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那些事儿（3）——“考兵”前后

隔山唱歌

 

1962年春的第二学期，班上又少了几位同学。记得的有三个：益阳农家的夏同学，长沙县农家的许同学，长沙市的樊同学。夏，许两位是班上少有的“大块头”，樊是一头天然卷发，活拨好动，三人都因“饿饭”而“自动退学”，回家或“大办粮食”或进厂学徒去了。

 大多数同学虽然以“革命精神”克服饿饭，但“克服”得实在勉强。记得排队去800米远的食堂就餐，总让我们唱“抗大”校歌：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此后的几十年，一听到这首歌，我就条件反射似地饿得又慌又痛。

 终于有了一次“合法”逃离校园的机会，就是“考兵”。

 校园招兵，全校100多个男生有五，六十个报名体检，达标的有20多个，但招兵名额只有14个，还得筛选。我是参加了体检而且凭自己“机智”对答而“达标”者之一。说来好笑，我其时体重82斤，没达到86斤的下限。那个“军医”看了看我其他所有指标都合格的体检表，握住我的手腕，瞥一眼我的前胸，说：怎么这样瘦？我急忙答：冒吃饱，到部队吃饱哒，保证胖起来。军医笑了，这才把我的体检表放到“达标”之列。回想当年进入18岁，身高1.64米的我，体重82斤，那是多么“苗条”和“骨感”呢。嘻嘻。

 回家高兴地告诉母亲。母亲缩了缩鼻子，说：伢崽，要得。妈妈没能力，家里吃不到饱饭，学校又关起来饿，你到部队去吃几餐饱饭啰。得到母亲支持，我连忙写了份决心书。等着被批准的好消息。

 是一个晚饭前的自由活动时间，我正在四楼的图书室。徐同学突然跑来对我说：你妈妈来了！我以为是开玩笑。她又说：真的，就坐在一楼阶几上。我飞跑下楼，果见50多岁的母亲疲惫地坐在石阶上。她小声对我说：邻居说了，别人三四个崽都不让参军，你一个崽也让他去？邻居还说，要到中印边界打仗的......我顿时知道了母亲空着肚子，步行30里来找我的“深意”，不想将她引见给老师，怕它乱说。叫她再步行30里回家？实在为难。苦人也有天相，学校的那辆货车正要去长沙购货，就哀求司机将母亲搭上，回去了。

 母亲走后，新上任班主任杨老师找我：你母亲来啦，是不同意你参军吧。我忙说，不是，不是，是特地来支持我参军的。杨老师似乎早已胸有成竹，说：你文科好，理科也好，留下读书吧。我没有再坚持。母亲的“出尔反尔”使我继续饿饭生涯，及至3年多后的1965年秋，当我21岁毕业时，身高仅仅拉长2厘米，体重也才96斤。仍然苗条而骨感。

 我们班最后有两位同学批准当兵，总算脱离了饿饭的队伍。而母亲害怕我去打仗这样的错误思想，我当时是隐瞒了的。怕也有些“滑头”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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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天下父母心哦！ 青山翠绿 发表于 2011-10-7 22:27

忽忽几十年，我们现在成了“可怜”的父母了。

青山翠绿

  可怜天下父母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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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我倒流城市去做伙夫时，看到有肉多吃了点，就生病了。一位老伙夫知道我是什么原因得病的。

是呀。饿惯了，突然吃多点也会得病的。

晴天蓝蓝

       在农村饿饭，插田完了后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了。农业学大寨，出工多但收获却少了。全村人都缺粮，没地方可借，只有喝粥，但后来连粥也不能为继了，我看到我队里的一位老队长家一家八口，一锅水下面只有几十粒米，与我同岁的一位男孩插田时，没有力气了，就睡在田埂陡坡上起不来了。我家当时比他家好点，有亲友接济了一点，我记得，我父亲让我去黄沙河买谷。我去买来三十斤谷。后来又在闹市买了十几斤红薯丝才度过。大概以后几年都一样。所以后来我倒流城市去做伙夫时，看到有肉多吃了点，就生病了。一位老伙夫知道我是什么原因得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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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大了是会“小”些，莫老呆在家里，常出去走走。 马畔闲人 发表于 2011-9-13 16:34

我怕热。必须凉快了才行。

马畔闲人

我的饭量越来越小了。 隔山唱歌 发表于 2011-9-12 18:15

 年纪大了是会“小”些，莫老呆在家里，常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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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好了，但每到恰饭的时候，你郎家就“条件反射”，是叫人同情。 马畔闲人 发表于 2011-9-11 15:22

我的饭量越来越小了。

马畔闲人

我这辈子最苦的就是饿饭，想起来心有余悸。 隔山唱歌 发表于 2011-9-10 13:36

  现在好了，但每到恰饭的时候，你郎家就“条件反射”，是叫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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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母亲害怕我去打仗这样的错误思想，我当时是隐瞒了的。怕也有些“滑头”啵。老共青团员的本色呢。当年真 ... 马畔闲人 发表于 2011-9-6 16:07

我这辈子最苦的就是饿饭，想起来心有余悸。

马畔闲人

而母亲害怕我去打仗这样的错误思想，我当时是隐瞒了的。怕也有些“滑头”啵。

老共青团员的本色呢。当年真“苦”倒了千千万万母亲与孩子，还说是“自然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