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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在三线的那些日子》(74)故地重游(三)

 

在三线的那些日子(74

故地重游(三)姚家滩

 

  从县城到姚家滩有十多里山路。一个单程就要一个半小时左右,来回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二点多钟了,冬日里白天日子短,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县城来。不敢大意,大步流星朝前赶去。

  出南门向外,209国道两旁的房屋建筑还是增加了不少,好象出老城不远的左边依山新建了一座公园,我这次出来是要去寻找旧时的梦,没有时间来看这些新风景。走上渠水大桥,迎面走来一对散步的老年夫妇,我彬彬有礼地走向那位老者,请问:“老师傅,桥下这条河叫什么河呀?”

  老者回答说:“桥下这条河叫渠水,它发源于靖县境内,下游与沅水相通------

  “谢谢老师傅!”我说。

  在这条河上来来回回地划过多少次船,在这条河边呆过一年多(姚家滩沙场),竟然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林城镇是改革开放以后取的名字,还讲得过去,这条河总不是改革开放后取的名字吧!不想事就是不想事,我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啊!真是有点傻得可怜啊!

  告别老者,一路向前奔,一会儿就来到了那条便道的入口。便道依旧还在,不过没有车辆在上面行驶了,裸露着的鹅卵石平平整整地平铺在路面上,有点象如今公园里有意造型的卵石路面,比公园里的路面还要好看,宽宽的,平平的,黄黄的,走在上面有些埂脚,也就是有点象如今时尚的脚板按摩健身运动。我想尚若这条便道在某个城市的边缘,它的价值就大了,收它一块钱走一趟吧,赶时髦的人一定不少,一天下来收入也一定不菲哟!

  闲话少说,一路寻来,走进高大的樟树林,走到我当年受伤的那块石头边,驻足观看,那块石头还是静静地卧在那里,岿然不动,大有“我怕谁也!”的气概。走到瓦窑边停停,走到炭窑边站站。一位干部模样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好奇地望了望我,与我正好打了个照面。

  “你好!师傅,这个寨子叫什么名字?”我问。

  “这里是渡头村。”他回答说。

  “这里离渠水那么远,怎么会叫渡头村呢?”我问。

  他被我一下子问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怎么叫渡头村?我一下子也说不清楚,反正这里的老人就是这么叫的,也许-------可能------从前这里有渡口吧------

  我不想难为他,继续往前走去,一转弯,这里的情况大有变化:两口足有两米见方的泉水池映入眼帘,一群妇女嘻嘻哈哈地围在池塘边,洗的洗衣,洗的洗菜,好一幅天人合一的自然美景,好一幅乡村生活图画,可惜啊可惜!我没有相机,我不会画画。

  时间紧迫,不敢停留,走上山坡,一条新修的盘山水泥公路,弯弯地向山那边伸去,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一声不响地向前滑去,转瞬间,就消失在山的那边了。我心里一楞,曾几何时,这里也通车了,而且走的不是那条便道?从哪条路上过来的?带着疑问,向前奔去。茂密的灌木丛,神秘的淘金井,一切照旧,一切如故。走下高高的徒坡,右边小溪坡上的竹林里隐藏着的那两栋吊脚楼,现在是两栋还是三栋,或者更多的吊脚楼?吊脚楼里是不是又成长了新的“谈不拢”?不得而知

   周兄说的出老城不远的左边山上的公园,应该是粟裕公园。

   渠水是这条河流的老名字,河流一般都是沿袭原来的称呼的。

   故地重游,旧貌换新颜,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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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这样的。”我说。我想起了刚才看到小轿车的事情来了,我又问道:“你们这里有汽车(的士)出去吗?”

  他们说:“有,不过难得等。他们寨子里有青年人在城里开的士,不过,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到晚上收工的时候,他们不回来。”

 “这里除了当年的那条便道外,还有其他的公路吗?”我问。

 “以前你们修的那条路,我们早就不走了。现在,从大桥下来,新建了一家氮肥厂,从氮肥厂里面有一条公路进来,比那条路近多了------一个村民说

 “我从这里走出去,到城里要多长时间?”我问。

 “你为什么要走出去?”一个村民困惑地问。

 “我今天晚上要回城里去,这里又没有汽车出去,不只能是走路了。”我说。

 “哦,你要进城去,这里有的是船啊。我们这里进城最方便哒,每天有好几只船在这里来来回回地运客,你只要一招手,他就会靠过来------”一位村民热心地介绍说

 “他们都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现在还有船吗?船票贵不贵?”我细细地问着。

 “他们是从下面的大坝开过来,到上面的大桥下面停下来,来回跑。现在还有,晚上都有,不贵,只要一块钱------”正说着,一位村民叫了起来:“你看,你看,那不是过来了吧!”并用手指着远处一只正在行驶着的船。

  另外一个村民问我:“要不要把他们喊过来------

 “好喽,把他喊过来喽!”我说。

 “喂!------”那位村民立马高声叫了起来,并高举着手臂来回地摇着

  船老大显然是看见了,船慢慢地靠了过来。

  我跳上船,向岸上的几位村民招了招手,高声地喊道:“谢谢!再见!姚家滩,再见!姚家------

  船仓里已经坐了几位客人,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船是电动船,加大马力朝前冲去。因为水位比以前高了不少,不用再从东边的那个湾湾里冲上去,而是从我们第一次渠水行舟搁浅的地方径直冲了上去。现在,河里的水位还不是最高水位,转动着的螺旋桨卷起层层黄色的泥浆,一耸一耸地朝上游驶去,不一会儿,船就到达了大桥下的码头边。

  下得船来,我看看手表,还不到五点钟。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天真是一帆风顺!但愿明天还能如此。”

 

 

周卫祖

2011年8月5日星期五 17:4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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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边的寨子远远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踏上那条熟悉的田埂小路朝前走过去,来到那块高地上,三十三年过去了,高地还是那块高地,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地面的“三和土”已经风化了,到处坑坑挖挖,做食堂的那栋平房,已经歪斜,即将倒塌。可喜的是,我们居住的那栋牛棚,北头拆掉了几间,下面全部用木板装修好了,成了一栋长长的住人的吊脚楼。

  “千里来寻故地,旧貌变新颜”我沿着“大牛棚”转了一圈,立马引来了围观的人员,有一位小青年好奇地问:“你老找谁啊?”真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我笑着对他说:“71――72年的时候,我在这里住过一年多,现在回来看------

  青年闻言,立即对我说:“听老人说过,有这么一回事情,我们这里住着一位老人,当年与你们熟悉,看你还认得他不?”说完,他就大声地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位老人步履蹒跚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我一看,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位青年还是挺热心地,他用本地话对老人说明来意。老人颤颤巍巍地把我让进屋,热情地给我倒了一杯茶,我接过茶杯,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老人不太言语,我想了一下,与他拉起了家常,我问:“当年那位打渔的老人还健在吗?”

  老人说:“他早就死掉了,他的儿子也死了------

  “什么?他儿子也死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儿子当年不过十来岁左右,现在算起来也不过五十出头的人,怎么就会------,我不敢想下去,接下来,我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老人家,你老好好保重呀!我不坐了------”说完,我告辞出来

  我沿原路回到便道上,向沙场走去。河里的水位比以前高出了许多,我们采沙的那片滩地,完全被水淹没了。

  有几个当地的村民在便道与河水相接的地方干活,他们在焊一只铁皮船。我在他们旁边蹲了下来,与他们拉起了家常。

 “你们做铁皮船干什么?这河里有一只木船不就行了。”我问。

  他们看了我一眼,一个人回答说:“我们这是做淘金船------

 “这河里的水位怎么比以前高出了许多呀?”我问。

  他们又看了我一眼,说:“没有呀,一直就这么高啊。”

  我说:“1972年的时候,我在这个滩里采沙,当时的河水只有------

还不等我说完,另一个村民接话说:“哦,那个时候是只有那么多水,好多年以前,下面(游)拦起了坝(航电枢纽),这里的水位就涨上来了,水多的时候,一直到大桥下面都是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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