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一直陪着孟婆,我不知道老三在和孟婆聊着什么?我和三月匆匆呈自由组合状态,时而碰一起时而各走各的。我发现这两位女士的脚步常常被小贩们的美食粘住。这让我有点悲悯的想起了生命的第一层境界:吃。为了这吃,不管有不有翅膀,都得服从这最古老也最原始的召唤。我当然也在倾听着这样召唤,但我的色欲远远大于食欲。况且对于吃,我非常赞成你二十多年前的一句话:白菜和肉的味道差不多。而我和你一样,对于吃,管饱就行。所以我和这两位姐妹逛街的时候,我对所有的美食呈麻木状,但若有美色从眼前飘过,我决不让自己的眼睛挨饿!
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再没有转过弯。这时候好象是匆匆说不走了吧,有点累了。于是大家就往回走。走着走着,这孟婆就出故事了,她硬要把我们往右边一条街道带。她无比坚定的说刚才我们就这样走过来的。奇怪的是我没有支持者,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认定孟婆不会走错路,因为这里是她的故乡,况且因为业务,她每年总要来厦门走一两个转。你看,我说不过他们了。我得跟着他们走,好在这不是什么革命的路,走反了也无生命之虞。
这一路走过来了,三月终于抗不住美食的诱惑,把匆匆拽到一家美食店里去了。我在心里赞叹,乖乖,晚饭这才吃了个把钟头吧,这女人的肚子确实比男人的肚子要辛苦很多啊,不是盛饭就是盛孩子,理解理解。我这边心里还在赞叹,并以为孟婆有点异类时,没想到她立即往对面一家美食店跑去,不到两分钟,她就朝我和老三冲了过来,逮着老三的胳膊就往对门那家店里拖。边拖边说吃花生羹,这里的花生羹是一绝。
我晕了,彻底晕了,老旧和他们出来逛街就这下场。他们居然就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
但是我立刻就感到安慰了,他们扔了我但我肯定不会迷路,要是把匆匆这样一扔,得了,福州也别去了,赶快打电话给她家陆老头来厦门协助找人吧。
还没等老三和孟婆进店门,我拔腿就往回走。约莫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宾馆。老虾干见我一个人回来显得有点惊讶,问我:他们呢?我答: 王金标和甫志开办学习班,他们报名去了。
你还没有说到那孟婆画圆的事啊。
我说别急,这就说了。
第二天上午,孟婆办事去了,老三说去过鼓浪屿,不想再去,正好陪老虾干去她的书店看看。我知道老三的意思,他是知道老虾干虽然是一号吧唧人物,但老虾干吧唧的所有东西全长狡黠去了,那身子,那身子,唉,你可惜没有看见,柔柔的软软的,根本就不象脊椎类啊。所以老三的真实用意是帮老虾干的书店扛书去了。哦,我忘了告诉你,老虾干在厦门上海等地还有几家分店的。我则和匆匆三月亦真去了鼓浪屿。
去鼓浪屿要坐渡轮。我前一次坐渡轮差不多要回溯到四十年前,那时候湘江还没有桥,我们去岳麓山玩或坐渡轮或坐小划子。有一句话我就是从划小船的船夫那里听来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更枕眠。不过那时候听这话,只有一种朦胧的向往。后来我妈妈长期崇拜一个姓许的盲人,说许大爹算命特准。自那以后,我就从我妈妈这里也经常听到这类话了。但我不信,我一般在街上看到测字算命的先生,我也就顶多看看他的面相。想从我这儿赚点钱出来,没有政府的本事就白搭。但亦真没有我这样决绝,她的脚步粘一些,这不,我们到了鼓浪屿后,就在一巷里看到一算命测姓氏的先生,亦真就走不动了。
亦真拉开架势后,立马就围了厚厚一圈人。鼓浪屿上人打堆,角角弯弯里都满是游人。
我认真看着并分析着这位先生的套路,先生的工具很简单,就一块三尺来长宽的布铺在地面上,布上有字有符有一些四方形的框框,框框里搁着一堆厚纸片。先生明白了亦真的愿望后,就指着那些框框里的厚纸片说:你任意拿一张。亦真弯下腰,任意选取了一张。我凑过去一看,上而约莫有三十来个姓,随机的,并不按百家姓的排列。先生问:你的姓在上面吗?亦真点点头。然后先生要过厚纸片,随意往那框框里一扔,然后就闭着眼默了几秒钟的神。
你姓刘!
说真的,我很惊讶。因为我一直非常认真的察看着先生的手势,但我没有看出半点破绽。
其他几个人当然也很惊讶,尤其是匆匆。她除了惊讶外,还为亦真抱不平。就这就让亦真姐妹输了十元钱?匆匆不干了。她站在人缝里说:她不姓刘。
先生望了一眼匆匆,那眼神如刀,一点也亚于匆匆三月那可以夹菜舀汤的眼神。匆匆自知理亏,缩人缝里去了。
亦真却是一脸的迷茫。她眯着眼,半歪着头,盯着那块破布----现在那道具在亦真眼里大概和破布差不多了。
我以为亦真会说点什么。如:这是咋的拉?咋这么神拉?但是没有,她就这么一脸迷茫的迷茫了大约分把钟吧。才掏出十元钱递给测姓先生。就这么递过去,连一个“给”字都没有说。
离开后,大家就说开了,大意是如果是个极少的姓氏,那人就猜不出来了。但我知道,无论你姓什么,只要你接过那张纸片了,你就准备掏钱吧。
我们在鼓浪屿逗留了两个多小时吧,除了亦真测姓氏外,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儿人真多啊,上日光岩都是挤上去的,而且是一拨人要上得等另一拨人下来。这人一多啊,汗味就浓了,玩兴自然就淡了下来。
下午我们就离开厦门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大意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吧。这孟婆就靠着她的导航仪,带着我们在厦门的高架桥上画圆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始绕着厦门画圆。厦门有多大,我不知道,我是回来后才知道厦门是一座岛,到底有多少平方公里也没有去管了。她就这样带着我们在高架桥上绕啊绕的绕着圆圈。我当时在心里寻思。我虽然没有来过福建,但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啊,我对厦门与福州的地理位置是太熟悉不过了的。这厦门是在福州的西南方向,我们若想绕出去的话就应该是往东北方向拐吧。而这个拐的意思正好是呈“6”字形状,就是说到了出头的地儿就别再顺着弯儿绕了。但我不好说,因为我所恃的是自己会记平时走路的方向和特征,但我不会开车,到了高架桥上,我一点也不比本拉登派来搞活动的恐怖分子更强,不晕死在高架桥上也会饿死在高架桥上。所以我就听任孟婆围着厦门绕圈。我不知道孟婆带着我们绕了多少圈,为中石化公司作了多少贡献。大约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吧,孟婆画圆画到一个岔道时---这岔道我至今分明记得是往东北方向的---终于决定不再画圆了,她顺着那一岔道,哧溜一下,终于把我们带上了高速。
上了高速后,她也笑了,她笑得好灿烂。她说终于出来了,差点转晕了。你看,她才说她差点转晕了。她不知道,她没有晕,但这回她把所有的人全都折腾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