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梁明)的老同学来看哥哥了,同来的还有两位同学。在精神病院的接待室里我见到了萝卜哥哥(罗善长),还有他的弟弟和朱哥,陈哥。哥哥很兴奋一眼就认出萝卜哥哥,他不假思索地喊着“萝卜”“萝卜”,激动喜悦溢于言表。萝卜哥哥把朱哥,陈哥拉到哥哥的面前问他:“你还认识他们吗?我们三人一起去北京串联。”哥哥浑浊的眼里有些模糊,似乎在努力地回忆什么,最终还是一脸的茫然,摇了摇头。fficeffice" />
萝卜哥哥问到江永桃川农场,哥哥一脸的兴奋对答如流,桃川农场粉厂更是让他记忆犹新,仿佛打开了那张生锈的铁门,他努力地回忆着当年的江永,那个痛并爱着的地方。萝卜哥哥说当年是从全桃川农场选出来的五男五女来粉厂,萝卜哥哥数着他(她)们的名字,哥哥眼睛发亮,频频点头,哥哥的嘴不停地颤抖着想要说却无法表达,只是不停地说着“是 是 是”“恩 恩 恩”。
萝卜哥哥骑着摩托车千里迢迢从江永来到长沙来看梁明,并带来了江永的柚子,剥开柚子那柚子的清香溢满屋子,在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熟悉了这种果香,每次哥哥回家都会带回江永的柚子。今天萝卜哥哥带来的江永的柚子能否唤醒哥哥的记忆呢?看着哥哥颤颤巍巍的走来走去,手舞之蹈之,我知道他不能忘记那个他魂牵梦绕的江永土地,那些一起战天斗地的同学战友。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护士问是否把梁明的饭端来,我说:“行”。护士把饭端来了,看着梁明用不灵活的手很艰难地舀着,一旁的朱哥忍不住了,他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梁明,眼睛低垂着一声不吭,当他抬头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后来朱哥说:梁明啊,你记不得我了,我却忘不了你哦,那个当年的“花儿与少年”。
第一次认识萝卜哥哥是四十多年前,那时的萝卜哥哥英俊潇洒,满腹经纶,我当中学老师的妈妈说萝卜哥哥是块读书的料,下乡当农民可惜哉!朱哥,和陈哥是萝卜哥哥一中的同学,他们都是一中出类拔萃的高考尖子生,一行“不予录取”把那代“精英”流放“西伯利亚”。没有归期的“流放”,半个世纪的煎熬,那一代学子经历了炼狱般的人生。
萝卜哥哥用他的肩膀挑起了生活,用他的双手撑起了苦难,在江永那块美丽的土地上耕耘劳作,生儿育女。他不分昼夜地上山砍柴换钱买粮食,为的是养活老婆孩子,什么都要靠自己,自己看着书裁剪做衣,自己比划着做家具,甚至老婆生孩子自己接生,,,,,,
不是每个人都趟过了泥泞走过了炼狱,而萝卜哥哥走过来了,他在磨难中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他在苦难中修炼了一付平常心态。笑容总是挂在他那不老的面容上,走进夕阳的他骑着摩托车走过了大半个中国。他仍旧是四十多年前的萝卜哥哥,依旧英俊潇洒满腹经纶。
离别的时候到了,萝卜哥哥一番叮嘱,末了,萝卜哥哥对梁明说声:敬礼! 两个人都把右手举到了头上,面对着面,四目相视,脸贴着脸~~~~~良久无声,像战士出征的告别,像奔赴疆场的相拥,像无语的生离死别,把一生一世的悲喜欢乐都定格在此时……
依旧英俊潇洒的萝卜哥哥
萝卜哥哥和他的夫人骑摩托游遍了中国
替哥哥看望江永桃川农场
问候江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