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虽然我不曾有过期望她还能认识我。我走到她身边,跟她说:我是清江。她眼睛 忽然明亮起来,大约想起了许多往事,她拉着我的手说:“你好久没来了”,而且很高兴地 跟我说起话来。说到她的眼病;说到她脚不方便的儿子五十岁了还单身一人;说到她的大儿子 “黑狗”。她突然说:“天亮已经走了七年”。这让我心里一颤,我知道,她在怀念天亮。 当初她难产时,天亮曾惧怕她死去,为之悲号,那惨痛的悲号,我依然记忆犹新。此时,天 亮“牛粪”喃喃而发自肺腑的眷恋,却把对天亮的怀念那么深沉得宣泄出来,让我为她悲 伤。
同行的曾希提醒我,要去吃饭了。“天亮牛粪”连忙邀我“进屋吃饭”,聊天时她其实一直 在邀我“进屋坐坐”。中饭,是定在另一家农民家吃,因此只好告别,她目送我走,我也再 三摇手道别,一直到看不见......
吃完饭,当我们驱车离开时,我看见她很孤独的坐在周家门楼,看着我们的车离去......
我们下放的那坐村落,已不复以往的宁静优美,但“天亮牛粪”,这个优雅的农妇却烙在我 的记忆里。人生就是这样:有时不经意就会给你一个伤感的永恒记忆!
空山鸟语写于2011.11.30夜写于蓝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