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极地行之北极、东极(之三)

见识之三——大兴安岭之“岭”与黑龙江第一湾

没来黑龙江之前，想象中的大兴安岭那是原始森林所在地，高大的树木遮天蔽地，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真正来到大兴安岭，才知道什么叫做“岭”，按照词典的解释是：顶上有路可通过的山。山岭又为：连绵的山地。到漠河的这几天，不停地在山林里穿行，翻过一个山岭又一个山岭，岭上可都是有路的呵，而且都是缓缓的、长长的坡，比起川西的高山峻岭，世界屋脊的最高峰，这些都不算高山，而真正只算“岭”。当地人告诉我们，大兴安岭面积虽有近10万平方公里，但最高峰伊勒呼里山主峰大白山海拔仅1528.7米。但这里人迹罕至，丛林密布，是我国唯一的寒温带明亮针叶林区和国内仅存的寒温带生物基因库，森林覆盖率达79.83%。虽然二十年前的那场无情大火毁掉了大兴安岭20%的林木和整个漠河县城，但登高望远，今天的大兴安岭仍是林海郁郁、松涛阵阵，再生林木长势喜人。

正好近来拜读了一篇有关中国林线的文章，文章说道，判定一座山是不是高山，有一个简单的标准，就是看山坡上的森林是不是覆盖了山顶，如果是，此山是低山或中山。文章也指出，温度和湿度控制着森林的分布，并制作了中国高山林线随海拨及纬度变化图，在它的图中，大兴安岭地区的林线位置在1400米左右。这正符合了大兴安岭的地貌，当然水也是不可缺的，而大兴安岭伴着长长的黑龙江及众多的支河，所以是一个十分适合寒温带森林生长的地区。

我们在这里见到了漂亮的白桦林和兴安落叶松林，也见到了曾经的火灾劫难枯木旁，如今的万木争春景象。当然，在莽莽的山岭中，河流与丛林是交相辉印的。戴师傅特意带我们沿着长长的坡道上到红旗岭，见识大气的龙江第一湾。听戴师傅说，这里并不是一个正规的景点，六七十年代开发大兴安岭时，建起一个个林场，红旗林场的场长也是个摄影爱好者，勘查林地时发现了这一壮阔的景色，擅自作主修筑了这条上山的土路，后来因此还受到了批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自驾游的一个重要参观地。我们沿着这条土路上到岭上，扶着两个很简陋的木梯又下到悬崖边，呵，黑龙江在这里真是拐了一个大大的“Ω”字形的大湾，对面俄方的金环岛上则是一片寂静的原始次森林。我们站在这里良久地欣赏这不可言状的美景，感叹大自然总能给我们很多不经意的创造。

在林子里转悠我们还知道了一个本地的特色：这里是中国野生蓝莓的产地，每年的7月底、8月初是蓝莓的采摘季节，我们在这里见识了全民上阵轰轰烈烈的蓝莓收获季，并亲身体验了这种近年来据说是营养价值很高的野生水果的滋味。在大兴安岭洼地和丛林边的灌木丛中，是野生蓝莓最好的生长地，我们行车途中总见到三三两两的摩托车停在路边，却看不见车的主人。戴师傅指着一大片灌木丛说，都在那里面采蓝莓呢，现在收购价每斤都到13元了，我媳妇每天能采十几斤，收入都赶上我了，儿子休息时也帮着去采，这是我们这里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再来到一片洼地时我们也跳下车去采蓝莓，深入到灌木丛中，好不容易才看见很不起眼的小颗粒蓝莓，采摘起来荆棘纵横，不仅手很受伤，脚下也不轻松，看看地里时隐时现的没入树丛中的采莓人，这还是个很辛苦的活儿。我们后来在所有去到的村镇都看到有蓝莓收购点，火车上从塔河上来的客人大多都提着一桶桶蓝莓汁。说实话，这里的野生新鲜蓝莓口味并不好，太酸太小，可加工后的蓝莓汁酸甜可口味道很不错。

走进林区当然也看到林区村镇到处的“木刻楞”房。北极村的有些现代感，去的另两个村落北红村和洛古村的就比较原始。这是林区特有的一种房屋建筑，不用地基，用原木一层层叠垒咬合而成，房顶是木板加马粪，为的是不透风，墙壁是双层的，用来冬天火墙取暖，外面有些抹上了粘土与草的混合物，屋内当然是炕了，只是北极村现在很多农家宾馆都变成了现代床，但我们在北红村倒是住上了地道的东北土炕，这个村还不通电，只靠村里的发电机供电，晚上10点后就没电了，那一晚我们无法洗澡，只有到黑龙江里去漱洗了，不过，那一天的晚霞很好，我们是映着晚霞与黑龙江亲密接触的。在洛古村我们也领略了黑龙江源头的风光。黑龙江由发源于蒙古肯特山东麓的石喀勒河与发源于大兴安岭西侧古利牙山麓的额尔古纳河在漠河以西洛古河村汇合后始称黑龙江，因而洛古村被称为了龙江第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