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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老屋(三十九)

                       三十九

送走了江静屏后,亚兰和一鸣都考取了高中,而且分在同一个班上。

开学后,班上要成立文艺宣传队,他们又都成了文艺宣传队的队员。

于是除了上课外,他们有时候还要排练节目。

那时候全国都只有样板戏看。而地方移植得较多的,除了《红灯记》就是《沙家浜》。学校就当然是只能排排片段了。如《沙家浜》中的《智斗》等。

班上的文艺宣传队也就那么几个人。于是亚兰演李铁梅的时候,一鸣就演李玉和。亚兰演阿庆嫂的时候,一鸣就会演刁德一。都是记性好的时候,一个片断要不了几天就排熟练了。而且唱腔也了得,经常是唱得有板有眼,可谓是字正腔圆。但就是不肯化妆。脸上搽得猴子屁股一样,自己看了都忍笑不住,下了台半天还洗不干净。

一鸣就不想到班上的文艺宣传队去了。

他开始爱上了画画。首先是用九宫格画白描。画的一幅李玉和手提红灯的作品还参加了县里的美术展览。后来开始学画素描、学写生,也画过几幅自认为得意的作品。他还画过水彩画,画小桥流水,画东门码头上的老屋,画“马恩列斯”的头像,都还象那么一回事。

学校里的活动也多。经常要办黑板报,出宣传栏。一鸣的绘画本领就又派上了用场。经常是别的同学都放学回家了,他一个人还在忙着办黑板报或是出宣传栏。但他常常能任劳任怨,从不讲半句牢骚怪话。他只是觉得用公家的材料,增长了自己的本领,那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正好县里又要举办一次美术展览。学校也要求有一定美术基础的同学准备作品,积极报名投稿。

一鸣听到消息后,苦思冥想了几天,也想不出一个好的题材来。把以前自己认为比较满意的习作翻出来看了又看,也找不到一点灵感。就躺在厅屋里的竹床上闭目养神。

刚好邢文彪正在帮陈佳妃带汪如意家的红兵。那邢文彪拿一个扯胡子的夹子,一边扯胡子,一边把扯下来的胡子“栽”在红兵的脸蛋上。他“栽”一根说一句:“伯伯给你栽胡子!伯伯给你栽胡子!”

本想是逗着红兵玩的,不知道那红兵是有点害怕,还是那胡子“栽”在脸上有点痒痒的难受,结果“栽”得那红兵“哇哇”地哭了起来。

亚兰见姑爹把红兵惹哭了,就连忙抱起红兵到外面去玩。她一边走一边说:“红兵不哭!红兵不哭!”

一鸣看了一眼亚兰远去的身影,忽然有了灵感。

他连忙回到屋里,并且很快就进入了创作状态。

他以他们那次到天马山去野炊为题材,以他们扑灭山火后的那种狼狈和喜悦为内容,表现出一种童年的天真和快乐。

刚刚完成了初稿的时候,正好被亚兰碰上了。便问亚兰说:“你觉得怎么样?”

亚兰一看就知道一鸣画的就是那次野炊的事情,就说:“我觉得蛮好的!”

一鸣听了也觉得美滋滋的:“你认为蛮好的就帮我给这幅画取个名吧!”

“我可取不好哟!你自己画的,还是你自己取吧!”亚兰推辞说。

一鸣见亚兰不肯帮忙,就说:“要不这样,我们每个人给它取个名,先写在纸上,然后看谁取的名好!”

一鸣就把纸和笔递给亚兰,然后两人都思索了一下,就把各自取好的画名写在纸上。

都写好了后,一鸣说:“先看你的!”

亚兰说:“不!先看你的!”

一鸣说:“要不我们同时拿出来!”

亚兰表示同意:“可以!我喊一二三,我们同时拿出来!”

亚兰就喊“一、二、三!”

两人同时把手里的纸条拿了出来。一看,两人都惊呆了。只见他们两人在纸条中写着同样的两个字“野炊”!

“我们两人怎么想到一起了呢?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亚兰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过这么巧的事情。

一鸣更是兴奋得不得了,他望了亚兰一眼,然后洋洋得意地说:“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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