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年前,我在省戏校就读,还没纳新就被吐故了。六九年元月,我下放到会同县金子岩公社金鱼口大队,这里几十里不见人烟,仍是一片原始森林和原始次森林。依当时当权者的本意是要狠恨整治我们,谁知,天上一个太阳,水中一个月亮。在这陌生的山野里,我却增长了知识,找到了乐趣。多年之后,我常回忆起那段令人难忘的岁月和山野的乐趣。有时与人神侃,说者津津乐道,听者意犹未尽。友人曾劝我付梓,我却因各种原因未曾动笔。天命之年,我终于卸下了所谓领导责任,野鹤闲云,也有了这闲情闲笔。零二年四月,为寻旧梦,我又一次走进这片山野,可见到的是旧貌换新颜。山不绿了,水不清了,大树砍完了,动物逮光了。去岁夏季的一场山洪暴发与泥石流,惊天动地也改天换地,诗情画意的家园已不复存在,剩下的是满川的乱石,肆无悸惮的耗子,和乡亲们的辛酸泪。人类过量的索取,遭到了一次彻底的报复。 梦中的山野,家园,只能到梦中去寻找了。梦中,我已为自己曾不自觉地参与了这种恶作剧而深深自责。于是,我决计将那些记录着当时胡作非为的乐趣写出来,让读者在品尝我的乐趣的同时,也以我为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