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应该有一年多了吧,经过一年多的共同劳动和生活,知青和场员已变的和家人一样,年长的场员我们尊称他们为师傅,对师傅当然尊敬了,而年龄相当的,我们就如同兄弟姐妹,打打闹闹,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只记得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一天晚上,我们几个知青和部分场员晚饭后都围在食堂的火堆旁,东拉西扯地闲聊,因为没有电灯,灶台上用药瓶做的煤油灯盏在火堆的光亮下显的是那样微弱。虽然,食堂外寒风吹的刺骨,但是,胸前的火堆却烤的谁也不愿离开。夜已很深了,突然,几个男知青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条大狗(死的),其中一个说:把它搞干净,今晚我们打平伙。大伙一听,齐声说;好!于是,大家七手八脚把狗毛就着火堆的火给(漂)干净了,破肚了,肚货可是好东西,不能丢的。毛是没了,但总得洗洗吧。谁洗呢?这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要到坡下的冬水田里去洗,距离有一里多地呢。天黑水冷不说!要知道我们场部所在地的地名就叫“杀人弯”!想想都叫人毛骨悚然,个个都不做声了,这时,几个男知青瞄准了同我们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场员——向孩(儿),“威胁”说:如不洗就不准吃狗肉。(场部所在地水源不是很好,春天还可以,到冬天饮用水要去一里地外的水井去挑,洗什么的则在场部坡下的冬水田里)。
小向虽然与我们年龄差不多(可能还小点),但平时却对知青相当迁就,总是喜欢黏着男知青玩。既然知青们发话了要他去洗,虽然不是很愿意,但还是去了。狗肉熟了,大伙黑灯瞎火地“抢”着吃。这哪里是狗肉呀,分明就是山珍海味嘛。由于是下半夜了,谁也不愿再打扫了。大家带着满足,高兴的睡觉去了。
第二天,走进食堂,看见的是一遍狼藉,不知是谁说了声:这狗肉怎么这么黑。大家看着昨晚吃剩的小半锅狗肉,确实看不出那是“肉”!大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约而同把目光瞄向了向孩(儿),只见向孩(儿)假装老实,喃喃地说:水太冷了,我一个人…… 我坦白,我只在水里(动)一下,反正我没吃。说完就象兔子一样跑了。几个男知青嘻笑着向他追去。大师傅开始打扫“战场”,端起锅子说:现在这就是龙肉也没人敢吃了。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眼不见为净。有了这一次的“狗肉”垫底,炼就了我这一生“铜墙铁壁”的肠胃——什么都能吃,很少吃坏肚子。嘿,还真得感谢这次的狗肉大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