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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7# 乐闲

 

    谢谢你为我的文章而感动,我更为你写闵立宏的文章几次到沅江乡下采访她而感动,你和她的姐妹情再次从你的石头的故事里体现出来。祝愿你们这对好姐妹的友情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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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0# 孟晓

 

   你为我的个人文集《瞧这湘西王公子》编辑、校对,你最理解雄鸡报晓的这句话,我们的心原本是连在一的。这也正是我要对你们说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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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9# 笑对人生 谢谢德哥的赞美!我更要谢谢雄鸡报晓为编辑这篇文章付出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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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7# 常青苗

 

     有这么一句俗话,“带嫩娃娃的人三年疯。”娃娃笑,大人跟着笑,娃娃哭,大人跟着急和哭,只要逗得娃娃开心,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不怕丑的事都做得出,是有蛮疯张野气。现在回想起那次讨奶好不怕丑哦!我写这篇《讨奶》是边打字边笑,是一气写成的,是绝对真实的。好多年后回二故乡和社员谈起这事都是笑哈哒。我自己也很喜欢这篇文章,谢谢你夸赞!谢谢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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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生—湘西王公子,没沾王福且没一丝公子气。是实实在在的人,说实实在在的话,写实实在在的事!又一次从系列记述感叹晏生是重情、重义、有着大爱于一身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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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后感:合格的丈夫,翘妹子一生的依靠,合格的父亲,为儿子苦做勤耙,合格的湘西王后代,耳顺之年还在努力与时俱进,我们学习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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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生的父爱和谷儿的童稚催我泪下。好感动。晏生弟一定要如你自己所想,活到80岁以后,多拿点社保的银子哦。你这辈子太辛苦,太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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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6# 雄鸡报晓

 

    读完你的跟帖我更加感动,你讲得太好,我们的心原本就连在了一起的,你单为我这篇文章编辑,准确的讲是4篇(还有一篇〈〈夜走〉〉文章合成一篇,前后你就花了十来天时间,你巧妙地将我希望编进的段落都编了进去,而且还编得十分恰当,我非常满意,我打心眼里敬佩你才华!

 

  那些日子我一直关注着你的个人专栏,靖县栏目共有二十多篇“投稿”,每个人的投稿我都认真的拜读,最后又拜读经你编辑后的每一篇文章,真的是篇篇精彩,不知你花费了好多精力,不知你熬了好多通宵。我再一次替我们靖县知青向你这无私的义工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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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生的故事是说的过去的事情,却事事是实。

 

    他15岁多一点下乡,充其量只是一个未发育成熟的孩子。瘦小的身躯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里闪出一种怯怯的光,看了都让人感到心痛,那个形象已经定格在我的头脑里。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晏生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汉子。以他特有的语言写出了在靖县金麦生活的一幕幕。他写的都是他经过的,所以有血有肉。有什么会比亲身经历的故事更打动人呢。

 

    别说没有去过靖县,没有去过金麦的朋友们了,就是我们这些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如今回头再看晏生的文章,有时还唏嘘不已。

    但愿恶梦不在……

 

    晏生,继续写吧,老姐为你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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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2# 永明马灯

 

    马灯兄诶,快莫是各样讲咯,学我做么子咯,我就是多养哒两个细伢沙,违反哒计划生育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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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晏生的文章,有共鸣之感。但由于我很热爱共产党,虽出身不好(养父被戴上历史加现型反革命帽子),但总把所受歧视和不公正待遇看成很正常的事。一心想在农村脱胎换骨改造思想、处处向贫下中农看齐,以干苦活累活为光荣。因此在扎根农村十五年,毫无度日如年之感,后来又入党、当上大队党支部书记后更加精神焕发,更觉得日子过得飞快。这也许是我与大多数知青不同之处。现在我觉得这是一个人的命运,该我在农村比较走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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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湘西王公子》一书是“陌生鱼"转交给我了.非常感谢.你的大作我还要再拜读细细看.
我的相册-http://photo.163.com/photos/lihuaqiang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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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0# 游客晏生

 

 

听足了你们的故事,有些是我已从你给我兄的书中看哒的,好过瘾。

下放到农村真的被生活磨得被“村化”哒,要不也冇得翘姐失鸡骂人那状况,那骂相被你写得好精彩。

 

还有你那“扮砖”,刚看我晕哒头,后才明白是打麻将,宴生哥哎,你咯下长沙话写文章硬是蛮有味。

 

你好幸福呢,大家庭,咯楔子还几个人有你咯下福气洛,真是羡慕你!

 

不晓得我的咯下长沙话讲明白冒。。。。。哈哈。。。好好玩。

揉动琴弦,情随波涌,无边的思绪 缠绵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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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生兄,又拜读了你的几篇回忆文章,你们真的不容易,真的受了太多的苦难。

     为你们现在的大家庭喝彩!祝福你们晚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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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窝子里的野果甜


   山窝子里的野花是那样的香那样的美;山窝子里野果比野花更实惠更逗人爱。山窝里的人爱野果是因为野果能当粮,能给山窝里的人填肚子。每年秋收以后,在那布满露水珠的早晨,山窝子里热闹极了,只听见人们在喊:
    
     “喂!去坡上打板栗子哦!”

“行啊,行啊,去摘野梨子哦!”

“快点啦,鸟几柿熟噶啦,再不摘又要烂啦。”

   藤上的卜藤子(猕猴桃)结得很啦,快去摘哦!”

“就要赶场了,多摘点去卖啊!”

 

     随着这一阵阵的喊声,人们便背着竹篓,挎上柴刀,纷纷爬上了山。板栗树林是最热闹的地方,人们爬在树上用棍子唰,用柴刀敲,抓着树枝使劲地摇。树下的人忙脚手不赢,嘴巴也在念个不停:
  
 “ 唉哟!板栗籽打着我的脑壳顶咯。”

  “唉哟哟!板栗刺又钻了我的脚板心咯。”

 

     要是几个人“扯伙”打板栗,大家把打得的板栗堆在一起,最后平均分配:一双一双地分;五个五个一抓,分得公平,分得合理。

 

     摘卜藤子、鸟几柿,人们选着熟软了的摘,都是用箩筐装。卜藤子结得多,遇上一根长藤就能够摘满一箩筐。鸟几柿树结得满,一棵树就能装满一担。还有那鸡蛋大一个个的野梨,树虽然不多,但一棵大梨树能让几个人的背篓装满,运气好,遇上一藤山葡萄能饱吃一顿,还能摘上一篓回。

 

    夜晚,人们把打回来的板栗摊在簸箕里,挂在屋梁上让它吹干,以后烧“油茶”、煮粥饭都用得上它。人们把大个的卜藤子、鸟几柿、野梨都选在一边,赶场的时候挑到场上卖。女人们用卖野果的钱扯几尺鞋面布,买几斤盐;男人们打几斤酒喝,买几包纸烟抽,别看这些野果还能替山窝子里的人赚点“活钱”用。

 

     那时候我和山窝子里的人一样,打板栗、摘野果,我爬遍了每一座山峰,寻遍了每一道山弯。我晓得哪棵树的板栗颗粒大,哪棵树上的柿子甜,哪一道山岗上的卜藤子结得密……我只要背着竹篓上了山,总是满载而归。

 

     翘妹子来到我们队上以后,总听我讲山上的野果如何如何多,如何如何甜,加上我讲得口水直各吞。她听谜了,笑又是各笑:“要得要得!等打完谷子我硬跟你上山摘回果子,要不是你讲的各样咯,我就会喊你做牛皮客!”

                    

     谷子打完以后,板栗球开始炸了,野梨香了,柿子红了,山窝子里的早晨又热闹起来。翘妹子第一次跟着我上山了,我们走进田冲,跨过小溪,穿过竹林,爬上了我最熟悉的那座山。那里的板栗树多,颗粒又大;那里的柿子树密;那里的卜藤子是“糯卜藤”,特别软,特别甜;那里还有一棵大野梨树,梨子又香又甜又脆,每年摘野果我都是往那座山走。

 

     山路越来越陡,翘妹子越走越慢,她东张西望,她只问还有好远。她说她们队上没有这么高的山,她从来没有爬过这么陡的坡。她已经走得满头大汗了,她要我停下来歇一歇。我依她的让她就地坐了下来,我站在她身边朝四边望了一下,哎!就离我们几步远的小树上有一串紫红色的小颗粒,我认出来了,那是叫“禾藤子”,比葡萄小一点,味道特别甜。我跨上前去一下就将那根藤扯了下来,我摘下几串递给她,她站了起来,接过来左看右看:“这是什么,能吃么?”

 

     我笑了笑:“当然能吃,甜得很喔!”我说完拿着一串往嘴里一塞。

  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了一串又一串,吃得那样香:“我第一次吃这么甜的野果,真的好吃。”她说着朝我笑了,笑得那么甜,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催她边吃边走,就快到柿树林了。我们走着走着,她突然叫我:“喂!好看么?”

 

     我回头一望,只见她头上插满了一串串的禾藤子,紫红色的、浅红色的像一串串珍珠一样;再加上几片绿叶,配上她那张红扑扑的脸和那对笑嘻嘻的的眼睛,她今天真的漂亮,在山上的她比在屋里看起来,好看得多。

 

     我实实在在地望了她几眼:“好看!真的好看!你像个美丽的公主。”我说完两眼还盯着她。

 

  “你说我像个公主,那你呢,想要我说你像个王子,是吗?”她说完对着我做了个“怪脸”,我望着她那样子笑了起来,她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山岗上只听见我俩的笑声。

 

     对面坡有人打“窝火”了:“你们各好笑哦,打到板栗没有!”

我回答:“还冒哦!还冒到板栗树脚。”

 

     我说着催她快点走。我们路过柿树林,只见那柿树上结满了通红的柿子,她好兴奋,硬要我上树去摘。我告诉她先打板栗再来摘柿子,柿子和卜藤子容易摘。她不听我的 硬要先摘柿子,她怕等一下来人了把柿子摘完。我跟她讲不清,只得依她的做。

 

      我走到一棵靠斜坡的柿树边,不用上树,扳下几根树枝要她用竹篓接住,一气工夫就摘满了一篓。她还要我摘,我说还要打板栗,摘梨子,总共只带三个篓子来会不够装,她这才答应了。

 

      我们来到梨树下,梨子被人摘过了,但树枝上还有很多,刷梨子的竹杆还靠在树边。我拿起竹杆一阵子刷,她在地下捡,很快捡满了一篓。我肩上挎一篓催她快点走,翻过一座山就到了我早“看中”的那几棵板栗树了。她看见路边好多卜藤子还要我摘,我跟她讲好话了:“打到板栗子再说,各卜藤子有的是,板栗子是最值钱的野果。”

 

      她四边望了一下,贪婪地说:“早晓得咯样多,每人挑担箩来就好了。”

  我望着她出“马丝汗”:“各笔陡的坡上你走路都走不稳还挑一担箩,真的是口一阿,气一喷!”我说着又催她快走,快走。

 

     她不晓得我们已经走了十几里路了,这里虽然野果多,但山高路陡离家里远。
  
     我们来到了板栗树脚,树上的板栗球都炸开了,地上的的板栗子并不多,她捡着板栗嘴里不停地念着:“各板栗子好大一颗颗的啊,多捡点寄回长沙让我爸爸妈妈尝一尝。”她边捡边唱起了歌,她今天是有蛮高兴。

 

    我四周望了望觉得奇怪,应该没有人来这里打过板栗,为什么地上的板栗不多呢?我正在琢磨着,突然听她一声尖叫:“啊呀!一只好大的老鼠子从各里冲出来了。”

 

     我连忙走过去一看,那树脚下有一个小洞。我估计是山老鼠的洞,这下就运气来了,我听社员说过,在板栗树脚的鼠洞里挖出好多的板栗子。我二话冒说,拿起柴刀砍了一根杂木棍,将尖子削成扁形,对着洞口挖了起来。她问我这是做什么,我笑了笑说:“等一下你就看‘家伙’了。”

 

    我挖了三尺远左右,就挖出几颗板栗出来了;我将手伸进去一抓,抓出一把板栗来,再一抓又是一把;我连抓地抓,她用篓子接着,接得笑哈哒,笑得嘴都合不拢。我劲头来了,又用木棍将洞口挖大一些,一直挖到看见一堆板栗。我一边往篓子里抓一边笑;她笑得更开心,这老鼠窝的板栗硬将我们的竹篓装满了,我提了一下竹篓,肯定有十几斤。

 

     我们的三个竹篓都装满了,见藤上大个大个卜藤子没有东西装了,翘妹子收住了笑脸:“唉!我后悔咧,出门时到底冒跟社员多借一只篓子。”

 

    我胸有成竹,忽地从腰上扯出了一个米口袋。“啊!你把米口袋带来了,你哦实不早讲咯。”她说着又笑了起来,嘴里还一边骂:“你这陈大宝啊,陈大宝,还真的有这股子宝气咧!”

 

     她来到我们队上以后就给我取了“陈大宝”这个外号。她总说我有股子宝气,也许就是这股子宝气吸引了她。知青都走了,她还愿意留下来给我做伴,他父母来了好多封信要她转点到岳麓山下的亲戚家,她就是不愿意,她要同我在这山窝里摘野果当粮。她明明晓得队上今年减大产,连过年饭都成问题。社员都在说,野果能顶一碗米就是一碗米,能当一口粮就是一口粮,到时候还要准备上山“挖忙”才能度过饥荒。她都明白,还是愿意同我一道度过难关。看来,我这股子宝气还真逗她爱!

 

     她一边笑一边唱着她自己编的歌:“陈大宝,呷稻草,呷得满肚子都是草……”。她扯开口袋,让我把竹篓里的板栗倒进口袋里,她还催我快点摘满卜藤子好回家。

 

     我将卜藤子摘满了一篓,挂在了脖子上,我每边肩上挎一篓,我用根木棍将那口袋板栗索紧,让她背着,一手抓住木棍。我们开始下山了。

 

    下山比上山快,但天却不等人了,看着看着就阴了下来。当我们下到半山腰时,“夜夜啷”虫开始叫了,来山窝子里四年时间有了经验,只要听见“夜夜啷”虫一叫,天很快就会黑了。

 

     我催她快点走,但再快还是没有天黑得快,我们离田冲还有两座山,天就完全黑了下来。我估计离家还有八里路,我牵着她摸到一棵大枞树脚下,我取下身上的竹篓;接下她肩上的口袋。我要她坐下歇歇再说,我用柴刀在枞树根上砍了一结枞膏,干脆把火烧了起来。我主意一定:不走了,等到天亮。

 

     火越烧越旺,我把烧熟了的板栗递给她,她吃着板栗,啃着野梨,嘴里念道:“这板栗好粉啊,梨子好甜啊!”

 

“肚子饿了,随你吃甚么东西都好吃。”我说着剥开一个又软又大的卜藤子伸到她嘴边。

 

     她咬了一口,抓住我的手往我嘴边一伸:“你也吃,好甜好凉的。”

     我也咬了一口,她又再咬一口。就这样,我把剥开的板栗塞进她嘴里,她又剥一颗塞进我嘴里。我们共咬一个卜藤子,共唆一个柿子,只有梨子就各吃各的,她说梨子是不能分的。

 

     火,是我们的伴,野果,是我们的粮,大树,是我们的靠背;我们同命相连,我们相依为命。我们不会讲电影里面那些“你爱我,我爱你”的肉麻话;我们不会发那些“海枯石烂不变心的”誓言;我们肩并肩地靠在枞树上吃着野果,等着天亮。

 

     突然,火苗上发出喳喳喳的响声,我伸出手掌:“该死的天下起雨来了。”

  我连忙起身加了几根柴,我又砍倒旁边的一棵小树,把火结实添旺,我决不能让火熄灭。

 

     我抬头望望那黑漆漆的天,我嘴里念着:“天啊,你为什么总是带我们不过?天啊,你为什么总要同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来作对。夜啊,你还有好长?你总该天亮吧!”

 

      火渐渐地熄灭了,天渐渐地亮了。我们湿淋淋地回到了家。从那时候起我们的心连得更紧,我们有难同担,我们有盐共咸,无盐共淡;我们战胜了一个接一个的困难,我们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39年过去了,我俩经常回忆着那一夜,经常回味那一夜吃的野果,格外香,格外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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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1# 金风送爽

 

  谢谢新朋友的热心跟帖!谢谢你祝福!我以前写过好多我们生活在农村的文章,你才上湖知网不久没有看到,我发一篇旧作给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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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1# 另类人生 

 

   回忆往事是让人心算的,我们那时有了几个孩子,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了。算是知青中的另类了。我发一旧作给你看吧:

 

 

                     知青琐忆----寻牛

 

 

    我们这对知青夫妇就是地地道道的一户农家人。农家人有这么一句话:养牛养猪养鸡养鸭,一屋大小不愁穿和呷。这句话讲得有道理,牛排在第一位,一个主要劳动力没有一头耕牛,整天跟着女人们干些杂工活。一来工分低,二来还要听空话,吃好多的暗亏。

 

   有了一头耕牛,每天可以“大懂哒”的,跟着队上主要劳力一起,犁上一上午的田,把牛一放。下午再扛着钉耙在田里随便干一阵子活,便可以去寻牛了。这一天的工分就到了手,还可以砍捆柴回家。再说,养头牛一年还有1000多分工,一户农家必须养头牛才能成事。

 

   1970年我养了一头小牛,它跟我4年之久。我靠它赚了不少工分,但也被它吓过一回扎实的,现在回想起来还可怕。 那是1974年的“双抢”季节,有一次我赶它到离家7里路的田冲犁田。犁完田已经是下午了,我把它牵到田埂上吃草,自己迅速赶回家,急急忙忙地吃了几口饭,便挎上柴刀去寻它。由于路远,我赶到放牛的田埂边,天都快黑了。

 

   这头小黄牛平日里蛮听话,要么就是自己回来;要么就在附近吃草,从不乱跑。可那天不知怎么回事,我在周围的岔冲寻了又寻,就是不见它的踪影。天渐渐地黑了,离家还有7里路。我心里想:也许我来的时候没注意,小黄牛已经回去了呢?这时,天下起了大雨,我只得匆匆赶回家。

 

   我回来走到牛圈边一看,圈里面空空的,没见小黄牛。四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我急忙赶到队长家,把牛没寻到的事同他一讲,我要求他安排几个劳力,同我一起再去寻一寻。

   队长看了看天:“雨下大了,路又这么远,天一黑牛就会躲起来,难得寻到。”

 

  我摸了摸湿淋淋的头发:“那就明天清早再去寻,行么?”

“只有这样嘛,现在双抢,劳力紧张。”他说完,催我回去换衣服。

  按乡里的规矩,牛一夜没回圈,只要跟队长汇报了情况。队长没有安排人去寻,万一牛出了事,自己的责任也小些。

 

   夜里,我翻来复去睡不着,我担心小黄牛会不会摔伤,会不会被老虎咬?有一年,社员黄透魁家的牛一夜未归,硬是被老虎咬死。他家赔了100多块钱。现在正是农忙,万一牛出事那就倒霉了。何况,队上还来了一位公社蹲点的黄干部,他是动不动就要上纲上线的。

 

   天没亮我就起来了,我跟翘妹子讲明了厉害性,便打着手电匆匆地出门。当我来到昨天放牛的地方,天刚刚亮。我寻到小黄牛的蹄子印,蹄子印已经上了冲边的那座大山。我便跟着蹄印往山上走。

 

   我翻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山,转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弯,只见牛蹄印和牛粪,就是没见小黄牛。我稍微放心的是:小黄牛没有摔伤,没有被老虎咬,它还在往山上走,它可能这些天太累了,想“躲工”。

 

   我跟着牛蹄印又上又下,左转右转,累得我一身软塌塌的。这时,天又下起雨来。我躲在一棵大树下,想等雨停一下再去寻。

 

  可这该死的雨越下越大,还刮起了风,打起了雷。突然,“嘣”地一声响,对面一棵大树尖上冒出了白烟。我估计是雷击中了树上的蚂蚁窝,我一身早已湿透了,我怕雷击,离开了大树。

 

   风刮得呜呜呜地叫,雷一个比一个噼得响,脚下的泥石水冲得我脚打跪。我拼命地往上爬,尽量避开泥石水。来农村9年了,我一个人上山数百次,从来没害怕过。可今天被这暴风雨吓住了,我怕山洪暴发,我怕摔伤在这深山里没人来救我。我有个三长两短,翘妹子带着三个儿子怎么过喔!我想起了她们四娘崽,我鼓起勇气往上爬。

 

   我总算爬到了上山来的那条路,这边山是茅草山,没有泥石水。我看天色已晚,离家还有这么远。寻牛是不可能了,加上肚子空空的浑身无力。我得赶快回家,天没亮离开的家,翘妹子一定急慌了。

 

   我连爬带梭地下了山,来到了放牛的田冲。我紧紧皮带,鼓起劲回到了家。我走进门一看,火塘地净是水(火塘房没安地楼板)。翘妹子一手抱着满儿子,另一只手搂着二儿子,大儿子靠在她身边,四娘崽在火塘架上哭。

 

   原来,雨下得大,从界上冲下来的泥石把屋后的水沟给堵了。翘妹子一见我,大声哭骂着:“你天冒亮出的门,到现在才回来,我怕你死在山上哒咧……”

 

   我二话没说,拿起锄头就往屋背后走。我迅速将水沟挖通,再回到火塘屋,用脸盆将水一盆一盆往外舀。然后洒上火塘灰扫干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从早到晚没吃一口饭,爬走了一整天,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翘妹子连忙装了一大碗饭,我一口气吃完才慢慢地坐起来。我还得到队长家去讲清楚,因为牛还没有寻到。

 

   队上正在开会,我把寻牛的经过一讲。大家见我一身湿淋淋的,从清早到现在才回来。大家异口同声:“呷噶老亏喔!”

 

   可黄干部说法就不同:“农忙季节,耕牛是革命的本钱。要保护好耕牛,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一定要把牛寻回来。”

 

   好得在场的社员没一个接着他的话讲。队长嘱咐我,明天再到原地方寻,因劳力紧不能安排人寻牛。几位老农告诉我,尽管往茅草山寻,莫往树林里找。带起“半饭”(午饭),带起手电。”

 

   我依着老农说的,带上一钵饭,拿着手电,天刚蒙蒙亮又出了门。直往昨天那座山上走,我走到山顶时,太阳出来了,山路好走得多了。我弯着腰在草丛里钻来钻去。我又发现了小黄牛的蹄子印,我跟着蹄印围着山上转。

 

   忽然,我寻到一堆热牛屎,我心里有数,小黄牛就在附近了。我停脚步,左右望了一望。唉!离我20米左右,有一丛草叶在摇动。我连忙拿出套牛绳往草丛靠近。

 

  “咵咵咵”地一阵响,这不像牛吃草的声音,这像野猪的嘴巴哒得响。我往旁边的一棵小树上一爬,上不到两米高。一头巨大的野猪从草丛里冲出来,两颗长长的獠牙吓煞巴人。我抽出柴刀在树杆上“啪!啪!啪”地拍了起来。嘴里大声喊着:“打!打!打!”

 

   没有受伤野猪还是怕人,我一阵拍喊声把它吓跑了,我从树上梭下来。肚子饿起来了,我把带来的饭几口几口吃完,看看太阳偏西了,我还得寻我的小黄牛喔!

 

   忽然,后面一阵喳喳的响声。我回头来一看:哎呀呀!小黄牛只离我一两丈远,它抬着头望着我一动也不动。我连忙掏出牛绳准备往它面前走。这时,我猛觉得脚板背凉冰冰的。我低下头一看,我的天呀!一根两米多长的白节蛇在我脚背上梭。我咬着牙,不敢动一下。硬让这家伙在我脚背梭完,总梭了十几秒钟。

   小黄牛朝我面前走来,我嘴里“哇哇哇”地喊着迎了上去。我用牛绳套住了它的鼻腔,它摔着尾巴,我摸着它的背:“小黄牛啊!小黄牛!我寻得你好苦哦!”

 

   回家后,当我打着手电把小黄牛关进牛圈后,我这颗沉重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翘妹子牵抱着儿子走到牛圈边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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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0# 古潭静子 谢谢你的赞美!讲得太好了,金麦的一山一水,一人一物....是深深的刻在了我们的脑海里,我们时常回味着金麦的生活,唱着金麦的山歌。谢谢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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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9#

 

    金麦尹艾 我们一起下放到金麦,几年后你们招工走了,留下我们对地主崽女扎根了。我们那时没想到还可以回城,我们是打算在那里干一辈子了。老天有眼,让我们一家人回到自己的家了。但金麦是值得我们留念的,那里有我们流的泪和汗,有我们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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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4# 李政协

 

  我好象寄了两本我的个人文集《瞧着湘西王公子》给“陌生鱼”,要他转交一本给你(我写了你的名字)文集最后我写了“回城后的日子”简单的介绍了儿子们的经历。现在我发一篇上来你看吧:

 

 

                  回城后的日子(下)


     1989年的冬天,大儿子在动力机厂职高毕业后,择优录取进了动力机厂电工班工作。动力机厂是省级单位,工种又分得好,当时全家人都高心。大儿子参加工作后,我们的负担也减轻了一点。

 

     4年以后,二儿子、三儿子都找到一份工作,不过,他们找的都是台商办的公司。一家5口人都赚钱了,每个月发工资后都交到我的手里,由我统一安排。我看到儿子们赚的钱心里格外舒服,我想我应该苦出头了吧。

 

     那一年里我们增添了彩电、冰箱、全自动洗衣机等等。儿子们都穿上了自己赚钱买的西装皮鞋,头发不再要我剃了,他们到广式发廊吹出来大波小波。因我有言在先,所以不再管他们穿作打扮,只要他们按时上班,按时回家就行。

 

     爱美之心人人有,我那时也才四十二、三的人,头发还冒秃顶,也穿上了西装,打上领带,对着镜子一照:嗨呀!我陈木匠还不禾哩哒!

  翘妹子把头发一烫,把连衣裙一穿:把耳环一戴,还化点淡淡之妆。阿耶!她还蛮有“回头力”咧!

                    

     我们一屋人到岳麓山去玩,一路上碰了好多熟人,他们总要停下来望一望,都是各样讲:“各一屋人就拽味睐!”不是吹牛皮,那时的一屋人还真有蛮抖冲。

 

      那年大儿子厂里有好多职工饲养肉鸽赚了钱,我们也学着养肉鸽,把大儿子住的那套一室一厅房子誊出来,饲养了50对种鸽。我是木匠自己动手做鸽笼,全家5口人齐动手,每天打扫卫生,清洗鸽笼,晒洗饲料,鸽子喂得又肥又壮。

 

     半年后就孵出了乳鸽,每个月能卖出20多对乳鸽来。那一年我们还赚了数千块钱。俗话说:发大财靠机遇,发小财靠勤劳。我那时想,凭我们一家人勤劳的手,再养上几年肉鸽,多少要会发点小财。我计划发了小财后买套间住房,这样,三个儿子将来成家就不成问题了。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咧!市场上的行情变起来,快得嘿人,一年后饲养肉鸽户猛一增加,饲料一涨价,孵出的乳鸽成本化得高,还卖不起价,一家人辛苦一个月只保得本。

 

     这时候二儿子的公司又垮了,没有班上,我找亲戚帮忙,要他在南门口承包了一家饭店,我们顺便把乳鸽拿在餐桌上卖,一份清蒸乳鸽可比活乳鸽多卖一倍的钱。

 

     饭店开得还红火,二儿子当老板守店,我们4个下班后就往店里跑。一屋人又要上班,又要养鸽子,又要忙饭店生意,真的累得有个边了。

 

     累一点可不要紧,只要赚的钱到手。可有一天,我发现一桩可怕的事后,赶快把饭店退了,再赚得钱多我都不干了。事情是这样:有几个常客经常来我饭店光顾,每次都是在“雅座”边吃喝,边谈生意。有次我端菜进雅座,见其中有几个在“呷烟”。

 

     我的天唉!我对他们说:“求求你们了,我是开饭店,不是开“烟馆”,你们到别处“光顾”好了,我一屋人惹不起。你们这桌饭菜我不收钱了。麻烦你们快走快走,再不走的话,就莫怪我讨你们的唆嫌了。”

 

     我把他们打发走了后,问儿子们晓得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啵,儿子们回答不晓得。

 

   “你们只顾生意好,你们猛天达地!这些人在这里吸毒咧!”我把桌子一拍。

 

     儿子们这下才明白。我跟他讲明了这事的厉害性,这可不是一般问题,弄不好就要倒大霉的。公安发觉了说我们知情不报,也可以说我们是一伙的,轻则罚几千块钱的款;重则抓去坐牢,最可怕的是他们要是给你们递上几根“烟”的话,你们这辈子就完蛋了……我越想越可怕,这生意再赚钱我也不干了。

 

      就这样,几天后我便将饭店退了,我也将这事告诉了亲戚,劝他们莫在这里开店了。


      养鸽子也越养越亏本,翘妹子把算盘一打,不如把这套间房子出租还化得来些。我想,近几个月,一家人开饭店都累瘦了一身肉,剩下这40多对种鸽也卖不出去,干脆杀了吃补补身体,左莫搞一头,赚点呷算哒。于是,一家人每天杀5只鸽子:清炖,红烧,黄焖,热卤,痛通快快地吃了1个月。最后将房子租了出去,每月300元钱。

 

      改革开放最吃亏的要算是工人了,工厂效益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们厂里一年只有几个月的班了,而且开炉烟筒只要一冒烟,那环保部门就来开罚款单了,好像人民币能化解污染一样。罚一回款又能上一个月的班,能赚点生活费。我们厂里的工人气得只骂,各些环保局的人稀下的咧,只晓得害我们这些“工人该急”。

 

     工人们只要坐在一起就发牢骚,说什么中国的简化字冒简得好,工厂的“厂”字本来里面有个口字被简化了,所以工厂里难糊住口了。你们看看“局”字没有简化,口字围在里面呷 ,什么环保局,工商局,税务局……只要是带局字号的单位都是“旱涝保收”,不愁吃和穿。

 

      工人们的四季乱谈扯得也有些应点,我大儿子的工厂,当年响铛铛的湖南省动力机械厂喊声停产就停产了,他只好拿着电工执照到夜总会去打工。

      二儿子经熟人介绍进了“强棒饮料”公司。

      三儿子左转右转,进了新开张的北斗星。

      翘妹子内退了。

 

      我们厂里停产几年了,只等把厂子卖了后,工人们一次性“了难”。那时候一屋人真的是搂一个月是一个月。我活到48岁,才真正看清“工人”与“公仆”之间的巨大区别。

 

      1999年春,我厂里“了难”了。我七七八八加起来分了3万8千块钱。我把在厂里干活的砍凳也拖了回来,儿子们都到了结婚年龄,我决定在家帮他们一人做一套家具,省得再花钱去买商店里买,这也就是赚钱。

 

      那时候河边头的木材商场有几好的杂木方料买,我借了一辆板车,买回了几个立方的樟、梓木方料,在我那宽敞的平台上又干起我的木工活来。

     几个月后,五件套的木沙发做成了,式样是我自己设计的,看起来虽然没有买的那样高档,但的的确确是正宗的实木佳材。我用聚脂王的清漆刷上几遍,现出的木纹还蛮自然。

 

     儿子看了也满意;只要他们满意,我就继续做:大柜、床铺、书桌、电视柜等等,一样一样的接着做起来。我做了四张富实的骨牌凳,分别在上面写上篆体字:“百福图”、“百禄图”、“百寿图”、“百喜图”,把清漆一刷,就像四幅小字画一样。这凳上的400个字我足足写了4天,哈哈!湖南省只怕还冒得我各号式样的骨牌凳咧!

 

      将大儿子的整房家具做好后,又花了两个月时间把他住那套间房子装修好。跨世纪那年的秋天,他进了经视台工作,冬天他结婚了,我们完成了第一个儿子的任务。

 

       第二年我俩口子晋升一级了,抱上了可爱的孙女采薇,带孙子的感觉还真的好。小采薇的命可好了,在月子里有外婆外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屋人围着她来转。翘妹子有时偷偷地流着老泪。我晓得,她又回想起在乡里她坐月子的那本经。那时候的她好苦喔!全靠自己的双手忙上忙下。

                          

     小采薇长得快,一眨眼就满3岁进幼儿园了。接着又上学了,她很逗人爱,还爱做怪样子逗人笑:

 

 

      这一年我又将二儿子的家具做完,二儿子这几年来混得还不错,他作为技术工招进了“中粮可口可乐公司”,还在公司找了一位能干的女朋友

 

      小俩口每月工资数千元,经过几年的努力奋斗,就买了新房子,2006年他们结婚了。这一年对知青有了新政策,无工作的知青可以进社保。金麦彭姐得知良良哥花了2万9千员钱买了社保后,立即打电话通知我,我接到电话后到开福区社保局一问,他们把我下乡的农龄一算,回答我,你离退休年龄还有4年,现在最少要交1万2千元办理社保手续,以后每年接着交钱(大概要交4万多元钱),交到60岁就可以拿退休工资了。

 

      我一听凉了半截身,想起自己太不逢时,下农村时年龄小,比别人就要吃好多的亏,现在办社保年龄小,又要吃几年的亏,唉!只怪我的年龄比新中国的年龄还小一岁,我的这种年龄是阳世上最“背时”的年龄。

 

    “背时归背时,社保你一定要办……”我一边帮肖求生剃头发,他一边劝我。剃完头发,他要妻子拿出1万元的存卡递给我,他催我下午就去办,赶快办了就放了心,怕政策有变。以后每年要交钱的话,到时再说。

 

      我感动得眼泪都要落了。我望着这位瘫痪了6年的老知青,我们曾在金麦共过几年的难,这就是患难之交见真情了。

 

      我拿着这1万元钱回到家,正好满儿子在家,他听了这事以后立即拿出2千元给我,要我马上去办。钱的事他再和两个哥哥商量,就这样,当天下午就把这事办好了。

 

      几天来,我接到好几个知青和原来厂里的同事的电话,他们都是热心地告诉我办社保的消息。我一一感激地回答他(她)们:“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已经办好了!”

 

       儿子们听说是瘫痪的肖伯伯预先垫了1万元,好感动!他们说了一句心里话,我爸妈的知青情胜过亲戚情!他们很快凑齐了1万元,要我赶快还给他。

  我从肖求生家回来后,大儿子告诉我,他在电脑上看到有个“湖南知青网”,还有个“靖县乐园”,上面有好几个知青写的回忆知青生活的故事

 

       我品读网上一篇又一篇的文章,感到好亲切。我也有过那样的经历,我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呢?我比他们在农村的时间还要长,我还在农村结婚生了3个崽,受的苦比他们多,我有的是故事写,我应该把在农村13年受的苦写出来,让大家都晓得。

 

      就这样,我加入了湖知网的队伍,我拿起笔来写回忆故事,因为我对电脑一窍不同,儿媳们为我注册,帮我打字,她们原以为这位做木工的爸爸只晓得做木工油漆,搞饭菜呷。现在摇身一变又会写文章了。

 

   她们乐意为我打字,我写好一篇,她们就打在电脑本上,我一口气写了8篇,她们一下全部发上了靖县乐园。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稿子变成了铅字,那个感觉很不同,尤其看到网友们的跟帖后,心里更加舒服:

“游客晏生好:欢迎你的到来,谢谢你的回忆录,我在金麦修过水库,有时间还想去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网友的跟帖。她的网名叫“韵梅”,又叫“呵呵”。她是靖县乐园的版主,也是创办人。我一听她到过金麦修过水库,那我应该认得吗?我立即打电话给“万事通”良良哥,问过明白。

 

     良良哥回答:“呵呵就是梅瓶咧!”哦!我一下就想起来了,她当年到金麦修水库就住在夏悸姐的家里。我当年见到她时总觉得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所以,我对她的印象还是很深: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我们在夏悸家还同桌吃过饭,我们带领小学生为水库民工演出时,她还帮我们的学生化过妆。对!就是她,算在网上碰到熟人了(一年后我才晓得我们是一个小学毕业的,她的妈妈是我们老师,原来我们是校友,怪不得以前见到她时感到面熟咯)。

 

   “原来是湘西王的公子,失敬!失敬!”这是版主雨后斜阳的第一次跟帖。说实在话,我活到56岁第一次听人称呼我“湘西王公子”。小时候我听得最多的就是“土匪崽子”、“地主崽子”,现在有人对我“公子”之称,我感到好荣耀!对靖县乐园更有亲切感了。

 

    “好文章!这一晌搞手脚不赢,看见有一系列文章出来,但没有细看,这两天空下来,从头到尾看完了,写得不错。不知有没有三个细伢子小时候的照片?”这是一位叫pengjei  网友的跟帖,我把她读成了彭姐,我想她一定是位知青大姐,因为她几次跟帖,都提到想看看我的三个细伢子的照片。

 

     不久,我和良良哥参加了湖知网的第一次活动,在爱晚亭我见到了peng jie ,他原来是位身材魁梧、圆圆胖脸的大汉;同时也见到了仰慕已久的斜阳版主和他的妹妹朵朵,还有石马、艾木地,就只有靖县的高产作家去西奇,想见没有见到。

 

     我写了一篇《金麦打蛇记》,一位叫“立立”的网友跟帖后,还将这幅帖子发到“天下知青茶座”。我猜这位立立一定是位帅哥,看他的跟帖语言有男子汉阳刚之气派头。意外的是在团拜会见到的立立却是一位斯斯文文、风度翩翩的靓女士。嗨呀呀!这网络就是这么出味!

 

    “晏生老弟好记性,难忘的岁月,难忘的苦中作乐。你和翘妹子现在都好吗?想念你们。”这是《金麦打蛇记》里的主人翁夏悸的跟帖。我的天哟!她可是在欧洲荷兰哒。她怎么也看到了我写的帖子,我就是写的我打蛇、她煮蛇呷的故事哒,她隔起各远巴远,也能看到啊!网络真是太神通了。

 

      从这以后,我更加迷上了湖知网,更加热爱我们的乐园。“秋日私语”这位文笔老道的“怪才”一上来,我们乐园的快乐气氛更加浓了,他的一篇“兔子”一笑就是几年。“楚人”、“犟牛”、“燕归来”、“雨声动听”等等一些高手们上来后,美文源源不段。靖县乐园越来越下不得地,冒好久,湖知网的第一本知青文集《靖县知青文集》就印出来了。我这小学生写的文章还收进了8篇。你看我哦实不高兴。

 

      我慢慢学着打字,良良哥说他打字像捉虫,我说我打字像捉泥鳅。我总是这样想,打字总冒得在乡里插秧、扮禾那样累,总比挑担子翻山界要土松些。工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我自己打的文章自己发上了湖知网,从那以后我丢了笔,打字越打越起劲,一篇接一篇,从“山窝子系列”到“金麦女人系列”、“金麦男人系列”,一篇又一篇地“琐忆”接哒接哒来。

 

     这时,二儿子的崽出世了,我又增添了一孙崽,取名叫“诗涵”,他们一家三口又住了回来,他俩口子要上班,冒得办法,总不能让他们请保姆带人。这时大孙女又读书了,她爸妈要上班,一家三口又得回到这里吃饭,三儿子俩口子正在装修他们的新屋,也挤在这里住。这一下可热闹了,一屋10口人都在这里吃饭,我俩口子可忙了。

 

     我要买菜办饭呷,要帮着带孙子。我上网写文章,看帖,发帖,跟帖,回帖,都是用“挤挤子”时间来干。但我们再忙也要参加湖知网的活动,我们留下了好多美好的瞬间:

                  

   翘妹子整天也很忙,她带孙崽只望媳妇下班快点回,她就可以“打移交”了。因为她有一项最艰巨工作等着她去干,这项工作是她十几年来一直完成不了的工作,还是时时刻刻都孜孜地想去干的,干不厌的,干上哒隐的工作——“扮砖”

 

      翘妹子扮砖的“砖龄”比“农龄”还多一皮筹,我为她参加了这全国最大的“扮砖”组织,只冒跟她吵得有架,糙得有棚,但最后我冒搞得她赢。她胜利了!她坚持在“砖厂”干下来了。

 

      她讲我讲得好怄胀:“你一杂木匠!能抵挡住社会发展的潮流么?现在社会上哪里冒得扮砖的咯:党员、干部、公安、教授、老师、老板……你怕就只我各杂堂客们扮砖喔!”她过硬呸得我焦干的。

 

      我说:“我这一辈子不挨‘砖’的边,不一样的过日子,也蛮好哒!”

  她咬起牙齿回道:“你是什么咯?你是湘西王的满崽子哒,全国还只有一个湘西王,一个各号满崽子哒!”你看她这话讲得混账啵!

 

      她还接着说:“木匠鳖,莫各想不开咯,想当年,我们出身不好,不能参加毛爹爹的红卫兵,现在改革开放了,我们能够参加邓爹爹的麻将兵,哦实不好咯!”

 

       我听了她这口腔,真的拿哒她出马齿汗。算了算了,我一半清醒一半醉地过。不再管她扮砖了。不过,赌博赌博,越赌越薄!这些年来她究竟伤了好多“洋子”,大家可能都想象得出,我不再讲了。

  现在孙崽满两岁了,这“涵涵坨”可不是“薇薇”那样斯文了。瞧他这模样,他整天尽跟我捣蛋。

              

      他小子围着我“害”,尤其一看到我上网,跟着就来抢鼠标,这里按,那里敲,俨然是条腿。最气人的是几个月前的一次,我写“金麦男人”故事时,我一股气打了1000多字,还没来得急保存,他小子几摆几摆地走过来,蹲下手一按:“啪嚓”一声,电脑全黑了。我再启动打开文档一看,1000多字全没了,你看气不气咯,为这事气得我好久冒打字咧。

 

      我想只有等他满3岁送到幼儿园,我才会轻松些。三儿子结婚搬进了他们的新屋,三媳妇对我说:“爸爸,我要生了细伢子,也要住回来咧!”

                    

       我一听:“啊!还有一个哒.....”再过3年还莫想轻松。

       回城的故事尽讲尽有讲,我各里那里讲了一啪拉。我最盼望的是快到明年10月,到时我就能拿到社保的退休金了。要晓得,我总共交了4万5千块钱了,各都是我三个儿子的血汗钱咧。

 

      我但愿我能活到80岁,多拿些钱回来,让社会也为我多伤点“洋子”,因为我这辈子对得住社会,社会硬冒对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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