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时的“乐趣”——湖州名点（一）

湖州有“四大名点”，“丁莲芳千张包子、诸老大粽子、周生记馄饨、震远同茶食”。离开湖州三十七年，最念想的就是丁莲芳千张包子了。“千张包子”的千张（豆腐皮）轻薄而且有韧性，将馅包得密不透气，形成一种闷煮的风味，使馅料香浓汁鲜；而丝粉洁白粗实，耐煮不会糊，起锅时显得柔柔的，还入味。放点该店秘制的辣酱，用句湖州不大雅的话来说，就是“挨巴掌也要先吃”的。每次回湖州，一定要进去吃一碗才会安心。fficeffice" />

丁莲芳原是清朝光绪年间湖州街头的菜贩子，为谋生存，决定在小吃行业中寻求门路。可湖州街头上小吃众多，什么“烧饼粽子豆腐浆，咸糕油条粢米饭，笃笃（糖粥）馄饨米饭饼，番薯老菱茶叶蛋”，应有尽有。要想打开市场，就必须创新。于是，丁莲芳开始试做千张包子粉丝汤，不断调整口味，不断征求顾客意见，最终形成了湖州城里别具特色的一种小吃。“千张包子”选料精致，制作讲究。馅选用鲜腿肉，还将其腿肉中的筋、膜、肥膘全部割尽成为纯精腿肉，配上朝鲜开洋，日本干贝，孝丰蝴蝶片笋衣加上炒熟的芝麻制成，达到肉嫩不腻，香浓汁鲜。用薄如纸的千张，密不透气地包裹成五公分见方的式样，独具一格，用滗过的鸡汤煨煮；辅佐是白而粗，久煮不糊，柔软入味的绿豆丝粉。“千张包子”论个卖，细瓷中碗，下面是呈浅灰绿豆精粉条，宽汤，浮有猪油；在“千张包子”上撒有碎葱，衬得淡黄的千张更嫩润油亮，吃前一搅，扑鼻香气中渗有胡椒辣味，顿时胃口大开。加上辣酱、白胡椒、大蒜叶调味，使千张包子更为芳香扑鼻，味首鲜美。路过群众闻到诱人的香味，都想一尝。

“丁莲芳千张包子”是“百年老店”；“文革”时期，“破四旧”“砸‘封、资、修’招牌”，因在人民公园的附近，更名“人民饮食店”。“人民饮食店”心系人民，面向大众；只是一只“千张包子”还没乒乓球大，售价一角五分钱，加上绿豆精粉条是二角五钱“一客”，恐怕没有多少工农兵敢问津。于是店里增加了“便民服务”，可单买绿豆精粉条，一角钱一碗。于是，湖州城也多了一句“吃话”：“上‘千张包子’店吃碗绿豆粉，沾点鸡汤。”

湖州城的饭馆、茶楼沿袭的老传统，用“筹码”。“筹码”是竹篾作的，用火烙有店名，顶端不同的漆色标志着所购；沿用了几年、十几年的“筹码”被人摸得油亮发黑，漆色也反复被涂新。“人民饮食店”的“筹码”只有三种，红色的是“双件”（一碗粉条、二只“千张包子”），黄色的是“单件”（一碗粉条、一只“千张包子”），无色的是“光头”（一碗粉条）。多年来，店里“筹、物相等”，没有差错；而后却行不通了，不断有“伪筹码”出现，据说是“知青”所为。他姆妈的！好象“知青”是“癞脑壳”，什么事都赖到我们头上！有次我在城里开会，几个“知青”讲到这事，顿时义愤填膺，决定找回这口气。于是，八九个人换上旧“军装”，敞露着“海魂衫”，一人一张“大团结”（十元人民币）往柜台上一放，挺严肃地说：“一碗光粉。”店里哪有这多零钱找，最后店领导也来讲好话。当时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象是为“知青”讨回了“公道”。谁知第三天我去姨妈家，正听到几个人在说“新闻”：“前两天有十几个‘知青’故意拿大钞去吃‘千张包子’，使店里找不出零钱，好乘机白吃……”

我顿时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