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级
我们总算顺利地回到853一分场六队,当时那里叫做三师21团一营六连。
回队的第二天,我就上班。这不像在外面看病,不上班照样能领到工资。
我上班,儿子就要上学。儿子当时念二年级。可这二年级的下学期,他还没有上过一天学。此时离学校期终升级考试还有七天时间。
学校老师说,这个学期已经快过去了,就不用让他参加考试了。反正孩子年龄也不大,让他留一级吧!老婆也同意让他留级。
我不同意儿子留级!
我考虑到现在的学制不像解放前,有春季始业和秋季始业之分。那时候,留级是留半年。解放后只有每年秋季招一次生,一留就是一年。
儿子要是留级,连去年下半年也白读了。
我说,不让他留级。 但留级不留级,不由你家长说了算,得看期末考试的成绩。
我算了一下,儿子还有七天的学习时间。学校本学期的授课已基本结束,现在处复习迎考阶段。我再拿过儿子的数学课本,仔细看了一下,这一个学期的教学内容不就六、七个单元吗?我知道每个单元也就一个主要内容。我每天给他补习一个单元,七天时间不就解决了。我把这笔账和儿子算了一下,他说成!
我想了就做。一方面让孩子到学校按正常上课。我也正常上班。等我下班后,儿子也放学在家。此时我就帮助他补数学。每天一个单元,绝不含糊。 语文我放弃补课,顺其自然。
因为语文和数学考试的内容不同。数学这学期考的就是这学期学的内容,不掌握本学期的内容,只能考零分;而语文考试中占40分的作文,则多半看学生的功底,和本学期的教学关联不大。 我之所以舍语文而抓数学,缘由于此。
七天后,儿子参加期末考试,数学得分70多,语文也得70多。在班里属中等水平,正常升级。
我之所以,在儿子半年没读书的情况下不愿意让他留级。是因为我觉得无论在解放前或解放后我们推行的学制,跳一级两级问题不大。
对于一个智力较好,而又能勤奋学习的孩子,中小学12年的学制,用10年完成应该是没问题的。
今年有11岁上大学学法律的孩子,我倒认为其违反了一个人正常成长的规律,觉得不应提倡。*
断绝生路
儿子读书我上班劳动,本也平静无事。但是一段时间后又出来了一件闹心的事。 这不,乌乱爆糟,叫你不得安生的事情发生了!
开始,连理安排我专职烧水。因为那时连队光知青就有200多。正值夏季,他们要喝水,还要用水,尤其是上海、宁波知青,一天不洗澡就过不去。至于拖拉机手,在地里摸爬滚打一天,下班回来浑身像个泥猴,即使不是上述两地青年,也得大量使用热水。要想满足这些人的饮、用,每天没有两吨开水下不来。那时可不像现在,有自来水,有电热水器。这每天两吨多的水,得烧水的人自己从井里打起来,再一锅锅的把它烧开。烧水的人换了好几次群众都不满意。这供水成了很让连队头痛的事。
把我安排到这岗位,一则是看我身上,还有点油水可挖;二则是怕我和知青在一起干活,影响他们的思想。而水房只有两个人,你要“放毒”,影响面也不大。
那时我和老婆每月能领60多一点的工资,应付日常开支,少量的还点欠债,日子虽然拮据点,倒也凑乎着能过。比之我们在哈尔滨时家中只留7元钱强多了。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没有过了几个月。
一天,连队发工资,大家都在领,我也高高兴兴的拿了私章去领。此时,领工资的队伍排得长长的。轮到我时,临时帮助出纳发工资的鲜族姑娘金康子,到处找我的工资。别看她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刚干这活,要在四、五百人的工资表中找一个人却也困难。待她好不容易找到时,发现我这个月的应发工资是零。再找我老婆的也是如此。 我问金康子为什么没有我和我老婆的工资?她说她不知道,这事要问会计!
会计是上海知青徐金妹,老高中毕业,她长着一张白净而又显红润的脸,说起话来嗲声嗲气;她有着一副婀娜身材,走起路来如风摆荷花。她那水蛇腰一扭三段,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我不禁想,她这付模样,要当农工下地干农活该咋办啊?但是她没有下地,来了没几天,就被安排当了会计,看来在关键时刻模样俊俏也有便宜好占。
本来我憋着一肚子气,准备找徐金妹去撒气、论理的。一看她那模样,细声嗲气的话语,一肚子气竟消了大半。
她告诉我,扣我和老婆的工资,是团财务科的指示。
原因是,哈医大二院,向21团来要我儿子的住院医疗费用了。
21团把这事转给医院处理。医院的医务科中的一位姓戎的医生,说我儿子患的是“先天性髋关节脱位”。而兵团的文件规定,先天性疾病的医疗费用都得自理。 于是团财务科,在不得不付出了这笔钱以后,指示要在我家的工资中逐月扣还。
徐金妹说她不能不执行上级的指示!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我很生气。我从黑龙江到上海外出医治三年,走过好几个知名的医院。虽然也知道书本上有“先天性髋关节脱位”这一说。但没有人说过我孩子患的就是“先天性髋关节脱位”,包括那位著名世界的骨科大夫陈中伟在内。
戎医生从没有替我孩子诊断过疾病啊?我对戎医生过去虽然见过面,但是只知道他在医院是我们的对立派中的坚定分子,难道这就是他派性膨胀的表现?要不怎么能作出这么肯定的结论,扣我一家的工资,断绝我的生路,置我一家四口人于死地呢?
但是他在上面当着权,我只是在基层的一个苦力,我到哪里和他去伦理呢?再说,即使不给我工资,我也得上班工作,不可能专门请假到团部找他去啊!
然而,我为什么要去找他。我根本不理他。我得找团部,找师部,要是找不通,就找兵团,找沈阳军区,难道我们在底层的人,就得听他们当权的摆布,受他们的欺凌,我不信那个邪,我要争斗,尽管我还处在被管制的地步!
至于争斗的结果如何,留待下帖再表。(待续)2011-9-18**
注: *http://www.e0575.cn/read.php?tid=3319037 此贴反映了一些朋友,包括我自己对此的看法。 **今天是9.18,是日寇侵华的国耻纪念日。全国鸣笛示哀。但就在国人沉浸在哀悼之中时,不可避免的是,有人在暗自庆幸,因为没有日寇的侵华,就没有他们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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