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张拍摄于四十年前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当年激情在花垣县政府礼堂舞台上的情景又浮现眼前。
这张相片是我们董马库公社文艺宣传队参加完县文艺汇演后在县城照的,图中十四人,知青八人,教师二人,学生三人,贫下中农一人。公社基本上对汇演成绩不报希望,所以连带队干部都没有一个。在公社集中排练一星期以后,于汇演的头天步行七十多里山路进了城。进城后,因为要上台表演,男同志都去理发店剃须理发,稍加整理,看不到平时那种蓬头垢面的现象,还比较顺眼。虽然吃了十多天的皇粮,但仍然面部浮肿,眼神无光,毛发稀疏,营养不良的症状隐约可见。
前排三个学生手中反光的奖状,足以证明这次汇演我们所取得的成绩,本应喜笑颜开,但大家表情严肃,尤其是八位知青,心事重重,神情木然,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再过几个钟头,他们将脱下街服(进城上街时穿的衣服),放进箩筐,换上汗迹斑斑,补丁重重的劳动服,啃着红薯包谷,游走于田间地头,战天斗地练红心去了。
别小看我们这十四个人,相貌平平,身材般般,却一炮打响,轰动花垣,三个节目三个大奖。当晚,公社革委会主任在县广播站的新闻联播中受到县革委会主任的点名表扬。走时无人送,回来马车接,还特留我们在公社多吃了一天的官饭。
由潇湘逸人写词,百味人生和潇湘逸人共同谱曲,素面朝天,天马行空导演的“战天斗地学大寨”获舞蹈一等奖。获奖的优势是自编、自导、自演。两把二胡,一把三弦,一根笛子,十个演员,舞姿一般,场面不算宏大壮观,但在当时小小的舞台上,用现在人的话讲:“看也看得”。
第二个节目,天津快板剧“三个苏修兵”,由潇湘逸人,老柴油车和天马行空三人主演,高矮不齐的身材,肥瘦有别的体型,诙谐幽默的快板词,滑稽可笑的动作,再配上恰到好处的道具,硬是让两千多观众笑得前俯后仰。就连一向表情严肃,从不言笑的县革委会主任,武装部政委也龇牙咧嘴的哈哈大笑。他老婆,本次汇演的组织者X老师,更是笑得鼻涕眼泪满脸糊。八分钟的演出加上五分钟的掌声,当之无愧的挤掉了所有竞争者,拿到了说唱节目的第一名。现在有时去花垣,仍还有熟人津津乐道的回味这个节目。
表演唱“老两口学毛选”,素面朝天扮老婆子,天马行空演老公公,凭着年轻气足,自然纯朴的嗓音和天才的表演技巧,打动了所有在场的观众。当时就有能人讲这是专业水平。果不其然,一年后,天马行空那彪悍粗矿的雷刚形象在花垣家喻户晓,成为花垣剧团的台柱子。而素面朝天沙奶奶韵味十足的京腔,醉倒了好多古丈种茶人,勇摘古丈剧团团花桂冠。绝不吹牛,宋祖英见他俩都要喊老师,就是这个节目,两人从此走上终身服务文艺工作的舞台。就他们的水平拿个表演唱一等奖,像坛子里取粑粑,十拿十稳。
一晃四十年过去了,我们十四个人,最大的应该七十多岁了,最小的也五十多了。虽然各居一方,但多数还能时时见面,我衷心的祝愿他(她)们,工作顺利,家庭和睦,心态年轻,健康长寿,永远不要忘记我们在一起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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