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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中的潇湘晨报《走读曾国藩》记录片

因为这是潇湘晨报一个专题报道  第一站是长沙坪塘 ,征得作者同意,我想把整个系列集中在这一个帖子里, 灯火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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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年前归葬长沙坪塘,周围不许任何拆建、砍伐或建桥修路

 

撰文/李超平  摄影/曾海波

  3月5日,长沙市岳麓区坪塘镇伏龙山狮子峰,曾国藩墓。

  据朋友荣挺进在国家图书馆所查,所有写曾国藩、或由曾国藩撰写的书籍,从清末光绪年间到现在共有700多种。套用西方人一句老话: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曾国藩。2011年3月5日,大型电视纪录片“走读曾国藩”摄制组一行从长沙出发,沿长江而下,穿越赣、皖、苏、沪、浙等省市,追寻曾国藩与湘军的足迹,探求他们深刻影响近代中国的真正内因。

  [首站长沙 拜灵启程]

  1872年

  浅葬长沙金盆岭,曾纪泽日记显示每月祭拜两次

  曾国藩是同治十一年二月初四(1872.3.12)猝然去世的,终年62岁。据其生前流露出的“叶落归根”心愿,其弟曾国潢,子曾纪泽、曾纪鸿等从南京扶柩回湘,五月下旬才抵达长沙。因为天气开始变热,遂在六月下旬选址浅葬于长沙南门外金盆岭。

  《曾纪泽日记》上册第215页记载:“同治十一年六月初七日 卯初起。饭后至九叔父(曾国荃)宅,偕刘训阁军门往金盆岭,看浅葬之地。山环水抱,藏风聚气,洵不易得,虽永安先灵可也。”

  这场“浅葬”几乎花了曾家人一个月的时间。《曾纪泽日记》上册记载,“七月初六日,至金盆岭,祭告筑毕”,“七月十九日,至金盆岭谒墓”。日记显示,曾纪泽后来两年里几乎保持了每逢初一、十五日必定出城往金盆岭拜谒曾国藩墓地的习惯。

  2011年3月5日,我们摄制组前往拜谒的地方,却不是在金盆岭,而是在长沙市岳麓区坪塘镇伏龙山狮子峰。

  1873-1874年

  本想归葬家乡,但紫竹林墓地“皆嫰石”,“不可用”

  浅葬,即表示曾家人此时并未完全确定曾国藩就注定安葬于长沙,固然有日后与欧阳夫人合葬的考虑,也有再次选择墓地的意图。曾国藩曾想葬回老家湘乡曾家祖坟,但上好的位置已经用完,他亦拒绝了移动父母的坟地。后来他想起了早年办团练时长沙郊外的一处地方,这或是曾国藩初葬于长沙金盆岭的原因之一。

  同治十二年十月初一(1873),曾纪泽的岳父、湘军集团的重要成员、原陕西巡抚刘蓉在其家原湘乡县去世。次年二月(1874),刘蓉正式安葬前夕,刘、曾的共同好友、原广东巡抚郭嵩焘,由长沙出发走水路12天到湘乡(郭在日记中写道:途中“守雨竟日,推蓬兀坐,昏不见人。平生舟行留滞,亦未有若此次之苦闷者也”),他此行专程前往刘家选定的墓地勘察,并顺便查勘曾家为曾国藩物色的一处离老家不远的墓地。

  据郭嵩焘日记,这块由曾国藩弟弟曾国荃看中的墓地叫紫竹林,是湘乡与湘潭县交界处的铜梁山的一个山峰,在山顶,可“见曾宫保(曾国荃)所治田庄,塅势之敞,水口之紧,真壮观也”。但郭嵩焘并不看好这里的风水,他在日记中接着写道,“此行于霞兄(刘蓉,字霞仙)葬地尚为慰心,于文正公此地耿耿”,虽然他认为“劼刚(曾纪泽)负强用气,吾言必不足征信”,但还是觉得应当“一尽言之”。

  紫竹林墓地还是动工了。据曾纪泽写于祖宅富厚堂的日记,“同治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日 寅初起,饭后偕彭琴堂起行,辰正抵紫竹林,画定山穴”。直到次年二月二十五日(1874),挖掘过程中,发现“穴心,视之亦皆嫰石”,才认可“此地不可用矣”。

  曾纪泽由此否决了将其父改葬于家乡的计划,而最终选择了今长沙市岳麓区坪塘镇伏龙山之阳的狮子峰。狮子峰这处墓地,据说是清廷出费用,派堪舆大师寻访得来的风水宝地。不过在曾纪泽日记中,并未见到只字片语。

  1874年

  迁葬长沙岳麓区坪塘镇狮子峰,“但求土质洁燥,可安体魄”

  同治十三年(1874)八月十三日,曾国藩原配欧阳夫人去世,曾国藩的最终归葬之地已经尘埃落定,长沙坪塘伏龙山。曾纪泽十月初六日记记录了迁葬过程:“午初三刻(11点45分)至坪塘伏龙山,在山寺小坐,陪青泉入山,定向址,钉桩志之,未正(下午2点)始毕……夜至金盆岭谒墓。”

  接下来,“十月三十日,……至金盆岭,监各夫役启阡(起棺)。”“十一月初一日,阴,微雨。率夫役安置文正公灵柩于大舆上,行六里,至南湖港,登舟,行安柩礼。旋解缆顺流下,泊大西门……”“十一月初三日,晴。辰初出殡,由大西门,遇路祭者三起。巳初二刻登舟,安置先太夫人灵柩,与先文正公并列。城中文武各官,自中丞以下,咸来祭奠……”“十一月初四日,晴。奉迁文正公、欧阳太夫人灵柩升舆登山。辰二刻离船,巳正二刻到山,安柩坎傍,诸客行礼,酬答良久……”

  他在日记坦言,“与伯固及诸友议论方向、上下之位良久”,也表达了对风水家言的“茫然不解”,认为“勘舆家无真实可据之理”,但“以葬亲不敢不慎,聊从俗一拣择之”,他认为“究之五患之外,但求土质洁燥,可安体魄而已,其余皆臆说耳,何是据哉”?

  曾纪泽的这番话,颇有乃父之风:可以不认同,但不要排斥,体现的是一种有容乃大的胸怀,也不枉文正公深陷安徽祁门绝地还不忘以书信谆谆教诲“纪泽儿”。

  2011年

  墓地周围,30年来不许任何拆建、砍伐或建桥修路

  曾国藩现在的墓地,距坪塘镇中心区约4公里,距离长沙市城区潇湘大道、绕城高速、岳麓大道三干线主匝道约为2公里。曾墓原先建筑规模很大,占地面积约300平方米,分为墓冢、墓围、拜台、平台、神道、牌坊、墓庐、碑亭8大部分。距墓约60米处立有“太傅大学士毅勇侯曾文正公神道碑”,系大学士李鸿章撰、翰林黄自元书,叙述曾国藩生平功绩。

  我们在曾文正公的墓前肃立、鸣炮和鞠躬。只能说,青山有幸埋忠骨。我们随后访问了当地的村民。一方面,狮峰村的人非常以文正公安息于此感到自豪,另一方面,又有些许埋怨,因为三十年来,一直不允许在划定的区域内有任何拆建,包括砍伐一草一木,也包括建桥修路。不过说到底,还是认同了曾文正这个儒家人。所以,我们选择到文正公墓地致敬、禀告,祈求先贤护佑我们寻访曾国藩足迹的道路一帆风顺。

  走读曾国藩

  [壹·长沙]

  为什么从长江开始?曾国藩三任两江总督,恰是这条经济大通道的治理者

  1860年代,长江,这条排名世界第三的亚洲大河,把“老大”非洲尼罗河与“老二”南美洲亚马逊河远远地甩在了经济排行榜的后头。东亚的经济中心,从十三行时代的广州,北移到了十六口通商时代的上海。是两次工业革命后,英、美、法、俄等西方国家潮水般外溢的商品,造成了这样大跨度的位移。

  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后的“五口”,到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的“十六口”,长江沿岸增加了宁波、上海、镇江、南京、九江、汉口六个通商口岸。蒸汽船、航向标、机织布、煤气灯、照相术、自行车、消防队,这些闻所未闻的洋玩意儿从入海口溯流而上,经江苏、安徽、江西、湖南,直达面积广阔、物产丰富的中上游地区。

  曾国藩三任两江总督,恰恰是这条经济大通道的治理者。跨国公司、外资银行、地产泡沫、金融危机等,在他的那个时代已经发生。无论对于他个人,还是那个大清国,这些都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抵抗过,曾经对洋枪不以为然,对洋医将信将疑,对洋布敬而远之,但是在人生最后的12年里(1861-1872),对手逼迫他行动起来:建安庆内军械所——第一座兵工厂,铸黄鹄号——第一艘蒸汽船,建江南制造局——亚洲最大的造船厂,铸恬吉号——第一艘军舰,“商战”一词独家造,轮船招商拍板办,幼童留美破天荒……当我们从尘封已久的档案里抬起头来,不得不承认当年他的行动,不仅改变了他的时代,还在潜移默化我们的今天。

  这就是“走读曾国藩”从长江开始的原因。文/曾海波

  曾国藩(1811-1872)

  原名子城,字伯涵,号涤生,生于湖南省长沙府湘乡县荷叶塘白杨坪(今双峰县荷叶镇天坪村),兄妹九人,他为长子。28岁考中同进士后,他一路官至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一等毅勇侯。

  宝照渡可能真的该修桥了

  家有四姐妹,因为从小性格内向,每次走远亲,带的都不是我。

  老家在宝照渡对面的石板村,第一次过渡大概七八岁。妈妈带我去会同县城,记不清是去干吗,只记得过铁船(那时候,我们都叫铁船)时,很害怕翘板(船两头靠码头的铁板)压到自己的脚。看着它游过来,听见“嚓”的一声,我吓得跳了起来,随后被妈妈一把攫住,提到了翘板上。

  后来上初中,每次回家过渡,看到船在对面,就觉得非常不幸。那时候,如果恰巧碰上船刚过去,就得等上半个小时。天快黑,路太远。过河后,还要一个人摸黑走一段山路,每次都是一边跑,一边往后看。2004年,上大学后,每年放假回家,看到的都是越来越破旧的铁船。2007年,男朋友第一次去我家,过渡船时,觉得非常有意思。他拿起木棒,掐住钢缆想往后拉,但每次木棒都被钢缆卡住动弹不得。毕业后,回家的时间更少了。2009年,从老家搬到连山乡镇上后,回家都不再过渡了。听爸爸说,我出生以前,没有铁船,是差不多样子的木船。

  在当地人看来,这个渡口存在太久,变化太慢,因此对这一切都显得有些淡漠。不过,宝照渡可能真的该修桥了。

 

 

1.义有条“曾国藩小道”:刘坤一或曾在此“请鱼”  作者  李超平

 

      3月7日黄昏,摄制组沿“曾国藩小道”下山,小路起始处仍有完好的青石板,狭窄而逼仄,快要被荒草淹没。

  3月7日,我们在驱车200公里从江西宜春赶到南昌之后,经过一夜停顿,再次出发,前往南昌市安义县新民乡塘边村,求证前一个雨夜,我们从《南昌晚报》总编辑叶先生那儿得到的关于“曾国藩小道”的信息。这个刊登在《南昌晚报·城市周刊》上的信息不在摄制组了解范畴内,却让我们非常感兴趣。不得不说,接下来一小时车程的路况非常之好。

  同治五年(1866),正在围剿前线的曾国藩不可能来此祈雨

  新民乡地处安义县西北部,面积约122平方公里,是安义县面积最大的乡镇,人口约1.4万,他们拒绝了所有工厂的进驻,全乡森林覆盖面积84%。

  由新民乡纪委书记帅小生及塘边村委会书记帅式乾当向导,我们往狮山进发。狮山的海拔405米,有一条简易盘山公路直达山顶,路况良好。山顶是一处长宽各70米左右的平坦之地,四周留有完好的由青石片堆砌的围墙,高2米,宽约0.5米,已有130余年的历史,围墙下则是陡壁悬崖。这是一处树木浓郁的山峦,空气清新,环境幽雅,实在是一处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平地居中有一个圆形池塘,直径约10米,四周用麻石作为围墙,但其实,这个地方并不出产麻石。东侧坐落有一座寺庙,名曰“圣水堂”。而从山门进入平地之处,立有一个仿古的四角亭,亭内竖着五块青石碑,上有碑文,这立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这碑文的内容是江西巡抚刘坤一的一份奏折”,刘文宝乍一介绍,我们顿觉吃惊,心中涌起的,首先是一个不小的疑问:真的?假的?

  “第二、三、四块碑是原物,其余两块则是仿制的,因为‘文革’中被损毁了”。村支书帅式乾坦言。我们仔细打量,三块原碑上的字体确实笔力雄厚、端正,像是旧物。而所指仿制的碑,其碑文字体确实气势委顿、笔架软塌,与另三块原碑上的文字有着明显的差异。

  之前,当地人对碑文字的解读是,晚清同治时期的江西巡抚刘坤一、两江总督曾国藩曾于同治五年(1866)亲临此地祈雨,百姓因感念其德,便将为他们二人上山而修筑的青石小径命名为“曾国藩小道”。询问帅式乾,他今年49岁,“曾国藩小道”之说,是受其祖父、父亲口代相传的,可见由来时间也不短,且是当地村民的普遍认知。

  但不得不说,同治五年(1866)时的曾国藩,是不可能来到此地祈雨的,因为当时他正在围剿捻军的前线,其年谱里该年行迹中没有关于他曾经涉足江西的任何记载。刘坤一是否到过,则还需考证。

  意在祈雨的“仿奏折式”碑文中,“臣”字显著小于其他文字

  疑惑之余,我们将碑文逐字解读。起首就是“江西巡抚、臣刘坤一奏,为龙神灵应显著,请旨敕加封号,并恳御书匾额,以昭庥况而顺舆情,恭折仰祈圣鉴事”。

  不难看出,全部碑文竖排,显然是仿照奏折式样来刻写的,遇有“皇太后”、“皇上”等字样时,都会另起一行并高出一格,“臣”字也显著小于其他文字。行文语气也很规整,不像是杜撰。碑文中赫然出现了“大学士、两江总督臣曾国藩”字样,实在令人惊讶。为稳妥起见,我们逐字辨识,并不时讨论,几次三番之后,终于弄清楚了这些碑文的意思。

  第一块碑,写的是圣水塘(一眼所见的圆形水池)及“圣水堂”寺院的缘起。第二块碑文,则是抄录原江西巡抚刘坤一的一份奏折,其大意是:此处水池由来已久,春夏不溢,秋冬不涸,旁有龙王祠,当地百姓相传池中有一种四脚神鱼,据传是龙王的化身,总于大旱之年出现,视祈雨者对龙王爷之诚意多寡而显灵布雨。此事在府志(当时属南康府)、县志中有记载。

  同治五年(1866)五六月间,南昌一带大旱。刘坤一曾亲率全城官员祈雨,却无效果,人心为之惶动。遂于七月初,派人前来此处“请”神鱼,鱼刚进城,大雨即倾盆而下。但当时刘坤一并不觉其神,而是“犹以为事之偶然也”。直到五年之后的同治十年(1871)五月至六月,江西再次大旱,“复请神鱼”祈雨,又再次连降大雨,遂认为确有“灵应”。刚好朝廷当时有“凡志乘所载庙祀正神,实能御灾捍患,有功德于民者,请旨敕封”之规定,故为之上奏求封赏。

  而奏稿中之所以出现了曾国藩的名字,其实是刘坤一为郑重其事,请他联署而已。碑文还显示,此份奏折系安义县优贡生熊子沂于同治十二年(1873)仲夏时节照录。

  很显然,这篇奏折的内容揭示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刘坤一与曾国藩均不曾踏足此山。所谓“曾国藩小道”是刘坤一当年为迎接曾国藩上山而特意修筑,其实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并没有事实根据。但是,这样的说法既然存在久远,显然有其缘由。一方面,本地山民没有能力准确解读碑文,仅凭内中有“刘坤一”、“曾国藩”及数处“祈雨”字样就臆断他们曾经来过此地。另一方面,这样的冠名也未必不是山民淳朴情感的一种寄托,他们或许并不介意这两位名人是否真的到过,而是感念为解决百姓难题而想方设法的良吏。

  当问起“太平军”,当地村民脱口而出:是“长毛”吗?

  就我们亲自勘察所见,这条“曾国藩小道”尽管因盘山公路的出现而被荒废,但确实还能在密林中看到残余的痕迹。

  路基宽约40-50厘米,靠山顶的部分已经没有青石板,据说是被山民们撬走用在他处。下山之后,我们又特意找到了这条小路的起始处,亲眼目睹了完好的青石板路,狭窄而逼仄,已经将要被荒草淹没。显然,这是一条方便人们上山求福的小径,却被好心地冠上了一个名人的名字。更有趣的是,他们对这两个叫“曾国藩”、“刘坤一”的人的其他历史并不知晓,更不用说“湘军”是什么概念。而当问起“太平军”,他们脱口而出:是“长毛”吗?

  至于“神鱼”,安义县电视台的记者刘文宝提供了一个信息:大约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他接到了当地村民帅式乾打去的摇把子电话,声称圣水塘里出现了一种有四只脚的小鱼。他赶到现场,亲眼看见这种小鱼长约5-6厘米,背部有黑纹,腹部粉红,接近透明。鱼装在玻璃瓶内,摆放在地。为确保拍摄效果,他还特意在瓶底放了一张白纸加以衬托。照片及报道文字曾发表于光明日报及本省报纸,但该报纸存档尚需找寻,而影像资料一时难以从该台资料库中寻得,且也担心时间已有十余年,磁带早已自然损毁。他甚至说还记得当时用的是松下那款M9000的机器,笨重无比,使他爬山时吃尽苦头。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再没有这样的消息传来。但是我们推测,贵为一省巡抚的湘军名将刘坤一,他在对待这件今天来说很“迷信”的事情时是非常慎重的。同治五年首次派人“请鱼”进城祈雨成功之后,他并没有草率上报,而只是当做偶然。直到五年之后,这种“灵验”被再次重复时,他才郑重其事,为此还特意请两江总督曾国藩联署名字。以今天的理解,曾国藩应当看过此折,明了其意,才同意添上自己的大名。

  值得注意的是,为这事上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顺应“江西兵灾之后”黎明百姓急需休养生息的呼声。故此份奏折开篇就提道:“江西兵灾之后,各府县或称某神保护危城,或称某神驱除巨寇,纷纷详请奏恳恩施;臣敷其事涉渺茫,情近陷渎,多予批驳。”由此看来,刘坤一既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更是一个懂得从善如流的人。

  村支书家的族谱里

  记载了族人击退太平军的事

  踏访结束后,我们在村支书帅式乾家中翻阅了他们新修的族谱,因为上面收录了碑文的内容,我们用相机拍摄下来,再加以整理。我们还注意到其中收录了一篇题为《小陂崖剿贼歌》的短文,其中有“咸丰辛酉夏六月,发逆鼠窜安邑,分扰乡团,四出焚掠”之句,咸丰辛酉年即咸丰十一年(1861),发逆即指太平军。初步解读,其内容主要是写此地的帅氏家族为抵抗太平军的焚掠而奋起自卫,族人死亡二十七人,但击退了太平军。查曾国藩的年谱,该年六月曾经奏报太平军李秀成一部曾“扰逼南昌”,势必波及了紧邻的安义县。因此这段小小的族谱记载,与史实是吻合的。

  回到南昌后,我们连夜查阅了中华书局版《中国近代史资料丛书·刘坤一遗集·奏疏卷·之七》第238页《安义龙神显应,请敕加封号并颁匾额折》,将其与碑文比对之后,只字不差,惟有一处疑似错误之处:标题下注有 “同治十年六月十日”,但文中又见“同治十年六月十一日(神鱼)到省”字样。或是点校时的失误将奏折日期弄错之故,有待今后再予厘清。

回复 8# 乡音

     谢谢乡音姐提供链接资料[当为“走读曾国藩(四)”]:

     3月10日,我们摄制组一行在九江学院刘堂鑫教授、周敦颐第二十九代裔孙周斯全、九江三中语文老师曾昭义先生的带领下,穿过九江市区,来到位于庐山北面莲花镇冯家村的周敦颐墓地。九江市风景文物管理处专门设立了周濂溪墓园,20世纪90年代末期,在周氏后裔的协助下,周濂溪的墓地还进行了一次大规模修缮。

    《同治九江府志》对于“濂溪故居”有具体记载:“在莲花峰下,周茂叔乞身老于湓浦。有水发源于峰下,洁清干寒,下合湓浦。因筑屋其上,名‘濂溪’,盖取故里之川以名云”。昔日“江州十景”中有“濂溪古树”一景,表明当年这个地方曾经古树参天,别有风韵。但现在,古树早已不存。墓园管理方也自叹氛围尚不够浓厚,视为最大缺憾。

    我们恭敬地向这位家乡的先贤鞠躬致敬,随后瞻仰了整个墓地的情况。

    从罗泽南的年谱记载来看,为修葺周敦颐墓所写的碑记作于咸丰五年二月。《湘军人物年谱·李续宾》第124页有载:“宋儒周子葬于城外石塘铺,其墓及母妻冢遭贼损削,公督士卒葺治”。由此推断,罗、李师徒二人修葺周子墓的时间当是咸丰四年的冬季。

    罗泽南在《重修濂溪先生墓记》(《罗忠节公遗集》第249页)中写这一段经历:他与李续宾前往“浔城东南莲花峰下,周濂溪先生之墓”,因为“历年久,墓屺”,所以他们“购陶瓦与石,重修之”,并“命监生李兰亭、外委谢维德、先生二十二世孙周文珍董其事”,最后“不一月告成”。还提到距墓西北五里许的“濂溪书堂”,也因为“道光二十九年屺于水,兵火频鹜不暇”,而为之修复。

日月出矣,灯火不熄,不亦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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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 老灯火

 

刚才收到相关人士消息 这次走读又报了。特放上来网址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打开来看了,

 

潇湘晨报 走读曾国落4 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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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乡音

       今中午特地听了南京师大郦波副教授在央视10套百家讲坛《评点曾国藩家训》一集中,关于曾小时愚钝后天努力成就一番事业故事。“一个笨小子背了一晚《岳阳楼记》却未记几字,气得躲在梁上一晚无从下手的贼跳下骂他‘蠢子’后逃去……”

       今年是曾国藩诞辰200周年,故央视、凤凰卫视有系列讲坛。偶然搜索相关条目:

       《清史稿·曾国藩传》:国藩为人威重,美须髯,目三角有棱。每对客,注视移时不语,见者竦然,退则记其优劣,无或爽者。天性好文,治之终身不厌,有家法而不囿於一师。其论学兼综汉、宋,以谓先王治世之道,经纬万端,一贯之以礼。惜秦蕙田五礼通考阙食货,乃辑补盐课、海运、钱法、河堤为六卷;又慨古礼残阙无军礼,军礼要自有专篇,如戚敬元所纪者。论者谓国藩所订营制、营规,其於军礼庶几近之。晚年颇以清静化民,俸入悉以养士。老儒宿学,群归依之。尤知人,善任使,所成就荐拔者,不可胜数。一见辄品目其材,悉当。时举先世耕读之训,教诫其家。遇将卒僚吏若子弟然,故虽严惮之,而乐为之用。居江南久,功德最盛。

  国藩事功本於学问,善以礼运。公诚之心,尤足格众。其治军行政,务求蹈实。凡规画天下事,久无验,世皆称之,至谓汉之诸葛亮、唐之裴度、明之王守仁,殆无以过,何其盛欤!国藩又尝取古今圣哲三十三人,画像赞记,以为师资,其平生志学大端,具见於此。至功成名立,汲汲以荐举人才为己任,疆臣阃帅,几遍海内。以人事君,皆能不负所知。呜呼!中兴以来,一人而已。

  左宗棠:谋国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辅;同心若金,攻错若石,相期无负平生。

  李鸿章:师事近三十年,薪尽火传,筑室忝为门生长; 威名震九万里,内安外攘,旷世难逢天下才。

  胡林翼:曾公素有知人之鉴,所识拔多贤将。

  石达开:虽不以善战名,而能识拔贤将,规划精严,无间可寻,大帅如此,实起事以来所未见也。

  薛福成:曾国藩识人之鉴越轶古今,或邂逅于风尘之中,一见以为伟器,或物色于行迹之表,确然许为导才。

  杨昌济宋韩、范并称,清曾、左并称,然韩、左办事之人,范、曾办事兼传教之人也。

  王闿运:用将则胜,自将则败。

  容闳:故其身虽逝,而名闻千古。其才大而谦,气宏而凝,而为清代第一流人物,亦称旧教之特产人物。

  ?蔡锷:曾、胡俩公,中兴名臣之铮佼者,其人其事,距今仅半个世纪。

  梁启超:岂惟近代,盖有史以来不一二睹之大人也已;岂惟我国,抑全世界不一二睹之大人也已。然而文正固非有超群绝伦之天才,在并时诸贤杰中,称最钝拙;其所遭值事会,亦终生在指逆之中;然乃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所成就震古烁今而莫与京者,其一生得力在立志自拔于流俗,而困而知,而勉而行,历百千艰阻而不挫屈,不求近效,铢积寸累,受之以虚,将之以勤,植之以刚,贞之以恒,帅之以诚,勇猛精进,坚苦卓绝。吾以为曾文正公今而犹壮年,中国必由其手获救。

  毛泽东:①予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美无缺,使以今日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满乎?②曾国藩是地主阶级最厉害的人物。

  蒋介石:辛亥以前,曾阅曾文正全集一书,……民国二年失败以后,再将曾氏之书与胡左诸集,悉心讨究……实不愧为当世之名将。

  胡哲敷五百年来,能把学问在事业上表现出来的,只有两人:一为明朝的王守仁,一则清朝的曾国藩。

  章太炎: 曾国藩者,誉之则为圣贤、谳之则为元凶。要其天资,函功名,善变人(虚伪)也。……金陵之举(屠城、杀忠王)……所志不过封御侯,图光紫……死三十年,其家人犹曰:“吾祖民贼”。悲夫:虽孝子贤孙,百世不能改也。(《检论》,卷八,杂志)

日月出矣,灯火不熄,不亦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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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5# 开山炮

 

还原历史是需要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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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 乡音

主要是写此地的帅氏家族为抵抗太平军的焚掠而奋起自卫,族人死亡二十七人,但击退了太平军。

 

~~过去的教材会写成“地主武装垂死挣扎,被我太平军歼敌二十七名……”。以家族之力抗太平军,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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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乡音      谢谢乡音姐转帖。上月老三届网友富厚堂之行,对曾国藩的生平有进 ... 老灯火 发表于 2011-4-19 11:48

 

谢谢灯火 晨报是一星期一次 我会跟踪收集放上来。作者是湘乡的 湘乡家园的管理员是在荷叶长大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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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乡音

     谢谢乡音姐转帖。上月老三届网友富厚堂之行,对曾国藩的生平有进一步了解。国共两党的领袖蒋与毛皆对其佩服之至,自有其过人之处。毛提倡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实乃曾颁布湘军“爱民歌”不许扰民之翻版。

     曾江苏病故归葬长沙坪塘而其亲朋遵嘱不扰民,也许还有续文?

日月出矣,灯火不熄,不亦劳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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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军立名南昌府:曾国藩和罗泽南在这里开创了书生带兵的先河

 

□撰文/纪录片《走读曾国藩》摄制组李超平 摄影/李稳

  南昌市安义县天池禅寺,当地老百姓传说曾国藩和湘军曾到过这里,但据《走读曾国藩》摄制组考证,曾和湘军并没有到过这里。

  滕王阁底楼,“华夏圣旨展览馆”展品。

  走读曾国藩

  [叁·南昌]

  《光绪江西通志》·卷73·坛庙》记载的湘军人物在南昌的四处祠庙,是曾国藩与湘军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3月8日,摄制组开始了在南昌城的寻访。

  在研究曾国藩与湘军历史方面造诣深厚的胡卫平先生,曾在湘潭大学曾国藩研究中心《曾国藩研究·第四辑》(2008年)上发表了《湘军立名及其发展考述(一)》一文(第70页),其中第二部分的标题就是:湘军立名于南昌。这是一个比较新颖的观点。

  南昌·地理

  公元前201年所筑的“土城”豫章,至1926年才正式得名南昌

  据资料,公元前201年所筑的豫章城为土夯而成,据《名胜志》记载,其城周广十里八十四步,辟有六门:南有南门和松阳门,西有皋门和昌门,东北有东门和北门。

  从汉初到西晋,城的轮廓基本没有变动。但随着长江流域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城市也有了相应改变。东晋简文帝咸安年间〈371-372〉,豫章太守范宁对城墙作了较大的修整,并新辟东北和西南两道城门。

  隋文帝开皇九年(589),改豫章为洪州,都城也开始称为洪州城或洪都。

  明朝初年,明太祖朱元璋命都督朱文正增拓旧城,西城墙往内缩移三十步,城周长二百七十多丈,高二丈九尺多,废去了五个城门,留七个:东为永和门,东南为顺化门,南为进贤门,南偏西为惠民门,西南为广润门,西为章江门,北为德胜门。

  民国初年,废州府,南昌称为豫章道。1926年,国民革命军进驻南昌,正式设立南昌市,开始改建旧城。古老的南昌城墙延续至1928年全部拆除,在原城墙地基上改建马路,大致就是今日之沿江路、永叔路、船山路、榕门路、阳明路和八一大道。

  南昌·背景

  《光绪江西通志》·卷73·坛庙》第739页记载了湘军人物在南昌的祠庙有四处:

  1.张文毅、江忠烈专祠,建于百花洲,祀前巡抚张芾,从祀赠总督安徽巡抚江忠源。同治三年,巡抚沈葆桢奉敕建。光绪四年,巡抚刘秉璋奏祔祀甘肃按察使刘于浔(南昌县人,曾为湘军水师统领,同治三年战死于抚州)。

  2.曾文正专祠,建于东湖龙神庙左。祀大学士、一等毅勇侯、两江总督曾国藩。同治十一年,巡抚刘坤一奏建。

  3.马襄愍、罗忠节、王壮武专祠,建于筷子巷。祀九江镇总兵马济美、布政使衔宁绍台道罗泽南、布政使衔道员王錱。同治九年,巡抚刘坤一奏建。

  4.江诚恪、李忠武、萧壮武专祠,建于袁家井。祀署广西提督江忠义、巡抚衔浙江布政使李续宾、按察使衔道员萧启江,同治九年巡抚刘坤一奏建。

  罗泽南率湘乡勇援江西,是湘军首次出省作战,深得曾国藩嘉许

  根据作者的论述,咸丰三年(1853年)六月,江西告急(太平军围攻南昌),湖北按察使江忠源应江西巡抚张芾之请协防南昌,于6月22日夜进入南昌,因兵单势薄,且兵士非其直接招募,且缺乏正规训练,战斗力不强,很快便坐困危城,故向湖南求援。时任湖南巡抚骆秉章、帮办团练大臣曾国藩檄调湘乡练勇1200名赴长沙,与新宁楚勇一道,组成援江军。这批人由罗泽南、朱孙诒(江西清江人,原湘乡知县,早先与罗泽南、王錱、刘蓉等创办团练)率领,还有李续宾、李续宜、夏廷樾(今江西南昌市新建县人)、郭嵩焘(后曾任广东巡抚、驻英使臣)、杨昌濬(后曾任陕甘、闽浙总督)、蒋泽澐(湘军布政使蒋凝学之子)、罗镇南、谢邦翰、罗信东、易良干、康景晖、杨虎臣等骨干十余人,其中多数还是罗泽南的弟子。新宁勇中途溃散,到达南昌城的只有湘乡勇。

  七月十九日(8月23日),湘勇驻屯于南昌德胜门外七里街。二十四日(8月28日),太平军来攻,湘勇初战,罗信东、罗镇南、易良干、谢邦翰(均罗泽南的弟子)及军士81人阵亡。随后,李续宾指挥伏击太平军尾队而获胜。二十六日(8月30日),在籍刑部侍郎黄赞汤设宴款待江忠源、刘长佑(时在同乡江忠源麾下,后曾任直隶总督)、罗泽南、李续宾四人。湘乡勇援江西,是湘军首次出省作战,其作战表现深得曾国藩的嘉许,坚定了训练湘军的信心,他和罗泽南等人还开创了书生带兵的先河,从此拉开了湘军历史的大幕。故学者胡卫平先生认为南昌是湘军历史上的一个重要地点。

  率湘乡勇首次出省作战的罗泽南是一位能文能武的湘军名将,但这次驰援江西的时候,他还没有崭露头角。检阅他的遗集,有他当年在南昌城写下的多篇诗文。如《登章江门城楼呈江岷樵廉访》,此诗中提到了“章江门城楼”,目前已经不可寻,其位置大致在今八一大桥附近。

  罗泽南与江忠源都是湘军早期的重要人物,江忠源的资历高于罗泽南,但二人彼此欣赏有加。这次南昌相会,其实也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次相遇。南昌解围后不久,江忠源擢任安徽巡抚,赴任庐州,随即于咸丰四年(1854年)元月14日,因兵败自杀身亡,离防守南昌也不过半年时间。

  江忠源还是一位颇具特色的军事家,在湘军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同曾国藩一样,他曾努力钻研经世学问,以儒将领兵,是太平军早期的一个“劲敌”。早年在京城时以义薄云天著称,前后两次千里护送湖南同乡遗体还家。据曾国藩年谱记载,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八月,他经郭嵩焘引荐,与曾国藩在京城相交,相谈甚欢。善于相面识人的曾国藩曾对郭说:“京师求如此之人才不可得”,继而又补充道:“是人必立功名于天下,然当以节义死”。江忠源最后的结局,也确实是以身殉节而死,应验了曾国藩于十一年前的预言。

  江忠源善于领兵。早在1851年首次应召赴援广西时,曾以湘江上游蓑衣渡之战而闻名。蓑衣渡之战的规模并不大,尽管还打死了太平军的南王冯云山,它的重要性却并不止于此。还迫使太平军放弃了之前沿湘江直流而下迅速进击长沙的计划,改以陆路进攻,一路遭遇清军的节节抵抗,从而为江忠源援守长沙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并打死了西王萧朝贵,更间接导致了曾国藩及湘军的出现(罗泽南等人率湘乡勇赴援省城并留驻,改交曾国藩掌管)。但他眼见早先募集的楚军已经在战争中消耗殆尽,却没能停下来招募和训练新军,终于独木难支,功亏一篑。

  江忠源一生转战四省,屡战屡胜,清廷也对他连连拔擢。湘军巨头曾国藩、胡林翼、罗泽南、左宗棠等人,均不约而同地把他视为士大夫出而领兵的先驱和榜样。罗泽南出战时的身份是这支1200人部队的统领,而江忠源已经是湖北按察使,地位、名声均远远不及。

  罗泽南后来还再次来到江西作战,时间是在咸丰五年(乙卯)即公元1855年的夏季,曾随曾国藩在南昌城驻留。在此期间,他写了《雨后登江西城楼》:

  绵绵西山云,飞向东皋雨。

  雨后色苍然,莫辨云起处。

  方位 [筷子巷   寻找:马襄愍、罗忠节、王壮武专祠]

  仅一间厢房的老宅,很可能曾是湘军人物纪念祠

  根据《江西通志》上的线索,我们专门来到了南昌主城区的“筷子街”。筷子街过去确实叫“筷子巷”,仅三四百米长,原是一处客家人南迁时的中转站、暂歇地。据说目前很多客家人祭祖的时候,都会在祭案上放上一双筷子,就是因为先祖的教诲中有关于“筷子巷”的往事。

  筷子巷有些窄,主路面约5米宽,汽车不能并行,两边布满了楼房,显得有些拥挤,与其他街道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治九年(1870年),时任江西巡抚刘坤一主持修建了“马襄愍、罗忠节、王壮武专祠”,地点就在“筷子巷”。

  马襄愍是原九江镇总兵马济美,“忠节”是布政使衔宁绍台道罗泽南、“王壮武”是布政使衔道员王錱,他们都曾在江西“建功”,故朝廷为其三人建立了纪念专祠。屈指算来,时间过去了141年,我对于在此寻访到这个湘军著名战将的纪念祠是不抱什么希望的。直到我们走入筷子街第27号,才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这是一处临街的普通民居,为砖瓦结构,表面看上去,它是一幢三间式的房子,坐南朝北,中间有木门,石制门框。两侧各有小窗。进门后才看清楚,这是一座二进结构的房子,临街的这一进,是一个大通间。南侧有八角小门通往第二进。从此门走进去,发现内侧又是一个门厅式构造,面朝东,一侧有个小间,外侧则是一个厅。尽管现在这套房子被增加了很多临时建筑,也有不少的住户,整体显得凌乱,但仍不难看出其早先的辉煌。雕梁画栋比比皆是,木门、窗棂上都有精美的木刻图案。向住户们询问房主的情况,有人说早先是一个胡姓人的房子,后来去了台湾,此房子便充公了。但此人随后又申明说他是乱说的,不足以信。

  周览两遍之后,我提出了一个观点,这处老房子,很可能就是那座当年设立在此地的湘军人物纪念祠。因为从现有布局结构来看,这里恰恰就是一处不适宜居家生活的宅子。因为仅仅只有一间厢房,尽管无法入内查看(住户锁门外出),但不难看出,这间厢房应当是用于日常管理、办公接待,外间的大厅类似展厅,内间的大厅是一处祭祀场所,正适合用来做祠庙的建筑。而且,这处场所很可能是在居民房的基础上改建而来,并非专门建造。总之,这处场所的本来面目,有待日后找到正确的答案。但无论此宅的身份如何,都值得作为宝贵文物尽快加以保护和必要的修缮。

  南昌,滕王阁。气势已经不复当年,只是默默耸立在赣江之滨,看赣江水静静北去,看都市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滕王阁底楼的“华夏圣旨展览馆”保存了清时期及少量民国初期的一些圣旨原件,我们没有发现其中有涉及湘军人物的内容。但随后在另一个偏僻的展区,我们发现了几种与湘军有关的实体文物。那是光绪四年,曾国荃任山西巡抚的时候,经朝廷批准而向各省募捐赈灾款项,该博物馆收集到了两份重要实物,就是发给捐钱者的收据。此外还有由吏部发出的执照,其中有咸丰时期某一人前后两份,刚好时隔三十余年,从捐监生到贡生,似可以组织一个非常好的捐功名案例。此外还有慈禧亲笔画、清时期的服饰、顶戴实物等,都是很有意思的东西,也极大丰富了我们的拍摄内容。

  方位[东湖公园   寻找:曾国藩和江忠源纪念专祠]

  五棵粗大的古柳,或也“目睹”了当年罗泽南等人泛舟东湖的盛况

  离开筷子街后,我们又来到了南昌的东湖公园。在相关资料记载中,曾国藩和江忠源的纪念专祠就在这一带。罗泽南等人也曾泛舟东湖,赏月吟诗。

  据悉,南昌城内有东西南北四湖,东湖面积不是最大,但似最有名,“百花洲”就在湖心,现在有马路与环湖路相通。正是早春二月,湖水平静如镜,岸边几棵垂柳已经冒出了淡淡的绿色。根据《江西通志》的记载,江忠源的纪念祠就在百花洲上,而曾国藩的纪念祠则在“龙神庙之左”。但百花洲上找不到江忠源纪念祠的痕迹,沿东湖兜了一圈,也找不到一个叫“龙神庙”的场所或地名。一无所获,是我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一个结果,因为时间太久了,而这座城市的发展太快了,这不只是南昌这个城市所特有的现象。。

  当年,罗泽南写有《乙卯夏,余平广信贼,旋师南昌。六月既望,偕甘子大主政、李筱泉、吴竹庄两刺史、胡仲瑛征君、刘豫川明府家芸皋孝廉,泛舟东湖联句》一诗,有“此会竟成千古胜,将军驻马在洪都”之句。检《曾国藩家书》(咸丰七年十二月廿一日 致九弟)中也提到甘子大,李筱泉(系李鸿章之兄李瀚章),吴竹庄(指曾国藩的幕僚吴坤修,江西永修吴城镇人),此三人当时都跟随曾国藩在南昌,负责后方粮饷事务。

  时至今日,曾国藩、罗泽南们身后时势变换之剧烈是他们无法想见的,此会也未能成为“千古胜”,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已经不多。但这位大将确实曾驻马“洪都”南昌却是千真万确的史实。

  我们同样未能找到李忠武公李续宾等人的纪念祠,因为“袁家井”这个地名一时无法找到。

  一城四条文化名人路:阳明、象山、渊明、叠山

  也就是在满城寻访的时候,我注意到南昌有四条非常独特的路名。它们分别是:阳明路、象山路、渊明路、叠山路,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当取自王阳明、陆九渊、陶渊明、谢叠山四个著名人物。

  《广信府志·卷五·武备 ·兵事》载:泽南留屯府城匝月,邀集七邑绅士讲道学,表彰名节,修谢文节公祠。此府志中提到的谢文节,即谢枋得(1226~1289)。南宋文学家。字君直,号叠山。

  一城有四条文化名人之路,这是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南昌城中一处独特的风景,既说明了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深厚,同时也说明了这座城市的人们对这些文化名人的认同。有意思的是,这位以文人领兵,曾转战江西的文、理学名家罗泽南,不仅帮助重建了谢叠山祠及鹅湖书院,还在南昌、庐山等处留下多首诗文,并于咸丰五年(1855年)同学生李续宾一道,捐钱修葺了位于庐山脚下的周敦颐之墓。作为湘军统领,他们这样的举动其实是意味深长的。遗憾的是,这些史实已经将要被时间湮灭。

  足迹

  1855年-1859年,曾国藩在南昌

  湘军人物与南昌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事实上,当年江西八府基本沦陷,惟独南昌城幸存,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且,它也是继长沙之后又一没有沦陷过的省城。湖北省城武汉、安徽省城安庆、江苏省城苏州,及庐州(今合肥)、南京等大城市都先后沦陷过。省城未遭沦陷的意义,不但让百姓避免了战争带来的伤害,也让城市里的文化得以幸存。这种幸运,其实是曾国藩带来的。根据曾国藩年谱、日记,勾画他在南昌的行迹大致如下:

  1.咸丰五年(1855)

  正月十六日(3月4日),抵南昌。委刘于浔(南昌人)设船厂,邓仁坤总理船炮、支应各局。设立制造炮、子药的楚师三局。

  三月,移驻南康府城(今九江市星子县)。本月二十七日,驻吴城(今永修县吴城镇)。

  七月十九日,从吴城赴九江,吊唁刚病逝的湘军骁将塔齐布(旗人)。二十五日,回驻南康,檄调彭玉麟统领内湖水师(因故未到任)。随后,罗泽南从义宁(今九江修水县)单骑到星子县面谈,规划今后策略。

  2.咸丰六年(1856)

  正月二十五日,吉安失守。

  二月二十日,曾国藩至南昌,收集败兵,稳住阵脚。此后多次派人秘密回湘求援,但多被太平军截杀。二十一日,上奏称江西重要之由,尽管形势危殆,不能轻易放弃。

  三月初八日,罗泽南因伤死于武昌城下。

  该时期,曾国藩坐困南昌,“时以诗文自娱,不废吟诵”。并写了《陆师得胜歌》、《水师得胜歌》。

  六月十九日,曾国藩胞弟曾国华率湖北援江军抵达江西瑞州。七月十七日,曾国华自瑞州至南昌探望曾国藩,“为之悲喜”。

  八月,由曾国藩另一胞弟曾国荃率领第三支“援江军”而来。后定名“吉字营”,为曾氏湘军嫡系。

  九月初三日,曾国藩至瑞州劳师,见刘腾鸿治军严整,“深嘉之”。

  该一时期,江西全省八府全部沦陷,仅省城南昌幸存。曾国藩在瑞州军营,“终日凝然,奏牍书札,躬亲经理,不假于人,益治书史,不废吟诵”。

  十二月,湘军进攻九江。十八日(1857年元月13日),曾国藩到九江。二十八日,回到南昌。

  3.咸丰七年(1857)

  正月,驻于南昌。十七日,因吴坤修收复奉新县,遂前往,与其同往瑞州。

  二月初四日,回到南昌。

  初九日,返抵瑞州军营。获悉其父亲去世,随即请假离营,回家守制。

  4.咸丰八年(1858)

  曾国藩因受命再度出山,督办浙江军务(太平军内讧爆发,石达开率十万大军出走,由安徽进入浙江)。于本年六月初八日,自湖南湘乡县家中出发。二十四日抵武昌,与省抚胡林翼相会。

  七月初二日,离开武昌。前往江西赣东北一带指挥作战。转战今上饶、鹰潭、抚州、南城一带。

  5.咸丰九年(1859)

  因奉旨前往进击皖北,曾国藩于七月初十日由抚州抵南昌,仍住陶家花园。七月十三日,接寄谕,令进击皖南,遂再次启程。十六日,至盐局小坐。辰正起行,抚藩以下文武官员,送至滕王阁。从此之后,曾国藩再未到过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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