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电(三)
王女和新的男友双双一起回到北大荒后,和朱君间断了联系。偶然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低低头就过去了。
好像在说对不起,无颜面对;也好像在说,拜拜了,今后我们各走各的道,互不相关。
总之,从表面看,这个小姑娘好像没心没肺,并没有考虑朱的感受。
至于她内心是否也和表面一样冷淡,当时大家都不得而知。
王回来后虽然和朱间断了联系,但是她和我家的联系却没有间断,继续保持,进行走动。
我那时候,虽已由兵团给平反,但仍被本单位视为危险分子,看成不安定因素而受排挤。领导觉得给安排什么工作,似乎都不合适。
这时正逢国防公路管理站要求在我们连队建立一个道班,要调四名职工维修公路。领导首选的是我和我老婆,立即找我谈话。我欣然接受。他们马上就把我的关系给转了过去。
我们的任务是维修所住连队附近的公路,保持其路面平整。
那是一个养老的活,多半是照顾上了年纪的老铁道兵的。
我们连其实也有几位老铁道兵需要照顾,可连里不安排他们,谁也没有办法。
那时的我连中年还够不上,作为一个劳动力,似乎嫌浪费了点。可既然我们党都没有认为这是浪费 ,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就这样我当起了道班班长,领导着三个班员——老婆和一对北京知青小夫妻。此后不少年内,我们不受一分场领导。
我们自己领导自己:爱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爱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爱干就干点,不爱干就休息,干多干少全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后来我升任排级干部,调到站里当事务长*,老婆他们三人上班,连个班长都没有了,各自为政,自己管自己,更自由了。
她每天提个半导体上路,经常自个儿找个安稳的地方一坐,收听红旗广播电台的播音节目。
这个红旗电台不知是受谁控制,由谁主持。它经常播出一些抖露毛老爷子干出的祸国殃民的具体实例,提醒国人擦亮眼睛,明辨是非。可她只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从不跟我说。因为他知道我是一个毛老爷子的忠实信徒,会反对她听这些乌乱暴躁的东西。
如果王女和我家往来,还要顾忌有人说闲话,现在显然不用考虑这些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王女当然可以更自由的和我家接触,而不去考虑别人的看法了。
尤其是当我调到站里,住在853总场部的时候。老婆自己在家,颇显寂寞;男人不在家也觉得害怕。王女就经常去我家,有时干脆就睡在我家,陪伴我老婆。
在这种状况下,我们和王女之间的互相沟通增加,她们老姐小妹之间应该说已经密切到无话不谈。
也就在这种状况下,我们说一些有利于朱的话,做一些有利于朱的事,以燃起她们的旧情,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到了这种地步,对于我们再说,恢复他们的关系,显然也是一件不难办到的事。(待续)
注:
我调任事务长的事,是我们新到来的营长王全,向国防公路管理站站长提出的,他说贺继昌可以用!一分场不用他是有派性的!
其实这位新来的大尉场长,文革中和我本不是一派的。而那位站长文革中和我也是对立派。之所以一个这样说,另一个敢用,恐怕他们都已经厌倦了两派斗争。
我和王营长本不认识。只是在他调来一分场时,由于受文革的影响,下面的生产无序。
一分场可是有十万亩耕地的大场,生产无序,影响和损失可以预料。
惯于杞人忧天的我,为此给他写过一封长长的信——建议书。
也就是在看到这封信的落款时,他才知道853一分场六队有个贺继昌。
一次一分场举行体育运动会,我参加的项目是跑1500米。在我跑的过程中,坐在看台上观看的王营长,不断高喊“贺继昌加油!”、“贺继昌加油!”来为我助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