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小时候居住的小巷是个妇儿世界。有“潘太太”“孙先生娘子”“许老板娘子”(我母亲对她们的称谓),还有“陈娭毑”“吴伯妈”“贺婶婶”(我对她们的称谓)等诸多芳邻。长大后,我才知道这些称谓前面全是婆家而非娘家姓氏。如吴伯妈娘家姓朱,贺婶婶娘家姓杜。至于那些太太,娘子,娭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姓什么。同样,我的外婆,唯一的舅妈,我也不知道姓氏,随着有关亲戚过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区分“伯妈”和“婶婶”也是看其丈夫的年龄。母亲对这似乎不太严格。比我父亲大或小不了多少的,让称前者;较为年轻的,让称后者。农村严格些。有一位黄花乡的同学,头几次到我家称我母亲“婶婶”,后了解到他的父亲小我父亲一岁,便马上改口叫“伯妈”。由于以男方为准,“伯妈”年龄小于母亲,“婶婶”年龄大于母亲都司空见惯。
小孩随父姓也是惯例。如有随母姓的,就会疑心他(她)没有父亲(野父亲)。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
现在呢,后辈对长辈女性基本都称“姨”(亲戚例外),冠以娘家即本有的姓氏。与夫君姓氏毫不相干。比如“灵玉”呀,“愚溪涓涓”呀,我女儿就分别称“灵姨”,“愚姨”,与她们的夫君无涉。夫君们只能徒叹奈何!儿女既可随父姓,也可随母姓。我的女儿就随我老伴姓!老伴是知青,女儿就是地道的知青女儿。我们老两口也从未担心过旁人的指指点点。我是不重形式,不看表面的人。在30多年前,我就有此觉悟,怕也算助推女性解放的积极分子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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