊梅怀孕也好,不怀孕也好,一时间都成了胖子的心病。他不但因此每天打不起精神,而且有时候想起这些事情还会做事不成。有几次都是他主动提出来要的,结果都以失败而告终。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腊梅就开始对胖子的身体有点怀疑起来。

“没有呀!每天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胖子被腊梅这么一问,心里也有点紧张起来。

“没有怎么会这样呢?记得你以前从来就没有这样过!”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要不就多休息休息。反正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因为腊梅越是这么说,胖子就越是想证明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因此有时候就会连一天也不肯放过。想不到结果越是这样,胖子就越是不行。

“我看你还是干脆到医院去看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刚才都还好好的,你一说就又不行了!”胖子见腊梅这样的话说得多了,就忍不住发起火来。

“你这就有味了,又不是我不让你搞!是你自己不行呀!你这也怪我!”腊梅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于是两人就会因此顶起嘴来。

有时候胖子试了一次不行,等一会儿还会要试第二次。有时候被腊梅多说得几句,也会干脆把裤子穿上,连一次都不试了。当然,每当这样的时候,腊梅就会知道胖子是生自己的气了。有时候因为生这样的气,胖子可以赌气几天连人都不理。

由于两人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嗑嗑碰碰的,举行婚礼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甚至根本就不去提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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