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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之变-西行求医记(22)—北大荒记事

 

归途之变

 

借这次看病之光,我们回绍兴,让孩子见了大姑。
又把儿子带到我的根据地“小台湾”,以炫耀自己的收获;也用以免除好友对我在文革中的牵挂;顺便收受点礼物。真是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哉。
做完这些,我就可以安心返回北大荒了。
我买的是绍兴——迎春的火车通票。迎春在祖国雄鸡的鸡冠上,从绍兴出发的里程是3500公里。那时可以买通票,票价大概是40元左右。

我从绍兴出发有复员军人的妹夫送上车。虽然车站有规定每位旅客只能携带20公斤行李,我这已大大超量。但文革时期,多半不那么严格。
妹夫管挑行李,我管照顾孩子,检票的为人民服务,没有为难,自是一切顺利。

然而到上海换车,问题马上就出来了。我管了孩子管不了行李;管了行李管不了孩子。

而行李和孩子我得兼顾,怎么办?

那时候官方常说, “窍门到处跑,看你找不找!”,老百姓则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找窍门我不外行!至于尿更憋不死我!眼珠一转,眉毛一扬,有办法了!

在快到检票的时候,我找到车站值班室,说明自己的情况,要求在检票之前,先把行李挑进站台,然后出来和大家一起检票上车。获得值班长的同意。

就这样,检完票后我先把孩子送到列车上坐稳,然后再赶紧下来把事先已放在站台一边的行李挑上车去。
就这样,我既没有破坏车站的检票制度,却也行李、孩子两不误。

列车沿津-沪线北上,得路过山东禹城。那里是老婆的娘家。结婚多年,我还没有去见过丈母娘,儿子也没有见过外婆。这次顺路,我们不去看看有点说不过去。

列车过济南后在洛口穿越黄河到达禹城车站。列车一停,我们就下了车。

人下车后问题马上出来了。我那一挑行李怎么办?带去老娘家去?这里面可尽是好吃的东西啊!
老娘家是个大家族,有二叔、三叔、四叔等。我挑得进去还能再挑得出来吗?

我多了个心眼,选择了把行李寄存在车站寄存处的方法,只用最小的那个写有为人民服务的旅行袋装了一些食品物品,其中有一些在上海购买的裙带面,统统也不到20斤重。

丈母娘见到女婿自然分外高兴,再看看这个半残疾的外孙,把他搂在怀里,喜上加喜。

家族中的近一点的亲戚都来看望我们。没有因为这家是富农,或者二叔还戴着反革命帽子而见外。

等静下来的时候,老娘和我说,带来的东西得分一半给二叔家。因为老婆过继给二叔,自幼就在二叔家长大。二叔也把老婆视作自己的大女儿。

老婆的二叔,小个,虽然明显老了,却还算精神,穿着也比较干净。只是当时神经已有点不正常。尽管如此,看到我们时显得很正常。只见他把小外孙拉在身边,仔细端详,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老头在想什么,难道他在为拿不出见面礼物给小外孙而感到难受。

我看到二叔,想起以前他骑马跨枪的风光情况,看看眼前的落拓景象,不由得唏嘘感慨,眼睛也湿润了。我虽然接受党的教育多年,但总不能把眼前这个老头和万恶的阶级敌人连在一起。

我走后很长时间,二叔还逢人就夸奖,说大女婿多么懂事、善解人意,而二女婿简直是王八蛋,到了村子门口也不进来看看我。

原来我的这位连襟是济南市内的一位处级干部。济南和禹城又那么近,你不和这位反革命的老丈人划清界限,怎么交代。其实老头吃的药不断,其中不乏好药,还不都是二女婿给对付的,否则老头哪能活到现在。这话语是老婆给我说的。

这位有时精神有点不正常的老头,经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平时他对来要饭的乞丐特别关怀,自己不吃也要给人家吃。这次我送他一些裙带面,他当宝贝把它藏起来,舍不得拿出来给老婆孩子吃。倒是来了个乞丐,他却把人家请到家来,让坐在大堂上,亲自动手为他下起了这视为宝贝的面条。

只因为你要一说他,他真的会发疯,所以家人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

我们离开老娘家后,几位兄弟都到车站送我。三叔的儿子汉兴,替我把行李从寄存处挑出来。由于山东人不习惯用肩挑,把这个二十多岁的在修徒骇河中算是一等劳力的小伙压得够呛。我想,要不是已经减少了一部分,恐怕他真挑不动。

就因为我的这挑东西,在兄弟面前曝了光。尤其三叔家我一点也没有送。我这个绍兴人的小气也就成了他们的共同看法。以后老婆探家时,成了话把。

离开禹城,列车继续北上。

这时已是1970年一月中下旬,腊八节已过。旧时人们都要忙着过年了,现在人们都在从事干不完的革命事业,很少有人考虑过年的事。我在火车上就不用考虑革命。我正看着那担行李高兴呢,今年我们可是能过上个好年了。

然而在火车上有的是时间,你总不能一个劲的考虑回家过年吧,尽管当时我们只有硬座票,列车上挤满了人,却一点也没有影响我的思维。

考虑来考虑去,我的思绪又转到儿子的身上。

我们的目的是出来看病,现在病没有看上,回去过年,不是也很揪心吗?

趁此机会,我前前后后考虑了这次在上海求医的经过。

我总结出,这次到上海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儿子这病全国只有四所医院能治:上海新华医院,北京积水潭,天津反帝(协和)医院,再就是哈尔滨医大二院。

想着想着,突然闪出了一个念头。既然哈医大二院能治,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舍近就远呢?
再说,谁也不能确定这四个医院中谁的水平最高!

而哈医大住院处辛明贤同志不是同意两个月后给安排入院吗?

这两个月虽然还没有到。但是我就这样回家去,过几天再出来,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三四千里路,来回奔波,不劳民伤财吗!

这个念头一出,我决定在哈尔滨下车,就是住旅馆也要等住院,不马上回家了。
至于口袋里是否还有钱这件事,在做决定的当时我还真没有考虑!

最终我们有否在哈尔滨住上院,人生地不熟,怎么渡过没有钱的难关。且等下帖分解!(待续)2011-7-15

、、、、、、问题马上就出来了。我管了孩子管不了行李;管了行李管不了孩子。

而行李和孩子我得兼顾,楼主是有办法的人,头脑也灵活。若说到小气,那也是了,不过那时,可能小气的人还是普遍多,因为大家都没有,不过从楼主所买,我觉得你是有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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