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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故事 上

   前些天发了一组旅途故事,放在浏阳板块了。想想与长沙的朋友们有过很友好的交往,于是不辞浅陋,特它们归拢分成两段发到这里,也算是与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那是中秋过后的第二天,我乘车开西安。这趟列车只开到宜昌,乘坐的旅客并不多,在整个一节软卧车厢中,居然只有两个买了票的乘客,还有一个包厢里坐着几个乘务人员在聊天。
  在我对面的女人好像有些年纪了,却也并不显老,脸上没有什么皱纹,衣着干净而整洁,衣料紧贴着身躯,胸部很坚实,隆起处的凸起显示里面没有bra,这个实在有些不寻常,我只好装作没看见,不让视线在那里停留。送她的是一对老夫妻,相貌苍老,应该有七十上下了,看起来他们似乎是老朋友,我不经意地听他们的交谈,听口音是关中口音,但她是从上海过来的,孩子在美国。哦,很了不起的母亲啊。
  车要开了,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到哪里下?这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人在旅途,总归要交谈的。襄阳。她的回答很简洁,但也让我觉得有点疑虑。因为襄阳是最近改过来的地名,长期以来地图上一直标注为襄樊。据说为了改动这个名称,世界地图,中国地图,省、市、县、区地图的改版重印,市、县、区、乡、镇、村所有单位公章、财务章,检查、核定、证明、记录等各类印章的变更,标牌、标记、商标、户外广告、牌匾以及各类户籍、身份证、毕业证、工作证的变更,出版物、公文纸、红头文件纸、以及单位信笺等带有“襄樊”字头的印刷品都要废弃重印。行政成本将至少过亿元。上了年纪的人,哪里能这么顺利地接受呢?一般的人,说起这里都是说成襄樊的。我问她了,她说自己从小就在襄阳城长大,成年后才到的陕西。那么你的家安在哪里呢?在美国。美国?是的。那么你拿了绿卡?哦,我去了多年了,已经入籍了。这么说来,现在你是一位美国人了?yah,是的。一个具有陕西口音的美国籍的华人老太?一个人跑到襄阳去干什么呢?
    我从小生长在古城襄阳,家里就是妈妈与我两个人,妈妈当老师,我上学。爸爸在抗战期间跟着孙立人打鬼子,在他的部队中担任医官。至于有没有军衔,那就不得而知了。鬼子打完后接着打内战,你也知道,这场战争的输家是国军。他们一路退到台湾,我父亲追随他的老上司也去了海峡对面。我上面还有个姐姐,比我大两岁,48年时眼见战局打到了江南,妈妈委托叔叔带着姐姐先去找爸爸,然后她准备随后带着我也动身,好歹也一家人死活在一处。哪知道这一去就是一年,叔叔千辛万苦找到香港,居然还让他找到了!可惜叔叔没有跟着自己的哥哥走,送走了侄女就回来了。那后来呢?听到这里我知道这个叔叔要遭殃了,忍不住发问。后来?哎,当然是特务了啊。解放前夕跑到香港去,然后又溜回来,不是接受潜伏指令的特务是什么呢?他回来没多久就被抓到牢房去了。妈妈受到爸爸的牵连,那些年每隔一两年就要换一个学校,有时当中学教师,有时到小学去,在我记忆中,总是在不停地搬家,换学校。那你妈妈反右时当右派没有呢?我的提问总是不让人痛快。哦,有过提名,但是担任评委的那个人曾是妈妈的学生,说,张老师哪里是什么右派?换人换人。就这样,右派的指标安到了另外的人的头上。我与妈妈两个人,其实过的也算平静。记得那时大跃进,我也到过农村插秧,乡里的壮劳力都出去砍树炼钢了,没有多少劳动力留下来种田,水田里都是一块一块的大坨的泥巴,我总是把秧苗插到泥巴缝当中,手一松秧苗就浮上来了。啊?是这样啊,原来饥荒的59年也有你的一份罪过呢!你还干过什么呢?那时年纪小,也不大懂事,但是倒也不怕吃苦,记得为了挣零花钱,去工地上挑塘泥,干了一整天,挣了一块一毛钱,怎么花呢?请了五个女同学去看电影,窦娥冤,两毛一张的票,我还得再淘一毛钱。结果看了后哭半天,想想真是划不来,辛辛苦苦干了一天,结果还要再掏钱不说,换来的却只有眼泪。

 

  到了60年,我初中毕业了,可是没有资格继续升学,从此就成为了社会青年。那每天干什么呢?什么也不干啊,有时打打零工,多数时间就窝在家里看书,看小说,找所有可以找到的小说来读。三国,水浒,红楼梦,安娜.卡捷琳娜,战争与和平,高老头,茶花女等等,这些中文名著都是那时读的。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年,直到63年我妈妈去世。9月1号开学,妈妈提前几天去学校做准备,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8月27号妈妈去学校,29号就躺在了停尸房。至今我也不知道妈妈的死因。当时我心头一片混沌,伤心得死去活来,就这么让他们把妈妈埋了。然后呢?然后,我就是一个人生活了,有时到农机厂当临时工,给浇铸好的铁管法兰打毛刺。怎么打?用砂轮啊,手里端一个沉甸甸的砂轮机,高速旋转的砂轮摩擦生铁管的边缘,把多余的铁渣打去。刚开始时眼睛都不敢睁,生怕飞溅的火花把眼睛弄瞎。一天下来,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耳朵里全是砂轮机的尖叫声,满头满身全是铁砂,戴三层口罩也挡不住那些沙尘,吐出的痰都是铁锈色。那你的收入呢?每天八角钱。没干多久实在干不下去了,又回来,再找其他的活路,扫大街,拖板车,收破烂,带小孩,什么都干过。那时山里开始通电,可是农民很少用电的知识,只知道用铁丝能把电引过来,这样就能开抽水机打米机了,却忘记了要是漏电了会打死人的。死的人多了,电力部门不得不重视起来,于是招收了一帮姑娘小伙去农村给大家讲解安全用电的知识。那时我也参加了宣传队,扛着宣传牌在边远的乡村到处跑,这一段经历对我后来的影响很大,说到后面你就会知道了。 

 

      你那时过得那么苦,有过轻生的念头么?没有!每当我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活下去,一定不能自杀!一定不能发疯!要是有那么一天可以找到爸爸,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抛下了我们母女!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打零工度日过了三年,文革开始了,看到那些受侮辱受迫害受虐待的人的悲惨遭遇,我庆幸妈妈早走了三年,不然她怎么熬得过后来的日子啊!这时我的表姐在西安生了一对双胞胎,没有人带,于是我就来到了西安。
   表姐是个中学老师,文革的时候,很多老师的遭遇真是太惨了,只要你的家庭出身有一点问题,几乎都会挨斗。可怜我的表姐,两个孩子还在吃奶,也得天天去罚跪,挂牌子。姐夫戴过一顶右派的帽子,每天缩在家里,就像是被蛇盯住了的老鼠,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每人的工资本来也有四十九块,这时一人减了一半,变成一共四十九块了。一家三个大人两个奶娃就靠这点钱过日子。那你有工资拿吗?给自己家姐姐带人,哪里有工资啊,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不过他们对我还不错,每个月的钱全交到我手里由我开支。
   两个孩子能满地跑了,这时到了69年,全国性的知识青年下乡运动全面展开。我想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总在姐姐家也不算件事,于是找到了街道,自己要求下乡,就这样也成了下乡知青的一员。其实我只是个社会青年,连得个知青的称呼好像也是沾了光。

  

   说起来当下乡的这几年,是我平生最快乐的几年。生活在大山里面,呼吸的是最纯净的新鲜空气,喝到口的是最甘甜的山泉,周围的人是最淳朴的山民,我再也没有在城里不能抬头做人的感觉。我下乡的地方是终南山边的户县,与知青的集体户不同的是,我单独住大队书记的家里。
   我在农村学会了几乎所有的农活,耕地、插秧、中耕、收割、挑担、打车、砍柴、做饭、种菜。就是不养猪,我一个人养什么猪啊,再说了,虽然是不怕吃苦,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猪粪的臭味,我讨厌所有那些肮脏的臭味。可是回国来以后却偏偏逃不开,你看,我们坐的这还是软卧,飘过来的厕所的臭气还是闻得到。外国的厕所就不臭了?我不以为然地接了一句。嘿,说起外国的厕所,还真是又宽大,又干净,空气流通,不但不臭,还有香味。厕纸都一排好几种,你可以随便用。我去年去美国旁边的一个小国旅游,光秃秃的一座山,七弯八拐地爬上去,就是一座名山了,与中国的随便哪座山比起来都狗屁不是。但是他们的厕所比我们中国的五星级宾馆的还要干净整洁。说起厕所,还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在中国。那一年,一 车高龄的美国高级知识分子来中国讲学,接待方也按照高级标准来接待。这一天安排他们去圣地延安一游,高档的豪华巴士,宽敞的高速公路,一路行来,窗外是黄土高原壮观的景象,白云蓝天,沟壑台塬,看得这一帮老外倒也心旷神怡,其乐融融。到了中途,去上厕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蹲在苍蝇乱飞的茅厕里,站不起来了,边上一个人也没有,结果一屁股坐了下去。天啊!怎么会这样!那后来?...后来她是挣扎着自己爬出来的,身上屎尿粪蛆什么都有,怎么洗,怎么换衣服,怎么抗感染?还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多难堪啊!对了还有一件事也让我气愤,3年前夏天,北京密云,一个中年妇女不小心掉进一个粪池,周围十多个人围观,就是没有一人伸一把手,要不是后来消防队赶到,这些冷血的东西真会活生生看人淹死在粪坑里!要知道这还是发生在北京,天子脚下啊。你的记性未免太好了吧,三年前内地的花边新闻都还记得?那时关注北京奥运会,所以留心当地新闻,不记得是哪张报纸上看见的了,但是时间地点人物不会记错。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哦,在生产队的日子。那时我拿到了全队的最高工分,每天有十分。哈哈,吹牛了吧?哪有女人拿十分工的?妇女主任妇女队长不行,书记婆姨,队长闺女也不行,你想蒙谁啊?哦,是这样的,我记得前面说过我到农村宣传过用电知识,现在就有了用武之地。第二年队上可以接上电了,可是没有一个人会弄,我自告奋勇说能搞,结果我们公社第一个变电站就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我一面看书,一面告诉他们要买哪些设备,包括变压器,电流电压表,闸刀开关,瓷瓶电线等等,东西到齐后安装布线也是我的事情。当一切搞定,村庄里第一次点上电灯的时候,人们对我的态度就完完全全的不同了。我从大队书记的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配电房,从此这里成了我的别墅,宫殿以及图书馆。我的这个家就在山边上,周围没有别的住户,到了晚上,非常非常安静,天上的星星又大又亮,好像伸手就能摸到,李白诗中说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境界了。当野外的虫儿停止鸣叫,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半夜,有时也能听见终南山上下来抓羊的野狼的叫声,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只觉得心里非常平静。我不用每天出工,只要管好了队上一切有关电力的事情就够了。闲暇的时间我全用在了读书上。还别说,就凭着手头的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我就敢给队上的社员看病。怎么看?给他们开方子啊,中医西医都开,看他们愿意用哪种药。我还学会了针灸,老百姓腰酸腿疼落枕伤风感冒拉肚子都能用针扎好,于是我的配电房又成了医务室。后来名气越发的大了,连接生都来喊我,我还真的接了两个娃娃来到这个世上,要知道那时我还是个姑娘家啊。

   后来知青开始返城,我也被招进县里的农机厂 ,当上了一名普工。这是1972年。
     算来她这时已属于大龄未婚女青年,于是我问起了她的婚恋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你有没有过自己梦中的白马王子呢?或者有没有哪个大男生小男生倾慕你,给你递过纸条什么的?没有没有,那个时候,谈恋爱就是件很羞耻的事情,再说我也懵懂,初中的女同学我一个都没有忘,可是男同学记得的只有一个半。这怎么说呢?有一个男同学上高中后天天从我家门前过,时常有意无意地瞄过来,一被我发现了又赶紧低头走开,这样子我才记住了他的名字;还有一个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样子倒还是记得,可是名字死活想不起来了,所以我才对你说记得的人只有一个半。后来当社会青年,我要么躲在家里读书,要么打打零工,而社会上打零工的男孩子多半干一些扛大件之类的搬运工作,所以没有机会在工作中认识什么人。再说了,女孩的梦中人头上应该有光环的,我的处境是那样,连想都不敢去想啊。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自己养活自己,不这样绝不结婚。 招工回来上了一年班,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看看人还过得去,老实本分的一个钳工,于是就结了婚,生了儿子,过上了千千万万普通中国人平凡的日子。又过了几年,无意中又怀上了,这时抓计划生育很厉害,可我就是想再要一个,我已经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更不愿意拿掉她了,于是在肚子开始现形的时候又回到了山村,就在我的那间配电房里生下了我的女儿,这是80年的秋天,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开始了。原来超生游击队的原型是你啊?你的女儿应该叫终南山吧?难怪黄宏给女儿起名叫做少林寺吐鲁番,艺术来源于生活这话还真的有道理呢。

   去年我女儿结的婚。下次回来我一定要带她去乡下看看她出生的那间屋子,让她知道,自己的根在中国,在陕西的这座大山的山下。你的那间房子还在吗?都过去几十年了。哈哈,不但还在,他们还把那叫做张家庙!哦,原来她姓张,应该是随母亲的姓了。慢点慢点,你说女儿生下来了,要知道计划生育是国策,在农村多生了都要罚款,何况你是城镇职工,受到什么处罚了?没有罚,因为在理论上我的女儿并不存在,我没有报户口,把孩子寄养在乡下了。

    本以为这辈子除了今后要考虑女儿的成长,再不会有别的烦恼了,却传来了父亲的消息。
    到台湾后没有多久,孙长官知道老蒋要对自己下手了,于是让自己的那些老部下陆续离开了军界,我的父亲也在其中。他退役后先到了新加坡,在一家医院担任首席胸外科大夫,要知道,还在国内时他就是胸外科的第一把刀了。照理说他应该扎根在那里了,可是我爸爸觉得世界那么大,还是应该多到外面看看,于是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依然离开了华语世界去了美国。在美国父亲还是当他的医生,可是不再是外科大夫,他当上了心理医生。他怎么取得执照的呢?学啊,美国是个很认真的国家,只要你通过了考试就能取得相应的资格的。父亲觉得自己一生的经历非常丰富坎坷,对于人生的困苦能看得透彻,于是想以自己的感悟来帮世人解开自己的心结,这就是他改行的初衷。
   父亲一直在想法寻找我们母女,可是始终没有办法与我们取得联系。当改革开放一开始,他立刻与国内取得了联系。我们家在襄阳是个大家族,虽然衰败零散了,可是毕竟老家还是有人。家乡的人把父亲的消息传给了我,我们父女终于见面了。我带父亲去到那片坟山,想拜祭一下母亲,可是那里正在搞开发,半边山都挖空了,哪里还有一点点过去的痕迹?我只能陪着爸爸对着那半边山默默地低头,鞠躬,爸爸和我都哭了。在这一刻,我忘记了当年的誓言,我搀扶住几乎站不稳的父亲转身离去,我眼中的爸爸这时只是一个失去了发妻,却也找到了离散多年的女儿的不幸却也幸运的老人。
    父亲看到我的生存状态,决心带我离开中国,离开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这块土地。美国那边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可是签证却拖了一段时间,这不怪别人,是我的男人在暗中使绊子,他对签证官说不想离开。我很生气,于是自己找到领事馆,当天就拿到了签证。为什么你能拿到而丈夫却不行呢?哎,你不知道,他是个从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到了外面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清楚,一想到要去洋鬼子的国家去,心里就发憷。也难怪他那么想,也就是个小学文化程度,连个abc都认不全,四十好几的汉子了,突如其来就要移民去美国,能活得下来吗?你就没有想过甩了他?我的问话简直就是像是在存心使坏。她摇摇头,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已经过了快十年了,平时在家都是我说了算,我不能在这时让他妻离子散,只要他不背叛,我就永远是他的妻子,我要与他一路走下去,我也与他一直走到了今天。

 

  

回复 1# 阿井

好文,但听故事最怕吊胄口,期待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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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井君的旅途之故事还是蛮有味、扣人心弦的, 旅途中遇见了知友,难怪扯得上路。期待后文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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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阿井

      于是找到了街道,自己要求下乡,就这样也成了下乡知青的一员。其实我只是个社会青年,连得个知青的称呼好像也是沾了光!

到了60年,我初中毕业了,可是没有资格继续升学,从此就成为了社会青年。--美国籍华人老太如是说

   大实话!颇有自知之明!我们都是戴着〝高帽子〞--知识,到农村去的!既然有知识为什么还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呢!还要学农活呢!那时,我们绝大多数人不过多认识几个字而已!社会上的活什么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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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阿井兄还记得长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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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井兄你好,好久不见,想念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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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阿井

 

 

阿井先生的旅途生活过得好充实,居然还记叙的这样清楚!

 

 

欣赏了好文好故事!

揉动琴弦,情随波涌,无边的思绪 缠绵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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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沙经历了我两次无心“逗霸”的楼主又回来了。谢谢送来的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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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asd99999

 

五九好!接受你的意见,把原来的八段归总一起发上来了。可是发帖的时候跳出一个框框,意思说是发的字数超过了,于是再拦腰一刀,换成了现在这样的上下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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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隐士安

 

隐士安你好!谢谢你来看我写的故事,请多提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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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要得呢

 

要得呢你好!你的名字非常有趣,哈哈确实要的呢!我们当年都顶过那顶帽子,回头再来看,确实,一帮子城里的小青年,被哄或者轰到农村去,他们哪里有什么知识可言啊?不过呢,知识青年这四个字代表了我们那一段难忘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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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双江

 

是啊,双江,就是因为还记得你们,所以特地来看望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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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灵玉

 

小灵玉你好!还记得去年与你们玩闹时的场景呢!要是总是那么开心,我就真会返老还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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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2# 阿井 谢谢阿井送来的旅途奇遇,这位老太太讲得很实在,你的记叙很精彩,欢迎常来家园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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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琴思清远

 

琴思清远好!人在旅途,总会有故事发生。这回我就好像是一个记者,采访了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士。但愿我编的这篇故事不那么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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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8# 隔山唱歌

 

哈哈,隔山老兄好!记得你的逗霸,也记得你的真功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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