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教我如何不想他”成就了赵元任和刘半农的“双簧”。1924年,赵元任第一次游学欧洲。在巴黎期间,几经周折,找到了慕名已久的刘半农的住所,两人谈得十分投缘,相见恨晚,相约每天或隔天见面,刘半农一方面准备他的博士答辩,一方面和赵元任讨论他发明的“乙二声调推断尺”。有一天,赵元任提出要给刘半农照一张全家福,刘笑说,为了要得这个臭博士,过着像叫花子一样的生活,就照一张叫花子相吧。于是刘半农全家就挤在墙角照了一张“可怜”相(刘的小儿子还跪在那里双手撑膝,做出一副讨饭的样子)。
1925年3月,刘半农进行博士答辩。由于赵元任与答辩委员会的委员大都认识,经允许,赵元任带了照相机进入会场,在答辩过程中拍了一些照片。可惜由于现场的光线很暗,不少照片很模糊,其中刘半农穿博士袍的照片和所有的底片又都在南京毁于日军的战火,现在手头只剩一张黑乎乎的答辩现场照片了,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刘半农坐在中间的背影。
经过6小时的答辩(比现在国内博士答辩所需要的时间长多了),刘半农终于套上了白色的皮领圈(象征着通过了博士答辩),得到了博士学位。1925年,赵元任和刘半农本来相约一起回国,但因刘半农还有不少手续要办,赵元任就先行回国了。同年9月16日,刘与钱玄同、黎锦熙、汪怡等聚集在北京赵元任家中,讨论研究音韵学的问题,刘半农在会间提议发起“数人会”。 1925年,两人首次合作发表了歌曲《织布》,由刘半农作词、赵元任谱曲的“双簧”由此开台。当时《教我如何不想他》这首歌在社会上很流行,有个年轻人很想知道刘半农到底是什么样的文人雅士。有一天刘半农到赵家,这位青年在座。赵元任夫妇即向年轻人介绍说:“这位就是《教我如何不想他》的词作者。”年轻人脱口而出:“原来他是个老头啊!”大家大笑不止。刘半农闻后曾写了一首打油诗:“教我如何不想他,请来共饮一杯茶。原来如此一老叟,教我如何再想他!” 1934年,刘半农在外出考察时,患上了回归热加上误诊,不幸英年早逝。赵元任曾挽联:“十载奏双簧,无词难成曲;数人弱一个,叫我如何不想他!” 1981年当赵元任访问北京期间,多次被邀请唱这首歌。一次在音乐学院唱完这首歌后,人们提问:这是不是一首爱情歌曲?其中的“他”究竟是谁?赵元任回答说,这首歌词是刘半农留学时在英国伦敦写的,“他”可以是男的,可以是女的,也可以是指男女之外的其他事物,这个字代表一切心爱的他、她、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