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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份苦难的情结,只是这份情结真的不适宜张扬,我的意思是说你后来飞黄腾达了千万别以为是这份苦难为你垫定了成功的基石。这样一来你将让那些继续着这样悲苦命运的同伴们于何处?再说也没有人能证明苦难就一定是成功的母亲!苦难孕育得更多的只是苦难这个孩子。苦难孕育出了一个幸福的孩子纯粹是一种偶然,就象在数万知青中,真正成功的也就只有这位在老美那里赢得了终身教授头衔的邓鹏先生!在绝大多数境遇不曾改变的人那里,这份情结成了一份永远的痛!这种痛不属于个人,而是属于整个民族!当你裸露你内心的伤痛时,你得有这样一种境界:我们要重复的是幸福是而不是苦难!至于那些绝大多数的命运并未有多少改变的知青们,则因为知识结构的限制,他们欠缺把整个群落由无声变得有声的才情。

 

      这本书的编者们也许正是明了知青的这种局限,所以就采用了回忆录的形式,记录了他们下乡十多年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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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安明,父亲牺牲在朝鲜,母亲改嫁。城里不能为他安排工作,只有下乡。因为无亲无故,自然就无人接济。他住的房便开了两扇窗,一扇开在墙上,一扇开在房顶上。房内有一张床,床的位置可以避雨但不能避雪,一下雪,就只有床底下没有全白。床底下堆着一些马铃薯。饿了就烧几个吃,来了客也烧几个。至于马铃薯吃完后怎么办,作者没有写。作者只是告诉我们,两年后,唐安明疯了。因为疯了,所以就回了城。回了城,也无依无靠,然后就下落不明了。这就是本书对下乡知青唐安明的全部描叙。干净简洁没有一点修辞!但是我并不喜欢这种行文方法。因为这种看似简洁的方法却失去了细腻,一些应该让读者知道的背景作者全都忘了告诉读者。比如唐安明或与唐安明命运类似的人或疯或死去的地方,正是当年为了新政权流血牺牲的红军呆过的地方,当年红军的标语至今还留在大巴山的岩石上,那上面的字与颜色一样的殷红:赤化全川!

 

      要补充一点的是,这个时代的人永远不知道一句“无人接济”对当时的下乡知青意味着什么?接济这意思,对在城里父母来说就是搜刮,搜血刮肉的接济自己在农村的孩子。因为当时一个家,常常是有几个孩子就下几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顾了东边的孩子你还得顾西边的孩子吧。所以当时凡有儿女下乡的家庭,你很难说受难最苦的是孩子还是父母亲。再说下乡的知青,如果你只是单个的个人,你的生存机会非常渺茫。你必须得有老婆有孩子总之你得有个家,你不能生孩子你就得有老婆,有了老婆你的生存的小圈子里就会有猪有鸡有鸭,当然最主要的是你老婆帮你生孩子。农村分口粮时,按人口来。人口粮占70%,工分粮只占30%。小孩吃得少,因此小孩越多分粮越多,这种愚蠢的分粮方法不仅刺激了农民渴望生育小孩的愿望,同时也给单个知青的生存带来了更大的压力。单个的知青劳作一年,永远混不饱肚子,因此没有父母接济的知青,他们的命运远比冉阿让悲惨。

 

       最后作者抱着深深的疑惑说:唐的父亲,解放全世界人民去了,却忘了先来解放自己的儿子(大意)!

 

       空间还很大,比如对烈士的遗孤遗孀,政府给予安抚的底线在哪里?另外一个疑惑是,我们的所有有关平等的话题,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具有现实意义,比如在战争期间,我们是在尽可能的宣扬并施行着官兵平等的方针的。但到了天下大定后,这种有关平等的话题,便与很多的烈士一并长眠于地下了。我之所以有此一说,恰恰是因为在我下乡的县里,下了不少北京的高干子弟,他们不过是在乡下影子似的晃了晃,很快便又晃回北京去了。

 

      但是唐安明的父亲死则死耳,却没有死得其所,因为如若他的死换来了某位高级首长的生,那么唐安明与他的母亲,还有可能在人性的光环下获得更多的眷顾。但是他的死显然与几十万寻常战死的志愿军战士一样,并离奇。虽然的确为解放很多的“世界人民”献了身,却并没有为某个具体的能改变他后人命运的人献身,所以唐安明的命运便也不离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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