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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痕迹的插曲（小小说）

早起鸟

   “吴言！晚上十点来接我！”莎莎对着楼上喊道。
   “好罗！“一个洪亮的男高音，快活地从三楼一扇窗口飞出来。
    莎莎转过脸来一笑，笑得很幸福、很满足。
    她的目光与我不期而遇，经过“加工”的双眼皮马上笑眯了。她着一袭白色长裙。
   “你好！”她主动招呼我。
   “又去搓麻将？”我笑着与她搭话。
   “跳舞！”她兴奋地让这两个字从嘴里旋转出来，说完，两手扶着单车手把，让一只玫红色的全高跟鞋踩住了踏脚，另一只鞋尖在地上用力一点，轻巧地上了“飞鸽”。
    莎莎是我们这栋楼公认的幸福女人，丈夫英俊潇洒、能挣钱、会做家务……楼里的女人们指责自己的丈夫时，总是说：“你看莎莎的丈夫……”
    我朝家里走去，心里对这个幸福女人还真存着几分羡慕。走到二楼时，正巧碰见莎莎的丈夫——老吴从楼上下来，他挺直着一米七八的魁梧身躯，身穿一件橘红色的T恤杉，白色长裤，手里提着一只漂亮的包装袋。他虽然快五十了，却充满青春活力。
   他走进了我家隔壁的香香家。老吴是香香科室的领导，来香香家是常事。
  “吴伯伯！”香香四岁的儿子亲热的大声叫着。
  “小小，”老吴也高声应到：“伯伯给你买了美国的开心果！”
  “快谢谢伯伯!"香香说话的声音总是和她本人一样的甜美，听她说话就像欣赏一首抒情歌。
   “这是我在广州买的时装，莎莎穿不太合适，你穿一定好！”老吴的声音很温柔。
   “多少钱？”
   “你拿着穿就是了。”老吴轻声地说。
   “那不好吧，”香香说，“你不要钱我就不要。”
        ……
    天渐渐暗下来了，香香家厨房的窗口飘出了缕缕饭菜的香气，又传出老吴和她的谈话声。
   “你真是贤内助啊！”是老吴的声音。
   “有什么办法呢？”香香像唱着一首歌中的低音，“他的工作比我忙，一出差就是半个月。”
   “我家是我做饭。”老吴显然是在夸耀自己。
   “你是鼎鼎有名的模范丈夫啊！”香香玩笑似的声音里带了些滑音。
        ……
   “你爱人还在等你回家做饭吧？”忽然，香香在厨房里唱起了“高音”。香香是个温柔的女人，很少这样高声与人说话，而且这声音还有些紧张。我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稍稍歪了歪头，惊诧地看到老吴面对窗口，拦住了香香的出路。老吴那两只漂亮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贪婪的光，我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香香一会儿背对窗口，一会儿面朝窗口，像一只正在寻找出路的小鸟……我开始替香香出汗，恨不得去给香香解围。忽地，香香背对着窗口站住了，用更高的声音喊道：“小小！快来帮妈妈端菜！”也许是这声惊呼唤醒了老吴，他抬起的手慢慢垂落下来。这时，香香像一只胆怯的小兔迅速地侧身钻出了厨房，手里端着一盘配色非常漂亮的菜肴……
    第二天上午，我又看见了莎莎，昨天老吴手提的那个包装袋上印着的那件漂亮的粉红色的套装已经穿在了她的身上，非常合体，非常漂亮。他的手臂紧紧地挽着老吴，仍然是满脸幸福、满足的笑容。老吴两手插在洗白了的蓝色牛仔裤的口袋里，脸上显露出一个好丈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