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回城各树一帜 融入社会百态纷呈
新浮生六记之(三)——陈师长(上)
每当我骑电騼子经过芙蓉路某繁华十字路口时,我都挥手向穿着黄色背心的交通协理员中的一位高个子致意。遇到红灯,就会驶车来到他面前聊上几句,然后向他敬礼告别。他就是我敬重的知青朋友——“陈师长”
“陈师长”个子高大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用现在的话说是个大帅哥。“师长”的倬号是在他当知青的时候给叫起来的,而真正的师长级别称谓则是他老爸。“陈师长”的父亲是山东人,年轻的时候种过地,当过窑工和贩过马。37年在山西贩马时参加了八路军队伍,八年抗战,三年解放战争,两年抗美援朝的战斗中战功显著。到63年转业到地方时,是以正师级级别当上部属重点大厂的党委书记,文革中后期任省×厅付厅长兼党组书记。说“陈师长”是正宗的高干子弟一点也不假,但纨绔子弟习气在他身上找不到,和他交往亲而不狎,让人感到踏实放松。我交朋友有点随缘化,他,却是我主动去结识的人之一。
上山下乡运动高潮中,“陈师长”的同学都象鸭子般赶到了山寨和湖乡。本来已经进了工厂的“陈师长”看到玩得好的哥儿们远走高飞,顿时热血沸腾起来,按捺不住好奇和兴奋,向厂领导要求退职也去当知青,厂领导一听马上向上级领导“陈师长”的父亲报告。“陈师长”回到家里,遭来家人一顿唇枪舌箭的呵斥。“陈师长” 则举起伟人指示的盾牌作抵挡,老革命把伟人指示看得比天大,父母也奈何不得,眼瞧着儿子决意已定,不如让他先到“广阔天地”去锻炼锻炼。拿着户口簿,卷起行李包。“陈师长”如同一代大侠潇洒地绝尘而去,不带一丝眷念,直奔哥儿们山寨那里作为去了。
到了乡下,“陈师长”才知道这“广阔天地”并不是他憧憬中那么诗情画意和罗曼蒂克,山水美景填不饱肚皮,浪漫兴奋替代不了艰辛的劳作。“陈师长”是个口拙心实的人,朝起暮归荷锄扶犁在乡下踏踏实实干了9个月,一张招工当警察的表格飘然而至,从小就对当警察梦寐以求,他就被招到某司法单位当狱警去了,变成了国家公务员,知青身份这块牌子也就挂在他身上一辈子。
“陈师长”工作踏实勤快加之背景好,一年之中入了党,几年后当上了单位的小头目。“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帮他张罗对象的人也有不少,“陈师长”心里总放不下还在乡下当知青的女同学娴妹子。娴妹子是他当年隔壁队上的知青同学,人如其名,娴静而聪慧,从初中到乡下双方一直暗恋着。“陈师长”在乡下的衣被不知多少回让她偷偷拿走去缝补浆洗,娴妹子的挑的担子也不知多少回被他接过来压在自己的肩上。娴妹子的父亲以前是国军师长,她自然下乡得早去,回城也得晚归。“陈师长”心里干着急,好几次向老爸透口风,想利用老爸的关系把她调回来。老爸一打听,脑壳摇得象拨浪鼓,国共两军死对头,还且能敌友不分。然后跟儿子隆重推出一个未来的儿媳妇,连老妈和兄妹也极力赞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说来话长。
文革最甚时期,“陈师长”的老爸作为大厂的走资派被揪斗得死去活来。一天,厂技工学校又来了一批人要揪斗他,正在无处藏身之时,厂里烧锅炉的田师傅一把将他拉进锅炉房,让他蹲在小方桌下,四周用铁皮围遮,再把煤渣来掩盖,使他逃过一劫。待那批人走后,趁着夜色用斗车把他弄回自己低矮的小平房里,用中草药为他疗伤治病。这位陈书记官复原职后对田师傅感恩戴德,先后把田师傅的两儿一女招工进了厂里。两个儿子当电工,一个女儿巧妹子先是搞焊工,再又送去读书,作为工农兵大学生回厂后在厂医院当医生,老爸陈书记隆重推出未来的儿媳妇就是她。
一生二不熟,又有牵挂的人塞在心里,“陈师长”对老爸的提议不睬不理,对巧妹子更是兔子不见面。每逢老爸厂里的休息日,也就是“陈师长”的加班天。倒是这位厂医生巧妹子名字起得好,乖巧得要命,三天五日地往“陈师长”家里钻,名曰:“爱护老革命,尊敬老首长。”不是让他父母卷起袖子量血压,就是解开两老的衣服搞听诊,还倒贴钱财送些补药来熬汤送水。老革命喜得眼睛眉毛挤成一团。“下定决心,不怕丢人”也要让儿子把巧妹子娶进门。老革命到底是老革命,底子硬,门路广,革命经验丰富,对自己儿子这样的毛头小子的对抗不屑一顾。来了个抗战总动员,贯彻统一战线方针,把“陈师长”逼得想要上梁山了,拖了两年之后,得知娴妹子被安排在当地做民办老师,又面对老爸老妈的战略战术,最后只得缴械投降俯首招安。“陈师长”和巧妹子结婚成家后会有哪些变故呢?请听下回分解——新浮生六记之(三)——陈师长(中)
新浮生六记之(三)——陈师长(中1)
新浮生六记之(三)——陈师长(中2)
新浮生六记之(三)——陈师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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