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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老人出发了

     年轻的老人出发了

 

 

年轻的老人出发了。不是一位老人,是一群老人;不止一群,有好多群,一年里就有好几群,年年都有。是这样年轻的一群,我们是这样的年轻。

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兄弟姐妹,没有爷爷奶奶。我们很高兴摆脱了叫我们爷爷奶奶的小家伙。我们笑容满面,穿着入时。男的漂亮,女的漂亮。每个人都陶醉着自己。

我们有理由陶醉自己。因为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本不寻常的履历;我们的奋斗史,是只有我们自己才看得懂的;以至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费尽口舌,向吃麦当劳、肯德基长大的子孙解释。

我们的青春,有本该光艳的一页埋藏在遥远的青山绿水中。那里有一座诗人的坟,是我们帮这位兄弟建起来的坟,其实也就是我们自己的一座坟,以非常特别的方式涂抹出那段时光的色彩。

说起来,还有两座坟,都在深山里。

那时我们太年轻,没有爸爸妈妈照护,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危险。我们的一个姐妹在大雪封锁的深山里迷路了,我们的一个兄弟在救山火的时候被烈焰包围了。这两座坟,永远地建立在我们的情感里。我们今天来了,为了快乐,也为了纪念。纪念自己的青春。我们今天乘坐豪华大巴来到了接受再教育的地方。

我们原本应该读本、读硕、读博的年龄,就这样被“再教育了”。这些过去,是我们的伤痛,我们该忘却还是该记住呢?。忘却是为自己,记住是为后人。但是,今天,我们选择忘却!我们坐着豪华大巴来了。这块土地上嶙峋的石头里和千姿百态的花草中,含有我们的汗水和鲜血。我们来到了亲切的土地。

我们有权畅泳于快乐!我们跳、我们唱、我们疯罢!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在一起的是我们,就有我们独有的快乐。这就像蜜蜂,一群有一群的的味,生物学家叫那做“群味”。群味是相同的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铸就的。没有这经历的人掺进来,我们礼遇,但我们能嗅出他不懂我们的味。到我们中来,要懂味才行。

湖知网有许多板块,他们统一于一个整体的群味,都有从城市到乡村的经历,都有小小年纪离开爸爸妈妈的经历,都有在最需要帮助、扶持的年龄孤立无助的经历。最重要的是,都有在最无助的时候发现了友谊的经历。

尤其是友谊,营养我们一生。所以我们年轻,朝气蓬勃。

今天,我们和蓝溪勾蓝瑶胞在一起,我们跟他们一起欢度洗泥节,于是把苦难埋进历史了。我们今天是各行各业有成就的人,我们是各怀绝技的人。我们最大的本事是无论怎样困难,都能找到活路。不要以为大红大紫才叫成就,不要以为声名鹊起才叫成就,一个靠自己的意志和劳动获得尊严的人,就是成就裴然。

现在,我们全心全意投入到洗泥节了。那位快九十的伯娘,身膀硬朗,一身节日盛装。她欣赏我们,进餐的时候却不敢跟我们共桌,我们殷勤地把她请上来,她因此视我们是她的奶仔。那位瑶族老头,含着旱烟袋远远地笑,油光滑亮的旱烟袋是竹蔸巴做的,像一件文物。我们看得心爱,女士晓得不去摸,老人家的旱烟袋女士摸过会裂。山和水都晓得,我们懂得他们细微的感情,我们和他们是一体的了。

农历五月十三,这是一个吉利的日子。我们跟那位老汉一起沉醉,还跟那位伯娘一起欢笑。他们跟我们一样有一个了不起的人生。瑶族汉子和瑶族姑娘为我们表演了。他们随便一个扭摆都是舞蹈,随便一声叫喊都是歌谣。我们扎扎实实地投入到洗泥节。我们洗泥,洗干净期盼;我们洗泥,也洗去旧创。我们疯狂,游玩和歌舞,或许我们,(不会感觉到)也在疗伤。

 

 

 

 

 

 

 

我们最大的本事是无论怎样困难,都能找到活路。不要以为大红大紫才叫成就,不要以为声名鹊起才叫成就,一个靠自己的意志和劳动获得尊严的人,就是成就裴然!
以人为镜明得失,以书为友静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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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 45# 易山

   楼上这段话摘自为师嫣兄约稿替摄影集《我们的视野》所写的图记,因为于摄影的不在行,所以这是一篇有些糟糕的作业,但是其中的想法却是真实的,感佩也是发乎我的内心深处,故发上来附和楼主,因为太喜欢“年轻的老人”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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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易山

   流连这一帧帧多是山明水秀草长莺飞红肥绿瘦笑靥颐人的照片,我的思绪有些跑马,我的眼前总是倏地横亘起如河流如山峦一样的雾霭,须用更深沉的梳理来揩拭。对着它们,你能看出哪怕是蛛丝一样纤微的精神遭遇的鞭痕么?你能找出哪怕是毫芥一样的细小的岁月刻下的惊悸么?没有。有的,要么是满眼的繁华和欢愉,要么就是熨帖你心的恬淡和安宁,那种从容和坦然让你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我的眼睛又一次的模糊起来,一些集子《我们的故事》《那些苦涩的青春往事》《我们一起走过》与这些照片叠合起来。眼前这些摄影作品的创作者,许多也是那些集子里文章的作者,他们都从辛酸坎壈的知青岁月里走过来,他们的经历中更多的是动荡的时代给予的噩运,他们濒临绝境时的凄楚照说是刻骨铭心的梦靥。而现在他们饱含过屈辱泪水的双眼,却这么专注于苍穹覆盖下的世界的美丽,他们用自己的采撷奉献给世人最温馨的风华,送出直沁人心房的暖意,这让我深深的感动。

   像野火烧过的原野,褪去了荆棘和肃杀,留下辽远的空旷和深厚的沃土;像风雨过去的天空,消散了乌云和阴霾,只剩下朗朗蔚蓝的晴空和温润的阳光。当我们惊叹眼前这些美丽图画的时候,我们品出的是他们从死亡的黑森林里走出时丹柯般的毅魄,带着抗拒沉沦和颓丧的斗志;读到的是他们抵御生命里的严寒酷暑之后的坚强承受,带着艰难境遇里对于希望的憧憬和向往......与其说他们镜头里生机盎然的世界让我们心醉,毋宁说他们那个过滤了苦难、沉淀了经验、谙透了生活兴衰沉浮的成熟了的胸怀以摄影作品这个窗户展示给我们让我们叹服!

   这张《河上》我说不出它在用光透视构图种种上的妙处,但我喜欢摄影者捕捉到的这一种风范:一位老知青,一个经历过生活的人,一群老知青,一群经历过生活的人,他们在时光的河流里颠簸一生,不知天顶过多少燏变莫测的风云。太阳每天的升落没有专门要眷顾这一群人,但爱太阳的他们就像向日葵一样追逐着太阳的照射,因而他们的生活也就不缺少阳光。他们身上真还有一些古圣贤所说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们是幸福的,尽管他们从苦难中走来,他们是充实的,尽管他们从蹉跎的年月中走来,惟其如此,他们的视野也就顺着阳光射线的方向发散,温暖和煦,生机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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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返江永是一个知青喜谈善谈的话题,茶座这段的旺健的人脉说明了这一点。近期上网时间受了限制,但还是匆匆的浏览了出自江永的图和文的报道,回帖的作业却没有时间完成了。但今早看了陈先生的这篇年轻老人的散文,却是忍不住要附和几句,因为太赞同陈先生的妙想。

   去年在浏阳笔会上我说了我的对于我们知青朋友写文章的感受,我说,在我们很年轻的时候,由于境遇的多桀,我们中的许多变得沈默起来,沉郁起来,显出与我们年龄不相称的老成。我们灵动的思维被阻滞,我们青春的张力被束缚,我们充溢的激情被抑制......而现在,我们在步入人生的暮季的时候,却呈现出与我们年龄又不相称的“少年轻狂”起来,不惑、知天命、耳顺、从心所欲在我们没什么很大区别,我们仿佛永远都不会老!

   我以为,这是我们的不甘,因为太多的梦想没有实现,太多的遗憾曾经纠缠我们,我们把这些缺憾收拾起来反刍成一种沉淀的时候,我们坦然了,于是也就超脱了!我们这样亲切的面向生活是我们的成熟,是我们心灵的健康,这健康是我们用苦难滋养出来的,因而经得起苦难的淬火,千金不坏之身是佛的境界里才有的正果,但对于真正的坚强应该也是一种表述。

   知青,这两个字的况味的确只有此中人明白,这也是我们现在聊以自诩的地方之一。谢谢陈兄的好文章,兄台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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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虽然没来江永,但臆想出的情境却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这除了文字功底深厚之外,还有一个关键所在:您的心魂来了江永,您是在用深厚的知青情感浇铸文字,因此才情真意切,耐人寻味。佩服您,善壎兄。我得好好向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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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兄;您好,久仰你的文采,可惜尚未谋面。不知你也参加了这次2011江永行,错过了面晤良机。你什么时后能来长沙?等着你回来为我等解惑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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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晓兄:兄必是故人了!杨戬是我常怀念的老朋友。他目前境遇不好。张镇没断过来往,一直很密切……”——陈兄:你说得不错,张镇好友,他父母好客,所以我们都喜欢到他家去坐,去扯谈聊天。我印象中你是一个面孔较严肃、口才却极出众的朋友;而郑玲和蔼、讲着一口厚沉的普通话。那时你和检哥最会讲故事、扯卵谈(你们还常唱和诗词);那时张镇人下到我们桃源,户口却揣在身上;那时我正在搞病褪(挺羡慕“打机械流”的你和张镇能混到一口饭);那时我们虽然沦落四方,但聚在一起也有不少愉快和收获啊——在一起谈文学说诗歌,谈古今中外,侃天南海北……我与张镇间或也碰过面,因他小儿子同学家与我同在茅亭区一栋宿舍,他现在厦门。//我另一个下在桃川白象的江永朋友说郑玲姐身体不好,要不你早回长沙了,是吗?
我智慧的小船高扬着帆,航行在较平静的水面上,把那苦恼的海抛在后面了……(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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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此文让人振奋、让人年轻,让人沉醉、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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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太好了,你们都是知青中的人才,是知青的骄傲。我会是你忠实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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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什么时候回长沙,大家真的很想见见你,你这里老朋友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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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怪自己才疏学浅,都看不出是虚构情景、有中生無。不过很敬佩陈老师把自己的思想、情感、都溶入到我们知青群体中了。很喜欢读您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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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讲得太好了:一个运动让我们戴了帽子,一次跃进让我们饿了肚子,一个谎言让我们断了继续深造的路子,……  见鬼去吧!我们终于有了尊严!

你的文章很耐读,你的话总讲的很精辟,总能给你思考和启迪,今天我也加一句:

一次次活动,让我们这些老知青,重新恢复了活力和生机,快乐吧,我们终于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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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陈善壎

       拜读了您的多篇文章,佩服您,向您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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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0# 高头王家   谢谢高头王家兄。问候您!我要有机会再回江永,一定拜见兄与松树老哥。我才来 ... 陈善壎 发表于 2011-6-15 22:59
回陈先生:王家是土生土长的江永人,家居桃川镇上,虽然年纪比您们轻,但也经历过那个年代,下过放,遍尝了那些酸甜苦辣的滋味。您的作品很对我的味口,敬佩您和您的夫人。欢迎再回江永,如回来,请先用短信通知,我会把联系号码告诉您。祝您们健康长寿快乐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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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0# 高头王家

 

谢谢高头王家兄。问候您!我要有机会再回江永,一定拜见兄与松树老哥。我才来这里不久,感觉可能搞错,如果搞错了请莫怪,我总觉得您是江永人。要没猜错,要您也真的就在江永工作,那到江永肯定先与兄联络。要是您的工作地不在江永,也可联系一起回去。不过,我总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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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9# 孟晓

 

孟晓兄:兄必是故人了!杨戬是我常怀念的老朋友。他目前境遇不好。张镇没断过来往,一直很密切。我在《劈面迎来的都是出人意表》接下来的文字中,有两处是纪念张镇一家的情谊的小妹的书店北边,荷花池口上拐角处,有张镇的房子。房子现在出租了,张镇一家搬到了凤凰台。这房子是张福爹的遗产。福爹是个诚实、快乐的篾匠,喜欢讲古,从姜子牙到解缙,说得水起风生。我在株洲做砖瓦那几年,回长沙没处落脚,好几年来来去去,住在他家里,吃在他家里。我们这号人那个时候,人家看了都怕,只有福爹一屋人不怕祸喜,从不嫌弃我们。朋友们晓得我们的落脚处,常来张镇家碰我和郑玲。那时没有电话,会朋友靠碰。就这巧,这夜在张镇的房子前,碰到朱镇西。二十年不见了,热烈不在话下。何况他本是个热烈的人。站在张镇的房子前,我们一起说着这房子的温暖,说着一盏黑暗中明亮的微笑。朱镇西记起有次来张镇家,碰到何立伟。何立伟一口袋槟榔,递一口给他。他见何立伟口袋里多,故吃得快,何立伟一口一口递。一地槟榔渣。”张镇憨善,天生恬淡。我来往的几个丛林中朋友,没一个有他的清净。他们的清净靠修,从闻思修入三摩地。张镇从范姨肚子里跌到脚盆里,就是清净的。这辈子,只有张镇帮我的忙,没有我帮他的忙的。我怎么想帮也帮不到,而他处处可帮到我。我在社队企业做事那阵子,好多人伴着我赚钱。张镇就是赚不到。人事权在贫下中农手上。张镇爱音乐,戴眼镜,一头小泽征尔长发,贫下中农一见就不喜欢,说不是做事的样子。我那次到长沙,他在寒风中与几个朋友一起等了我几个钟头。那夜我们已经约好了我到长沙的第三天下午去凤凰台他家里喝茶,他还要请我和阿斌去杨裕兴老店吃面。他知我欠杨裕兴的面吃。杨裕兴本只一家,没有老店的说法。现在满城杨裕兴,只好用“老店”来区别。火宫殿也一样,到处都有。到长沙那夜吃的火宫殿,是五一路的火宫殿,老店在坡子街。那夜就近了。”

 

谢谢你记得我。fficeff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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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8# 李姐

 

     

      谢谢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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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陈善壎 我们今天是各行各业有成就的人,我们是各怀绝技的人。我们最大的本事是无论怎样困难,都能找到活路。不要以为大红大紫才叫成就,不要以为声名鹊起才叫成就,一个靠自己的意志和劳动获得尊严的人,就是成就裴然。

说得非常好!向陈先生致敬!

一个运动让我们戴了帽子,一次跃进让我们饿了肚子,一个谎言让我们断了继续深造的路子,……  见鬼去吧!我们终于有了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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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若真到了昨日的兰溪,我会后悔(没有遇到你),因为自马灯转介你的文章后,我就对他说:一直想见见这个多年前认识的朋友——不知你还记不记得:70年代初在蔡锷路荷花池张政家门口的那些纳凉的夏夜,听你(当然也包括郑玲姐)和检哥(我与他下在一个大队)等一大群朋友谈天说地的时日……
我智慧的小船高扬着帆,航行在较平静的水面上,把那苦恼的海抛在后面了……(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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