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建委主管领导突然对我们工区宣布升格为公司,宣布前还是一个大集体,一宣布为全民所有制国营企业性质,因为原来我单位是地方国营,后来才下放为大集体。这会儿又将我们这工区单独恢复为国营企业,大家应该高兴才是,但大家高兴不起,对于我们这些长期抱惯了大锅饭的人来说心中,虽然那时上班工资不高,由于有一个面子关系,正如现在流行 一句口头禅:“宁当身上一分钱的老板,不愿意当身上一元钱的打工崽”。 大家都有一个怕丢掉这勉强糊口的岗位,而拉下面子去大街小巷去摆地摊人,(其实摆地摊收入强多了),大家还都知道自古有这么一句话:“一朝君子一朝臣 ”。不知道这位新任领导能否用自己继续端这认为的铁饭碗,或者利用你过渡一个阶段,以后再慢慢清除这管理人员班子,我也深知我这个危险分子的处境,在当时只想到万一象文革做为阶级异己清除拿固定工资人员那样,文革那年代父母被清除时,造成全家赖以生存国家每月定期发的薪水被断的尴尬,万一被弄出这长达15年管理人员的岗位,今后漫长的生活道路怎么走,这在当时对我来说是见怪不怪。
有这么一句话:“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就是能力再强的人,也就是斗不过当地的人,也许他觉得在工区原址呆下去,会处在我們这些人的包围之中,他也深知不要看到我们这些人,平时在有内忧而没有外患的工区搞得不团结是一团散沙的状态,但一旦将他视为外患,久面久之会影响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会抱成团对付他,(没有外来威胁就窝里斗我一孔之见 是普遍现象)那短暂的会议后,出现三三两两的议论,议论的中心话题不外乎是主管部位对公司的动作速度太快了,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用迅雷不及掩耳形容不为过之,同时也关系到工区今后的命运,准确说说自己命运,当然这些话尽管那时通讯在那时比起现在欠发达,但在工区还是有新生的探子将一些叽叽喳喳的议论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新领导的行动可谓快,用办事效率高对他来说不为过之,宣布成立新公司当天就冻结工区的财务,财务-就相当战争年代的粮草,工区的财务就是我们靠以生存的粮草,自古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三国时用兵如神的诸葛亮就是因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而粮草跟不上而六出祁山屡失灭魏良机,不但没灭魏,完成他隆中对时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反而自己病死在五丈原,留下了千古:“鞠躬尽瘁”的美谈。我们工区的财务被冻结你不满意好,跳皮好,象征着你们工区已经缴械了,一切都得听他的了。
从宣布工区为公司中间只间隔了一天,第三天(5 月10 日),他突然来到工区原址,宣布将工区办公室的办公用品,运往冷水滩原河东办事处,说河东办事处那栋楼被租用了,运输车还是用我们到长沙参观车箱上面罩了帆布,驾驶室那块铁顶棚还是换了,因无钱还没喷漆到长沙的取经参观那台双排座货车(我在上篇文章“惊变”也说到),该车形象确实不光辉,这辆双排座在工区没升格公司前,那时是我们工区唯一到外面的交通工具,(隨着这车办公用品的搬迁,事后才知道,这是它最后完成的工区历史使命,也许它的形象不光辉,没几天它以廉价5000元卖了),每人凭粘贴在办公室桌上的名字上班,也许他怕我们中间有不良分子将自己那时权力范围内,掌管的资料在他任期过渡时还用得着,当损害自身切身利益时采取毁坏或转移给他造成不便,这些快就租上房子,真是采取又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人家对穷人说的家用“穷三担”,而我们那几个办公室就是那么几张办公桌加各自那张办公座椅,还有几个大柜子,那时它的载重量是2.5吨,足足装了一双牌座车,除几人在驾驶室能坐上外,其余的人都乘坐永州(那时地名不称芝山区、也不称零陵区)-冷水滩的公共汽车。
所租用的办事处比我们原来的工区办公还大,下面是门面,二层是食堂(晚上用作舞厅),三层是办公的地方,四层是我們这些故土难移的永州工区留下来的遗老人的宿舍,找到办公桌上面有我的名字,证明我这个前朝遗老臣子还是被留用了。
下午他就说明天就要开成立挂牌大会,每人就要送请帖,当然是请有关的人。我的有关的人就是造价管理办公室的前身建筑工程定额管理站。
第二天,各方的关方面的来宾带着庆祝大大小小不一的祝贺篇准时到达会场,当然他们都有座位,做为我们这些前工区留用的人自然也得参加,当然不象来宾那样高朋满座,象乞丐站在会场外,从来宾的进会场的鞭炮到成立会的鞭炮,以至到散会,就是中间挂牌时要我们一个曾经当任经理的人参与挂牌,我們这些人始终成为看客,他没出来向我们打招呼,只是中餐时出于礼节时客套陪了酒。 \
从他宣布为升格后的经理到挂牌,所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有效的作法,除建委主管部门开过工区升格为公司会到成立会,一些事都没经过我们,短短几天所做从建委主任宣布工区升格为公司,冻结工区财务,租用房子、搬迁、挂牌到卖车,后来没几天公司就有小车,买小车对工区来说是一种奢望,就是能买上,只要一个人捣乱,拦在车前面,谁当司机都不敢从他身上压过去,当然那小车车轮驶向何方是他说了算,短短的几天看出他不是一般的人了,办事武断显示出他的魄力,大家对他敬而畏之,以前那种打闹现象荡然无存,对他以后开展工作相当有益,也许是新管上任3把火吧,见我们这些上班的前工区遗老想罵谁就罵谁,当然会找出一个罵谁工作上的借口,所幸的是我是唯一两个人没被罵的其中一个,连轻讲我都没有,这样反而直觉告诉我,有成见调离的工区主任是不会放过我的,他绝对会利用这个机会实现他没完成它清除我没尽的事情,会参谋借他的手清除我,当然新经理他会在过渡时期完成后,总有一天会像文革期间清除阶级异己分子一样清除我,我心里是有准备的。
那时工资定250 元钱一个月,中午还在下面食堂管一餐饭,比起他没来之前的工区 97元一个月翻了一翻多,当然只有他能这样敢加。换上谁就有人闹事的,我对这待遇那时也相当满足了。
那时公司中午管一餐饭,晚上得自己想办法,当然我也不愿意回零陵吃晚饭,住一晚再早晨匆匆从永州赶来上班,说实话那时我是比较老实的,生怕被抓住迟到的把柄清除这250元钱一个月的工资,(与现在稍不如我意 ,就我自己走人成另个人),那时我渡湘江河到对岸原来工区搞的工地,(那时现在修建连接河东与河西的潇湘大桥,轮渡不收钱)那工地业务搞到工区我还立过功的,当然晚餐吃饭就不用付伙食钱了,吃了晚饭,照样过湘江到公司我的宿舍休息,每天就这样按部就班。
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在一个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的一个下午,他突然在我两耳能听得到的地方说我住的宿舍安排XXX去住,XXX是一个女的,是成立公司挂牌时他招进来的,按年龄我可以称得上她的爸,在任何时代都男女授受不亲,实际上是要让我让出我住的宿舍来的逐客令,要我滚蛋的先兆,我也知道了,我一个有家室的人总不能与一个大姑娘住在一起,下午我就像难民逃难时将生活行李带到了湘江对河的工地,算在那里安营安营扎寨了。
这样的在对河工地安营扎寨过了一些日子,他又对我采取和平过渡逐客令的方式,说是照顾我回永州,但没安排我做什么,我也看得出他对我与众不同,离家这久了归心似箭,反正你现在至少没宣布我回到工地,这250元钱还是不少我的,只是中餐没有了。
回到永州,回想那种虽没挨过罵但压抑日子确实不适合我的性格,使我暂时摆脱一种负重感,是一个不干事拿工资人逍遥派,到这前一段时间从没这样挂起过,显得很轻松,但同时也不知道这样只拿钱不干事能多久。当时我只觉得他有意冷落我,挫一挫我的傲气吧。
这样幽然的日子没几天,有人找上门来了介绍冷水滩电力局一个工程预算,说8天完成,当然我看了一下图纸,当时我敢肯定,一般人是完成不了的(过后才知道那时是15 天时间,他找了一些人都不敢接,找到我面前只8天的限期了),我说我拿到公司工资的,现在凉起来(我们这儿土话挂起称凉起)等事,他就不断的给我打气,并说一些恭维的话,说我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能在这样的树吊死等,并说这报酬很高,也就是8天相当于我现在这几个月工资多,一听这样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来劲接下了。
因为那时拿到工资的,干这事得是秘密的进行,那时虽然我办公室迁走了,但我还是有锁匙,一张没搬走的办公桌还是有的,白天就大门紧闭,连窗户都不敢开,为了不影响家人休息,晚上一个80W白炽灯还在办公室,那时正是七月流火的时候,工作一会儿就汗流浃背,那时好在新领导对工区的痕迹还没打扫毕,外面还有一个洗手池, 出汗了我就在外面用自来水冲,然后就继续战斗,经过预约时间,我终于完成了,兑现得到可观的收入,但由于出汗经常用冷水冲,还是生了病,相对而言还可以 ,但我知道这样的外婆生日只要我拿工资就不会给我太多的机会,我流露出不想到公司去了,想在永州这边工地。
这事完成后几天,我清楚记得我接到1992年7 月21日要我到时冷水滩公司开会,我准时到了开会地点,会议由公司讲了些公司成立后业务大好等开场白。然后切入正题,说是根据目前公司大好的形势,重新人事任免,这是他凭桌上名字上上班第一次口头任免,当然是准数的,任命我为结算员,另外两人为预算员,一听这任命,明白人就知道,公司成立没多久,就是连工区的工地连结算的日子那是遥遥无期,相反连预算的事倒不少,我也知道这是对我正式给我面子上的逐客令。宣布预、结算员后,就再也没有宣布其他的人事任免,那时我才知道,这次会是专冲着我来的。
宣布后一会儿,他就对我说,这是公司成立后,他第一次与我面对面的谈话,但很客气的说,大意是前几天通知你开会怎么没来,我说没接到通知,他就问那下通知的人,难道你没下到通知给他,下通知的人说,我在楼下喊,我说没听到,下通知的人说,我喊你没有,也许他平时畏他如虎,将责任向我这儿推,与会的人等待着他将我罵一顿的戏,相反他对我一改往常那种罵人的习惯,只是说,听说你想留在永州工地那边。我想他的顺风耳真行,当时我只要说:“只是有这种想法”。而不是说:“是的”。 可能当时的结局大不一样(可能还能上几个月班),也许我当逍遥派尝到了甜头心里有底气了,我回答“是的”。 他就说:“好,我成全你”。 看来他见我不愿意留下,只是这样说了,并说:“下午你喊某某开一个令”。刚才还是一个预算员的任命,现在就是一个下工地的通知,正如唐代诗人李白诗《早发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速度之快。
中饭过后,我没等正式下午上班,那是正是睡午觉,我敲开了开调令的人的门,我也知道这是一个形式,这个工地已经承包了,我不可能到这个工地报到了。回到家后,开始中间虽然停顿了几天, 走上了近20 年另一种的漂泊打工生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