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好!我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生平最怕的两件事现在升级为避犹不及,一件是寻常遇到有人称老师并说向你请教一件事或是请教一个词一个字,遇到这种情况我的第一反应一般是连连说莫说请教,恐怕是我不知的,说来听听,看有人知道啵。先把梯子准备好,省得下不来。一件是过去的学生写信来,我又不知他的电话,又不敢回信,左右不是。我教过的的学生从我手里毕业,我就没有了继续做他老师的勇气,总是说,你一毕业,咱俩就是朋友,千万别说你是我的学生,我的意识里,学生在迅速成长,自己却是一天天沦为匠人,重复劳动,才气学问退化,那学生喊你一声老师是他客气,如果自己当真觉得一日教了他,便终生想为他父那就幼稚得大了。因此,我从不留文字的东东在我教过的年轻人手上,以免见笑于后生。
除了这二件怕事,还有一件与职业病无关的就是怕见方家。无论是做文字,还是习歌舞,哪怕就是烹调女红,抚弄花草,都怕见真正的里手。先生的文章读了好几遍了,惟不敢跟帖。现在说话,也只是聊表钦佩之意。不敢言先生所言之事,只好旁顾而言他。
易山本姓亦同先生,我的老家陈姓家族的渊源据说是两族,一是贬官,二是土匪。家父总说我家的渊源是读书人,言下之意是贬官后人。我少小时笃信这点。见长以后逐渐的动摇起来,前几日我私下与母亲说,我的先人只怕就是土匪,况且土匪也有读书人的,比如智多星吴用便是,那宋押司也读了几句书的,不然哪书得“敢笑黄巢不丈夫”的反诗与浔阳河畔? 今天津津提起这桩私案,只为一听“匪气”二字便兴奋了神经的末梢,可不是血管里的匪性是什么?。
我自打知道就喜欢上的词有几个,这些词彼此有矛盾,但我就是喜欢他们各具一理。比如,一知半解,格物致知等,现在,因为先生的文章,因为这位杨先生,我便格外喜欢这个词,半新不旧。真独特!谢谢陈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