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刘心武在【羊城晚报】发表他童年时代往事的一篇散文,对“过家家”的“童嬉”充满深情忆念,并由此对现在的儿童娱乐生活发了一通感慨。这便引起了我的童年记忆。
刘心武生于1942年,与我属于同时代人。我那时玩“过家家”较少,“办酒酒”较多。几个小朋友,小刀小砧板,小碗小碟,小锅灶,将家里的黄菜叶切成丁丁点点,假假子炒,假假子吃......不一会也就兴味索然,一时也想不出要玩什么。
金兰姐是巷子里的孩子王。我们还是学龄前时,她就已经是小学少先队的“三杠”了。她乐意带我们玩,而且总有新花样。我们乐意做“跟屁虫”。
拍皮球。她教我们拍“12面”,即拍出12种花样才算“一个”,再循环再算“一个”,拍“死”即换人,看谁拍得多。后还升级为“20面”。我至今还大约记得这些花样。
跳绳。看谁一次跳得多,跳“死”即止。正跳,反跳,正反交叉跳(俗称“抱毛毛”)。还有集体跳单绳,集体跳双绳,越跳越复杂。有一种跳法是:一人单跳,臂张开,另一人“参”进去,从其肋下钻到后面,再钻到前面,车转转,蛮有味的。
跳房子。至少有三种“户型”。一是长方形的“八间式”,“小康”型,较多见。二是“飞机式”,11间至13间的“别墅”型。三是“铜钱式”,5间的“经济适用”型。在算盘珠之间夹几个铜钱,踢起来更悦耳,更兴奋,也是她教的。
金兰姐还教我们玩“可怜的小猫”:
小朋友围成一圈蹲下或坐在矮凳上。选一人用手绢蒙眼,让他(她)在中间旋几圈,使不辨西东。然后,由他(她)摸索着走到一个小朋友面前,蹲下,一边摸头,一边念:“可怜的小猫你莫笑,你的名字我知道。可怜的小猫莫得瑟,你的名字我晓得......”反复念,反复摸,一旦被摸者笑出声音就能猜到,这就进行人员置换。如果被摸者忍住笑,也就不易猜出。因为那时的小男孩都是光脑壳,小女孩都是“缸灶头”。我那时就是不怕痒很能忍住笑的人,别人很难猜到,也就总是做“可怜的小猫”,一直到现在。
纵观所有游戏,凡缺乏竞争的如“过家家”“办酒酒”之类,似易厌倦;有竞争的如拍皮球,跳房子之类,较易持久。至于“可怜的小猫”,则是既有猜对猜错的竞争性,又有肌肤相亲的友爱,这似乎更符合成熟的市场经济法则:
既要竞争逐利,让各种生产力要素充分涌流,又要流着道德血液,不忘慈善和博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