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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末了我告诉老婆,读书虽然不能为自己赚来银子,却可以让自己小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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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多钟到了家,先去看了母亲,母亲身体越来越好了,虽然不能走太远的路,但脸上的气色却是有红有白的。弟媳知道我是来检查身体的,就将过年后两个月来的房租交给了老婆,并说现在条件好了,要珍惜身体,有病就要早查,早治。我不管这些事儿,只与十四岁的侄儿聊着天,我跟侄儿说,我每见你一次,就说一个道理给你听,今天给你说的道理是:如果你看到有同学掉入水中,面临着被淹死的危险,你别太冲动,你得相信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如果你没有把握在救了同学后自己也能安然上岸,那么你就要采用别的方式,比如要同伴一道下水或是呼喊大人来帮忙。若是你救上了别人却把自己搭了进去,那么这样的结局不过是那已经存在的悲痛换成了你的父母和你的亲人,这个悲痛并没有消除。你明白吗?侄儿点了点头,说明白。我说我说的这些话只是一个模式,可以类推的,你明白吗?侄儿说明白,比如遇上小孩子在马路上,要是汽车隔得远,我就去救他,要是太近了,我就得注意自己的安全了。

 

        兄弟来了,他问我去哪家医院,我说还是去附二(即湘雅附属二医院)吧,附一我从来没有去过哩。兄弟说那你们明天早晨要早点去挂号,那里的人多得象搬窝的蚂蚁。

 

        但是我和老婆还是去迟了,五十元一张的专家门诊已经售完了。于是便去挂教授门诊,排了二十多分钟的队后,才轮到我,我说挂心脑血管科,八元钱。挂了号就去排队,要排多久的队呢?老婆就去数了数病历簿,说我前面还有五十多份。我说等吧,说罢我就眯上了眼睛。老婆说:你又头晕了?我点点头。老婆说我和你说点有趣的事吧,我只是点头。

 

        老婆说:我昨天晚上听你弟嫂念味道,说你们邻居找了个女孩子,女孩子还未满十八岁,但男的是六三年的,比女孩子的父亲大三岁,比女孩子的母亲大四岁。有天女孩子要男人去她家,就与她母亲说:妈妈,那他怎么叫你?女孩子母亲说:就叫伯娘吧。女孩子就将这话告诉了她的男人。但男人说,哪有这样叫的,你妈妈都小我四岁了,我怎么叫得出口?

 

        听了老婆的故事我便笑,我说那缸豆腐(那男人的小名)后来怎么叫的?

       老婆:不知道,你弟嫂没有说,不过那女孩子真的好漂亮,比我们的女儿漂亮。

       老婆说故事间,不断有人来发报纸,一轮报纸发过后,立马就跟着收废报纸的来了。

 

        快到十二点钟时,终于轮到我了。医生是个老头,六十多岁了吧,他一问我情况,就说你这病挂错了号,你要挂脑神经科,不过你既然等了一上午了,我帮你检查一下吧,于是老教授帮量血压,听胸,都正常,然后又要我去照心电图。老教授看了心电图后说,一切正常,你还是上楼检查脑神经科去吧。

 

        我和老婆于是又去排队挂号,又去楼上看脑神经科。楼上又有很多人,我于是又头晕了,并在心里埋了林花医生一百遍了!就是这鸟人说她是专治我这病的心脑血管科的医生,才害得我挂心脑血管科。这不,大半天白耗了!

 

        老婆说:怎么办?我说回家去吧,下午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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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上网,我问紫风铃,紫风铃却说她是妇科医生,我说我真有事,禁止开玩笑。紫风铃说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是妇科医生,如果我有什么事要她帮忙,那么她马上打电话给长沙163医院的院长,那院长是她的朋友。163是军医院,我从小就知道,但我觉得这事转弯太多。后来亲亲的嫂子也是非常热情,要我去广州,因为她的侄儿在广州医学院做外科大夫,而且亲亲的嫂子马上就打了电话给他侄儿,并说自己周四正好要去广州公干,如果我方便,正好一道去广州,有了熟人检查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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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一一谢绝了,我想没有理由去麻烦朋友们。我开始在网络上查找有关资料,并根据自己的症状开始分析医生说的话。我想起自己头晕的日子是从打第四天吊针时开始的,以后隔七天左右就头晕一次,而近几天就没有周期了,晕了白天还晕晚上,倒是舌痛的症状时重时轻。而这时候我又想起了看病时一个病友说的话,脑子里面长东西就会压迫血管,也会舌痛和头晕的。这话非常恐怖,于是我坚定了去大医院检查的决心。

 

        我说去广州你就陪我去,去长沙你就不要和我一道去了,但是老婆不肯,老婆说你头晕哩,没有我的照顾你怎么行?再说你还不知道去医院检查有多麻烦呀,我肯定是要去的了。

 

        几经商议后,我们还是决定第二天去长沙。

 

        夜里我睡得很沉,猛然间觉得颈后一阵剧痛,然后就是老婆的一声惊呼。我一摸颈后,就发现原来是老婆的手指抠入了我颈后的皮肤。我说你干什么啊?老婆说:不知道什么东西要拖你走,我拼命的在拉着你。

        我便无言。

 

        我知道老婆在担心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有些担心,只是我历来极少失眠,所以尽管有些儿心事,我依然睡得沉实,但老婆不行,老婆有点什么事就搁不住,一定要闹明白若闹不明白就将那事儿放在脸上,一脸的官司。所以老婆自打嫁我后,一直说我阴,特别的阴,不显太阳也不显月亮。

 

        老婆说:我相信一定会没有事的。

        我说:当然,长沙人有句非常有气魄的话:要死卵朝天,不死又过年!

 

        第二天坐在火车上,在距衡山约两分钟左右路程时,我看见了欧阳海奋力推战马的雕塑。我兴奋地告诉老婆说:我在这条路上走了三十五年了,虽然早知道欧阳海就牺牲在衡山附近,但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我告诉老婆说,我看见欧阳海我便想起了很多东西,我想起了人的生命,想起了大限来临之时人应当有个什么样的心态,而最好的心态就是把自己设想成为战争年代的人或是饥饿年代的人。我说你看原来苏联的十月革命,他们是在用一种最美好的心态或是假装着一种美好的心态把一个国家变成了人间地狱,而我可以设想自己就是生活在苏联十月革命以后的人,那时候人的生命如草芥,如沙粒,如粪土。还有南斯拉夫的内战,他们中的基督徒把自己与伊斯兰的战争当作一场最后的圣战,在这场圣战下,多少无辜生命惨死在圣战的名义下。我当然也可以把自己当作那些不幸的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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