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画家之歌（下）—重返北大荒记事
画家今日
853出了许多画家*。张朝阳是最杰出的一个，他是一个纯艺术的追求者。我不知道“共和国”还有没有其他画家像他那样，毕生追求艺术，而不关注自己的其他，不计较待遇，不追究享受，过着最简朴的生活。（附：黑龙江人风采封面照）
张朝阳来到853后，深受曾经从哈军工转业来853的老版画家晁楣**的关注。没有晁楣的帮助、提携，无论他有多好的天分，多好的有悟性，也很难到省里任专职创作员。那是许多画家追求，甚至于毕生追求而求之不得的。
之前他一直在跑来跑去画画。有负责一点的单位，还办个借调。不负责任的用了就用了，其他什么也不管。缘由是当时他的身份只是853一分场5队的一名农工。
因为是农工，你不在这里干农活，又没有什么正当手续，本单位不给你发工资，你没有什么话可说。有一段时间就由于长期在外，五队不发给他工资，差点衣食无着。
现在他虽然戴上了省美协副主席的桂冠，还被加上省政协委员的衔头，但他的穿着打扮和那衣食无着时差来不多，一点画家的派头也没有（附画家近影）。
这次，在他的安排下，我们入住汉庭快捷酒店。他说下午来接我们。我睡了一会午觉起来，和老伴说到他那看看去，就不要让他来接了。
我打电话问他：“你住哪？”
他说：“很近，很好找！”
老天爷，5.3万平方公里的哈尔滨，城区面积就有500平方公里。在这500平方公里内的一处地方，就凭“很近，很好找！”就能找到。
接着他说得具体点了：“出了酒店门左手拐弯，看到哈药六厂再向左拐，沿着大路走过去，一会就到我家门口了！”
这下似乎说得很明白了。如果在农村屁股大的一点地方，没有几户人家，这样说确实是够明白的。即使还是找不到问一下当地住户也就可以了。但这是在哈尔滨。他说的那条“大路”还不知有多长，再说他家门口是否有什么标志性建筑，要是找不到，我问谁去啊？
我只好要求他说清楚具体地点在哪，什么路，门牌多少，住几栋几楼。
他噎了半天，没有回答上来。改口说：“一会儿我来接你们吧！”
我们提前下了楼，带上了两小盒高级龙井和一点食品。老伴说买一点水果带去。只因一出门，那风雨扑面而来，我穿着那件黑色短袖的体恤衫感到冷，刚出门就不想走了。我说水果就免了，还是等他来吧！
我想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没有私家车也应该有专车和专职的司机吧。还是坐他的车方便一点。于是我们就回客房等着。
一会儿他来了，提着沉甸甸的四兜水果，其中一个兜装的是一个大西瓜，够沉的，真亏他的。
我说我们还准备买水果给你送去呢！老伴接着说，我们又不是到这来过日子，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他死活不拿，只好把它撂在那儿。
我们送给他茶叶和一点食品。他说：“我还想给你们送茶叶呢！”
我说我这是正宗龙井。
他说：“我的茶叶可是高级的。”他接着说：“我这茶叶是省长送的。而这茶叶又是浙江省长送给我们省长的，肯定高级！”
我老伴说：“我们的茶叶也是高级的，绝非常品，你一定得拿着！”
我说：“你那浙江来的茶叶，我再拿回到浙江去，怕不要笑死人了！”
最后双方达成协议，茶叶谁也不送谁。
就这样，他提着一小兜我们送的食品，我们则空着双手和他一起走出酒店。
出了门，我看到外面空空如也，不仅没有小车，连个自行车也没有。感情他就提着这些沉甸甸的四兜水果步行来的。
上了路，他在前边引领，我们跟在后边。因为昨天晚上下了大雨，今天刮起了很大的风***。因为他说过很近,一会儿就到，我也就没有换衣服，穿着短袖衫跟着走了。这时雨虽然停了，但迎面刮过来凌厉之风，让我感到受不了。诗人说，“二月春风似剪刀”似乎挺美。我倒觉得哈尔滨的“八月夏风似真刀”。哈尔滨的风名不见经传，但此时马路边的树枝条都被吹得弯过来，看风力足有六级以上。我又体验到这关外之风的厉害。
我坚持着往前走，看到了哈药六厂，左拐进了红旗大街。这条路正在铺修，本来宽阔的马路显得更为空荡。这时迎面风换成侧面风，照样吹得我难受。就盼早点到达他家。
可是我们沿着这条大街东侧，左走右走就是到不了他家。
我们就这样至少走了15分钟，他说到了。我这才看到在一直线排列的街面房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单元房的门口，其貌不扬，像是上个世纪的作品。要不是屋主人领着，就是知道了门牌号码，找起来也得费点劲。（待续）2011/10/12
注：
*853有一大批年轻的画家。其中十有八、九，是张朝阳的徒弟或他徒弟的徒弟。
**晁楣， 画家。1958年转业来853。1962年调中国美协黑龙江分会为专业画家。
***后来听说，哈尔滨刮大风时，大庆正在下暴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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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4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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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5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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