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身形和清晰的身影”
咋的一听这词,还真有点叫人不太明白。这“身形和身影”不就是一回事吗?可是仔细一想它还真是有那么点“区别”。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大凡每一个生活在尘世的人都有一个“身形”。这里面虽然是有伟人和小人、警察和小偷、穷人和富人……等等之分。但是从“身形”上来看是每个人都大体上是雷同的,都是一般的五官身躯、一般的手拿脚走。单单从视觉上看来是都是相对“模糊”的。平时,是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的。只有某些个体在远离人们的视线时,人们才能从他们的所作所为中逐渐看清他们的身影……
黄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许许多多的普通的下岗工人身形中,他大概只能算是一个极不引人注目的一员。可也就是这样一个极不引人注目的一员,当他“挥手自兹去”时,身后留下的影子却是那么的清晰。《马丁,路德,金》有句名言;“历史将会记录在这个社会转型期,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嚣张,而是好人的过度沉默”。我们无权说某一个人是所谓的“好人”。但是在现实社会中,不嚣张的显然不是“坏人”却值得肯定。例子是;一个普通的公民决无法说出;“我是部里派来的、和你们的市长平级,(见、南方网2008.10.30报道深圳南山区科技园新梅园海鲜大酒楼发生的一幕)这事摆平要多少钱报个数来”或者是“我爸是李刚……”等耸人听闻的话语来。
国企改革,政府为了解决下岗工人们的日常基本生活,不少单位都有一笔“社会救济金”虽然不多,可是这样一点的社会救济对于那些以工资为唯一收入的工人们来说无疑是生存之必须。尽管政府是号召我们要“勤劳致富”。但是这个口号听起来像是逗我们玩的。之所以是这样说,是因为好多好多的工人在那个“为新中国而奋斗”的年代里从来就没有缺失过“勤劳”的精神。但是遗憾的是他们从来也不知“致富”是个什么味道。待到自已成了“企业改革时的四零五零人员后”再对他们提这个口号只能是一种嘲讽。当然;他们也还是有很多的路可以走。从理论上讲,我们这个社会每个人都俱备一种发财的可能性。至少,你也可能花上两块钱去搏一个千万的彩票大奖。或者、他也可以去私人老板的公司里打工。只是、摈弃毫无尊严的待遇不说,见到那些因为占有国家资源后一跃成为身缠百万的老板们颐指气使的样子还真令人有一种像吃了苍蝇似的感觉。搞笑的是;政府的关心是针对所有的公民,故此、穿金戴银开宝马吃救济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千万、亿万富翁入主政府补贴的廉租房也并不是新闻。黄先生是对此看得非常透彻的一个人,下岗数年,置身清贫却无比的淡定,身怀技艺却不与世人争锋。他抽烟、喝酒。当然抽的只是那劣质的廉价烟和低价酒。这样的生活严重的损害了他的健康。人们只能是在他迈着虚弱的步履从菜市场走向那窝居时看到他模糊的身形时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存在。妻子也从单位“分流”多年,儿子尚未束冠。尽管政府有各式各样的照顾和救济低收入阶层的阳光政策,可是这一屡“阳光”却始终未能照到这个角落。黄先生也从来没有伸手向任何单位和组织提出过救济和补助。他说;我从未想像过要那种“救济”个啥样嗞味?他曾经是“安装湘军”一员。洞庭东西、湘江南北都留下过他们的足迹。改革初期转身商界。在长沙市当时最大的国营商业部门服务。也亲自目睹了社会转型期的商业部门的那种“用计划换市场”变钱手法。对此、他总是不屑一顾。那时节社会上有一句口头禅说的是“现在地下有钱捡,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弯腰”。他总是笑笑说;“咱这腰恐怕是‘弯不下来了’”因此,别人都说他“傻冒”。人们在闲谈中说某某官员是个“清官”时,他只是笑了笑。这一类似的人也是分为上、中、下几品的,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直接贪污受贿的。上品的、他们只要在政策上掌握了制订权和和先知渠道。为自己和亲友量身打造一个机会决不是难事,时机一到,“合理合法的财源”便会自动的滚滚而来的,几辈子也花不完。中品吗、也就用自己手上的权力为别人谋一些他人想得到的东西,然后接受别人对自己的“感激”。这是通常所说的“行贿受贿”了。下品就只好伸手向别人索要或是亲身赤膊上阵的去搞了。第三类人往往是时政的靶子。不准什么时候就倒霉身陷囹圄了。黄先生如是说;我们听这话不能不钦佩他的“洞察之力”了。企业股份制改造时,确实有不少的知“内情”的人趁机发了一笔大财。不是他们有什么“先见之明”,而是在职位上掌握了一些资源、消息上比普通的职工多了一些来源而以……
下岗几年里,他渐渐的从人们的眼光中淡出,直到听说他生病住院了才又让人们想起了他这个人。在医院看到他时,他已经是很虚弱了,但精神上却还是那么的乐观,丝毫没有被自己的病情压倒……不久,他就“走了”。他走得十分潇洒,是带着满脸嘲笑走的。他笑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只是、很多活着的人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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