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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车窗外

 

         浏阳跑江西的人很多,都是难民,像一股洪水,涌向江西那些管理薄弱,甚至还是被遗忘的地方!

  用一个字来形容——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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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车窗外

 

             这以前我听说过闯关东,没想我也闯了回,只不过不是关东,而是那个让我至今还梦魂牵绕的九龙垦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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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阿迪

 

 

        如此纪实中篇,弥足珍贵,急盼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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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阿迪 我有个同学是农村的,家里很贫穷,生产队自然资源少,生态环境恶劣,于67年闯江西莲花,他是听别人说那里人少田多,只要有力气,不怕没饭吃。以后就一直没听到他的音讯,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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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2年,我(14岁)去江西万载县的姨妈家,当时没有长沙-万载的直达汽车,是从长沙坐火车,经株洲转车到江西宜春,再转汽车到万载,又步行30里,半夜才到家。楼主的艰辛,我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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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紧紧地跟在姐夫的后面,姐夫有意放慢脚步让我走在他的前面,时不时哼着《解放区的天》这类久违了的老歌,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为我壮胆……

直至晚上九点左右,一个古朴的小镇才隐隐约约的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姐夫兴奋地告诉我,这就是罗城。

姐夫很快就带我走到一家农舍前,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大声地叫道:“老表,我回来了!”

一个约40多岁的脸上刻满皱纹的男人应声而出,热情地对姐夫喊到:“老王,我们还以为你这一次回长沙就不再来了,想不到你还来得这样快!”

姐夫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右派,早就被长沙开除了,回趟长沙只是把孩子们的事处理处理,处理完了我还得来--看来,我这辈子只能做你们罗城的野鬼了”  说着他指着我说:“这是我小舅子,在家没事,也想来九龙闯闯” 

老表一面仔细地打量着我,一面口里有些惋惜的说:“你这舅子长得还蛮诗文的,吃不吃得我们这里的苦哟?”

老表热情地把我们安排在堂屋坐下后就急切地朝里屋喊:“桂香,老王和他小舅子来了,还冒吃饭咧-- 

话音刚落,一个约40岁的妇人从里屋闪了出来,乐嗬嗬地说:“我听声音就晓得是老王来了--右派怎么了,右派就不是人呀--你跟你舅子饿坏了吧”  说着,她就忙不迭地转进厨房风风火火地做起饭来,不一会,她就把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了出来。

虽说摆在桌上的只有一大碗南瓜、一碟酸菜炒咸鱼,外加几个咸鸭蛋,但在我看来比什么山珍海味人参燕窝还强。我又饿又馋,恨不得端起饭碗就往脖子里倒。姐夫看我这样狼狈,一边笑一边对我说:“他们家早就吃了,这是专为我们准备的,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吃饭时,姐夫说我们刚才走过的无人区就是毛主席诗词《送瘟神》所描述的那种地方,只是造成这惨状的是鼠疫,不是血吸虫。无人区的荒凉你已亲眼所见,这也是我为什么老催着你快走,并且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那里的原因。

饭后,热情的老表老婆特地为我们点了一盏大的煤油灯,还把灯芯挑起老高,亮亮的,像是欢迎我们的到来。接着,她又提来一桶热水,神色急切地说:“快趁热烫下子脚,烫了脚好走路。”

我忙不迭地把双脚伸进热水里。想起老表两口子的热情,我心里有点酸,直想哭。要知道,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但姐夫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好像在这里吃饭、洗脚、住宿都是理所当然和天经地义的事。只是他今天也有些反常,一向爱干净的他却顾不上洗脚,就走进老表家的内屋。不一会,里屋就响起了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声。尽管他们讲的都是当地土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我知道他们谈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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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点,汽车好不容易才驶进终点站万载。车站里早就有很多衣裳褴褛的妇女和孩子在那里等着,他们用脏兮兮的手举起煮熟的鸡蛋、红薯、玉米和一些不知名的食物,像潮水似的涌向汽车,围着汽车拼命叫卖。车上的乘客像几百年冒吃过饭似的,顾不上干净与否,跑上前去,见了什么就买什么,买了什么就吃什么,只要能塞饱肚子就行……我也饿,但我不敢吃这里的东西,大姐夫问买不买点,我说我不饿你想吃你就买些吧,于是他也上前买了些鸡蛋红薯之类的吃了起来。他边吃边对我说:“平弟,万载到罗城还有很长一段无人区,没有汽车,要靠步行,你不吃点会有力气走路吗?” 但我一想起那些脏兮兮的叫卖人,再好的“美食”也索然无味,我只好对姐夫说:“你先吃着,反正你买得多,我在路上吃好了”。他见我这样,便也只好把食物放进旅行袋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带着我开始了从万载至罗城的行程。

万载距罗城至少还有20多里,这中间还有一段是无人区,所以不管怎样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现在已是下午6点多了,尽管夏天白天长,但能否在天黑前赶到罗城确实有点悬。一路上我们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在走,但怎么也快不起来。其原因,一是我们所走的这条通往罗城的路不是专有的公路,而是靠那些闯江西的人用双脚踏出来的,且大多数的路经过田地和沟渠;二是这些路已久无人走,都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不少的田里面还长出了许多一两米高的不知名的小树。路两边的房屋虽十分陈旧但也还整齐,只是不见有人出入,屋顶上的烟囱也不见有炊烟升起。我们顺着路走近一幢农家小院,姐夫试着推开了一户人家的门,门吱嘎一声开了,伴随着吱吱嘎嘎的开门声一股厚厚的灰尘迎面扑来,呛得我俩好一阵还张不开嘴和眼睛。走进屋内,只见屋内桌椅、床铺、厨具和杂物一应俱全,只是都积满厚厚的灰尘。我们好奇地走进这幢房屋的后面,只见牛圈的地上平摆着一堆完整的牛骨,牛的骨骼是歪摆着的,显得有些松散,牛的鼻孔里还留有一个主人用来拴它的铁环。直觉告诉我:这是它的主人急着逃离,来不及放开它,它挣扎过,但最终仍被活活地饿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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